第一百六十一章 挺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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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體的我也不太好形容。主要是一種感覺。”夢心之看到宗極,就趕緊湊了過去,直接挽著胳膊,淺笑盈盈地說“爸爸幫忙解釋一下吧,我第一次來遼博可是爸爸帶我來的。”
    “那阿心記得你第一次來,看的是什麽展嗎?”
    “我們那時候看的,應該是古代書法、繪畫和緙絲刺繡的聯合展,對吧?”
    “阿心記性真好。”
    “我其實是忘了的,那時候還那麽小嘛,因為爸爸有時候會憶往昔,慢慢地我也就能拚湊出小時候的記憶了。”
    “嗯,我們那次看的專題展覽,一共展出了41件/組的書法作品,以時間為順序,始於先秦,以清代的書法作品結束,展示了我國古代書法的變遷軌跡,很多真跡都是存世孤品,遼博在這方麵的收藏,還是非常豐富的。”
    “是的爸爸,我剛剛還和聶先生,討論過了王羲之存世的唯一真跡和歐陽詢的兩幅行書。”
    “遼博數得上號的書法真跡,可不止僅僅隻有王羲之和歐陽詢的。我們上次來還到了很多印象深刻的。阿心還有印象嗎?”
    “我想想啊,我那會兒是不是剛剛背完文天祥的《過零丁洋》?”
    “對,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你那會兒是不是還不到七歲?”
    “所以,我是因為在遼博看了《過零丁洋》才那麽早開始背的?”
    “阿心把順序記反了。遼博確實有文天祥的真跡,但不是《過零丁洋》,而是一幅草書作品《木雞集序》。”
    “是這樣嗎?那我怎麽記得我當時說過一句話。”
    “什麽話?”
    “爸爸,你等我回憶一下那個畫麵啊,我是不是說,【哇,這是文天祥寫的字啊,還是第一次和課本裏的曆史人物這麽近,好像能看到文天祥在寫信。】”
    “不對,如果是文天祥的話,你為什麽會說寫信呢?是不是應該說寫詩?”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洋裏歎零丁。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青照汗青。”夢心之想了想“好像確實也沒有說寫信,那我當時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難道是我記錯了?我是在夢裏說過這樣的話,不是在現實裏?”
    宗極看著自己的大閨女,“沒記錯,你隻是名字搞錯了,你把文天祥改成陸遊就對了,而且不是課本是課外書,你那時候都才剛剛上小學,一年級的課本裏麵可沒有《過零丁洋》這麽複雜的詩。阿心試著往家書的方向想一想。”
    “家書?”夢心之一時沒有頭緒,“爸爸你等一下,我再想一想。”
    “好的,阿心慢慢想,要是沒想起來,爸爸再提醒你。”
    “陸遊……家書……”夢心之努力回憶,“我那時候是先背了陸遊的《示兒》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然後又在遼博看到陸遊的行書真跡《自書詩》,最後才說了那段話,是不是?”
    “沒錯!是不是一下子,零星的記憶就拚湊起來了?”
    “是的爸爸,我現在覺得小時候第一次來遼博的畫麵,都一幕一幕地從我的眼前劃過。”
    “那看來爸爸沒有白白帶來,你媽媽還說,這麽小,哪裏會記得。”
    “還是爸爸最好。”夢心之往宗極的身上靠了靠。
    這對父女的相處,向來都是異常融洽的。
    這樣的融洽,在聶天勤的眼睛裏看著,就隻剩下了異常。
    如果哥哥宗光因為沒有血緣就能喜歡夢心之,那要這麽枉顧倫理的話,這對父女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女孩子都這麽大了,還往爸爸身上膩歪,真的沒事嗎?
    廣義從七歲開始,就不這麽往他身上歪了吧?
    臥如弓,立如鬆,坐如鍾這可都是老祖宗的智慧結晶,是廣義從小就嚴格遵守的行為準則。
    怎麽到了女孩子身上,都二十多了,還能往爸爸身上蹭?
    聶天勤心裏酸的不行,偏偏他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觀念剛剛受到挑戰,他整個人都進入到了草木皆比的狀態,連帶著覺得夢心之和宗極相處的畫麵都有些詭異。
    “怎麽了,聶教授,你是有哪裏不舒服嗎?”聶廣義這會兒倒是難得的敏銳。
    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根本插不進去夢心之父女的對話,才想著先和自己的爸爸說說話。
    “沒有沒有,就是早上坐了飛機,這會兒還有點暈機。”聶天勤自然也不會把自己心裏麵的真實想法表露出來。
    “聶教授,暈機和恐飛一樣,是下了飛機就沒事的。”
    誰還沒有個什麽話都能聊的爸爸?
    聶廣義找回了一丟丟的存在感。
    “大頭,你又沒有暈過機,你怎麽知道下飛機就沒事了?”聶天勤對聶廣義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站到夢心之的旁邊去,不要讓那對父女就這麽一直聊下去。
    “為什麽又叫我大頭?”聶廣義惱羞成怒以至於直接放飛自我“沒有暈過機,難道還沒有恐過飛嗎?不信你問問人姑娘,就知道我恐飛起來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聶廣義完全沒有接收到聶天勤的眼色。
    聶天勤卻對兒子的轉移話題表示滿意,他非常順利地接過兒子跑過來的話題“小夢姑娘,廣義這小子恐飛起來,都幹了什麽事?”
    夢心之好好地和爸爸聊著天,倒是沒有想過,聶廣義會在這樣的時候把話題引導她的身上,並且還是那麽尷尬的回憶。
    某個成年哭包恐飛之後的所作所為,就算他自己不尷尬,夢心之都替他感到尷尬。
    因為太過尷尬,不知道要怎麽組織語言,夢心之倒是把挽著爸爸的那隻手給放下了。
    聶天勤在心裏給兒子點了個讚。
    兒子的愛情,還得是兒子自己來捍衛。
    夢心之稍作思考,采用了一如既往盡量不讓人尷尬的回答“聶先生看了一封信,飛機差點返航備降。”
    “大頭!你該不會謊稱說飛機上有恐嚇信吧?這可不行,這是違法行為。”
    “我的親爹,我是看了你寫給我的信,直接在飛機上哭。要不是人姑娘挺身而出,說是因為她和我提分手才導致我哭,我可能就因為妨礙飛行安全被安全員給請下飛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