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黃文鶴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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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黃文鶴接旨了?
    不可能啊!
    謝雲均差點虛脫的要癱坐在地上,他方才實在是太緊張了。
    江風見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謝雲均的胳膊,生生將他提了起來。
    黃文鶴見狀,暗自不動聲色,微微彎下腰,雙手虔誠的伸出。
    江風單手扶著謝雲均,道:“軍侯恕罪,此聖旨,我還得留著!且等奉還三千精兵之後,再將聖旨交給你。”
    黃文鶴似笑非笑的看著江風。
    一旁的司英楠和黃雁落還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黃文鶴,母子二人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這江風明明就是假傳聖旨!!
    他假傳聖旨啊!!!
    這聖旨父親你怎麽就接了啊!!
    到時候要是釀出禍事來,可怎麽辦啊!!
    到時候聖上要是……
    然而還沒等黃雁落內心呐喊完。
    黃文鶴就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就聽江大人的吧,等三千精兵奉還之後,黃文鶴再行接旨之禮!”
    江風也有些驚訝,本來他還準備了一大堆話周旋呢,但是不管怎麽樣,不把聖旨交出去就是好事,他本來就沒打算交,因為這可是假的,要是交出去,到時候還怎麽銷毀證據?
    但是江風覺得黃文鶴答應的太痛快了,一時間感覺有些古怪。
    於是,江風就將聖旨攤開,給黃文鶴看了一眼,道:“軍侯可看看聖旨,上麵可是有寶印的哦!如假包換!”
    “哈哈哈,江大人說笑了,聖旨怎麽可能有假?”
    黃文鶴淡淡的掃了一眼聖旨上的寶印,心裏暗自嗤笑一聲:好小子,玉璽寶印做的還真是逼真啊。
    “落兒!即刻去軍營領三千精兵,到城外等候!明日一早交由江大人與謝大人。”
    黃雁落張大了嘴,磕磕絆絆的問道:“父,父親,真,真去啊?現,現在?”
    黃文鶴嚴厲的嗬斥道:“陛下聖旨到了,我們豈可怠慢?自然是現在就去!快去!不得閑懶怠惰!知道嗎?”
    “這,這……孩兒,孩兒知道了!”
    黃雁落本來還想說點什麽,但是注視到黃文鶴的目光,便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請二位大人稍坐,我吩咐後廚準備席麵,宴請二位大人。”黃文鶴對江風說道。
    江風擺擺手道:“不必了,我等還有要事,必須今晚就走!”
    今晚必須走,以免夜長夢多。
    黃文鶴答應得太痛快了,這讓江風多少有點不自在的感覺。
    黃文鶴笑道:“還是吃點東西吧,我兒整兵還得一點時間!”
    “那,我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軍侯款待!”
    “請稍坐,我親自去取酒來!”
    軍侯府眾人如同潮水一樣退散去了,整個廳堂隻剩下了江風二人。
    謝雲均見狀,繃緊的身子一下放鬆,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擦了擦汗,然後還有些恍如隔世的樣子:
    “江公子,我們成功了?”
    江風走到的廳外,看了看四下無人的前堂,點點頭道:“成功了。”
    “竟然成功的那麽容易了!江公子您真厲害!”
    江風搖搖頭,憂心忡忡的說道:“不是我厲害,而是軍侯厲害。”
    “江公子此言何意?”謝雲均還沒從激動的心情裏緩過神來。
    江風輕輕開口道:“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勁,我們那麽大的漏洞,他們竟然就這樣答應了?”
    “江公子……”謝雲均欲言又止。
    “還有,剛才我本來以為我不將聖旨交給他們,他們會有些微詞,但是卻沒想到,軍侯想都沒想就同意了,我怕有詐!”
    “江公子!!”謝雲均忍無可忍,叫道:“人家不答應的時候你疑神疑鬼,人家接旨了,你還疑神疑鬼,您到底想幹什麽嘛!”
    江風一愣,隨後也自嘲的笑了笑,道:“好吧,或許是我疑心病太重了!”
    “就是,就是!既然接旨了,那就一切好說,他們見到了聖旨,無論我們多麽可疑,都肯定是有緣故的。”
    江風失笑不已,謝雲均現在都開始為自己找借口了,這內心戲也太豐富了吧。
    很快,後廚的軍侯府侍女就端著菜肴上來了。
    江風與謝雲均坐在上座,一動不動。
    等侍女們走後,江風這才來到桌前,謝雲均經曆了大起大落早就饑腸轆轆了,當即就想動筷子。
    江風連忙一把打掉了他手裏的筷子,道:“先試毒!”
    “試毒?”
    “廢話!有沒有銀針?”
    “銀針?”謝雲均大汗淋漓道:“沒有這個必要吧,江公子……”
    江風掏出了一枚銀錠,道:“大家都是銀的,應該差不多吧?”
    江風先挨個聞了聞味道,並沒有異味,然後又用銀子挨個菜都懟了一下,並沒有看到銀子的表麵產生變色反應,這才鬆了口氣,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於是江風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告訴謝雲均沒有毒。
    謝雲均這才放心的吃了起來。
    江風一臉關切的問道:“雲均兄,好吃嗎?”
    謝雲均點點頭道:“食不知味,但是看著很好吃!”
    江風翻了個白眼,默默的算了算時間,五分鍾過去了,謝雲均還是生龍活虎的,於是便將手裏沾滿了湯汁的銀子隨手一丟,也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江風剛拿起碗筷沒多久,黃文鶴就拿著一壺酒和三個杯子走了過來。
    黃文鶴進來之後,敏銳的掃了一眼在一旁客座椅子下的銀錠,隨後不動聲色的坐下來:
    “二位是京城人士,想必是知道京城有一款美酒的吧?”
    黃文鶴指著酒壺道:“此名上蒼山!人間絕味!”
    謝雲均笑道:“將軍有所不知,此酒乃是皇室子弟,寧靖王世子殿下在售賣。”
    “噢?原來如此,看來下次回京,我還得去寧靖王府上討上一些才行。”..
    黃文鶴漫不經心的給江風和謝雲均倒酒,看似隨意的開口問了一句:
    “不知二位大人來此借兵,所為何事啊?”
    江風警惕的說道:“請軍侯不要過問。”
    “不是,江大人誤會了,本將軍不是在過問目的,隻是我那些兵士都有家有室,久久不歸,還不知去向,本將軍沒法對他們的家人交代。”
    謝雲均立馬誇讚道:“將軍當真是愛民如子啊!”
    黃文鶴笑道:“不敢當,不過我等還真得謝謝你,若非是謝家公子當日在朝堂之上直言相諫,天下兵戎士卒還沒有如今這等待遇!黃文鶴當敬謝家公子一杯。”
    謝雲均聽到這誇讚,頓時苦笑起來:“不敢當!請將軍不要折煞雲均!雲均,一腔熱血,也願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當是如此直諫,否則妄為軍戎之人!”
    黃文鶴讚賞的點點頭,歎息道:“好啊,好啊,若我薑朝兒女都是如此,何愁薑國不強盛?”
    隨後,黃文鶴又有些感慨的看向了前廳之上供奉的畫像:
    “天賜薑國護國大將軍,少年英姿蓬勃,可惜天妒英才,悲憫早夭,否則我薑國軍戎何至於此,落周國之後?”
    江風不動聲色的掃了眼畫像,淡淡的笑了笑道:“命數,軍侯切莫傷心。”
    “本將軍不是傷心,是可惜,惋惜,但我想喪將軍應是不信命的,若是信命,怕是就會引頸就戮了,又怎會為了黎民蒼生而殺出個血流千裏?”
    這話多少有點罵人的意思了,雖然說這是在惋惜喪將軍,但是江風現在可是個文人,軍侯的矛頭直指江風,意在反駁。
    江風則隻是輕笑了笑,沒有回話。
    謝雲均皺了皺眉,有些聽不下去,道:“將軍,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汝非喪將軍,怎知喪將軍不信命?喪將軍信不信命與他是否引頸就戮並無關係吧?”
    黃文鶴似笑非笑的看著謝雲均,道:“謝大人怎麽突然那麽大火氣?”
    “我……”
    “咳!”江風幹咳一聲,道:“多謝軍侯款待!請問三千精兵何時能集結完畢?”
    “已在城外等候。”
    江風衝謝雲均一示意,道:“走!”
    二人當即起身,來到門外,轉身正要與黃文鶴作揖辭行。
    卻不料黃文鶴突然說道:
    “不好意思,二位大人,若是聖旨不能交於我手,也不能告訴我這三千精兵你們要用於何處,那我必須得隨行而去!”
    這話一出,江風和謝雲均都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