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的臉上閃過一絲瘋狂：“上天對我太好了，竟然把你送來給我了。”
    “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一定能為你所用？”張瑛冷冷的盯著江風問道。
    江風朝外努了努嘴，道：“你還有什麽選擇嗎？老鬼。”
    江風的意思很明顯，丫丫在他的手上，你怎麽敢違抗我的命令？
    江風如此了解張瑛，正如張瑛如此了解江風，隻是一句答非所問的話，一個動作一個神態，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畢竟，若是張瑛不了解江風，也不可能製造出一場比意外還像意外的暗殺，讓鋒影死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張瑛臉色陰沉了下來，江風的笑容燦爛了起來。
    “老鬼，我們調換一下位置，你體會一下，曾經我為你鞍前馬後的疲於奔命吧。”江風站起來，冷笑著看了眼張瑛。
    “正好，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放過丫丫，她是無辜的。”
    “你知道不可能，沒有人是無辜的，你也是一樣。”江風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瑛，道：“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的保護她，讓她錦衣玉食，過上最好的生活，我會找來最好的侍女來照顧她的起居，言行舉止，一切都會有人教她，讓她一躍成為千金小姐，你覺得怎麽樣，我的安排，你滿意了嗎？”
    張瑛臉色難看陰沉，他知道，他已經沒有的選擇了。
    丫丫不會有事，而且過得會很好，就如同江風所說的那樣。
    江風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沒有騙人，但前提是他對江風有用，而且他能為江風所用。
    而江風對他的用處，不過就是繼續前世的工作。
    “讓我見一見丫丫。”
    江風沒有回答，冷漠的看著張瑛，緩緩搖了搖頭。
    “為什麽？隻是見一見她，對於你來說，有什麽損失？反而能定了我的心，更好的為你辦事！”
    江風冷笑道：“你見不著她了，你就不給我好好辦事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會不會反你？暗中培養自己的力量，等我再度坐擁足夠的力量和資源，我難道不會反你？”
    江風像是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十分篤定的搖了搖頭，嗤笑著看著張瑛：
    “你不敢，老鬼，別跟我討價還價，你知道我有多了解你，你也很了解我，現在你沒有選擇，前世我還沒有死時，你懷疑我失控了，但其實我沒有，而現在，我真的失控了，我不再是你手裏那口什麽人都殺什麽事都做的刀了！”
    江風眼神居高臨下，十分輕蔑的俯瞰張瑛：“我想要控製你很簡單，你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你知道我沒有騙你，而我無論如何折磨你，你都不敢反我，誰讓你是如此傳統的一個極端民族主義。”
    江風說完，轉身離去。
    寧清焰呆在一旁，臉上還帶著散不去的迷惘。
    “為什麽他沒有再問你為什麽殺他的原因？”
    “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再問了，他掌握了最能掌控我的方法。”
    “什麽？”
    “就是控製我的家人，你或許不明白，為什麽我和他都是前世黑色世界的人，為什麽卻會被家人束縛住手腳……”
    張瑛有些苦澀，但是卻沒有想到寧清焰卻篤定的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這回輪到張瑛有些錯愕了：“你明白？”
    “我當然明白！人是群居動物，孤獨的滋味著實不好受，尤其是中國人，家庭觀念深刻到了骨子裏。”
    張瑛更加意外了：“那你……”
    寧清焰大概是誤會了張瑛的意思，張瑛以為寧清焰也是被江風控製住了。
    但寧清焰以為，他是在問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家人。
    “我無父無母，但我有師父有師門的兄弟姐妹，他們就是我的家人，我自然能理解你們，誰不渴望能有一個港灣呢？”
    張瑛張大了嘴，但很快又釋然了。
    “他叫你教官，還有局長，但是你好像很害怕他？”
    “嗯，是的，他是我親自挑選的，曾經特工局有一項機密行動，挑選一些尚未開化的孩童，進行影子訓練，能從其中脫穎而出的都是佼佼者，意圖訓練出世上最頂尖的間諜，他們從記事起就沒有名字，沒有身份，他們隻能作為一個不存在的影子，從事黑色世界活動，事實上，冷戰之後，世界各國都在秘密訓練自己的特工間諜。”
    張瑛說著說著，注意到寧清焰的神色十分錯愕，頓時感到疑惑：
    “怎麽了嗎？”
    “你為什麽會對我說這些？這不是國家機密嗎？江風從來就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張瑛微微一笑道：“這有什麽關係？我都已經死了，我在活著的時候已經帶著這些秘密帶入墳墓裏了，如果這是地獄，那我說出來又有什麽關係？”
    “他是最好的？”..
    “是，也是最恐怖的。”
    “恐怖？”寧清焰皺了皺眉，不明所以：“可我從未覺得他有多可怕。”
    “特工學院裏我作為他的直屬教官，代號老鬼，實際上我還兼任特工局局長代號古鍾，他是第一期學員中最優秀的。”
    “暗殺，下毒，潛伏，近身搏殺，耐力，偽裝，以及各類技能，這些東西特工學院都是必修課程。”
    “這些技能，特工學院之中的教官會毫無保留的教授他們，以免日後參加工作了，他們因為低級錯誤而喪命，這對於國家來說，得不償失。”
    “但有一些東西，特工學院是教不了的！”
    “比如呢？”寧清焰疑惑的問道。
    “特工學院教不了的，也正是他身上最令人忌憚的，是他能夠最大限度的利用手頭上所有的資源和渠道，製衡各方勢力組織，甚至是國家。”
    張瑛臉色凝重的說道：“特工局的每一個特工都是一枚棋子，最後的執棋者是特工局的管理高層，但是江風不一樣，他不受控製，但是卻能出色的完成每一件任務和每一句命令。”
    “這不好嗎？”寧清焰對此沒有什麽概念，理解不了太深的層次，所以就此發問。
    “好，也不好！他一個人就是一個戰地指揮者，有的時候，他無視戰局指揮者的命令，這將會打亂整體的布局，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但這還不是讓我們最為忌憚的地方。”
    “是什麽？”寧清焰連忙問，她有些入迷了，畢竟，這可是江風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啊。
    “是他往往能打亂大局的同時，還能左右大局的走向，走向一種我們無法控製的局麵，但是他卻能控製，以及，他這個影子原本應該有的品質保留得非常好，這也讓我們為之忌憚。”
    “品質？什麽品質？”寧清焰無法抑製自己的求知欲，這一切對於她來說太過於新奇了。
    “冷血，無情。”
    “啊？就這麽簡單？”寧清焰有些失望，這些‘品質’，那些江洋大盜，綠林土匪也有啊。
    如果江風和那些亡命徒一樣的話，那也太掉價了。
    “簡單嗎？嗬嗬。”張瑛冷笑道：“不簡單，一點也不簡單，他保持著機器一樣的冷靜，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死亡，不在乎身旁戰友的死亡，不在乎無辜平民的死亡，甚至國家總統在他眼裏也屁都不是一個，無非就是安保更加嚴格罷了，但他保持極致的冷靜的同時，還能保持人的思維，他不是機器，他也是人，但是他偏偏就能不動聲色的靜看數十萬人的死亡。”
    張瑛道：“他曾經為了任務，親自在西方世界的自來水廠投毒，造成數千人死亡，數萬人殘疾，為了擺脫西方世界的追殺，在第三世界引爆手提式核彈，造成快三十萬人死亡，五十萬人遭受嚴重輻射，汙染土地二十年內無法耕種，核輻射造成的酸雨雲層向世界各地飄散。”
    “要不是核彈是在第三世界引爆的，估計第三次世界大戰就因此而發生了，他明麵上嫁禍極端宗教主義，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核彈就是他引爆的，最可恨的是，他引爆了核彈之後，先轉道去了中東，花了幾千萬歐元買了個小國家的副總統回來，他連自己人都防啊！”
    寧清焰震驚得小嘴張得很大，但是回過神來後，又提出了疑問：
    “假設，如果他沒有去中東買副總統的位置，而是直接回國，你們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處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