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我可以不是皇帝但我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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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我爸爸這麽優秀,怎麽能選不上呢?!”謝寶珠抓狂地問道。
導演那邊卻已經不耐煩應付他們了,隨口敷衍道:“我們這可是以浪漫和戲劇性出名的真人秀,你爸雖然長得帥,但性格太死板生硬了,又沒有綜藝感,請他做嘉賓得不償失。”
“正好最近有新嘉賓聯係節目組,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所以你爸爸就用不上了。”
謝寶珠抿了抿唇,懇切道:“導演,我爸爸隻是錄視頻的時候太緊張了而已,能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嗎?”
得知自己落選後,謝淵神情不動,仍自如地看著書。直到此時聽見女兒為自己求情的話,他才蹙眉抬眼,沉沉地喊了一聲“寶珠”。
謝寶珠恍若未聞,小嘴說個不停,又是給親爹開脫又是誇導演英明,好不容易才讓那個導演鬆口。
“那你們重新錄個視頻發來吧,我們節目組再斟酌一下選誰。”
“謝謝導演!”謝寶珠這邊剛一臉笑意地掛斷電話,就瞬間變臉,嚴肅地望向謝淵,“爹,你聽見了吧?我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必須好好把握才行!”
謝淵麵色沉肅,一雙幽幽的黑眸中似有暗湧。他嗓音沉緩,一字一句道:“寶珠,你貴為公主,無需向任何人低頭。”
謝淵覺得剛才謝寶珠對那個導演“低聲下氣”的模樣很是刺眼,他的女兒,不該受這種委屈。
謝寶珠無所謂地聳聳肩,攤手自嘲道:“我們都不是皇帝和公主了,還端什麽架子呢?抓住機會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謝淵微微一怔,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捏緊成拳,薄唇也緊緊地抿了起來,眸中似有隱忍之色。
謝寶珠沒察覺到他微妙的心緒,鬥誌滿滿地握緊小拳頭,用稚嫩的聲音說:“爹,時間緊迫,我們趕緊去拍新的視頻吧!”
謝寶珠一馬當先往外衝,一邊走還一邊叮囑道:“爹,這下你知道了吧?你的方法根本不行,還是得聽我的!一會兒我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這樣才能爭取到錄節目的機會!”
謝淵長腿一邁,一步頂謝寶珠三步,緊緊地跟在她身後,聞言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沒有絲毫怨言或抗拒之意。
謝寶珠反而懷疑地回頭看著他,試探道:“爹,你答應了?”
謝淵垂眸睨她一眼,英俊的臉上一派平淡,嗓音清冷如溪,“嗯。”
謝寶珠呆呆地眨了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爹向來固執,且將君子風度、帝王威儀都刻在了骨子裏,如今怎麽……這麽好說話?
思索間,父女倆已經來到了柳靜璿家門口,謝寶珠小心有禮地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道稚嫩的男童聲音。
謝寶珠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然後她激動得臉都紅了,大聲道:“小逸哥哥,我是寶……我是囡囡!”
門鎖處立刻一陣響動,隨即大門打開,一個十歲左右的清秀小男生出現了,他剛對謝寶珠揚起一個笑容,在看到謝淵後又瞬間消失不見。
柳逸將謝寶珠拉到自己身後,警惕地看著謝淵。
謝淵看著這小男生握住自家女兒手腕的動作,眉梢微揚,表情有些許不悅。他沉著臉時分外唬人,謝寶珠甚至能感覺到這小男生在手抖。
可他還是堅定地護在她身前。就像上輩子那樣。
柳逸是柳靜璿的兒子,這對母子倆是謝寶珠在第一世時不多的溫暖之一。柳靜璿經常讓謝寶珠來自己家吃飯,吃完飯後,柳逸會教謝寶珠識字,也會給她念書聽。
由於謝寶珠過目不忘的天分,即便她被渣爹耽誤了,從沒上過學,但其實也認識不少字,連算數都會一些。這一切都是因為柳逸。
思及至此,謝寶珠露出燦爛的笑容,扯了扯柳逸的衣擺,先跟他解釋了一通謝淵“改邪歸正”的事,又將今日的來意說清,“我們還想麻煩柳阿姨幫忙拍攝視頻。”
柳逸遲疑地看了謝淵一眼,顯然不是很相信這種人渣會變好。他對謝寶珠說,“囡囡……啊對了,你已經有名字了。寶珠,我媽媽今天上班去了,我現在打個電話問一下她。”
謝寶珠乖乖地點點頭:“好,謝謝小逸哥哥。”
柳逸去打了個電話,很快就回來了,手裏還拿著相機。他笑道:“我媽媽說她工作比較忙,讓我來幫你們拍攝。放心吧,我也會拍的!”
謝寶珠連連點頭,“那我們走吧!”
很快,三人再次來到了上次的拍攝地點。
柳逸像模像樣地架好相機後,謝寶珠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爸爸,先解個扣子吧!”
他低頭看了眼身上的白襯衫,胸膛起伏的弧度稍大了些,似乎在平複心情。良久,他麵無表情地解了最上麵的那顆扣子。
謝寶珠瞅了半天,不太滿意,“再解一顆吧!”
“謝寶珠……”謝淵雙眸微眯,沉緩的嗓音裏蘊著絲警告意味。
謝寶珠絲毫不怕,理直氣壯道:“爸爸,你看看你現在,要學曆有顏值,要家境有身材。除了這張臉和□□,你還有什麽能吸引阿姨們呢?”
“趕緊脫,展示你唯一優勢的時候到了!”
謝淵黑著臉,忍辱負重地又解了一顆扣子。謝淵皮膚很白,但並不顯得文弱,隱隱露出的胸膛很結實,肌肉流暢而不誇張,極富美感。
那段精致的鎖骨上還有一顆小痣,有種活色生香的衝擊感。偏偏他英俊的臉上一片沉冷,氣場淩厲又強勢,整個人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危險中卻透著股極強的吸引力,矛盾得迷人。
謝寶珠總算滿意了,開始像之前柳靜璿那般提醒謝淵做自我介紹。
謝淵麵無表情:“嘉元342年正月。”
謝寶珠瞪他一眼,“爸爸,你瞎說什麽呢?這個年份……你這不叫出生,叫出土!”
謝寶珠輕哼一聲,嚴肅提醒道:“你說自己今年28歲就行了!”
謝淵隱忍地聽話:“我……我今年28歲。”
謝寶珠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謝淵:“……”拳頭硬了。
謝寶珠這次早有準備,轉身掏出從家裏帶來的擀麵杖,塞進謝淵手中,“爸爸,條件有限,你用這玩意兒來段才藝展示。”
謝淵僵硬地握著擀麵杖:“……”
謝寶珠催促道:“快啊,就當成你那把長恒劍耍一耍。”
謝淵的額角隱隱有青筋跳動,他深呼吸幾次,半晌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無奈道:“我用這個吧。”
用擀麵杖充當劍,真有她的。
謝寶珠無所謂地點點頭,催促道:“什麽都行,趕緊耍起來!”
謝淵看一眼黑洞洞的鏡頭,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緊了緊,直到被手中的樹枝咯疼,才恍然回神。
謝淵閉了閉眼,腦海中不期然閃過女兒如今瘦弱的身體,以及方才求導演再給他一次機會的模樣,良久,他驀地睜開眼,眸光幽沉,好似下定了什麽決心。
就在謝淵緩緩舉起手中的樹枝時,不遠處突然衝出來幾個男人,直奔他們而來。
謝淵麵色驟冷,幾步上前將女兒護在身後,嚴陣以待。
然而,那幾個男人卻是衝著柳逸來的。其中一個男人直接上前將柳逸抗在肩上,一行人拔腿便跑。
謝淵愣了一瞬,很快他便反應過來,他低頭叮囑女兒站遠一點,隨即快步衝上前攔住了那幾個當街搶孩子的男人。
柳逸正害怕大叫:“放開我!”
下一秒,扛著他的男人慘叫一聲,整個人都向前倒去。就在柳逸以為自己也要被摔在地上時,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攔住他的腰,天旋地轉後,他被穩穩地放在了地麵上。
那幾個男人不死心,一起衝上前,各個凶神惡煞。柳逸看著擋在自己麵前的謝淵一陣害怕,拽著他的衣擺道:“我們跑吧?”
謝淵垂頭看他一眼,“去找寶珠吧。”
柳逸微微一愣,眼睜睜看著謝淵迎上了那群人高馬大的男人。
“小逸哥哥,來這邊!”
柳逸愣神間,被謝寶珠拉得後退幾步,遠離了戰局。
柳逸定睛一看,發現謝寶珠正拿著他剛才掉了的相機,滿臉興奮地對著混亂處拍攝。
柳逸有些懵懂:“寶珠,你是想錄那群人的犯罪證據嗎?”
謝寶珠奇怪地看他一眼,“沒,在錄我爸爸的才藝展示。”
柳逸:“……?”
柳逸著急道:“我們先報警吧,我怕謝叔叔受傷!”
謝寶珠麵色有些古怪,似乎在忍笑,“受傷?”
她小下巴輕抬,示意柳逸向前看,“你該擔心的是那群人。”
柳逸順著她的示意看去,立刻被驚住了,久久回不過神。
謝淵三兩下就將那群彪形大漢全部放倒了,而且他的身手極漂亮,身姿飄逸,出手卻穩準狠,好像武俠劇中武功高強的大俠,讓人眼花繚亂。
沒多久,這群人便躺在地上哀嚎,隻留謝淵一人負手站在中央,麵容沉靜,氣質出塵,連襯衫都沒有皺一點,絲毫不像剛經曆過一場惡戰的人。
謝寶珠興奮地大叫一聲:“爸爸,幹得好!”
謝淵長睫微顫,驀地投來目光。剛打完架的他猶還滿身煞氣,但在目光觸及女兒的那一刻,所有冰冷的情緒如冰雪消融般迅速褪去,墨黑的眸中盈上不甚明顯的暖意。
謝淵幾步走到女兒身前,牽起她的一隻小手,即便那群男人已經痛苦地癱倒在地,也萬分謹慎地護著自家女兒。
柳逸呆呆地望著謝淵,表情有一些害怕,又莫名帶點興奮和崇拜。他很快反應過來,再次提醒道:“我們趕緊報警吧!”
謝淵眉頭微挑:“報警?”
謝寶珠用小手擋在嘴巴處,跟他說悄悄話,“就是報官的意思啦!”
謝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確實該報官。”
警察來了之後,他們一行人都去做了筆錄,柳靜璿也匆匆趕到,後怕不已地抱著兒子。
事情很快就清楚了。
那群大漢中有一個是柳逸的生父,他是個因為遊手好閑而失去柳逸的監護權的混蛋。他幾度騷擾柳靜璿,想要複婚,對方不鬆口,就想從兒子身上入手,打算先將柳逸搶到自己身邊,再逼迫柳靜璿跟他和好。
幸虧今天有謝淵在,他才沒能得逞。
柳靜璿對謝淵千恩萬謝,連帶著對謝淵的印象都變好了。柳逸更是時不時偷看他,滿臉驚歎,顯然還沉浸在謝淵卓絕的身手中。
“謝淵,真的很感謝你。”柳靜璿認真道,“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先帶寶珠回家休息吧。視頻的事你放心,我一定盡快幫你處理好。”
謝寶珠貼心地安慰道:“柳阿姨,不用著急,你先處理自己的事情吧。”
告別柳靜璿之後,父女倆一起往家裏走去。
路上,謝寶珠回想起爸爸今天不同尋常的表現,忍不住問道:“爸爸,你今天為什麽這麽配合?”
謝淵目視前方,神情平靜,半晌才緩聲道:“我可以不是皇帝,但我的女兒,一定要是公主。”
謝寶珠微微一愣,疑惑地撓了撓頭,“爹,你在說什麽啊?”
謝淵垂眸看著女兒瘦小的身體,修長的手緩緩覆在她發頂,溫和地揉了揉,“爹想讓你過上好日子。”
也不願再見你為了生計而發愁、求人。
謝寶珠瞬間瞪大了眼睛,遂有些別扭地轉過臉,良久,她突然道:“爹,如果你覺得自己可以不當皇帝的話,這個皇帝就讓我當吧!”
謝淵嘴角一抽,收回摸頭的手,“你今天的糖沒了。”
謝寶珠大驚失色:“不要啊!”
父女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在快要到家的時候,謝寶珠抬頭望著天邊如火般灼燒的夕陽,突然說:“爹,我們一定會被選上的。”
謝淵眉頭微挑,“這麽有信心?”
謝寶珠也不看他,隻扭頭望著天,嗓音清脆悅耳,“我是對爹有信心。”
“爹在我心裏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謝淵微微一怔,唇角不自覺漫上絲笑意。
“所以……”謝寶珠轉頭盯著他,嘿嘿笑道,“我今天能多吃一塊糖嗎?”
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