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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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人來人往,金堂街附近的一家小酒館裏,說書郎照常講著南北兩地的新段子。
    萍兒抱著過來蹭吃蹭喝的鳥鳥,坐在桌前認真聆聽,而旁邊的雲璃,則趴在了桌上,小臉酡紅望著麵前的酒杯發呆。
    璿璣真人在旁邊側坐,手兒撐著臉頰自斟自飲,發現雲璃興致不高,柔聲詢問:
    “有心事不成?”
    折雲璃也沒啥心事,就是思考師父和驚堂哥在作甚,聞言坐起來幾分:
    “還是在外麵跑江湖有意思。以前我還以為陸姨瞎扯,這次出去才發現,東海裏麵真有十丈長的大魚……”
    璿璣真人展顏一笑:“江湖路長著,走走停停慢慢遊曆,才能一直見識到新東西,要是和我一樣,十年時間把整個天下都跑完了,那才叫真無趣。”
    折雲璃眨了眨眼睛:“陸姨什麽都見識過?”
    璿璣真人對於這個,眼底顯出三分傲色:
    “嗯哼。”
    “那你親過男人沒有?”
    “?”
    璿璣真人過來人的神色微凝,嘴唇微動,倒是不太好回答了。
    萍兒坐在旁邊,聞言插話道:
    “陸仙子是道士,和張護法一樣講究‘道門五戒’,嗯……殺盜淫妄酒,怎麽可能親過男人。”
    璿璣真人把酒杯放下來,擺出成熟知性的模樣:
    “你問這個作甚?”
    折雲璃隻是覺得,女王爺女皇帝和陸姨也是師徒,要是陸姨也有問題,那她師父的問題倒是不大了。不過這些不好明說,隻是道:
    “陸姨這麽漂亮,要是真吃齋念佛當一輩子出家人,多可惜。”
    璿璣真人搖了搖頭:“我又不是佛家子弟,講究個道法自然。你該操心的是自己才對,伱也不小了吧?你師娘經常和我提你的婚事,要是有想法,你和我說一聲即可,我給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婚配講究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想這些作甚……”
    兩人如此閑談不過幾句,酒館外便響起了熟悉的馬蹄聲。
    蹄噠、蹄噠……
    璿璣真人轉眼看去,見夜驚堂牽著大黑馬走了過來,便停下話語,放下一粒碎銀子起身:
    “走吧。”
    折雲璃揉了揉臉頰,暈乎乎的酒意也消散大半,帶著萍兒走出酒館,來到夜驚堂身前:
    “驚堂哥,你準備進宮還是?”
    夜驚堂笑道:“得進宮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折雲璃手指轉著鬢角發絲,顯出三分幽怨:
    “驚堂哥去當花麵狐,我跟著豈不是不長眼色。”
    ?
    夜驚堂頓時無語,抬手在雲璃腦殼上揉了揉:
    “想什麽呢,去聊點公事罷了。”
    “哼~”
    折雲璃半點不信,轉身便往金堂街走去:
    “我先回去了。陸姨明天見。”
    “明天見。”
    萍兒見此也擺了擺手,懷裏的鳥鳥倒是有點猶豫,看起來是在考慮繼續陪著荷包蛋,還是跑去宮裏蹭吃蹭喝,隻可惜還沒來得及表態,就被雲璃逮住抱走了。
    璿璣真人瞧見此景暗暗搖頭,等雲璃離開後,才走在夜驚堂身側,輕聲詢問:
    “伺候完了?”
    夜驚堂在大街上也不好摸水水,便調侃道:
    “等急了?”
    “嗯哼。”
    “……”
    夜驚堂沒想到水兒答應的如此幹脆,倒是把他給弄不會了,左右看了看:
    “要不先回天水橋,晚上再進宮?”
    璿璣真人此行是奉命探望相公,要是在外麵玩到晚上才回去,師徒之間怕是得起矛盾,當下還是輕歎道:
    “罷了。你也不是鐵打的,剛勞累完,總得讓你緩緩。”
    夜驚堂不太喜歡這話,但把鈺虎晾在宮裏確實不合適,為此點頭道:
    “行,我先養精蓄銳,晚上再好好孝敬陸仙子。”
    璿璣真人聽出了威脅意味,淡淡哼了聲,有恃無恐。
    兩人如此閑談,朝著皇城方向行去,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東城的黑衙前。
    五層高的鳴玉樓,依舊是雲安城最高的建築物,因為靖王不在府上,窗戶都關著。
    而外麵的黑衙,則出現了些許變化。
    黑衙作為朝廷鷹犬,以前在江湖上名聲並不好,過往江湖人都是繞著走,極少有人會主動加入,連夜驚堂最初進黑衙時都心存猶豫。
    如今黑衙的職責並沒有改變,但頂頭上司卻變成了夜驚堂這實打實的南北江湖第二人,雖然夜驚堂有‘活閻王’之稱,見誰殺誰行事出了名的暴躁,但武德確實沒話說,也未曾失俠義。
    江湖人一敬俠客二敬英雄,夜驚堂兩樣都占,仰慕者不在少數,慕名而來想成為夜驚堂下屬的人自然也多了,每天來應聘的江湖武夫甚至在黑衙外排起了隊。
    不過黑衙終究不是江湖門派,沒有財政來源,銀子全靠東方離人問戶部要,為此人手沒法多多益善,隻能精益求精,入職的門檻相當高,還有背景調查,新招的人並不算多。
    夜驚堂在黑衙門外打量幾眼,倒是想起燕州二王那倆憨批殺手還關在地牢裏麵。
    二王正麵刺殺他兩次,事後還四肢健全活著,如今想來履曆稱得上南北江湖獨一份兒,而且注定後無來者,砍了夜驚堂都覺得可惜。
    但夜驚堂目前還是天下第二,尚未真正登頂,沒到過往恩怨全部揭過去的時候,就這麽放了顯然也不合適。
    為此夜驚堂打量幾眼後,還是沒進去當大善人,繼續和水兒朝著皇城行去……
    ——
    另一側,南霄山。
    時近九月,南霄山已經滿山青黃,山頂關口的城牆上,護法張橫穀,穿著一襲深藍道袍迎風而立,看向山道上行來的兩人,眼底帶著幾分恍如隔世。
    張橫穀放在江湖老人中,年紀算的不得太大,比孫無極、柳千笙這些都要小一兩輪。
    不過其經曆,絕對稱得上大起大落,先是幼年入京,被選為欽天監的道童,跟隨大燕國師學藝,把奉官城叫前輩,和曹公公是摯友。
    但尚未出師,就遇上了大燕國滅,年不過十歲出頭的張橫穀,隨著燕恭帝難逃,到了這南霄山窮鄉僻壤,和薛家將士一起抵禦魏軍討伐。
    這一守就是二十餘載,他不光得和魏軍打仗,暗中還和老人一起創建了‘平天教’,打著‘燕魂不滅、烈誌平天’的旗號,在江湖上傳教招兵買馬,力求為大燕複國。
    隻可惜忙忙碌碌一輩子下來,還是沒攔住洶洶大勢,雖然南霄山出了個平天教主,又有重新抬頭的架勢,但也隻是在江湖而已,這天下早已經歸了魏,根本沒了複辟大燕的可能。
    而且瞧見大魏治下的國泰民安,張橫穀自己都出現了動搖,忙碌一輩子成了一場空,到了這個年紀,也折騰不動,能看到白錦和夜驚堂交好,平天教平安落地,已經心滿意足了,當前唯一念想,無非是在臨終前再見見當年的摯友而已。
    山巔秋風簌簌,山道上的兩道人影,不過片刻就走到了城牆下。
    張橫穀看著似曾相識的麵容,含笑開口:
    “小曹子,你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城牆下方,曹公公負手行走,身上沒了往日在宮裏的一絲不苟,多了幾分隨遇而然的平淡,聞言道:
    “練過長青圖,自然越活越年輕。你這小牛鼻子應該也練過,怎麽老成這樣了?”
    “心老,人自然就老了,哪像你,卸了職務便萬事不操心。這位小友是?”
    “謝劍蘭,剛收的徒弟,你應該聽說過,帶著去見見奉老神仙。”
    張橫穀從城牆上躍下,打量了眼後麵的年輕人:
    “當年和花翎齊名,我自然聽說過。就這苗子,你教的了?”
    曹公公抬眼打量大魏從未攻下過的鎮南關,回應道:
    “師父能教的又不隻是武藝。話說平天教主應該不是你教出來的吧?那身功夫,咱家看著比你俊太多了。”
    張橫穀搖頭一歎:“我不過是個中遊宗師,哪裏教的出來教主這種人傑,隻是幼年幫忙入門,剩下的都是自學成才。要說成器徒弟,我倒是也有個,隻可惜出了岔子。”
    “哦?”
    曹公公轉過眼簾:“是何緣由?”
    張橫穀是平天教的首腦,而曹公公則是大魏的門神,雖然幼年是好友,但也實打實明爭暗鬥了大半輩子。
    曹公公是為了讓魏太祖善待大燕皇族,才給大魏效忠至今,張橫穀對曹公公倒也沒怨言,隻能說各有各的難處,此時再見曹公公,他自然想問問雙方對峙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聽見曹公公發問,張橫穀猶豫了下,還是坦誠道:
    “昌平七年初夏,我大徒弟夫婦結伴在天南行走,暗中為平天教招攬義士,但在白河一帶被人所殺,對方是誰不清楚,隻知道會‘七宗擒鶴手’,且用了離魂針。”
    曹公公聽見這話,自然明白意思——離魂針是朝廷專供給差人用來對付宗師的獨門暗器,沒有流傳到江湖;而‘七宗擒鶴手’則是呂太清、他在內的七個高手,總結下來的擒拿法門,隻有衙門總捕、暗衛統領乃至高級武官可以學,同樣禁止外傳。
    同時具備這兩點特征,凶手肯定是朝廷的人,曹公公稍微回想了下:
    “昌平七年初夏,也就是十五年前……當時咱家確實掌管暗衛,不過下麵並未上報此類案件,也沒聽說江湖有此傳聞。事後你沒聲張?”
    張橫穀輕歎道:“我大徒弟是大燕皇族後裔,若被殺的消息傳開,會漲朝廷士氣、滅自家威風,隻能隱瞞。朝廷那邊,莫不是當成了無名小卒,沒有上報?”
    曹公公搖了搖頭:“七宗擒鶴手暫且不提,高手能模仿痕跡,但離魂針不一樣,為防流入江湖人之手,反過來對付朝廷人手,王神醫打造了多少、用在什麽地方、事後上交多少,都有詳細記載,哪怕是夜驚堂辦事,也會按規章來,沒有私拿的說法。”
    張橫穀皺了皺眉:“我親自驗屍,確實是離魂針,不可能看差。你是大內總管,據傳從沒出過紕漏,難不成還不清楚來源?”
    曹公公辦事相當嚴謹,當差一輩子沒犯過一次錯,但對於張橫穀的說法,確實有點疑惑,斟酌良久後,才回應道:
    “從離魂針出現到十年前,隻要是我掌管,就沒有遺失過,即便人手被殺,事後也都追了回來,包括用過的廢針。要說沒使用過便損毀,又不見殘骸的,倒是有,不過……”
    張橫穀聽到這裏,就知道找到了線索,詢問道:
    “不過什麽?”
    曹公公雙手負後輕輕摩挲手指,仔細斟酌後才道:
    “先帝時期,時任禁軍統領的趙紅奴,為邊軍忠烈之後,又天賦過人,頗受先帝看重,但性格較為驕躁,不怎麽穩重,一直沒賜予玉骨圖修習。
    “等到了昌平五年,趙紅奴心生不滿,趁著先帝出巡、咱家陪同之際,利用職權私自潛入長樂宮,在承安殿內翻找。恰好兩位公主去鳴龍潭練功,意外撞見。
    “趙紅奴怕消息走漏引來殺身之禍,遂起殺心滅口,結果長公主機敏過人,抱著二公主逃掉了。趙紅奴已經被認出,自知難逃淩遲,在家中畏罪自盡,用猛火油燒了宅院。
    “猛火油火勢太大,骨頭都燒成了灰,難以辨認屍首,不過屍體中發現了融化的金、銅,據仵作判斷,是攜帶的離魂針和腰牌……”
    張橫穀認真聽完後,眉頭緊鎖:
    “朝廷辦事能這麽糙?這麽明顯的假死脫身都看不出來?”
    曹公公搖頭道:“此案沒有造成太大損害,事後三年也沒找到其他可疑線索,才以畏罪自盡銷案。朝廷案子那麽多,能為一個死人求證三年,已經算嚴苛了,若趙紅奴真沒死,隻能說他身居要職,熟知衙門辦事流程,藏得天衣無縫。
    “平天教人被殺了,若是把事情爆出來,朝廷當時就能猜到是誰,找起來也不難。如今都過去十幾二十年了,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再想找談何容易。”
    張橫穀已經追查了很長時間,但除開離魂針沒有其他線索,根本找不到,眼見這事兒確實和朝廷有關,便開口道:
    “這可是潛入皇宮、行刺過當今聖上的大案,哪有過了時限就不追究的道理?”
    “此事自然得查,咱家給衙門送個消息,路上也注意下,若是找到了凶手,通知你一聲,讓你報仇雪恨。”
    張橫穀見此自然不多說了,開始帶著闊別甲子的曹公公,遊覽起了南霄山的風景……
    ——
    皇城大內,承安殿。
    落日謝謝,秋風吹拂著宮殿外的花卉,宮女在門外恭敬等候。
    身著豔麗紅裙的女帝,在寬大書桌後站著,左手拂袖持著金筆,在紙上認真勾勒著城池宮闕。
    在畫了不知多久後,殿外終於傳來了響動:
    “陸仙子,琅王殿下~”
    “聖上在裏麵?”
    “在呢,已經等了一中午了……”
    ……
    聽到夜驚堂的聲音,女帝雙眸微動,不過因為等的有點久,並沒有出門去迎接,隻是埋頭繼續作畫。
    踏踏~
    不過片刻後,書房外就傳來腳步。
    身著黑袍的夜驚堂,從門外走了進來,抬手行了個禮:
    “聖上。”
    走在身側的璿璣真人,儀態則頗為隨和,就如同回家了一般,把合歡劍、酒葫蘆放在了桌上,可能是怕徒弟誤會,解釋道:
    “我可沒有和他在外麵鬼混,他陪薛白錦去了。”
    夜驚堂稍顯無奈,來到書桌跟前:
    “白錦有身孕……”
    “知道啦。”
    女帝雖然對夜驚堂先陪薛白錦再陪她的做法有點不開心,但薛白錦確實懷上了,夜驚堂此行也立下了天大功勞,此時哪裏舍得說夜驚堂,隻是站直身形,示意桌上圖畫:
    “感覺畫的如何?”
    夜驚堂見此,目光轉向桌麵的畫卷,可見畫的應該是秋景圖,城池特別大、房子特別多,其他地方倒是有模有樣,但上方有片建築群,畫的亂七八糟,看不懂畫的啥……
    “?”
    夜驚堂心中微僵,不過還是頷首微笑:
    “好一副金秋百景圖,許久不見,陛下的畫工越來越妙了……”
    璿璣真人臀兒枕在書桌邊緣,手撐桌案打量:
    “什麽眼神,這畫的是燕京,上麵是被你打爛的皇城。”
    “是嗎?!”
    夜驚堂記得燕京不長這樣呀,不過鈺虎估計也就過去瞥了眼,畫的不像也在情理之中,連忙道:
    “我就說怎麽這麽亂,原來是我打出來的,怪不得,是我看走眼了。不過這也當得起‘金秋百景圖’幾個字,嗯……看人間百態嗎,你瞧這小人,目瞪口呆多生動……”
    “這畫的是朕。”
    “啊?”
    女帝知道自己的藝術水平有幾斤幾兩,見夜驚堂絞盡腦汁誇獎,已經很滿意了,把畫筆放下:
    “行了。這次你立了不世之功,說吧,要朕怎麽犒勞你?”
    璿璣真人仔細鑒賞著徒弟的畫卷,聞言隨口道:
    “他還能要什麽犒勞。”
    夜驚堂覺得水兒確實皮,輕歎道:
    “去救曹阿寧順帶砸場罷了,有什麽好犒勞的,我又不是那種滿腦子占便宜的人。”
    女帝見夜驚堂還裝起來了,倒也沒戳破,繼續道:
    “立功豈有不賞之理,要不我們師徒倆陪你玩遊戲,誰出聲誰喂你喝酒?”
    ?
    夜驚堂一愣,明白這遊戲大概是個什麽流程,左右看了看:
    “可以嗎?”
    女帝恨不得把夜驚堂含嘴裏,哪有什麽不可以的見此便把夜驚堂拉著,坐在了她的龍椅上,而後褪去鞋子,坐在了寬大書桌上,偏頭道:
    “師尊?”
    璿璣真人自己教出來的徒弟,再欺師滅祖也隻能認,當下輕歎一聲,也來到夜驚堂麵前,褪去繡鞋肩並肩坐在了書桌上,居高臨下望著夜驚堂:
    “開始吧,有什麽妖術盡管使出來,為師剛好有點渴了。”
    夜驚堂背靠著大椅,麵前就是兩個曲線完美的美人,,心頭確實有點飄,不過表麵上還是維持住了鎮靜,隻是做出欣賞的模樣左右打量:
    “北方的戰事如何了?”
    女帝覺得戰事推進並沒有想象的那麽順利,但夜驚堂已經做的夠多了,並不想他操心這些,隻是道::
    “這些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操心。”
    夜驚堂展顏一笑:
    “你輸了,喝酒。”
    ??
    女帝瞬間無語,暗道:讓你使壞,誰讓你玩這麽素?
    不過已經出了聲,女帝也沒法不認,當下把師尊的酒葫蘆勾過來,打開塞子抿了口,湊到夜驚堂唇邊喂,而後微挑下巴:
    “繼續。”
    夜驚堂也隻是開個玩笑暖場罷了,見兩人都準備好了手便握住腳踝輕輕摩挲,而後慢慢撩起裙擺。
    窸窸窣窣~
    很快,紅白裙擺都被撩起,修長雙腿完全呈現在了燭光下,水兒腰間有白色的蝴蝶結,而鈺虎則是紅色的,款式還要更新一些,整體都是半透柔紗,以至於風景盡收眼底。
    女帝已經好久沒和夜驚堂親熱,臉頰明顯紅了幾分,不過依舊做出穩如磐石的模樣,半點不為所動。
    璿璣真人可能是覺得這太小家子氣,還故意分開了些,顯出了布片包裹的豐丘,微微挑眉,意思估摸是——嗯哼?
    夜驚堂感覺水兒確實渴了,不過這時候還是很公平,雙手同時接觸蝴蝶結布料,手指挑開……
    “呼~”
    結果水兒果真不堪一擊,當即輕輕抖了下,發出低呼,而鈺虎隻是腳兒微微弓起。
    “陸仙子,嗯哼?”
    璿璣真人就知道自己贏不了,拿起酒葫蘆抿了口,湊到夜驚堂嘴邊,等夜驚堂親夠後,才重新坐好:
    “就我和鈺虎,玩這個沒勁兒,要不把禾禾青芷叫來,她們倆臉皮薄,玩起來才有意思。”
    女帝上次就沒拉上華青芷,心頭倒是挺想念,對這個提議讚同道:
    “把她們叫過來吧,剛好一起玩行酒令,內容師尊你來寫。看薛白錦過不過來。”
    “薛白錦有身孕,還是別讓她受驚嚇,明天讓驚堂私下陪她玩就行了。”
    璿璣真人說話間,便把裙子拉好,而後出了宮殿。
    夜驚堂見水兒走了,自然不再動手動腳,起身想繼續評鑒畫作。
    但女帝思郎心切,哪有心思弄這些不擅長的,用腳兒把夜驚堂摁住,而後就麵對麵跪坐在了腿上:
    “這次辛苦你了。”
    夜驚堂大馬金刀坐著,雙手抱月免得鈺虎掉下去,含笑道:
    “這有什麽辛苦的。”
    “薛白錦給你生了孩子,朕要是不給你生倆,以後豈不是得被她壓一頭~”
    女帝說話間,便慢慢往嘴上湊。
    夜驚堂倒是不想拒絕,但待會還得喝酒,他遲疑道:
    “水兒往返快,估計一刻鍾就回來了,要不……”
    “你快點不就行了。”
    “這我怎麽快?一刻鍾還沒開始……嗚~”
    女帝才不管那麽多,勢如一團烈火,把夜驚堂摁在了椅子上,抱住脖子啵啵。
    夜驚堂哪裏舍得推開,糾結一瞬後,還是化為了幹柴,抱住鈺虎壓在了桌子上,親親摸摸。
    而事實也不出夜驚堂所料,還不到半刻鍾,趕著赴酒局的水兒,就抱著華青芷飛馳而來,自窗口進入書房。
    梵青禾其實早有準備,不過真來還是有點羞澀,緊隨其後落在屋裏,本想裝作自然而然的樣子,結果抬眼就看見一片白花花,連忙偏頭:
    “咦~~”
    因為璿璣真人輕功太好,華青芷還有點蒙圈,待看清屋裏的動靜,臉色便是漲紅:
    “夜公子,你……你在做什麽呀?”
    夜驚堂知道三人會來,肯定沒真進去,隻是親了一會兒罷了,不過鈺虎裙子肯定保不住,搭在腰間,顯出了張力十足的胖頭龍。
    聽見聲音,女帝才翻身坐起,迅速把裙子合上:
    “來喝酒吧。”
    華青芷可不覺得這隻是喝酒,但陸姐姐梵姐姐都在,也沒什麽好怕的,當下臉色微紅並未說什麽,被水兒拉著走向了小浴室。
    夜驚堂本想一塊進去,結果發現青禾麵色猶豫站在窗口不肯動,就來到跟前:
    “怎麽了?”
    梵青禾感覺三娘凝兒不在,她要被這魅魔師徒欺負死,當下先打招呼道:
    “我提前和你說好,妖女再拱火,你得明白分寸。要是把我惹急了,我……誒?”
    夜驚堂俯身橫抱起青禾,走向小浴室:
    “明白,放心好啦。”
    “唉……”
    梵青禾也沒辦法,當下還是臉色微紅任由夜驚堂抱著,直到來到屏風後的小浴室,才自己下來。
    浴室就是鈺虎以前泡澡的房間,左右都是多寶架,暗金鎧甲依舊放在正前方,白玉石的浴池不算大,但五個人泡進去倒也不算擠。
    此時鈺虎已經泡在了霧氣騰騰的水中,池水沒到胸口;青芷比較羞澀,雖然褪去了外裙,卻穿著肚兜薄褲,泡在水裏抱著胳膊,輕咬下唇悶不吭聲。
    水兒則站在多寶架前,手裏拿著一把木簽,背對門口用小刀雕刻。
    嚓嚓~
    梵青禾進屋瞧見此景,便眉頭一皺:
    “妖女,你在刻什麽?”
    “行酒令罷了,我又不是不玩,你擔心什麽?”
    梵青禾可是知道妖女又不抗揍又愛瞎搞,什麽鬼東西都弄的出來,不過想到在場還有青芷和女皇帝,妖女總歸會收斂些,當下還是沒說什麽,解開了裙子滑入池水,靠在了青芷跟前。
    很快,幾個酒壇放在了浴池邊緣,夜驚堂也靠在了鈺虎對麵。
    水兒拿著簽筒遞給華青芷:
    “逐個搖簽,要是夜驚堂抽到了沒法做的,任選一人按照簽文來做,就當犒勞他了。青芷,你最小,從你開始吧。”
    “啊?”
    華青芷覺得帝王家很亂果真名不虛傳,不過入鄉隨俗,當下還是拿起簽筒,輕咬下唇搖了搖。
    嘩啦嘩啦~
    咚~
    很快,一根木簽落在水中。
    華青芷拿起來仔細查看:
    “騎在頭上……什麽意思?”
    梵青禾眼神古怪,悄悄掐了妖女一下,而後湊到華青芷耳邊,低聲解釋。
    華青芷明白意思後,臉色頓時漲紅,連忙從身後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呼~……好了,我喝酒了。”
    “青禾,該你了。你不許選喝酒。”
    “憑什麽?!”
    “你是姐姐,得幫小姑娘暖場,前三輪不許喝酒,我和鈺虎陪著你行吧?”
    梵青禾見妖女陪著,那前三輪無非雙方賭運氣,當下也沒多說,拿起簽筒搖出木簽,拿起來一看,而後便如釋重負:
    “你看好啦,是用嘴喂酒。”
    說著便含著一口酒,滑到夜驚堂麵前,認認真真喂了口。
    華青芷覺得嘴對嘴喂已經很羞人了,本來還不明白向來含蓄的梵姐姐為何如此高興,結果馬上她就開了眼界。
    隻見旁邊的陸姐姐,接過簽筒搖了搖兩下後,神色就是一僵,隻見木簽上寫著——玉女坐禪,坐到下一人抽簽上位為止。
    梵青禾眼前一亮,氣勢當即就起來了,抬手推肩膀:
    “讓你自作自受。快去,你自己說的不能罰酒。”
    璿璣真人也沒料到這麽倒黴,想自罰三杯了事,青禾肯定不答應,當下隻能遊到夜驚堂跟前,扭扭捏捏開始第一個。
    嘩啦嘩啦~
    華青芷聽到奇奇怪怪的動靜,都不敢轉頭看便把目光放在女帝身上:
    “聖上,該……該你了吧?”
    女帝完全不清楚師尊寫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前三輪還不能選罰酒,說實話真有點緊張,拿起簽筒小心搖了搖。
    結果還好,沒搖到師尊那種下下簽,隻是捧著喂一輪時間。
    女帝鬆了口氣,也挪到跟前,抱著夜驚堂的腦袋,自己托著喂:
    “該你了。”
    夜驚堂已經快被包圍了,話都沒法說,聞言拿著木簽搖了搖,結果搖了個——懷中抱月,抱到下一人中簽上位為止。
    璿璣真人想下來,隻能等下一個人上來,不然哭哭啼啼翻白眼都得繼續,當下連忙道:
    “選青禾。”
    梵青禾正在看笑話,聞言頓時惱火:
    “你作弊是吧?不許說話。”
    說罷緊張望著夜驚堂。
    夜驚堂見水兒剛開始沒幾下,當前換人肯定不對,為此還是道:
    “還是選水兒吧,來換個招式,我抱你。”
    “你這小賊!啊~我錯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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