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給佛祖講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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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聽錯吧?」妙善有些發呆。
    「聽錯了!肯定是聽錯了!是崔漁叫佛老師尊。這幾日也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耳背。」南華手中芻狗稀巴爛,又從旁邊抓了一把稻草。
    張角和南華都不說話了,一個個抿住嘴唇,眼神裏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小院內一片沉默。
    半響後南華真人將半成品的芻狗扔到地上:「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不過是一個時辰不見,怎麽就乾坤顛倒了呢?是世界錯亂,還是我的精神錯亂了?說好的佛老去度化崔漁,去養豬的呢?怎麽就被人收徒了?」
    「我很想知道,山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崔漁到底用什麽手段,竟然迷了佛老的心智。」妙善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隔壁。
    果然就見老和尚熱切的端茶倒水,還給崔漁不斷扇風。
    可此時崔漁卻一點都不快樂。
    他不但不快樂,整個人反而有些害怕。
    「你這老和尚是什麽來曆?師承何處?」崔漁看著在一旁扇風的老和尚,開始套話。
    「弟子乃是西方修士,乃大雷音寺中人。」老僧道。
    崔漁聞言童孔一縮:「實錘了!這廝就是衝著萬劫金丹來的。萬劫金丹丟失這麽重要的事情,大雷音寺怎麽會沒有動作?這老和尚必定是想要跟在我身邊,探清楚我身上萬劫金丹藏在了哪裏。難道石龍那狗東西將我賣給大雷音寺了?」
    崔漁不動聲色的將袖子裏的葫蘆塞入乾坤袋內:「我隻要咬死不鬆口,石龍純屬誣告。大雷音寺也不能不講理,抓賊也要抓贓。」
    「你果然是西方大雷音寺來的?」崔漁又問了句。
    「弟子不敢妄語。」老和尚給崔漁打著蒲扇。
    「話說你們極西之地的大雷音寺什麽樣?」崔漁來了興趣。
    老和尚聞言沉默,想起那破舊的茅草屋,快要腐爛的牌匾,然後臉不紅心不跳的道:「大雷音寺坐北朝南,占地麵積約三百六十畝,站在寺院的山門口向東望去,青龍山蜿蜒盤旋;向西望去,白虎峰氣勢雄偉,寺前河水潺潺如彎弓盤回。寺中含山,山中藏寺,寺中有河,水中有寺。」
    「東有遠山曰青龍者,綿亙雲霧之內,層巒聳翠,跌宕逶迤,遠而聽之,仿佛兮如有龍吟;西有奇峰名白虎者,兀立疊嶂之間,昂然天外,上出重霄,迫而聆之,巍巍乎若聞虎嘯。山前有河,蜿蜒委曲,因勢潺湲,冷冷作響,如彎弓盤回。」
    「其內各類廟宇、殿堂共計三千六百。有尊者菩薩日夜講道,山中有仙草靈芝,更有神獸鎮守。天下各路妖國紛紛朝拜。」
    老和尚聽聞崔漁打聽起極西之地的事情,不由得心中歡喜大肆鼓吹,聲音中充滿了得意。
    恨不能將大雷音寺描述成神仙居所,將崔漁給拐到大雷音寺去。
    「你們大雷音寺什麽時候這麽氣派了?」南華真人壓低嗓子:「難道你大雷音寺搬遷了?我記得你們大雷音寺不是一個破舊的小草廬嗎?」
    隔壁妙善聽了耳根發紅,低下頭去,底氣有些不足:「老祖說的是法界。」
    「法界?法界是虛幻之地,法則之地。哪裏有真實之物?我還說自己在法界內有一個天界呢。老和尚越來越不要臉了。」南華真人淬了一口:「妙善啊,你以後可不能和老和尚學壞。他那無恥的樣子,可是要不得。」
    妙善抿住嘴唇,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然後閉上眼睛,眼神中露出一抹委屈:「老祖是被心魔鬧的,都怪那該死的賊人!要不是他偷了老祖的丈六金身,老祖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那邊崔漁聽著老和尚的話,心中也不由的悠然神往:「好地方!是個好地方啊!」
    「弟子在
    西方也還算有些地位,師尊要是肯屈尊降貴去西方大雷音寺,憑您開創的大乘佛法,必定可以成為佛門領袖,日後必定有三千神佛相隨侍奉。」
    「大雷音寺乃佛門勝境,高真之人匯聚,人人固壽三百六。師傅要是去了,必定可以延年益壽。」老和尚看著崔漁,聲音中滿是蠱惑。
    「你在西方大雷音寺有些地位?」崔漁聞言眼睛一轉,然後盯著老和尚:「聽聞西方大雷音寺有無上神通:掌中佛國。是也不是?」
    「師尊想要修行掌中佛國?」老和尚眼神中露出一抹光亮。
    「想要參觀參觀。」崔漁好奇的道:「可惜,掌中佛國是大雷音寺無上妙法,我哪裏有機會一見。」
    大神通掌握五行+掌中佛國,就能演化出更強的神通:五行山。
    老和尚聞言立即伸出手去,在懷中不斷來回摸索。
    「你做什麽?」看著老和尚翻過來掉過去的樣子,不斷在懷裏摳摳索索,崔漁目光中露出一抹好奇。「弟子想要看看,掌中佛國被我扔在那裏了。」老和尚在懷中摸索一會,忽然咧開嘴,露出一抹笑容:
    「找到了!老和尚找到了!」
    說著話從袖子裏扯出一張金黃色的紗布,上麵有一道道米粒大小的符文,熠熠生輝閃爍著無量光澤。
    每一個符文都大放光明,似乎能照亮十方世界。
    「師尊,掌中佛國真經原本在此,請您收下。」老和尚麵色虔誠。
    「你認真的?」崔漁表情變了顏色。
    老和尚笑了:「還請師尊收下。」
    「我要是偷學了真經,以後大雷音寺的人,不會找我麻煩吧?」崔漁眨著眼睛,他不相信眼前的布匹上竟然記載著西方世界無上正法掌中佛國。
    老和尚搖頭。
    那邊朱悟能咕嚕一下翻身坐起,跑到崔漁腳下,瞪大眼睛去瞧,可惜卻被崔漁一腳踹開,在地上翻了個滾。
    看著灰頭土臉,翻滾在地的朱悟能,老和尚嘴角抽了抽:「這可是一位號稱大能的老祖啊。」
    崔漁接過布娟,上麵是太古真經文字,不由得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看起來倒像那麽回事。」
    他不相信老和尚真的會將掌中佛國的經卷給他,自以為對方使用手段,弄什麽障眼法,想要騙取自己的信任,問出萬劫金丹的下落,就胡亂的將袈裟收了起來。
    隔壁
    張角呼吸急促,趴在牆縫使勁的盯著那袈裟,妄圖看上一兩眼。
    守誠也是抻長脖子。
    一旁南華芻狗被拽斷一條腿:「我其實心中好奇,崔漁究竟給那老和尚灌了什麽藥,他竟然連西方的無上正覺都給了出去。」
    妙善苦笑:「崔漁信士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難以言述的魔力。」
    「我說和尚,你究竟想要幹什麽?」崔漁沒有理會朱悟能,而是一雙眼睛看向老和尚。
    老和尚端起一盞茶水,目光灼熱而又熱切:「懇請師尊賜予弟子正法。」
    崔漁喝著老和尚遞過來的茶水,然後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那目光如電視劇中的猴子一樣,全都是渴求之色。
    「真的隻求正法?」崔漁此時對上那雙眼睛,心中忽然相信了幾分。
    「弟子隻想求教大乘佛法,還請師尊成全。」老和尚麵色謙卑的跪倒在崔漁的腳下。
    崔漁撓了撓頭:「我傳你大乘佛法,你就離去?」
    「然也,師尊叫弟子去哪裏,弟子就去哪裏。」老和尚點點頭。
    崔漁聞言心中萬千念頭閃爍,然後道了句:「罷了,你且上前來,我傳你大乘佛法。」
    老
    和尚麵色歡喜,然後看向一旁院子:「悟禪經卷,不可輕傳。此間有六耳,還請師傅隨我找個清淨的地方。」
    「你還是真的求經。」崔漁也沒有拒絕,而是隨著老和尚走出院子。
    隔壁
    等到崔漁和老和尚二人走遠,隔壁院子裏的幾個人麵麵相覷。
    「大藏在向崔漁求法?老道沒聽錯吧?」南華真人揉著自己耳朵,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
    妙善目光閃了閃,然後快步走了出去:「崔信士,貧妮也歆慕,既然要傳法,不如算我一個如何?」
    崔漁回身看向妙善,然後點點頭:「師姑既然想聽,不妨隨我一起來吧。」
    妙善對著老和尚行了一禮,老和尚點點頭:「好造化。」
    三人遠去,院子裏的南華有些躁動,守誠也一雙眸子猛然燃燒起熊熊烈火:「師傅。」
    「去吧。」老道士點點頭。
    守誠咧嘴,然後二話不說推門跑了出去。
    看著守誠的背影,張角一顆心躁動,忍不住跟著喊了句:「師傅。」
    「你坐下。」老道士道了句。
    張角不敢違背,乖乖坐下。
    「你師兄守誠的前路算是斷了,要是能另聞,或許還能續接道路。你不同,你天資聰慧,一部天書足夠你修行一輩子,何必羨慕別人?」南華真人道。
    「那可是佛老也要拜師苦求的。」張角心中有些不甘。
    「老和尚的道是有缺陷的,他心中有魔障,所以尋求解決。而你一路坦途,隻要修煉下去,必定可以大成,何必去學老和尚?人有力窮時,一條通天大道,都足夠一個修士窮極畢生之力才能走到終點。一旦分心他顧,隻怕大道難成,一起耽擱!」南華真人看向張角:
    「你手中的天書,就是一條完整的大道。」
    張角聞言心有不甘,但卻也不能說什麽,隻能閉上眼睛,繼續打磨心性。
    小李村外
    崔漁一馬當先,老和尚與妙善跟在後麵,守誠此時笑眯眯的道:「崔信士,不介意小道也跟著聽講吧。」
    「區區一卷經書,你既然想聽,跟來就是了。」崔漁不以為意。
    不過是一卷佛經罷了,他聽了後毫無觸動。
    隻是看了一眼老和尚,對著老和尚道:「你在這裏等等,我有話要和他們兩個說。」
    然後將妙善與守誠拉到一旁,然後看了老和尚一眼,崔漁賤兮兮的道:「你們兩個湊什麽熱鬧?我就是胡編亂造,蒙騙那個老和尚的。」
    「貧尼看那老僧也是個有道行的,他對信士真經推崇備至,甘願持弟子禮,想來是非凡經文。就算是胡編亂造,若能聽了也不吃虧。」妙善笑眯眯的道。
    「不錯不錯,小道士也是這麽想的。」守誠也跟著道。
    「我講的是佛門經文,你一個道士跟過來湊什麽熱鬧?」崔漁沒好氣的道。
    「你們既然不怕浪費時間想聽,那來聽就是了。」崔漁當先走出。
    來到一處密林,老和尚大袖一揮,化作一道金光,遮蓋了這片天地。
    然後請崔漁坐下,才麵色恭敬的跪倒在崔漁身前:「還請師尊賜法。」
    看著畢恭畢敬的老和尚,妙善也是目光一動,跟著跪倒在地:「請大僧賜法。」
    守誠看到妙善與佛老都跪了,二話不說立即跟著跪下。
    崔漁見到這一幕,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苦笑著道:「準備好沒有,準備好我就開始了。」
    三人和小學生一樣點頭,崔漁笑了笑,就開始繼續背誦《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經文。
    講道?
    他那裏會講什麽道?
    他隻會背誦經文。
    一篇八萬四千字的經文,想要通篇背誦下來,確實是需要好久好久。
    崔漁從下午背到黑夜,然後又從黑夜背誦到第二日清晨。
    多虧他武道築基,否則隻怕口水也要說幹了。
    老和尚沉浸其中,周身佛光流轉,一層柔和的佛光順著毛孔鑽出,在周身形成一道莫名輪廓。
    整個人慈眉善目體態莊嚴,看起來完全沒有那種惡人的氣勢。
    再看妙善,周身泛起一道白光,白光三尺,內有細微經文不斷流轉,仿佛是一隻隻調皮的精靈,不斷在空氣中來回遊走。
    再去看一旁的守誠,此時眉心處有一道金黃色的豎紋若隱若現,那豎紋似乎是一道門戶,其內有恢弘無量世界。
    崔漁眨了眨眼睛,聽了聽經書就有這效果?
    他怎麽沒有什麽感悟?
    他卻不知道,想要參悟真經,至少也要武道天人,涉及到精氣神三花的修煉,才能與外界的大道相互映襯。
    他一個武道二重天菜鳥,哪裏知道天地大道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