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城從來不會親吻情人的嘴唇，相濡以沫在他的概念裏是一個讓他覺得很可笑的詞，他的情人隻需要吞他的，不配吞他的口水。
    但是何沿不一樣，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他那時對何沿的感覺隻有一個，這個男孩很幹淨，看上去就前所未有的幹淨，周晏城想親吻他的嘴唇。
    但是何沿避過了頭，男孩看上去有些局促，但並不慌亂，他避開周晏城的親吻，抿緊了嘴唇又回頭來直勾勾盯著他。
    周晏城初時沒有惱，這孩子一看就不是出來玩的人，他伸手摸了摸何沿的臉，何沿微蹙了眉，卻沒有再扭頭避過去。
    周晏城低低地笑，眼睛如同狼盯緊了獵物，眨也不眨地盯著何沿，他的手指一路往下，曖昧地在何沿的身體上遊移，看著男孩垂下的眼睫像把羽扇一樣微微顫抖，周晏城覺得那睫毛一扇一扇時撓動的是他的心。
    他不是沒有玩過清純的，但是何沿的每一個反應都讓他覺得新鮮而有趣味。
    何沿終於開口了，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穩，但是他還是破音了：“你不洗澡嗎？”
    周晏城勾住男孩的腰，將他直直抱了起來，快走幾步把他扔進了柔軟的床鋪裏，男人的身體壓上去，雙手撐在何沿的兩頰邊，眸子裏淬著火，他喑啞著道：“寶貝兒，我等不及了。”
    後來周晏城無數次想起那一晚，他像是著了魔一樣，把這個生嫩青澀的男孩往死裏折騰，兩人的身體結合時周晏城又去吻何沿的嘴唇，何沿仍然避開了，他疼成那樣，意識都有些模糊，但是周晏城親吻他的眼睛，鼻子，臉頰的時候他都沒有避開，唯有周晏城想接吻的時候他躲開了。
    那一刻周晏城的怒火夾著欲.火一起狂燒起來，他用力鉗住何沿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但是何沿咬緊了牙關，周晏城幾乎用咬的，他甚至感覺到自己把何沿的嘴唇咬出了傷口，腥鹹的血味都彌漫開，何沿就是不張口。
    “你在矯情什麽？”周晏城兩指陷在何沿的頰肉裏，他從來沒有被人嫌棄過，何沿讓他前所未有的惱怒，“我在強.奸.你嗎？”
    何沿輕聲地說：“我不想接吻。”
    周晏城退出身，他全不避忌赤身裸.體地走下床，找出香煙和打火機，點燃後狠狠吸了一口，他粗著嗓音冷冷哼聲：“滾！”
    何沿爬起來，一聲不吭開始穿衣服，周晏城瞪著他，幾乎想用眼光把他撕裂，沒見過這麽不識時務的，沒見過這麽拎不清的，沒見過這麽強的……哪裏跑來這麽個小怪物！
    如果換了個人，周晏城能直接拎起床頭櫃上的水晶台燈衝對方腦殼砸去！
    何沿穿好了全部的衣服，就要往門外走，周晏城一把拉住他，又把他摔回床鋪，他把何沿的頭按在被褥裏，從後麵狠狠地進入，不是覺得老子在強.奸你嗎？那就如你所願！
    他氣勢洶洶，但是在感覺到男孩全身顫得像是一片風中的落葉時，他還是忍不住停了下來，他暗罵了一聲：“小孽障！”放柔了動作，以從未有過的細致和耐心，分散他對疼痛的注意力。
    他們兩個一夜沒睡。
    天亮時分，周晏城讓人送了一遝鈔票上來，十萬塊，不多不少，這會所裏拉出一個差強人意的b也就是這個價，他把錢放在床頭櫃上，人斜倚在壁櫥邊，似笑非笑睨著茫然坐起身的男孩：“你點一點，不夠再開口。”
    他是故意的，這個男孩從頭到尾一聲不吭，除了不肯接吻，他不迎合也不抗拒，好像一個乖乖的提線木偶，周晏城做得既痛快又惱火，他喜歡這個男孩的身體，每一寸都讓他流連，但是他的態度又讓周晏城憋屈，沒人敢給周晏城這樣的臉色，周晏城故意要羞辱他。
    何沿的眼神很快恢複了清明，周晏城沒有看到預想中的羞憤、難堪或者其他什麽情緒，何沿穿戴整齊之後，蹲到床頭櫃邊數了數錢，那時周晏城眼中閃過嘲諷，還有一些失望，可笑自己原本還以為他不一樣，竟然也是個賣的……
    下一刻何沿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張卡，從筆架上抽出圓珠筆，在卡的背麵上寫下幾個數字，他把卡端放在一摞鈔票的頂端，回身淡淡對周晏城說：“密碼在這裏，你自己去提。”
    在周晏城的目瞪口呆中，少年施施然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