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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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荃張口結舌道:“那個……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何沿和程嘉荃找去洗手間,周晏城正趴在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旁邊的老秦不停拍著他的背,看到何沿他們進來了,忙道:“你們在這看一下,我去找點熱水和毛巾過來。”
何沿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周晏城肩膀:“周先生,您沒事吧?”
周晏城身體倏然一僵,何沿的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透過薄薄的襯衣傳來溫熱的觸感,他百忙之中還不忘心神一蕩,享受這片刻的肌膚之親。
“周先生是不是對豬腦子過敏啊?”程嘉荃擔憂道,“先前吃得都好好的啊,就是那腦子吃壞了!”
一聽豬腦子三個字,周晏城又開始吐。
周晏城的胃裏像是岩漿在沸騰,燒得他眼淚鼻涕直往下流,周先生兩輩子沒有這樣狼狽過,還是在他的心肝寶貝何沿麵前,他恨不得一頭鑽進馬桶裏就地被衝走算了。
老秦匆匆跑進來,手裏拿著一杯水,和一塊熱毛巾,在公共廁所這種地方往嘴裏灌水真是一種一言難盡的體驗,尤其這樣的火鍋店裏的廁所氣味還十分感人。
何沿和程嘉荃都有點想笑,為了厚道又隻能死死強忍著。
周晏城吐完之後已經站不起來了,他全身滲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額上青筋浮起,嘴唇哆嗦,胃裏像是有一隻獸爪在狠狠抓擰,他痛苦地呻.吟出聲,一抬手就抓到了何沿的手腕。
何沿嚇了一跳,周晏城的手冰涼,手心裏全是濡濕的汗,他抖得不成樣子,這人胃病犯了!
好在醫院就在不遠處,老秦一把背起自家老板,幾個人又往醫院趕,在這個過程裏,周晏城已經意識模糊,但是他的手依然像鐵鉗一樣緊緊箍著何沿的手腕,何沿試了幾次都抽不回來。
“你們怎麽回事?病人有胃潰瘍不知道啊!給他吃那麽辣的東西!這是吃飯還是謀殺呢!”女醫生一邊在病曆上寫字一邊教訓兩個少年。
“我們也不知道呀,是他自己要吃要喝的,我們又不熟……”程嘉荃嘀咕道。
何沿垂著眼,程嘉荃可以理直氣壯,他不可以,他是知道周晏城有很嚴重的胃潰瘍,在幾年後醫生甚至很嚴肅地警告過他們再不好好養護,是有癌變可能的。
何沿不知道此刻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周晏城這傻逼東西色字當頭,是連命都不要了嗎?他現在好色的對象還是自己,這讓何沿哭笑不得,上輩子他們見麵半小時就滾一起去了,如今周晏城卻在他身上花這樣大的心思,這是什麽樣的孽緣。
可是何沿終究和上輩子不一樣了。他不再好奇性是個什麽滋味,他也沒有被沈群刺傷尋找慰藉,他更對周晏城這樣冷血肮髒的人深惡痛絕……
隻是再怎麽樣,也沒有深仇大恨,故意把人弄得進醫院也是太過分了。
沒錯,何沿不否認自己的惡意,明知他不能吃辣,明知他從不吃內髒豬腦,明知他不喝味道怪異的啤酒,自己還是很小心機地作弄著他。上輩子自己間接是被他害死的,讓他這麽疼一疼就當是利息了。
周晏城吊著點滴,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雙目無神,呆滯地盯著天花板,樓逢棠狂放的笑聲是。
樓逢棠笑得直拍沙發扶手,氣都要喘不過來:“我說你……哈哈哈……我說你這血本下的,真夠血淋淋的……追小情兒追到把自己弄醫院裏,哥,我的親哥……你是要把我們活活笑死嗎……”
周晏城眯起眼睛,悠悠道:“說到追人把自己弄醫院裏,這開天辟地的人不是你樓大公子嗎?這麽說來,我還得給你交版權費……”來呀,互相傷害呀!
樓逢棠大驚:“你怎麽知道?”
樓逢棠被徐羨從樓梯上推下來這事兒他沒敢跟任何人說,隻說自己是不小心跌的,否則以他老媽那兒控又暴躁的性子,隻怕能把徐羨挖出來甩十八個大耳刮子,周晏城是怎麽知道的?
“誰跟你講的?”樓逢棠跳腳。
周晏城賞了他個大白眼。
對樓逢棠,周晏城心裏一直記著一個恨,四年後,他那時已經隱隱意識到對何沿的感情,可樓逢棠這二貨總拿話激他,有一回還被何沿聽見了。
他也不知道那時自己在樓逢棠麵前較什麽勁,倆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結伴搭夥玩遊戲,長大了也玩過同樣的男孩兒,他們奉行一樣的享樂主義,堅信這個世上沒人能套得住自己。
所以樓逢棠試探他對何沿的心思時,他嘴硬地說自己隻圖何沿帶給他的新鮮肉.欲,他說“我就是喜歡他夠辣,還夠緊”,其實他心裏知道這他媽就是一句扯蛋,什麽新鮮感能維持四年,還覺得越來越新鮮。
當他左等右等不見何沿來,最後秘書告訴他何沿已經離開的時候,他暴躁地把樓逢棠踹出了辦公室,把滿桌的電腦文件嘩啦啦掃了一地。
何沿這人臉皮子薄,非常要自尊,周晏城在床上說兩句下流話何沿都能立刻踹他,何況是當著外人講這樣的私.隱之事。
周晏城頭皮直發麻,以他對何沿的了解,這事兒不會輕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