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被頂級音樂人獨占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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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凜斷斷續續睡了一夜, 卻比宵衣旰食還要疲憊百倍,仿佛用一夜的時間曆經了長短不一的六世輪回,感知到的一切完全超出人類的理解極限。
在景泠按下門鈴前, 他還在消化或者融合夢境中獲取的記憶……直覺告訴他,一切謎團的答案,一定就在身側的小鵪鶉身上。
遲凜一邊冷靜地將粥送入口中, 心裏試圖為這份詭異暫時找到相對合理的解釋,精神失常?下降頭?見鬼?
景泠乖巧地縮在一旁, 看著遲凜沉著臉, 將他帶來的幾樣早餐慢條斯理地全部吃掉, 他是清楚遲凜的飯量的, 沒想到已經多裝了一些看起來還是不夠。
等遲凜吃完,又看著對方從抽屜裏拿出前一天紀佳買的止痛藥,眉頭深鎖氣壓低沉,熟練地掰了兩粒丟到嘴裏用水送服。
雖然遲凜相較於其他幾個世界很主動, 但景小鵪鶉現在還不敢直接支棱起來, 盯了一眼止痛藥的牌子,準備稍後查查副作用成癮性什麽的有備無患。
見男人已經吃好喝好,景泠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遲先生,讓我來是……參賽的作品出問題了嗎?”
遲凜微微頷首,起身帶著人往二樓新改裝的工作間走去, 在路上簡單地說了一些可以微調的小瑕疵。
推開門之前, 遲凜對著景泠詫異的目光抿了抿唇,對自己的行為解釋道:“許良翰的事情過後, 大家會默認你是我的人。”
景泠微微睜大了眼睛, 弧線圓潤的桃花眼懵懂地眨了眨, 明潤澄澈的瞳孔猶如無暇的墨玉, 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尾翹起柔軟的弧度。
遲凜看著眼前傻乎乎的小鵪鶉,腦中快速抓取了記憶中,這張漂亮臉蛋上呈現出的繽紛神態:靈動的、可愛的、裝乖的、狡黠的、委屈的、撒嬌的……
思緒電轉,剛被止痛藥壓下去的鈍痛感再度被掀起,遲凜頭疼欲裂眯起雙眸,捏了捏眉心語氣冷然:“不論外界如何猜測我們的關係,在你的名氣實力能獨擋一麵前,都不能給我丟臉。”
言下之意,會默認給他抱大腿。
進圈自帶大腿,這種事情有好有壞,對於一開始就被許良翰這種雜碎前輩盯上的阮景泠來說,遲凜的庇佑而產生的利遠大於弊。
在一個相對封閉且穩定的圈層中,許良翰這種敗類可不少,他們靠資曆和時運熬到一定位置,手握著大人物看不上、小新人抖三抖的資源人脈,製定出某些利己的錢色潛規則。
即使許良翰被錘穿地心,那些與他沆瀣一氣的人為明哲保身不能出手相助,但暗地裏想要使絆子,對付一個沒背景的小新人實在太容易了,既能為所謂的兄弟老友出氣,還能殺雞儆猴讓後來者懂得規矩。
但現在遲凜願意幫他到底,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以對方在圈中神乎其神的身份地位,這份說不清的關係會成為景泠的護身符。
而且兩人之間的聯係是切實的,即使被有心人挖出來,十六年錯換人生的事情,也最多讓普羅大眾感歎一句藝術來自於生活。
景泠愣眉愣眼地點了點頭,心裏的小算盤打得飛起,蕪湖~
兩人一同進入了遲凜不輸唱片公司錄音棚的專業工作間,遲凜邊調節設備,一邊讓景泠先開開嗓,準備幫他把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問題一早掰過來。
景泠的天賦、靈氣、嗓音、外貌等條件,讓他天生適合做歌手,但長期以來因內外環境諸多因素,一直到二十六歲他才鼓起勇氣邁出這一步。
在遲凜看來,景泠唯一的問題是沒受過專業係統的訓練,如果隻靠天分不加以正確引導,會限製景泠發展的上限,除此之外絕對是一塊完美的璞玉。
即使沒有那兩層關係束縛,被他碰上也會做一個惜才之人。
半小時後,遲凜修長的手指搭在琴鍵上愉悅地躍動,配合著景泠的淺吟清唱,直到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動人的旋律戛然而止。
景泠拿出手機先向遲凜道歉,男人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將目光轉向立在鋼琴上一直被當成擺設的琴譜,眸色漸暗。
景泠看到電話上顯示的是琴行老板娘,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想,立即轉過身將電話接了起來。
“小泠啊,你快來附屬醫院!你媽上課的時候突然暈倒了,我們在……”老板娘的聲音急切又洪亮,即使他沒有按下外放鍵,在落針可聞的工作間裏,遲凜也聽得一清二楚。
景泠連連應聲,記下具體位置急切地抬腿就要跑,轉身看到遲凜,像是突然想起自己還在遲大音樂人身邊一般,忽地頓住了腳。
相依為命的母親突然倒下,聽老板娘的意思情況非常嚴重,小鵪鶉滿臉的驚慌失措,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圈中最頂級的音樂人幫他解決麻煩,還主動要教他、為他調整作品,別說他一個小新人了,就算是正當紅的大歌星求都求不來的事情,他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這種時候他怎麽能離開呢!
景泠表演了一下手足無措,最終不知如何是好地對著遲凜鞠躬九十度致歉:“對不起遲先生,我、我我得先離開,我媽媽突然暈倒了,情況很危機我很擔心她對不起……”
焦急的情緒一上來景泠的眼圈紅了,混亂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哭腔,瘦弱單薄的身體看起來局促極了。
遲凜聞言立即站起身:“附屬醫院什麽科?”
說完拽起景泠細瘦的腕子,邁開長腿快步將人帶往車庫。景泠被男人拽得一趔趄,差點撞到牆上。
遲凜雙臂一攬,熟練地將人拉入懷中,焦急的氛圍因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對凝滯了一秒,男人深邃的黑眸中,莫測的情緒暗潮湧動。
景泠緊張地舔了舔唇:“遲先生……”話音未落,身體上的桎梏便被解除,小鵪鶉緊張地垂下眼簾,掩住眸中靈動的狡黠。
附屬醫院是距離景泠家,和母子兩人的工作地點相對最近的醫院,常規醫療還不錯,但血液科的確普通。
如果上輩子不是遲凜及時接手,按照醫生的建議保守治療,就算什麽事都沒發生,以阮淑嫻的情況也活不了多久。
遲凜在醫生說完阮淑嫻的病型,和目前病情的危險等級劃分後臉色黑沉目光陰鬱。
他這次回a市住回最初的別墅,就是有意修繕曾經的母子感情,沒想到他還沒有做好準備,阮淑嫻的情況已經變得這麽危急。
他側頭看了眼瀕臨崩潰的景泠,沉聲說道:“不用擔心,我會治好她。”
景泠緩了半晌,才搖頭啞聲道:“謝謝您遲先生,您已經幫助我們很多了,媽媽的病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她治療。”
景泠蔥白的手指攥成拳頭,手背因繃得過緊,藍紫色的血管脈絡極為清晰。
遲凜聞言沉默不語,景泠才是阮淑嫻的親兒子,十年前在遲家的“幫助”下,他已經對此無比清晰。
他不過是被錯養十六年的外人,這麽多年過去了,阮淑嫻重病在身他也沒什麽不能釋然的,隻想回報阮淑嫻曾給予他的十六年的溫暖,或許將會成為要支撐他整個人生的溫度。
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饋贈,他也要考慮景泠的感受,半晌後耐下性子問道:“你打算怎麽治?”
景泠圓潤的指緣陷在掌心中,在軟嫩的皮膚上留下深深的紅痕,他將自己能臨時想到的最為周密的計劃說給遲凜聽:“我把房子賣掉,足夠給媽媽做骨髓移植了。”
青年抿了抿唇,繼續低聲說道:“群興傳媒一直想要簽我,他們說這次的《唱作人》節目組和他們公司也有協議,簽約後會增加我在節目裏的曝光率,出鏡率提高出道幾率就會增加……”
“他們會提供員工宿舍,也會給我開底薪……”
遲凜安靜地聽景泠說完,才開口問道:“賣房子走流程,就算對方全款給你也要折騰一陣子,這段時間怎麽辦?”
景泠愣住,社會經驗不足很容易將一切都簡單化,雖然不至於把賣房治病和市場買菜劃分成同等容易,但現實程序確實比他想得複雜。
小鵪鶉表麵驚慌無助,心裏特別敞亮:當然是還有你啊!
遲凜見他不說話,知道母子二人在a市沒有能依靠的親朋好友,神色坦然地提出:“我可以承擔她的一切費用。”
景泠立即搖頭:“媽媽不會同意的,我們賣掉房子是有能力治病的,沒道理要您的錢。”
遲凜狹長的黑眸中有暗芒閃過:“房子照常賣,我隻是暫時幫你們墊付一段時間。”
景泠心道遲凜怎麽這麽摳?都不撕吧兩句就這麽從容應下?怎麽說阮淑嫻也養了你十六年,雖然家庭不富裕吧,但遠比遲家對原身那十六年好太多了。
雖然景泠心裏唧唧歪歪,但麵上自然是要撐住,畢竟遲凜是按照他的意思順下來的。
遲凜見他長睫低垂默許了,唇角一勾淡笑轉瞬即逝,清冷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一絲異樣:“不過我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