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太上忘情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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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單獨去找紅婆婆,想詢問關於妖族發情的事兒, 沒想, 紅婆婆對他的問題很是驚訝。
    她驚訝的不是發情問題, 而是驚訝於初一控製不了身體的發情, 這說明初一到現在為止還保持著清白之身,隻有清白的妖族,無法控製情潮來襲。
    紅婆婆心疼憐憫的握著他的手,慈愛拍了拍:“孩子, 難為你了,是仙上不喜歡你嗎?”
    初一抿了抿唇:“情況複雜,無從說起......”
    婆婆更是可憐他,深深歎了一氣:“妖族發情找人交合可解躁動, 無第二種法子,我們雖修煉了人形, 卻終究是野獸幻化,情潮期乃妖獸的天性。”
    聽完紅婆婆的話,初一恍恍惚惚,林時朗此時還蹲在樹上的屋裏研究妖族房間。
    他很喜歡古樹上的小房子, 風景好純天然無汙染,改明兒他要在萬道宗建一個,修修身養養性。
    回來的初一表情怪異,林時朗出於擔心開口道:“你怎麽了?喪氣的樣子?”
    初一隻是搖搖頭, 他還沉寂在發情交合, 發情需要交合的無限循壞中..........
    身為一個清心寡欲的上仙, 他不想沾染欲望,欲望容易迷失心智,欲望容易使人墮落,他打心底抗拒。
    換一具身體儼然不現實,他神識縱然強大,卻不可能換新身體,一是會沾染因果,二是他沒有那個精力去尋找合適的肉體。
    走一步算一步吧,初一極為嚴肅的叮囑林時朗:“如果我哪一天發狂,你把我打暈。”
    林時朗還當初一的副人格將要蘇醒,問道:“他出來了?”
    初一知道他誤會了,便解釋:“不是,是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妖獸族的發情期到了,我恐會失去理智,你屆時打暈我即可,要記住,聞到異常的香味,屏息。”
    通過他的話,林時朗明白了,腦子閃現出一抹光。
    初一不會就是世界大神安排給他的伴侶吧!?目前為止,與他有接觸的,除了大公子就是初一,他每任伴侶品行端正,無不良行為,光這兩點,便把大公子排出在列,與他結為夫夫的人,每一世不會離他太遠,不會是一個完全的陌生人,一定會有接觸,這麽一想下來,初一完全符合。
    林時朗打量的小眼神嗖嗖飄了過去。初一附身的這具身體超級可愛,一雙小巧白絨絨耳朵,屁股後麵垂著一根蓬鬆的白尾巴,看的人想伸手摸一摸,一頭銀色瀑布般垂膝長發隨風輕拂,生著雙上挑的嫵媚貓眼,碧色澄澈的瞳孔,仿佛一汪清泉。
    許是靈魂關係,那雙眼睛添了幾許冷冽,減少了嫵媚氣。
    你看什麽?”初一感覺他眼神怪怪的,哪裏怪說不上來。
    “在看你尾巴,耳朵,這兩個東西能收回去嗎?”林時朗看久了,爪子總想去戳兩下,收回去至少他看不見,不會去手賤了。
    初一也很煩惱這一對耳朵和尾巴,他以前是一個人,如今頂著對耳朵和一條尾巴,心中多少不適應,還有些羞恥..........
    他道:“我修為低下,無法轉換完全的人形。”
    為了防備第二人格,初一放棄了修煉之道,若把第二人格放出來,萬古大陸會走向覆亡。
    林時朗理解他,沒有多問,半人半獸就半人半獸吧,他還挺喜歡的......
    隻不過,看初一的態度不是很喜歡。
    到了傍晚,初一娘親回族,他的母親是一個九尾白狐,修為強大,不是初一能比的。
    初一畢竟不是原主,對待娘親恭敬有餘,親切不足。女人當孩子才回家不適應,沒有多問。
    晚上睡覺,初一變成小狐狸趴門外的樹藤上休息了一夜。辰時,有狐女捧來山泉水清潔儀容,大家都當他們是一對沒有準備第二個洗臉盆,林時朗打濕麵巾,攬過站在一旁發呆的初一,趁他不注意,麵巾扣他臉上擦了擦。
    周圍的狐女嬌俏笑道:“二位感情真好。”
    隻有非常親密的相愛道侶才會使用同一條麵巾,沒想到狐狸族修為最低的一個妖,卻得到仙上的青睞,羨煞旁人。
    她們心想:都說仙門弟子高不可攀,也不盡然。
    眼前不就有一個成功例子,雖然他們的關係隻是伴侶,但親密接觸勝似道侶。
    “............”
    修煉者辟穀,一般不吃東西,隻有修為不高的需要補充食物,比如初一,紅婆婆特意給他準備了果子,林時朗吃了兩個,果子清脆可口,是帶有靈力的野果,應該采摘沒多久。
    紅婆婆告訴他們晚上妖族有“花朝會”,推薦他們年輕人去湊湊熱鬧,別說,花朝會,林時朗和初一都沒聽說過.......
    既然來到妖族,他們想順道感受風土人情........便答應了紅婆婆晚上去逛一逛...........
    白天他們在狐族附近轉了轉,二人每換一個地方皆會收到多方火熱注視,回頭準能看見樹後麵躲的人,有的耍小機智,用狐狸形態蹲樹上,假裝自己是一個沒有靈智的野生物..........
    林時朗沒有戳穿他們,就當滿足妖族的好奇心吧,一個仙門弟子來妖界溜達,確實奇怪了些........
    晚上,他們到了花朝會舉辦的地方。
    一條掛滿彩色燈籠的街道,街道兩岸妖族小販賣力呦嗬,打扮清涼的妖族女子嬉笑穿梭於大街小巷,飄散著的清香的脂粉氣。
    男妖則是一副豪放不羈的形態,一件斜領係帶長袍,露出鼓鼓的胸肌,散發著濃鬱的荷爾蒙氣息........
    林時朗這種清冷俊雅的仙門子弟走在街道,簡直與妖族的畫風格格不入。
    或許她們吃多了猛男或妖媚人設,乍然看見林時朗這種禁欲正經的皮相,心中騷動難耐,盈盈秋波暗送,想要與君纏綿悱惻的心思直白寫在臉上。
    林時朗擺出冰冷高高在上的神態,一路麵癱臉平安度過了騷擾。
    初一:“.......”學的還挺像。
    打聽後,他們才知道花朝會是變相的約炮.....這不,妖獸的發情期到了,在找配偶,有配偶的在家裏滾床單,出現在花朝會的都是單身獸!需要找配偶度過發情期!
    走過繁華地路,來到一處小巷子角落,林時朗拍拍臉:“嚇死我了。”
    初一勾唇笑了笑:“你怕什麽?她們不會真撲上來。”
    林時朗搭上他的脖子:“妖族民風開放,保不準做出強搶民男的事。”
    初一看著肩膀上的手臂,沒有作聲,而是往前走了兩步,才張口說話:““走吧。”
    “去哪?”林時朗問他。
    “回去。”初一停下腳步。
    “你也太無趣了吧?咱們才出來就要回去?”林時朗衝他揮手:“你好生無趣。”
    再往前,林時朗看到有妖族放天燈,拉上初一走去,付過賣家靈力珠,取了兩份天燈材料,問初一:“你會折嗎?”
    天燈林時朗不會折,他沒玩過天燈,新奇的很。
    “會。”初一拿起他手中材料低頭折了起來,修長漂亮的手指不一會便做出漂亮的圓形燈,林時朗問攤販借了一支毛筆,對著燈籠塗畫,一對可愛的q版人物躍然紙上。
    穿白色長袍的小人是他,有獸耳的小人是初一。
    獸耳少年神情淡漠,穿白袍抱劍的包子少年雙目溫潤。
    “這是什麽畫?”初一拿著天燈問他。
    “卡通畫,很可愛對不對?可惜沒顏料,缺了點顏色。”林時朗遺憾道。
    “沒見過,挺傳神的。”初一丟回空間:“再畫一副天燈。”
    林時朗無語:“你要喜歡,我下回畫一副完整的給你。”
    沒必要收藏一副純水墨風的q版升天燈!他心中默默吐槽。
    初一麵不改色一派淡然:“我喜歡。”
    林時朗又畫了兩幅q版,這一次的白色包子少年沒有抱劍,抱著一個小狐狸,小狐狸圓溜溜的大眼滿滿道無助可憐。
    還有一副是獸耳少年拽自己尾巴嬉鬧的畫麵,畫風可謂是超級萌了。
    初一捧著天燈看了看,點頭:“挺傳神的。”再一次收回空間。
    林時朗:“..........”你是回收站嗎大哥?
    林時朗快速畫完兩幅,點上燈,願都沒來得寫,把天燈放飛了天,連帶初一的那一份。
    畫畫,點燈,放飛,一氣嗬成。
    初一輕飄飄斜睨了眼林時朗,嘟囔:“小氣。”
    林時朗說:“真喜歡啊?”然後初一不搭理他,負手往前行走,林時朗小聲嘀咕:“喜歡就喜歡嗎,還不誠實........”
    耳尖的初一聽見了,回頭對他笑眯眯:“你說什麽?”
    林時朗跑到他跟前:“沒啥,我說的是你想要多少紙畫兒,我都給你畫。”
    反正這些日子相處,他確定外界傳言清心寡欲的上仙是假的,他身邊的人,明明就是一個有點小傲嬌小任性的萌物嘛。
    有可能曾經的身份湮滅了他真實性子,為了門派為了威望為了保護大陸,初一不得不保持一個上仙的姿態。
    就像現在的林時朗,在外人麵前偽裝著他本來麵目。
    回去的路上他們碰見了一個尷尬的事情,有幾對野鴛鴦在草叢裏打架,估計是花朝會看對眼的。
    他們雖然看不見人,那聲音一環高過一環,高昂嬌媚的很。
    空氣散發著妖族發情的香味兒,林時朗扇扇鼻子,歪頭看初一不對勁,手扶上他:“你怎麽了?”
    初一臉色緋紅,雙眸水潤,咬著下唇推開林時朗:“離我遠點。”
    四周的發情信息素猶如春藥,勾出了初一壓抑已久的情欲。
    林時朗記起初一的話,碰到不對情況把人打暈,他沒有猶豫閃身至初一身後揮掌拍向後頸,攬住暈倒的初一。
    打橫抱起人,飛身回到狐族地盤。
    他們回來的時間尚早,狐狸兄妹們還在玩鬧,見林時朗懷裏抱著初一紛紛上前,問道:
    “他怎麽了?”
    紅婆婆打發走嘰嘰喳喳的同族,衝林時朗招收:“你抱著他過來。”
    林時朗想著,紅婆婆或許有辦法,便抱著人過去了。
    走到角落,確定周圍沒有同族,紅婆婆才說:“白澤還是清白之身的事不能告訴狐族,如果說了他以後無法在族群裏抬起頭。”
    林時朗皺眉:“為何有此一說?”
    “原因在上仙,”紅婆婆接著道:“當初白澤成為仙門萬道宗上仙伴侶之事,早在妖族傳了個遍,若讓大家知道,你至今未碰他,讓他如何抬頭。”
    林時朗:“事情沒有婆婆你想的那麽簡單,我無從解釋,隻能說初一,也就是婆婆口中的白澤,他於我好友關係。”至少目前是朋友.......
    “原來如此,”紅婆婆歎息:“那他發情的事兒隻能找一個道侶或找一個伴侶,白澤這孩子,修為低怕是不好找,伴侶或許有可能。”
    上回說過,伴侶不同於道侶,伴侶隻是純肉體關係,不是戀人關係。
    林時朗想象初一躺在別人身下,他怎麽覺得難以接受?難道是因為初一是原主的關係?他用著初一的身體?初一躺別人身上,不就相當於他...........
    “我不允許。”林時朗脫口而出。畫麵太可怕了,他拒絕。
    紅婆婆雙目閃過狡黠,咳了咳笑的一臉慈祥:“那就隻有上仙能幫他,婆婆我幫不了。”
    拄拐杖離開的紅婆婆,蒼老聲音傳了回來:“除此之外,老婆子我束手無策。”
    林時朗攬著初一找到一處湖泊,初一渾身滾燙,放冷水裏應該會好過點。
    他沒有替他脫掉衣服,就這樣將人放進水裏,雙手抬著他身子,讓初一可以呼吸新鮮空氣。
    林時朗靜靜等待初一的蘇醒,三月的天,夜裏寒氣漸重,林時朗運行靈力暖身,舒了口氣,現在慶幸修仙世界方便,要是穿的現代,在野外泡水肯定凍的牙齒打架。
    他沒有為初一禦寒,然他的身體卻依然滾燙,火熱的身體無意識往他懷裏蹭。
    初一低吟的聲音從嘴裏發出,仿佛小動物般的無助嗚鳴。
    林時朗怕人燒壞了,期盼初一趕快蘇醒,一起想解決的辦法。
    半個小時過去了,懷裏人的臉頰越發紅,溢出口的呻吟聲也越來越大。
    初一低低喘息的性感嗓音,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十分的勾人,林時朗呼吸加重,屏息穩住躁動的身體。
    白色衣襟被初一蹭的散亂,胸膛敞開,腰下沉睡的東西翹起,隨著少年的雙手在他身上鼓搗,林時朗終於忍受不了把初一丟到岸旁,自己站旁邊煩躁的扇風。
    “唔.........”初一卷縮成一團,看起來很是痛苦,下唇被他咬出血印子。
    林時朗用靈力抹去了傷口,哪知初一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不是咬,就是用手指抓身體。
    “醒醒。”他拍了拍初一的臉蛋。
    初一沒有意識,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啜泣,又像是在壓抑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初一睜開了眸子,碧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尤其亮,眸裏充斥著粼粼水光。
    林時朗大喜:“你終於醒了?沒事兒吧?”
    初一抬起纖細的手臂,出其不意用力拉了把林時朗,直接把人給拽倒在地。
    空氣中的香味加重了———
    初一瞳孔幽深,抬頭吻上林時朗,措不及防的親吻,驚得林時朗雙目大睜。
    他的親吻毫無章法,很青澀的一個吻。
    林時朗反應過來推開他,他可不能趁人家不清醒占便宜!
    初一此時力氣大到出奇,拉著林時朗就是一個壓倒,四肢纏了上去,唇舌舔吮,發出曖昧的聲音。
    本來林時朗剛剛在水裏就被挑動,現在被親被摸的,很快有了感覺。
    察覺到初一手往屁股上摸,林時朗像隻炸了毛的團子,把壓著他的人掀到一旁,壓了上去,喘著氣:“醒醒!”
    初一伸出舌頭舔了舔林時朗的下巴,腦袋親昵蹭來蹭去........明顯的小動物信任表現.........
    這邊林時朗在想怎麽才能讓初一恢複神智,那邊獸耳少年已經開始解他的腰帶........身子在他身下極為的不老實。
    林時朗別無選擇,抬手掌便要拍下去,關鍵時刻要害被握住,身體一軟..........
    “................”
    二人用手互幫互助後,初一恢複神智,看著眼前的畫麵,臉色白了白。他雖然失去神智,但沒有失憶,他剛剛差點沉淪進欲望,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無法忍受的事。
    特別是這一張臉還是他自己,光這一點,他就無法接受。
    初一匆匆穿好衣服,便要離開。
    林時朗拉住他:“錯不在你,何況我們沒發生,你無需自責。”
    初一扭開被鉗製的手:“我想安靜一會。”
    林時朗放開他,對他說:“你想獨自一人安靜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你現在已經不是那個萬道宗人人敬仰的上仙,沒有人會責備你今天的一切,何況,今晚的事純屬意外,怪就怪穿進了妖族身體。”
    初一聽罷他的話,依然轉身。
    林時朗希望他放下上仙的包袱,那樣就不會有壓力,萬道宗也承認欲望的存在,不然不會給原主找雙修伴侶,他不能理解原主為何會如此排斥生理欲:望,好像這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
    初一的發情期暫時抑製住,草草用手紓解了一番,對擁有強烈欲望的妖族來說,很快會複蘇。
    林時朗回到狐族,發現初一還沒回來,他等了兩個小時也沒等到人,心中有點擔心,終是沒有忍住,出去尋找未回族的初一。
    他有專尋人的法器,用了不到五分鍾時間,找到了初一,那人筆直地立在黑夜下,瘦弱的身影迎著明亮的月光,無邊無際的夜色包裹住他冷肅蕭條的身體。
    初一好像知道林時朗就在他身後,突然發問:“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欲望嗎?”
    他沒等到回應,便自問自答:“我從小就知道自己為了什麽長大,為什麽修煉,明白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曾向上神提過一個問題,問他,人世間的欲望真有那麽肮髒嗎?他說欲望是最肮髒不堪的東西,若有一天我沾染了,他會放棄我。”
    “我背叛了曾經立下的誓言。”
    林時朗不知該說什麽,那個神在初一的心裏應該很重要,他無權去過問。
    隻是拍拍他的肩膀:“第一,欲望並不肮髒,隻是一種生理需求,人也好,妖也罷都會有這種需求,隻不過妖族對欲望的需求更為強烈,第二,九天之上的神,說的欲望,極有可能指的是貪嗔癡恨愛惡欲。”
    初一垂眸:“欲不是欲望嗎?”
    “欲望分很多種啊,不單單指身體欲望,你嚐試去解開心底枷鎖,會輕鬆快樂很多,如果上神真的怪罪,也是怪我占了你的身體。”
    仙俠世界,林時朗相信九天之上有真神,他是一個外來人員,法則沒趕他離開,說明承認了他,既然承認了他,那麽他的話並沒有錯。
    林時朗心疼初一,像一個長者摸著他的腦袋:“以後做你自己好了,你的職責我接守,你想保護的,你想做的,我會替你完成。”
    “.............”
    在其位謀其政,他占用了人家的身體人家的勞動成果。
    保護他想守護的一切,是他應該去做的。
    初一出聲:“你會很累。”
    林時朗笑道:“那我倆一起守護,有生之年守護萬古大陸永無邪靈侵襲。”
    這樣對原主心中敬仰的神,也算是一個交待。
    初一雖然還是跨不過去欲望的坎,但比方才那一陣子好多了,不再自責逃避,即使他依然會懼怕那道突如其來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