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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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獻春抱得特別緊, 顧蜜如被他弄得有點驚訝,動不動就抱人的這個習慣是她教的嗎?
    她可沒教。
    不過顧蜜如因為司獻春激動得都有些發抖的身體,情緒被影響的也有些心酸。
    多好討好的一個人, 顧蜜如甚至覺得她來了這個世界之後,除了過一過自己想要過的日子之外,甚至都沒做什麽。
    幫助司獻春就隻是順帶的, 可是每一次給他一點點的好, 他都會回饋給你非常正麵的改變。
    司獻春確實激動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他從小就喜歡拿一把小刀亂刻。
    這是他的愛好, 也是他逃避現實和痛苦的一種方式。
    他可以用這種方式去祭奠死去的母親,也能打發掉漫長的, 空虛且無聊的時間。
    他娶妻, 他沒有想過和誰琴瑟和鳴。他隻想著如果可以, 哪怕井水不犯河水也好,對方喜歡別人也罷, 隻要給他一個房間,一塊無人打擾的幹淨樂土, 他就能天長地久地待下去。
    但是他的那個妻子剝奪了一切,他的一切,包括喜好和自由。
    而現在, 她粉碎掉的一切,都在顧蜜如的手中一點點的恢複。
    他的自由, 喜好,包括他的整個人生。
    司獻春發誓,自己一輩子都做話本子裏麵的那個最初的, 什麽都不知道的男子。
    他絕不會提起半句她的不對勁, 絕不會問一句她的來處。
    隻要她在便好。
    司獻春抱了一會兒顧蜜如, 把激動的眼淚壓在顧蜜如的肩膀上,便很快止住了鼻酸,開始挨著個的看那些刻刀。
    顧蜜如被鬆開之後鬆了一口氣。
    勒得太緊了,司獻春很顯然開心極了。
    他手摸上那些刻刀,靈活非常,小刀在在他的指尖轉動,每一種都像是如臂使指。
    其實顧蜜如是覺得這個世界有私設的,或者說是作者設定的時候,並沒有將女主角注定要早死的哥哥設定得很精細。
    隻是給了他一個白化病被折磨致死的設定,卻沒有精細化白化病的具體症狀。
    例如白化病基本是先天發病,但是司獻春是中途突然發病。
    例如白化病的眼睛大多是紅色,中間瞳孔的位置一個小點,顯得十分詭異。
    但是司獻春的眼睛是少見的藍色,也沒有色澤褪色到瞳孔的一小點。他的眼睛還是很漂亮。
    還例如……白化病的患者大多數有眼震,雙眼的眼球會不停地動來動去,這會影響肢體協條,會影響平衡和感知。
    但是司獻春眼睛並不會亂動,看他玩刀的樣子,他的肢體協調和平衡感都沒有受到病症的影響。
    而且司獻春沒有關係到主線必須要走的劇情,給救贖減少了難度。
    顧蜜如覺得這是自己做的最簡單的一個任務了。
    她簡直就是來這個世界休假的。
    顧蜜如這麽想的時候,係統在腦中提示道:【這是救贖組c等級任務,宿主,這是最簡單的,就像是新手指南。】
    顧蜜如:“……”
    【不過小排骨很可愛不是嗎?用來開胃正好啊。】
    顧蜜如不跟係統扯閑的。
    她見司獻春自己興奮地擺弄刀子,時不時的還往豬肉上或者案子
    顧蜜如就沒有再跟他搭話,讓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然後很快司獻春就拉了一個小墊子席地而坐,開始精心雕琢起了自己的拐杖。
    顧蜜如一個人看著店,下午沒什麽人來買肉,顧蜜如就伴著窗戶外麵爬進來的夕陽,看司獻春認真的樣子。
    他刀在手中,他整個人簡直像是進入了另一種狀態,一種世間萬物離他遠去,除了手中刻刀,一切都變得空靈而縹緲的狀態。
    顧蜜如忍不住想,這要是個修仙世界,那麽司獻春肯定會是根骨極佳的練器大師。
    那種整個修真界全部都瘋狂想要和他求武器,卻根本求不著的那一種。
    司獻春肯定是那種不為外物所動,隻隨心而行的高人。
    隻可惜,他生在了這個世界,遭受了半世的淒苦,卻還是養成了這樣善良溫暖的性子。
    顧蜜如看著他,眼神比夕陽還要溫暖。
    眼底是她自己都不知的細小晃動。像平靜湖麵的水波,一層層蕩開,清緩無聲。
    沒人不喜歡美好的東西,美好的品質,和美好的人。
    尤其是司獻春這麽幹淨的。
    晚上顧蜜如果然按照承諾的,早早地關店,然後親自去街尾的地方雇傭了一輛馬車,帶著司獻春去選木料了。
    顧蜜如早就打聽好了,城北就有一家木匠開的店,當然不是那種純粹的木雕鋪子,而是給人做家具之類的鋪子。
    店裏麵也沒什麽很值錢的料子,都是普通的木材,多大塊的都有。
    兩個人一進去,迎出來的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顧蜜如不知道如何稱呼,沒打聽這家姓什麽,便隻稱呼這人為掌櫃。
    司獻春手裏拄著拐杖,沒多會兒的功夫,就一個下午吧,他的拐杖上麵自己就雕了個龍頭,還是那種比較高難度的,口中含著珠子的。
    現在他拄著拐杖選木料,那拐杖裏麵的珠子隨著他走路的動作,嘩啦啦地輕響。
    “兩位……是要訂做家具一類?”
    掌櫃的不怎麽去正街那邊,這把年紀了他家中隻剩下一個癱瘓在床的老伴兒,兒女都在其他城中,不常回來。
    他自己開個鋪子,做一點木活,眼睛也不怎麽行了,現在找他做生意的也不多了。
    更多找他的都是做棺材的。
    按照平時做生意的眼力,這掌櫃的以為這倆人是來做家具的,是要成婚的小夫妻。
    雖然男的戴著帷帽。但是拄著龍頭拐杖,一身打扮也是貴氣逼人。這位小姐更是,看上去便姿容妍麗,冰雕玉製。
    看上去都不像是會光顧他這樣小店的人。
    “掌櫃的,不是做家具,也並非是定製什麽東西,是我家夫君要買一些木料,他平時喜歡雕刻一些東西玩。”
    “啊……啊!”掌櫃的說:“隨便挑,隨便挑,買多了能直接送家裏的,後院有板車。”
    掌櫃的說著,伸手撫了一下自己花白的頭發,然後視線不由地朝著司獻春的拐杖上麵看了看。
    嘴唇動了動,似是有什麽話想要說,最後也沒有說。
    司獻春像是遊入了水中的魚兒,一口氣挑了好多。
    他最開始還看著顧蜜如的麵色,後來顧蜜如把錢袋子都塞到他手裏了,司獻春自然是放開了挑了。
    挑好的木料老板答應今晚就裝車送到家中,司獻春嘴角一直都勾著,還時不時摸一摸顧蜜如送他的那個刀包。
    這刀包是皮的,攤開是一個長條,卷起來就是一個卷。
    裏麵依次插著各種不用型號的刀具。
    挑好了木料,兩個人上了馬車準備回去,顧蜜如看著司獻春的表情,此時仿若料峭冬寒盡數消融,有些春暖花開暗香浮動的意思。
    於是顧蜜如趁機提議:“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在外麵的酒家吃吧?”
    司獻春抱著他的刀包,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就點了點頭。
    顧蜜如一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沒有聽進去,但是既然他都已經點頭了,不借機帶他出去實在不是顧蜜如的風格。
    於是馬車在一處比較繁華的酒樓麵前停下的時候,司獻春還以為到家了。
    他懷裏抱著自己的刀包,連帷帽都沒帶,直接掀開了馬車車簾就出來了。
    結果外麵雖然已經全黑,但是這酒家的門口還十分的熱鬧,不光是來往的客人,門口還蹲著一排乞丐呢。
    司獻春半弓著身子,僵硬在掀開馬車車簾的那個姿勢。
    顧蜜如已經先下馬車了,現在正站在車旁邊,連踏腳凳都給司獻春擺好了。
    見到司獻春僵硬不動,顧蜜如忍著笑自下而上地看著他,對他挑了挑眉,眼底揉著此刻酒樓門口晃動的紅燈籠的光亮,有點壞。
    她說道:“我說我們出來吃,剛才可是你自己點的頭。”
    言下之意就是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司獻春雖然前兩天在豬肉鋪子的門口以真麵目示人,算一個非常大的進步。
    但在那之後他並沒有走出過店鋪的門口,也並沒主動跟誰搭過話,連店鋪後麵的那些夥計還沒有認全。
    現在突然間就到了這種熱鬧喧天的地方,裏麵甚至還隱隱約約傳來唱小曲的聲音。
    司獻春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刀包,眼神帶著一些央求地看著顧蜜如。
    顧蜜如就全當沒看見。
    周圍已經有視線朝著這邊望過來,實在是因為司獻春的樣貌過於獨特了。
    不過顧蜜如就是希望司獻春早點習慣這種注視,最好是兩個月之內就徹底習慣,要不然他之後自己上街就會很艱難。
    “懷裏抱著的全是刀,”顧蜜如對司獻春笑著說:“你抱著這麽多的刀,卻連一個酒樓都不敢進嗎?”
    “來嘛。”顧蜜如對著司獻春伸出了手,說:“大家都忙著吃吃喝喝聽小曲兒,沒人會顧著看你。”
    “而且我也在呀,我們進去要一個二樓的包廂,就我們兩個人。”
    坐在大廳裏麵確實是為難幾乎沒有上過街的司獻春,要一個包廂的話就好一點。
    一點一點來,顧蜜如還打算帶著司獻春去參加他妹妹的婚禮呢,不敢去酒家吃飯可不行。
    司獻春聽說顧蜜如要包廂,就稍稍鬆了一口氣,抓住顧蜜如的手下車,然後想到了什麽又轉身,還要去拿帷帽。
    顧碧如卻拉著他的手沒讓他動,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對他說:“你現在的樣子就很好看,如果你在這個時候戴著帷帽進去,反倒是會吸引別人的視線。”
    “他們都會覺得帷帽。”
    “但是你這副樣子進去就不一樣了,一看就是一個男子,雖然頭發是全白的,那又怎麽樣呢?男人是不會對男人生出什麽興趣的。”
    顧蜜如三兩句話,竟然就說服了司獻春。
    司獻春最後就這樣沒遮沒掩的跟著顧蜜如進入了大廳。
    回頭率十分的高,喧鬧的大廳當中都短暫的寂靜了一下。
    唱小曲兒的都跑了調,正在跑堂的小二差點撞柱子上。
    倒不是因為司獻春有多麽的絕色,主要是他一頭雪一樣的白發,配上他少年的臉,視覺衝擊力太強。
    “穩住,挺直胸背,目不斜視。”顧蜜如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司獻春說。
    司獻春立刻就挺直了胸,一手抱緊刀包,另一手的龍頭拐杖非常有韻律地敲在地上。
    顧蜜如扶著他抱著刀包的手臂,那樣子看上去像是在扶著一個什麽了不得的大老爺上街。
    “要一間二樓的包房。”這個時間飯點都已經過了,這個酒樓雖然客人不少但是不至於滿園。
    顧蜜如的話是對著小二說的,小二立刻“哎!”了一聲,表情有些震驚地看著司獻春。
    顧蜜如盯著他看,還微微歪了下頭表示——兄弟你大驚小怪了。
    小二就不敢多看了,說了句:“客官隨我來!”連忙領著兩個人往樓上走。
    短暫的走調的小曲兒重新找回了調子,大廳當中的議論聲也漸漸四起。
    不過就像顧蜜如說的,隻要你自己表現的正常,哪怕別人覺得你不正常也頂多是說兩句而已。
    都在吃飯喝酒聽小曲兒呢,誰有工夫跳出來說你是個怪物?
    兩個人順利地到了二樓的包房,顧蜜如對著小二說:“把你們這裏的招牌菜上幾個,你看著安排夠兩個人吃就可以。”
    “再安排一個甜湯,來兩壺口味清淡的酒,燙完之後再送上來。”
    “好勒!”小二應聲之後噔噔噔地跑下樓。
    門關上之後,顧蜜如放開了司獻春抱著刀包的手臂,司獻春靠在門口深呼吸,按照顧蜜如之前教他的那種方式。
    深呼吸了三四次,才總算是找回了正常的呼吸。
    顧蜜如笑著對他鼓了鼓掌:“今天裝得特別好,以後就照著今天這樣裝,就算你心裏再慌張也不要表現出來。”
    “隻要你維持住這種鎮定,以後無論在任何的場合當中,別人都不敢怎麽你。你天生就長的金尊玉貴的,看上去像一個沒人能夠賠得起的花瓶,誰敢把你打碎?”
    這誇人的話屬實不像什麽好話,但是顧蜜如現在說出去的所有話,對司獻春來說都猶如金科玉律。
    司獻春迅速被她給安撫好了,然後兩個人坐到了桌邊。
    司獻春把刀包放在一側的凳子上麵,接著眼中藏不住的新奇,到處張望。
    他真的是第一次上街……第一次像一個人一樣這樣正常的上街,到一個酒樓裏麵來吃東西。
    茶水很快送上來,小二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司獻春到處打亮的視線立刻就垂下了。
    他抓著龍頭的拐杖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敲著,看上去像是在思慮什麽國家大事。
    但其實他就是緊張,手指攥著拐杖都攥得青白了,顧蜜如看著隻想笑。
    小二把茶水放上來,要給顧蜜如和司獻春倒水,被顧蜜如抬手擋住。
    顧蜜如對小二說:“我們自己來,你下去催催菜吧。”
    “好勒好勒,菜很快的上,客官稍等!”
    小二又咚咚咚跑下去,司獻春鬆開了拐杖,看向了顧蜜如。
    他在無聲地詢問我剛才表現得怎麽樣。
    顧蜜如給他倒了一杯茶水,然後輕輕的拿茶水的杯子在他杯子上磕了一下。
    說:“很像那麽回事,等以後再置辦一身更好一點的行頭,絕對沒人敢惹你。”
    司獻春聽到顧蜜如這樣說,就笑起來,拿過茶水就往嘴邊送,還一副幹杯的架勢。
    顧蜜如在他仰頭要一口氣喝掉的時候,伸手迅速捂住了他的嘴,然後司獻春的茶水就倒在了顧蜜如的手背上。
    顧蜜如被燙得“嘶”了一聲,連忙甩了甩手又吹了兩口氣,無奈地對司獻春說:“別急啊,茶水很燙。一口喝了你口腔都會燙壞。”
    司獻春連忙把杯子放下,先是抬頭深深看了顧蜜如一眼,然後伸手拿過了顧蜜如的手,低著頭給顧蜜如手上吹氣。
    他一下一下吹得非常均勻,溫熱的氣息從他口中吐出來,落在顧蜜如的手背上就變得涼涼的,讓她剛才被燙的地方舒服了不少。
    兩個人一時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誰也沒動,顧蜜如微微歪了一下頭,看著司獻春認真的神情,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但你要說哪裏不對吧,司獻春的眼神又非常的純淨,甚至帶著一點虔誠在給顧蜜如吹手。
    你如果想歪了都是你自己滿腦子廢料。
    係統這個時候歎息一聲說:【他絕對是個釣係,這小白毛還挺會玩。】
    【我覺得他現在被你養得很順眼了,搞一波不虧的。】
    顧蜜如不聽係統王八念經。
    她之前確實是在小說世界裏走劇情之外的時候,如果有機會會發展一個情人。
    有的時候索性直接就搞男主。
    但是更多的時候顧蜜如是獨自一人的,而且顧蜜如搞的那些都是非常成熟,對感情大多不太認真或者是分得起的。
    像司獻春這種如果碰了的話,顧蜜如死盾他就算不自毀,也會扒一層皮。
    顧蜜如覺得那樣比直接虐待他還殘忍。
    於是顧蜜如很快把手收回來,對司獻春說:“其實水也沒有那麽燙,沒關係。”
    “都紅了。”司獻春抬眼看向顧蜜如說:“再吹吹。”
    可別吹了吧,顧蜜如有點受不了。
    算一算她已經好幾個世界沒正兒八經地找過對象了,搞男主不能算,大多數都是按照劇情走的,好像在演情景劇。
    “不用了已經不疼了,喝茶小心一點。”顧蜜如把司獻春的茶水重新倒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司獻春還用那種擔憂的眼神看著顧蜜如,仿佛顧蜜如不是被水給燙了一下,而是被人把手給剁了。
    顧蜜如假裝沒看到他的眼神,轉移話題說:“沒有這樣出來過吧?等一會兒嚐一嚐這家的招牌菜,如果有喜歡的就跟我說,回去我都能做出來。”
    司獻春並沒有被顧蜜如轉移注意力,還是看著顧蜜如,確切的是顧蜜如的手。
    如果剛才不是顧蜜如擋了一下,現在被燙得就是他的嘴了。
    吃飯之前把嘴給燙了的話……司獻春想起了某種恐怖的回憶,臉上的血色全都退幹淨了。
    被燙到之後不僅無法進食,長時間會喪失味覺,而且那種痛苦根本連說都說不出來,會有好久好久的時間,口腔和食管裏麵會有腐爛的味道。
    曾經有一個人朝他嘴裏倒開水。
    現在有一個人為了替他擋過熱的水,把手背都給燙了。
    司獻春一時之間心中百感交集,看著顧蜜如的眼神晃動的如同海中狂瀾,簡直要把人給拖進去。
    幸好這個時候小二敲門,菜上來了。
    一下子差不多就全上齊,小二端著一個大托盤上來挨著個的擺好,然後說了一聲:“客官慢用,還有一個燉雞也很快就上來!”
    小二說完之後退出去,顧蜜如連忙對司獻春說:“趕快吃東西。”
    她以為吃的能轉移司獻春的注意力,結果吃也沒能讓司獻春挪開眼睛。
    顧蜜如實在沒有辦法,她在這個世界生成的身體,雖然隻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一串數據。但是顧蜜如的身體和靈魂都是和這個世界一樣的普通人。
    普通人被水燙了手背就是會發紅。
    但是司獻春一直這麽看著都不好好吃東西,而且神情明顯就不對勁,顧蜜如也想起了她穿越的這個角色,曾經往他嘴裏倒開水的事……
    顧蜜如想快點把這茬給打岔過去,就對腦中的係統說:【給我恢複一下吧,手背。】
    係統十分的震驚,宿主總算是有用到它的地方了!係統非常迅速地就把紅給去掉,而且燒灼感也立刻清除。
    顧蜜如吃了一口菜之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顏色。
    被水燙了一下,不是太燙的水,恢複得快一點也是尋常的。
    顧蜜如不想讓司獻春再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專門夾了一筷子的菜,用這隻手送到了司獻春的麵前,停頓了一下才對他說:“這個炒時蔬也挺好吃,你多吃一點青菜吧,最近吃的肉太多了。”
    司獻春看著顧蜜如的手背,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樣子。
    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默默地把那根菜給吃了。
    司獻春遊離的思緒確實是回歸了,但是他又在想另外一件事兒。
    顧蜜如能見陽光也能夜晚出來,她像正常人一樣被燙了手會紅,卻又恢複的這樣快。
    她不是那話本子裏麵的鬼,那她是一個什麽存在呢?
    狐狸精嘛?
    不怪司獻春會這麽想,不是顧蜜如長得有多麽嫵媚嬌美,顧蜜如根本就不是那種風格的。
    顧蜜如是有一些英氣的,眉若遠山眼含秋水。
    隻是因為司獻春確實是沒讀過多少書,比較有趣的,他記得住的幾個話本子內容,都是他母親曾經反複讀給他的。
    有講女鬼的,還有就是講狐狸精吸人精.氣挖人心肝。
    話本裏麵的那個狐狸精就是什麽都會,把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然後把他的精.氣吸幹了就會走掉。
    或許還會挖了他的心肝吃了。
    那顧蜜如……會吸他的精.氣嗎?
    她是打算把自己養好了再吸掉嗎?
    那他現在算是徹底養好了嗎?還是陽氣不夠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