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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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節目組發來的錄製消息時,周堯剛結束一天的工作,正準備去車庫開車回家。
    初看到微信上來自導演組的消息時,周堯還沒有反應過來。娛樂圈於他到底是陌生的領域,所以在回歸到正常的生活軌跡後,錄節目這事就顯得離他很遠了。
    周堯沒問導演組為什麽要提前去下一站錄製地點,回了句好後,就在微信上找到謝林昊,跟他請了兩天假,然後買了去下一站錄製地點的機票。
    下一次錄製地點在垣西,隸屬中西部的一座城市。海城沒有直達垣西的飛機,隻得先到黔東,再轉高鐵去垣西,而如此一來,在路上浪費掉的時間就很多了。周堯擔心不能及時趕到垣西,索性買了淩晨的飛機,回家收拾了行李後,就直奔機場了。
    周堯到垣西時,最先見到的是節目組分配給他的助理。他看見助理走過來,還以為又要像上次那樣抽東西,卻沒想助理沒讓他抽東西,而是先讓他上車。
    助理帶他去了酒店,準確說是某位嘉賓的房間。
    周堯到那裏時,另外兩位素人已經到了,正坐在沙發上聊天,而他們麵前擺了一桌吃的。周堯跟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下,沒有加入楊一寧倆人的聊天。
    “心婉姐這倆天在給新電影跑宣傳,所以時間有些趕,而趙西欒因為剛出道,行程安排緊,也還在來的路上,至於傅小鮮肉,現在大概正被媒體煩著吧。”房間裏沒其他人,因而楊一寧說話都放開了很多。
    周堯點了點頭,“怎麽突然通知我們提前來了?”
    “不清楚,”楊一寧搖頭,又說,“大概是因為今天是節目首播,所以讓我們聚一起看看節目吧。”
    “.....”
    楊一寧掩唇笑笑,怕周堯當真,解釋說,“我就是猜猜,真的是為什麽我也不清楚。”
    “嗯。”
    周堯低下頭,解鎖手機看新聞打發時間,但是卻收到微博提示,說是有新私信。自從上次上了熱搜後,周堯才重新玩起微博,平時沒事做時會刷刷微博看新聞。
    周堯點開微博,發現是節目組發過來的私信,提醒他晚上節目播出後不要忘記轉發微博,周堯回了句好,然後在退出頁麵時看到了微博熱搜榜。
    排名第一的,就是傅景然 新歡。周堯心中驚訝,不知道這位小鮮肉又弄出了什麽大新聞。
    他點進去一看,才知道原來是有人拍到傅景然和一陌生男子在街頭接吻被拍,疑似新戀情曝光。該微博下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傅景然的粉絲在為他開脫,隻是粉絲的力量終究是有限,加之傅景然以前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所以一時傅景然又狠狠的招了一波黑。
    傅景然工作室還沒回應。
    周堯看了兩眼就退出了微博,然後微信又彈出了新消息,周堯點開一看,不意外的又是趙西欒發來的微信。
    趙西欒:剛下飛機,馬上就到了。
    周堯表情未變,手指往上翻了翻,刷新出很多條趙西欒發過來的消息,說的事輕重不同,消息來的有晚有早,但每天卻都固定有幾條,隻是周堯未曾回過一次。
    這一次也是同樣。周堯沒有回趙西欒,而是退出和他的聊天框,點擊刪除了和他的聊天紀錄。
    已經加了再拉黑好友會顯得欲蓋彌彰,隻是不拉黑,發過來回不回那就是他的事了。然而讓周堯想不明白的,是趙西欒的態度,周堯不明白他都這樣了,趙西欒為何還是會堅持給他發消息。
    難不成重蹈覆轍,想像當年一樣再來一次麽?
    周堯嗤笑,清理內存,點開新聞軟件認真看新聞去了。
    ......
    等嘉賓來齊時,外邊的天已經黑了,桌子上的菜也換了一輪。葉心婉回她房間換了件舒服的衣服,才和他們坐在沙發上嘮嗑的,至於傅景然,也是在打了招呼後又急忙回房間洗澡換衣服的,畢竟今天在機場可是弄的他狼狽的不行。
    隻有趙西欒,人精神,著裝出眾。
    周堯在趙西欒出現後斂了笑,坐在查遠辭旁邊認真聽一眾人聊天。可趙西欒卻像什麽也沒看到一樣,不僅笑的溫柔的跟周堯打了招呼,還特自然的挨著周堯坐下了。
    葉心婉和趙西欒關係不錯,趙西欒一坐下來,她就熱情的和他聊起了新近的工作,還貼心的囑咐了句注意身體。相反傅景然和趙西欒的關係就一般了,但因為同在一個圈子,倒也是能聊上幾句。
    周堯一直沒說話,見趙西欒和別人聊的好,垂眸靠在沙發上不參加他們的話題。現在的趙西欒,一點都不像從前的他。
    “呼。”
    趙西欒鬆了口氣。然後微微側頭,看周堯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於是他屏住呼吸,小小的往周堯那邊挪了挪,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一時周堯獨有的氣息侵入趙西欒鼻間,擊垮他身上最後一層偽裝。趙西欒又往周堯身邊靠了靠,回來這麽久,第一次露出當年的影子,軟下嗓子道,“周堯,我好累啊,你讓我靠靠。”
    從昨天到現在,趙西欒輾轉飛了三個城市,從北到南又去西,隻是為了新專輯的宣傳。
    眉眼處收斂了當年的張狂的趙西欒,一閉上眼睛整個人顯得好看又乖還惹人疼。他輕輕的笑了下,側著身子就要像他說的那樣靠上周堯肩膀。
    但是趙西欒沒能如願,或者可以說他剛一有動作,那邊一直低著頭的周堯,就像他剛才那樣,往查遠辭那邊挪了挪,拉開他倆的距離。
    趙西欒愣住,盯著周堯放在沙發上的手,後抬頭看了周堯一眼,很快回過神來,小聲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然後趙西欒退到安全距離,垂眸掩去眼裏異樣的情緒。
    周堯在拉開距離後,也是一愣。剛才低下頭後,趙西欒的動作全落入了他眼底,所以周堯自然是看見趙西欒剛才那一係列的小動作的,而趙西欒接下來的那句話,則直接讓周堯僵在原地。
    趙西欒這語氣他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哪怕過了這麽久,隻要看到相似的文字,周堯就能想象出趙西欒說這話時的表情和語氣。
    稍稍挑眉,嘴角微翹,懶洋洋的望過來,然後壓著嗓子故意撒嬌,常常惹得那時候的周堯麵紅耳赤。
    十八歲的趙西欒張狂自信,遇上喜歡的就勇敢湊上去追,從未因為害怕會被拒絕而退縮。哪怕在情事上,從來也是直白的不行,想要了也不會磨嘰,而是直接跟周堯說他想接吻他想做。
    周堯認識趙西欒幾年,從未見過這般低姿態的趙西欒,他眼裏的趙西欒,是走哪囂張到哪、不知謙虛為何物的小少爺。他從沒想過趙西欒會變成今天這樣。
    周堯再一次垂眸,忽略掉身邊眾人的聊天聲,腦袋裏是怎麽都揮之不去的趙西欒。剛才他避開時趙西欒受傷的模樣,在周堯腦子裏循環播放。
    強忍下心中煩躁,周堯抬頭,集中注意力去聽旁邊人的聊天,假裝剛才那些事沒有發生過。
    看周堯的視線停留在另一邊了,趙西欒才總算抬起了頭,然後盯著周堯的側臉看了一會。最初看到周堯的動作時,趙西欒隻感覺呼吸一窒,一時沒能回過神來,但是好在很快他就收拾好情緒,將心底的悲傷趕跑了。
    他安慰自己說,周堯這樣做是正常的,畢竟他們已經分開很多年了。可是盡管趙西欒能夠想不同理由安慰自己,他還是控製不住的會多想,就像回國前他告訴自己,就算再難,他都會勇往直前,時隔八年,他要再一次追到周堯,再和他在一起。不辭辛苦。
    可是等真的回來後,趙西欒哪裏還記得那些話,他隻要看到周堯,就恨不能黏在他身邊。枯涸多年的心湖,因為再一次見到周堯,而下了一場下雨,重新泛起了波瀾。
    可也就如他回國前想的那樣,回國後的路沒有那麽好走。他見到了周堯,但此時的周堯早就不是從前那個需要他抱的人,如今的周堯早就成長的能護著旁人的人了,最主要的,是現如今的周堯,不是那個眼睛裏隻有他、隻想著對他好的人了,更為嚴重的說,沒有趙西欒在身邊的周堯,過的頂好。
    他想過找人去查周堯這幾年的事,然而隻要一想到當年離開時發生的事,趙西欒那顆在周堯麵前本就不堅硬的心,變的更慫了,他害怕觸及到從前的事。也害怕真的找人去查周堯,得來的消息會讓他再也笑不出,讓他再也無法抱著一個本就沒什麽可信度的想法。
    隻是回國後,從多方得知周堯的職業後,趙西欒心裏的想法又堅定起來,他甚至還想直接跑到周堯麵前,問他為什麽選擇了做這個,然後一動不動的盯著他,怕錯過了他的表情。
    他沒忘記十八歲時說過的話,也記得那時做的約定。隻是過了好幾年,又在周堯知道他做過的那些事後,還那麽自信周堯的選擇跟他有關。
    周堯收回視線,轉而看向另一群人,像一直在認真聽他們聊天一樣,跟著問了句,“導演組這次又玩什麽花樣?”
    剛才雖然趙西欒在走神,可是葉心婉那邊的談話他也沒拉下,倒是聽的清楚,所以在聽到他們說這次節目有變動的地方,除了抽分組,還住的地方也不是固定的,而是要通過遊戲獲得。
    周堯皺眉,怕節目組作妖,看了眼葉心婉等人,等著他們解答,未想他們卻是直搖頭,表示不清楚。
    就在周堯準備提問時,導演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玩一個遊戲,三局兩勝,”導演說,“心跳比賽,參賽的雙方在規定的時間內,可以通過語言動作,來使對方心跳加速,變化小者為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