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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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周堯身體一僵,感覺到趙西欒伸出了舌頭,隨後他感覺自己的舌頭被人舔了舔,很快下嘴唇又被趙西欒含了去。
酒香加上蜂蜜的甜味,弄的周堯臉有些燒,更讓他受不了的,是這兩種味道在一點點侵蝕他。酒精因為接吻,傳到周堯的嘴裏,然後綿綿麻麻的一點點飄到他的心上,慢慢浸出一股淡淡的甜。就像蜂蜜的甜一樣。
多巴胺的過多分泌讓周堯心跳如戰鼓擂。
“堯哥。”趙西欒嘟囔一句,摁住周堯脖子,強硬的再次擠進周堯嘴裏,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周堯舌頭,又很快縮了回來,“不要跟別人走。”
因為姿勢原因,趙西欒整個重量都壓在周堯身上。而被強製固定的脖子,此刻也微微發酸,周堯能感受到唇邊有口水滑落。
他稍一使勁,推開壓在他身上的趙西欒,撫了撫衣服坐直。剛才他使勁推人時,趙西欒的牙齒磕到了他嘴巴,所以此刻周堯的嘴唇火辣辣的疼。周堯呼吸有些重,側頭睨坐他旁邊的趙西欒,氣息不穩。
手機摔在地上,周堯沒注意到通話還在繼續。
被推開的趙西欒,雙眼發紅,不顧其他又撲了過來,手勾住周堯脖子,一個勁往他懷裏縮。周堯本就被趙西欒弄的氣息不穩,此刻趙西欒又這樣不顧一切的撲了過來,周堯更是被弄的躁的不行,然而又因為趙西欒醉酒,他怕他若是動作重了,會讓趙西欒不舒服,所以周堯隻得忍著,沒做其他動作。
“堯哥。”趙西欒像貓兒樣在周堯脖子處拱了拱,大長腿縮在一塊兒想擠進周堯懷裏。他思路混亂,理不清想說的話,隻一個勁的重複,“我喜歡你。”
周堯被趙西欒蹭出了火,抿嘴不泄出一點聲音,他伸手固定住趙西欒腰,不讓他再在他懷裏扭,免得等下發生不該有的事。可是被周堯禁錮住的趙西欒,卻沒有安分下來,肢體動不了了,竟然低低的哭了起來。
和趙西欒認識這麽久,這幾個月來周堯看他哭的次數,超過那幾年總和。
趙西欒一哭,周堯就手足無措,以為是他勁大弄疼了他,立馬鬆了手。然而他一鬆手,趙西欒就如回了水裏的魚,動作流暢的再一次纏了過來,同時張嘴說道,“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周堯低頭看在他懷裏的趙西欒,沒有說話。
趙西欒手稍稍用力,勾緊周堯的脖子,讓自己能更好的呆在他懷裏。對方身上的味道,因為近距離的接觸,慢慢傳到他的鼻間,讓趙西欒腦中緊繃的弦,緩緩放鬆下來。
他想起今天上午錄完采訪後,被助理送回了家。房子是趙西津幫他買的,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站在陽台上能夠一攬北京城的風景。房子很大,世界上大多數人奮鬥一輩子也買不起一間,可是趙西欒住在這裏卻一點也不開心,相反覺得很悶很壓抑。
趙西欒心裏知道,他會這樣感覺,僅僅是因為身邊沒有周堯。
這一次也是如此。趙西欒躺在沙發上,望著空蕩蕩的房間,想起了前一晚和周堯的事,心裏空的更加厲害。
突然之間趙西欒有股強烈的衝動,他想去找周堯,不想他和周堯之間就這樣結尾,更主要的是他想周堯了。
趙西欒這麽想也就這麽做了,他訂了去海城的機票,沒跟任何人打招呼,拿著證件就去了機場。
到海城不過是幾個小時後的事,但是天卻已經黑了。趙西欒打車去了周堯家下,卻剛好遇到周堯出門,趙西欒站在小區門口,看周堯開著車離開小區,猶豫了一會,還是跟了上去。
周堯去了秦淮樓,趙西欒在門口站了一會,直到確認跟進去不會被發現,趙西欒才走進秦淮樓。他看到周堯徑直去了三樓的某間房,沒敢直接出現在他麵前,就在那間房的對麵要了間房。
趙西欒沒有把門關死,也沒有坐在桌邊,而是將沙發挪到門邊,靠著牆坐,側著頭時不時透過門縫看外邊的事。
如果不是秦淮樓極度保護顧客隱私,趙西欒甚至都想換衣服裝成服務員進房裏,想看看周堯在做什麽。他本來以為周堯是一個人來這裏吃飯的,因為他等了十幾分鍾,也沒見對麵有什麽動靜。
可是就在他想離開時,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趙西欒看到兩個男人迎麵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趙西欒認識,知道是周堯的同事,還知道是他大學舍友,隻是另一個趙西欒就不認識了。
但是此情此景,在趙西欒這個心裏有喜歡的人眼裏,就不可謂不多想了。趙西欒想到周堯沒回他的話,將那與眼前的事聯係到一起,一個可怕的猜想出現在趙西欒腦海裏。
明明心裏是不想這樣的,理智上也覺得不是這個可能的,可是在看到盛明秋和旁邊的男人一同走進房間,趙西欒就控製不住胡思亂想,也止不住去猜想。
他不敢過去,不想出現在周堯麵前,怕事情真相讓他絕望。
回國前,趙西欒曾特意托人打聽了周堯這幾年的事,但是關於情感方麵的,趙西欒特意叮囑過,讓對方別去查。除了想親耳從周堯那裏聽說,另外一點就是怕答案讓他受不了。
周堯已經有對象了這一點,會讓他崩潰。
趙西欒沒敢再在這裏呆下去,抓緊先前摘下放在沙發上的帽子口罩戴上,匆匆離開了秦淮樓,甚至連回頭多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他手裏提著從秦淮樓出來後在其他店裏買的酒,迷迷糊糊的打了輛車,從上車就開始喝酒,沒顧他其實沾不了酒。到了周堯住的小區後,趙西欒沒抬頭看周堯住的地方,怕看到黑黢黢一片讓他心碎。
因為七八點正是人多的時候,趙西欒怕被人認了出來,沒敢上樓,而是呆在小區自帶的花園裏,把他買來的酒放在旁邊,一言不發的猛灌酒。
酒精很快麻痹了趙西欒的神經,身體也開始癢起來,趙西欒知道他這是喝醉了。可是他沒有停下,而是低著頭一個勁的喝悶酒,旁邊的空瓶子也越來越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趙西欒到底是抬起了頭,睨了一眼周堯住的地方,然後意料之中的見到一片漆黑。看到沒有開燈的房間,趙西欒就會想到剛才見到的場景,而一想到那副畫麵,趙西欒的腦子就不受控製的朝一個方向想,越想越讓他難過。
趙西欒站起身來,晃倒旁邊的酒瓶,拿起口罩戴上,將空酒瓶丟進垃圾桶,就離開了花園。可他沒有離開小區,而是徑直進了周堯住的那棟樓,然後按打聽來的消息,坐電梯去了周堯家。
很快就到了周堯住的那層,周堯家門口收拾的很整齊,在門邊擺了一盆綠植。趙西欒站在走廊上,遠遠的望了一眼那盆植物,忽地笑開,在門邊坐了下來,慢慢的縮成一團。
他想,他就在這裏等周堯,那樣他一回來就能看到他。這樣的話,周堯總不可能不管他。
可是趙西欒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他才坐下來一會,滿腦袋的都是剛才在秦淮樓裏看到的場景,是那個他不認識的年輕男人。
趙西欒心裏害怕,怕周堯身邊已經有其他人了。
所以他放任自己,拿出手機給周堯打了個語音電話,想知道他在幹嘛。隻是周堯卻沒有接。
沒得到回應讓趙西欒心裏的害怕更甚,他揉了揉太陽穴,費勁睜開雙眼,找到和周堯的聊天框,又是一個語音通話打過去。
這一次周堯是接了。可是趙西欒想象中要說的話,卻是一句也沒說出來,因為在聽到周堯聲音的一瞬,趙西欒就再也注意不到其他。
滿腦子都是周堯低柔的嗓音。
情緒在遇到周堯後變的不一樣,趙西欒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聲音變的不對,張嘴就是一句喜歡,就是一句想念。分開的幾年裏,趙西欒心裏堆了很多想跟周堯說的話,甚至後麵每一年他都有偷偷寫信,隻不過從來沒有成功寄出去過。
趙西欒對周堯的思念,透過筆尖,化作一個個一眼,平白直敘的落在紙上,變成一封封飽含愛意的信。
他抽噎了一聲,在說了周堯家好黑後,又嘟囔了一句,“堯哥,你快點回來,我想見你。”
說完這句話後,趙西欒也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因為他整個人陷入了一個混沌期,腦子裏亂的很,幾年裏的事如電影,一幕幕的重播,折磨的趙西欒顧不上還沒掛斷的電話,讓他完全陷入了那段記憶裏。
讓他稍微清醒過來的,是近在耳邊的周堯的聲音。趙西欒掙脫那段一直困擾的記憶,忍下頭痛想要抬頭往前看,可是他才一動作,就被一個人用力抱進了懷裏,趙西欒本來還要掙紮,但是下一秒他卻嗅到了抱他的人身上的味道。
是周堯身上那款。
趙西欒身體放鬆下來,跟著周堯進了房間,纏著要跟他去廚房,寸步不離。周堯也好脾氣的眉眼拒絕他,甚至在後麵還主動喂他喝蜂蜜水,一切的一切美好的像還在從前。
然而這份美好沒持續很久,就被一個電話打斷。頭腦不怎麽清晰的趙西欒,在聽到電話那邊的人,竟然在讓周堯跟他離開後,徹底炸開了。他沒想那麽多,隻知道他不能再讓周堯離開,也不能再離開周堯,因為這個世界上的意外太多了,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會先到來,所以趙西欒要抓緊每一個可能。
他撲了過去,壓在周堯身上,時隔多年再一次實現了和周堯零距離接觸。但這一次的親吻,卻讓趙西欒比起從前很多次小心了很多,他沒再放肆的要周堯張開嘴,說不滿足簡單的觸碰,而是要來熱情的舌吻,也沒敢含住周堯的舌頭,笑著不放開,他敢做的隻是輕輕的舔一口周堯的舌尖。
光這樣就讓他心悸的厲害。
隻是趙西欒也沒能真的享受難有的親密很久,就被周堯使勁推到了一邊。在被推開的最初,趙西欒一直低著頭,沒有去看周堯的臉色,可是他的心情卻並不平靜,心跳快的像要跳出了心髒。
房間靜了幾十秒,然後他聽到周堯的聲音從一邊傳過來,除開呼吸有點重,聲音依舊是冷冷清清的,不像他早在剛才的一頓蹭裏,沒骨氣的`硬了。
“這算什麽呢?”
趙西欒看了一眼周堯摔在地上已經黑屏的手機,忽地笑了一聲,抬手摸了摸他有些發麻的嘴唇,總算是抬頭去看周堯。
“堯哥。”趙西欒低低笑了一陣,聲音無限悲涼,“我回來找過你。”
趙西欒張了張嘴,卻沒說出剩下的話。
他想告訴周堯,他沒有八年不理他,幾年裏他也數次想回來找他。隻不過…沒有一次成功了罷。
後麵好不容易成功了,等待他的,卻又是那樣一種結局。
周堯啊,曾經被你捧在手裏不懂事的趙西欒,在你不在的幾年裏,也為見你而狠狠努力過。
愛你是真的,知道錯了也是真的,請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吧。趙西欒在心裏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