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紙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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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原來一樣, 沒有變。”
    轟站在玄關, 環顧著周圍熟悉的環境, 喃喃自語道。
    秋人正彎著身子給他找替換用的室內拖鞋,聽到他的這句話, 手上的動作微頓,隨後在一排幹淨的深藍色拖鞋裏找出了一雙小號的萌黃色拖鞋,上頭可愛的小鴨子圖案與整個鞋架子都有些格格不入。
    “改天我再幫你買一雙大號的,現在你先穿這個湊合一下吧。”
    秋人瞟了一眼少年的雙腳, 略帶遺憾的將那雙可愛過頭的小黃鴨拖鞋重新放回鞋架上, 拿了一雙與他腳上差不多的深藍色棉拖遞給少年。
    “這個就可以了。”
    轟瞄了一眼鞋架上的那雙小黃鴨棉拖,迅速回答道。
    “是麽, 但我還是覺得那雙比較適合你。”
    秋人笑得一臉純良。
    轟:“......”
    “怎麽不進來?”
    秋人走進客廳數秒後才發現身後的少年突然又沒了動靜,他回過頭,看到少年的臉上再次露出先前的那種迷茫與遲疑。
    “這些年我做了很多夢。”
    轟站在玄關處, 看著已經走進客廳的秋人, 沒什麽表情的敘述道。
    “夢境的內容大部分都是關於這個世界的回憶, 有那麽幾次我也會夢見自己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 穿著跟你一樣的拖鞋,站在玄關, 就跟現在一樣。”
    少年低頭看著自己穿著深藍色棉拖的雙腳,說話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平靜。
    “但是每次隻要我一踏出玄關, 我就會醒過來, 到後來, 我就不再想著進入客廳, 就站在這裏,雖然最後往往都會自然醒過來,但至少我能在那個夢裏在這邊多待一會。”
    “但你現在並不是在做夢。”
    秋人趿拉著腳下的棉拖,走到少年身邊,轉身慢慢彎下腰,示意少年趴上來。
    “如果你害怕邁出第一步,那就上來,我背你進去。”
    轟看著麵前這個略顯瘦削的後背,有些怔愣的看著秋人,並未按照他的指示趴上去。
    “你剛才說這裏和原來一樣,沒有變。”
    秋人慢慢挺直後背,轉過身子,直視著麵前的少年。
    “這一點對我來說也是一樣的。”
    秋人抬手在少年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幾下,語調不自覺的放軟。
    “即便你已經長大了,身高與年齡都與我相仿,但是對我來說,你還是以前的那個轟焦凍,這裏是你的家,隻要你願意,隨時都可以進來,不必擔心,也不必害怕,至少在此刻,我可以保證,你並不是在做夢。”
    秋人對著少年伸出自己的右手,少年有些遲疑的盯著這隻白皙清瘦的手,數秒後,伸出手輕輕握住。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微涼溫度,秋人唇角微揚,隨後右手一使勁,將站在玄關的少年整個人拉了上來,少年穿著深藍色棉拖的雙腳也總算是踏在了客廳的地板上。
    “我進入客廳了。”
    少年的樣子看起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脫掉拖鞋抬腳在米黃色的木製地板上輕輕踩了好幾下,腳踏實地的觸感讓他感到有些恍惚。
    “你還可以進入其他地方。”
    看到少年略顯稚氣的舉動,秋人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接下來要去看看你的房間麽?”
    他看著身旁尚未回過神的少年,詢問道。
    “你回去後,你的房間我就進去過幾次略微打掃了一下,房間內的布置還是跟以前一樣的。”
    他“失憶”的那段期間,雖然對這間憑空出現的日式房間感到些許困惑,他的記憶給出的解釋是他離家多年想念老家的日式房間,所以心血來潮打造了一間和室。但仔細想想這個解釋其實根本說不通,離開本家這些年,他從未有一次想念過關於本家的任何事物。
    不過那時他並未多做懷疑,隻當自己隻是一時頭腦發熱,他多年不睡和室,所以隔壁的那間房他一直都沒去動,房間內的東西他業都一概沒有增加或是減少,一直讓那間房間維持著它原來的樣子。
    “我想先看看冰箱。”
    轟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後偏過頭看向廚房的位置。
    “你餓了麽?”
    秋人想不明白少年為什麽突然提出要看冰箱,他猜他有可能是餓了,秋人看了眼時間,也確實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了,但是冰箱裏估計沒有能填飽肚子的食物,他去意大利之前就事先將冰箱內的食材給清空了,現在裏麵估計隻剩下幾瓶飲料。
    “我打電話叫外賣吧,附近新開了一家“砂場”,他家蕎麥麵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秋人邊說邊掏出手機給“砂場”打了一個電話,訂了四份蕎麥麵。
    “你在找什麽?”
    秋人掛掉電話後,就看到轟正蹲在冰箱旁邊,將底下的冷凍格一層一層的拉開,他看起來像是在找著什麽東西,秋人將手機重新塞回口袋,走到少年身邊,有些疑惑的詢問道。
    “沒什麽。”
    少年拉開最後一個冷凍格,和先前的幾個一樣,冷凍格裏空空如也,少年搖了搖頭,將冷凍格重新塞了回去。
    “你不會是在找這個吧。”
    秋人想了想,打開上層的冷藏室,冷藏室分為三層,中間那層冷藏格旁邊還附著一個白色的小格子,秋人打開那個隱蔽的小格子,從裏麵拿出一塊形狀有些奇特的冰塊。
    “......你還留著。”
    轟盯著躺在他手心的那塊看不出來是什麽形狀的冰塊,眉目間閃過一絲懷念。
    “畢竟是你一次送給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珍惜。”
    秋人將手心處那塊微微融化的冰塊重新放回白色的小格子裏,看著少年麵上那略顯複雜的表情,唇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當時觀察了好一會,最後得出這是一個熊的形狀,但事實上少年告訴他這是一隻鴨子。
    “但是你送我的那個小青蛙......”
    轟低著頭看著腳下米黃色的地板,秋人給他折的那隻小青蛙,他一直都貼身攜帶著,但是有一天他訓練完後實在是過於疲憊,忘記將小青蛙從口袋裏拿出來就將髒衣服直接丟在了裝衣服的籃子裏,結果那隻折紙青蛙就和他的那件衣服一起被他的姐姐丟進了洗衣機裏,等他發現的時候,那隻陪伴了他多年的青蛙已經被攪成一團廢紙了。
    他從這個世界帶回來的東西隻有三樣,秋人買給他的那個手機很早之前就因為電量耗盡沒用了,他從這個世界穿回去的那套睡衣,也早在他讀三年級的時候怎麽也套不進去了,現在就連唯一的折紙青蛙也因為他的疏忽變成了一團廢紙。
    那段時間他的情緒一直都處於低迷狀態,整日裏捧著那個已經成為一團廢紙的折紙青蛙渾渾噩噩的度過每一天,他的姐姐為此擔憂不已,到後來,甚至連他的那位父親都意識到了他的不對勁,還適當性的減少了他的訓練量。
    就在他以為自己徹底失去了同這個世界的聯係時,他進入了雄英,然後秋人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我會給你重新折一個,隻要你喜歡,小青蛙,小鴨子,小兔子我都會給你折,所以不要露出這種難過的表情。”
    秋人伸手捧住少年的臉,那張清俊的臉上此刻卻帶著一絲難過的神情。
    “你不怪我?”
    少年那雙漂亮的異瞳眨也不眨的直視著秋人的雙眼。
    秋人搖搖頭,“我為什麽要怪你,那隻是一隻普通的折紙青蛙。”
    “但是對我來說很重要。”
    少年抿了抿嘴,輕聲說道。
    “你不在的日子,都是它陪在我身邊。”
    過去的八年裏,那隻折紙青蛙就相當於是他的精神寄托,他一直都堅信隻要這隻折紙青蛙還在,他與這個世界就還存在著聯係,總有一天,他能夠再次回到這個世界,再見到這隻青蛙的主人。
    ......
    “我會陪著你。”
    片刻後,秋人輕聲歎了口氣,他伸手抱住對麵的少年,安慰性的輕輕拍著少年的後背。
    “給我點時間,等我把這邊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就去陪你。”
    白蘭的那個能力可以將他帶到任意時空的任意時間點,他在這邊將所有事情解決完之後再讓白蘭將他傳送到與少年回去的同一時間點,就不會產生任何偏差。
    手頭上的這些事,六年時間就差不多足夠了,隻需要六年的時間,他就可以一直陪在少年的身邊。
    他很少會有心軟這種情緒,但是唯獨在麵對這名少年的時候,他總是會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現出自己少有的心軟,也幾近是全部的心軟,他終究還是舍不得讓少年一個人待在那個世界。
    所以他也終究是妥協了。
    對少年妥協,同時也是對自己妥協。
    “你會陪著我?”
    “嗯。”
    “一直陪著,不離開麽?”
    “一直陪著,不離開。”
    少年用力的回抱住秋人,他的力氣很大,秋人的肩膀被他勒得生疼。
    “我很高興。”
    少年將腦袋埋到他的肩窩,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向來平靜的聲線罕見的染上了一絲無法言表的欣喜與激動。
    秋人突然從肩膀處感受到了些許濕意,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秒,隨後抬手在少年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揉了幾下。
    “我也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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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總:那隻青蛙對我來說很重要
    秋人:有我重要嗎
    轟總毫不猶豫):當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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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嬰 1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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