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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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摻雜著擔憂和不安的等待總是會格外地漫長。
    在約定好的地點,艾琳的雙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 她時不時地眺望著前方, 一臉地憂心忡忡, 原本在兜帽裏麵睡覺的小毛團被她強行喚醒了, 正趴在她的頭頂茫然又有些可憐地看著漫漫夜色。
    “……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城堡看看?”艾琳隱約聽到了幾聲狼吼, 忍不住扭頭對著洛拉擔憂地說道。
    洛拉凝視著城堡的方向,沒有說話, 隻是神情漸漸沉重了起來。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就在艾琳忍不住想要回去看看的時候,一直站在樹頂正一眨不眨地瞪著前方的卡瑪,隱約看到了一個黑影, 她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靈活地順著樹幹爬了下去。
    卡瑪下去的時候,比她更早發現唐秋和露西爾的洛拉已經閃身迎了上去, 濃重的血腥味讓她的腳步在半路停頓了一下,她揉了揉鼻子, 控製住進食的欲望, 表情緊繃地大步走了過去。
    唐秋看到洛拉和艾琳之後, 一直繃緊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一些,她將還處於昏迷狀態的露西爾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雙腿一軟緩緩跪倒在她身側, 意識有些昏昏沉沉,唐秋捂著嘴悶咳了一聲,有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艾琳跑過來, 看到幾乎渾身浴血的唐秋,臉色一變,她趕緊拿出幾瓶光明聖水,打開遞到唐秋的嘴邊,聲音有些慌張,“不是說三代血族不在城堡裏麵麽?”
    怎麽還受這麽重的傷。
    唐秋將艾琳的手推開,在失去意識之前,低聲說道“走。”
    血液的氣味對洛拉有些影響,她沒敢靠的太近,看到唐秋昏迷過去了,她低聲提醒艾琳,“傳送卷軸。”
    因為唐秋的昏迷而有些懵的艾琳回過神來,她從空間寶石裏麵拿出卷軸,示意洛拉站近一些,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將卷軸抖開,黑色的霧氣憑空出現將她們包圍,霧氣消散之後,五人的身影也隨之一起消失。
    在她們離開之後不久,十幾個血族出現在周圍,埃文陰沉著臉,在附近轉了一圈,他抬手抓了一把空氣,有黑色的霧氣出現在他的掌心,他低頭嗅了嗅,認出這是傳送卷軸的氣息臉色更加難看了。
    “廢物,一群廢物。”埃文將站在隊末的迪莉婭拽出來扔到地上,眼神冷若冰霜,“是誰把人救走的?”
    迪莉婭在用卷軸將埃文召喚回來之前,就事先在自己的身上偽造出了狼人留下的傷勢,她對自己也非常地狠,為了真實不露出破綻,她偽造的傷勢幾乎要了自己半條命,她趴在地上,表情痛苦地說道“……是狼人。”
    她捂著胸口,垂著頭,眼神閃爍著陰冷的光芒,低聲說道“是法耶帶領著族人救走了露西爾。”
    埃文抬腿一腳踢在了她的肩膀上麵,迪莉婭的後背撞在了樹幹上,扯動了傷勢讓她張嘴吐出一大口血,她疼得蜷縮在一起,但對法耶的恨意讓她忍下了幾乎令人昏厥的疼痛,聲音顫抖地說道“法耶……肯定還沒有……離開太遠。”
    埃文冷冷地看著她,抬手撐起了血域,血域幾乎籠罩了近千裏的距離,他微微閉眼感應了一會兒,沒有發現法耶的氣息,他將血域又收了回來,不悅地說道“真是沒用。”
    若不是迪莉婭在追蹤露西爾上麵還有點用處,埃文真想直接捏碎她的心髒。
    埃文怒氣衝衝地帶著血族離開,迪莉婭躺在地上咬了咬牙,不甘和恨意充斥在她的心中讓她的表情很是猙獰,法耶……她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
    這個讓她幾乎失去了一切的人。
    露西爾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眼前閃過的是昏迷前的最後一個畫麵,一個陌生的白發狼人想要
    偷襲唐秋。
    她從床上坐起來,後背隱隱傳來疼痛,露西爾警惕地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有些簡陋的房間,但布置得卻很舒適,光潔的桌麵上還擺放著一束修剪好的紅玫瑰,淡淡的花香在房間內飄蕩。
    露西爾眉頭緊皺,因為昏迷她並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放在床上的手掌碰觸到了一片溫熱,她側頭看去,唐秋正躺在床的另一邊,臉色蒼白,沉沉地昏睡著。
    僵硬的身體緩緩放鬆了一些,露西爾臉上的冰冷在看到唐秋的時候慢慢被軟化,她靠在床頭,抬手摸了摸唐秋的臉,熟悉的觸感讓她微微揚了揚嘴角。
    她的手掌從唐秋的臉側緩緩向下,被子被掀開,昏睡中的唐秋僅穿著一件單薄的衣袍,胸口處有殷紅的血跡透了出來。
    露西爾蹙了蹙眉,她將唐秋的衣服解開,仔細地檢查她身上的傷勢,狼人的自愈能力很好,但是盡管這樣,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依然遍布唐秋全身。
    有一些傷口的血肉還在向外翻著,被她白皙的皮膚映襯著,就顯得十分觸目驚心。
    露西爾臉上的柔和慢慢消失,她的手掌貼在唐秋的肩膀上停頓了一會兒,餘光瞥到放在旁邊的光明聖水,她將聖水的瓶塞打開,也不管聖水會灼燒她的手掌,她一遍一遍認真地清洗著唐秋身上的傷口。
    傷口處灼熱又疼痛的感覺因為聖水而緩緩消失,沉睡中的唐秋眉頭舒展了一些,她的睫毛顫了顫,雖然還沒有完全清醒,但已經下意識地向露西爾的身邊靠了過去。
    露西爾將人抱到懷裏,低頭親吻著唐秋的額頭。
    “……我遇見了一個瘋子。”沙啞的聲音在露西爾的耳邊響起,露西爾微微抬頭,唐秋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她伸手環抱著露西爾的腰,提起奧菲娜時她的語氣帶著微妙的嫌棄。
    露西爾輕輕地摸著唐秋的頭發,低聲說道“是那個狼人嗎?”
    她不認識奧菲娜,不過從昏迷前為唐秋擋住的那次攻擊來看,這個狼人的實力比她見過的其他狼人要強許多。
    唐秋嗯了一聲,對於那天晚上到底有多危險並沒有多說,她懶懶地躺在露西爾的身上,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憊讓她不想離開這個不怎麽溫暖但是卻讓她很喜歡的懷抱,“我把你安全地救出來了,有報酬嗎?”
    因為剛剛蘇醒,唐秋的眼眸看起來異常地水潤,加上她嘴角淡淡的笑容和戲謔的語氣,成功地讓露西爾的眼神微微一暗,她低頭貼著唐秋的嘴唇,輕聲說道“……有。”
    嘴唇有些癢,唐秋微微張嘴,眼神溫柔含著淡淡的笑意,柔軟的舌尖探到了嘴中,她主動迎上去與之纏綿在一起,呼吸交織,氣息糾纏,親吻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麵顯得格外清晰。
    溫柔纏綿的親吻已經不足以滿足,露西爾翻身覆在唐秋的身上,一邊和她深吻,一邊將手從她的衣擺下探了進去。
    唐秋的身上哪個部位有傷,露西爾在給她清洗傷口的時候就已經記在了心裏,手掌順著沒有傷的部位撫摸下去,嘴唇從唐秋的嘴角向下,輕輕地吻過她胸口的傷痕。
    “……等等,露西爾。”唐秋感覺到露西爾正試著分開她的雙腿,忍不住抬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想讓我的傷更嚴重一點嗎?”
    一些幅度稍微大一點的動作,就能讓她剛剛愈合的傷口再次撕裂開來。
    露西爾沒有說話,但是動作也沒有停,她將唐秋的腿屈起,然後側頭舔舐著內側的傷口。
    唐秋的腿上有兩處特別嚴重的傷勢,即使用光明聖水清洗過,但是依然會有一些血珠冒出來。
    露西爾將
    傷口附近的血跡舔舐幹淨,抬眸瞥了一眼臉色有些紅潤的唐秋,她舔著嘴唇,頗具暗示意味地說道“……等你傷好。”
    唐秋的表情有些微妙,她想板著臉但最後卻不由自主地翹起了嘴角,她捏著露西爾的下巴將人拉起來,柔聲說道“血族的唾液有治療的作用嗎?”
    “你是不是餓了?”
    露西爾順著唐秋的動作將頭埋在她的胸前,閉著眼睛說道“……沒有。”
    唐秋輕笑了一聲,抱著露西爾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因為疲憊,她又再次睡了過去。
    露西爾雖然沒有睡意,但也沒有推開唐秋,她將手搭在唐秋的身上開始閉目養神。
    再次醒來時,外麵的天色已經大亮,唐秋從床上下來,走到桌邊倒了一杯白水,桌子上麵放著的玫瑰花已經換成了新的,上麵還掛著露珠。
    唐秋喝了一杯水濕潤了一下幹燥的嗓子,門邊傳來細微的聲響,卡瑪小心翼翼地將腦袋探進來,她先是看了一眼床,沒有看到唐秋的身影讓她臉上閃過一抹疑惑,她的視線在房間內搜尋,門卻突然被拉開,她一個踉蹌跌進房裏。
    “小心一點。”將門打開的唐秋微微彎腰將卡瑪扶起來,她向外麵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道“艾琳呢?”
    卡瑪抱著唐秋的腿,指了指外麵。
    唐秋摸著卡瑪的腦袋,微笑了一下,問道“我睡了幾天?”
    卡瑪伸出了三個手指。
    唐秋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她的外傷都已經愈合,內傷還需要調養,不過對於一個主教來說,調養並不算是什麽太難的事情。
    她將卡瑪拉開,柔聲說道“你先出去玩一會兒。”
    卡瑪戀戀不舍地離開唐秋,還貼心地幫她將門關上了。
    身上的衣服皺皺巴巴還沾著一些血跡,唐秋在空間寶石裏麵翻找了一下,在主教袍服和其他的衣服上麵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後者。
    露西爾在唐秋換衣服的時候走過來靠在桌子旁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簡單的襯衣長褲穿在唐秋的身上別有一番韻味。
    主教袍服襯得她高貴又聖潔,襯衣長褲弱化了這兩點,卻讓她看起來更加地溫柔、優雅,猶如一個身份尊貴的貴族少女。
    露西爾看著唐秋有些許的失神,不過她也很快就回過了神來,“教廷……”她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索該怎麽詢問,“教廷沒關係嗎?”
    如果不是為了救她,唐秋現在應該在中央教廷才對。
    唐秋搖頭,實話實說,“有點難辦。”
    露西爾抿唇,她知道唐秋對教廷的重視,所以也就沒有像以前那樣說出讓唐秋隨自己回埃德裏這種話,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
    唐秋看了她一眼,柔聲說道“不用自責,我又不是回不了教廷了。”
    “隻是在回教廷之前,最好先將埃文的事情解決了。”
    提起埃文露西爾的神情一冷,她將血族和教廷相勾結的事情告訴了唐秋。
    唐秋對此有些驚訝,但是以前她對教廷感到疑惑的地方倒是得到了解答。
    教廷在絲塔圖大陸的威嚴維持了幾千年,她就說怎麽短短幾百年就墮落得這麽嚴重了,原來是因為教廷曾經的高層被血洗過了。
    窗戶被輕輕地敲響打斷了唐秋和露西爾的對話,唐秋打開門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她窗邊晃悠的艾琳,艾琳看到唐秋出來眼睛一亮,她走過去仔細地打量了唐秋一眼,關心地問道“你的傷好了嗎?”
    唐秋之前受傷真是太嚴重了,渾身是血的模樣讓艾琳現在
    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唐秋笑著點了點頭,她抬眸觀察周圍的環境,發現她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環境優美但一看就非常偏僻的小鎮子。
    空氣清新隱隱有花香在彌漫,唐秋一邊觀察一邊疑惑地問道“這裏是哪兒?”
    她們剛到格魯帝國的時候就討論過救出露西爾之後要去哪裏,因為需要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所以唐秋很謹慎。
    最後定下的地點是艾琳提議的,就是她們所在的這個小鎮。
    這是艾琳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我們在戈斯帝國,這個小鎮的名字叫馬蘇裏。”艾琳介紹這個小鎮的時候一臉地驕傲,“這裏是我的家。”
    她小時候被格蘭娜蒙蔽誤解了自己的身份,後來識破了她的陰謀之後,她在維拉的幫助下從巫城逃了出來,她向往的教廷隻想置她於死地,格蘭娜向她灌輸的“常識”又讓她無法融入人類當中去。
    艾琳永遠忘不了那段日子,她就像是一個另類一個怪物,一邊躲避格蘭娜的追蹤一邊流浪,沒有可以容下她的地方。
    後來她被馬蘇裏的村民撿走,一直生活在這裏,小鎮的人口不多,但是每個人都對她特別好,不光糾正了她錯誤的認知,還驅散了她心底的陰霾。
    而且這裏很安全,她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年,格蘭娜都沒有找到她。
    艾琳拉著唐秋的手臂興致勃勃地為她介紹這個小鎮的村民,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朋友分享自己的“家人”,她指著旁邊的一個小木屋說道“這裏是塞納的房子,他是一個木匠,性格很穩重,隻是不太愛說話。”
    艾琳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敲了敲門,門被從裏麵打開,一個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抬手摸了摸艾琳的腦袋,視線在掃到唐秋的時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對著唐秋點了點頭,然後禮貌地伸出了手。
    唐秋瞥了一眼伸到麵前的手,抬手握住,微笑著說道“你好,我是艾琳的朋友,格蕾絲。”
    塞納點了點頭,他轉身從房間裏麵拿出來一把斧子,對著艾琳比劃了一下,艾琳了然地點頭,說道“你要去砍樹嗎?那我們不打擾你了。”
    艾琳對著塞納揮了揮手。
    塞納用手提起嘴角擺出了一個笑的表情,然後拎著斧子一步三晃悠地走了。
    唐秋眨了眨眼,她轉身看著塞納的背影,臉上閃過一抹疑惑,這個人為什麽看起來違和感會這麽重?
    第一位“家人”介紹得有些失敗,艾琳尷尬地撓了撓頭,她轉頭四顧,指著距離她們最遠的那個小木屋,說道“我帶你去見羅娜,她做的飯特別好吃。”
    小鎮的規模真的很小,包括唐秋所住的那個房子,這裏一共隻有十幾個小木屋,其中還有幾個是空房子。
    艾琳帶著唐秋來到羅娜的房子前麵,羅娜早就聽到了她們的腳步聲,在艾琳敲門前就將門打開了,她倚在門框上,一邊打哈欠一邊懶懶地說道“小艾琳,你的朋友……”她的話隻說到一半,哈欠也打到一半。
    羅娜揉了揉眼睛,看了唐秋好幾眼,唐秋任由她打量,還對著她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羅娜幹咳了一聲,轉身讓開位置,示意她們進來,“醒了就好,我做了一些蘑菇湯,你們進來喝一點吧。”
    她說著轉身進去,艾琳跟在她的身後一起,唐秋在外麵多停留了一會兒,她轉身再次打量這個一眼就能看過來的小鎮子。
    小鎮的房子很破舊,但是環境卻異常地優美,明明地理位置很偏僻,但是撇開小木屋,這裏甚至堪比貴族的莊園。
    清澈的溪流,嬌豔的花叢,做工精致的秋千和隨
    意擺放在地上的栩栩如生的小動物雕像,處處透著古怪。
    唐秋微微垂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唐秋在外麵觀察小鎮的時候,房間裏麵的羅娜盛了一碗蘑菇湯給艾琳,她瞥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唐秋,壓低聲音對著艾琳問道“我記得你的朋友之前是白色的頭發?”
    艾琳帶著唐秋和露西爾來到小鎮的時候正是深夜,兩個人身上都是血,幾乎連臉都被遮住了,羅娜等人就遠遠地看了一眼,並沒有太過關注。
    ……早知道,她們應該關注一下的。
    艾琳雖然對羅娜沒有什麽隱瞞,但涉及到狼人還需要詳細地解釋,這有些麻煩,所以她就直接點頭說道“是的。”
    羅娜蹙了蹙眉,倒是沒有再追問下去,她靠在桌子上,抬眸盯著唐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在小鎮的另一邊,洛拉站在木屋旁邊的陰影下麵,雙手抱胸,饒有興味地盯著花叢前麵一小一大兩個身影。
    露西爾來到她的旁邊,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蹙眉問道“那個人是誰?”
    花叢前邊有兩個人,小的那個是卡瑪,正蹲在地上觀察開得正豔麗的花卉。
    和她隔著一個花叢的對麵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男人長相普通,一頭銀色的卷發在陽光下有些耀眼,他穿著很樸素的衣服,拿著一把大剪刀在修剪枝葉,口中哼著小曲,時不時還走幾個舞步,悠閑又自得。
    雖然這個園丁的容貌不起眼,衣服不起眼,但是周身的氣質卻非同尋常。
    很有貴族氣質。
    洛拉已經站在這裏觀察男人有一會兒,聽到露西爾的聲音,她先是轉身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沒什麽大礙了,才低笑著說道“這裏的園丁,叫做托爾。”
    “園丁?”
    洛拉聳了聳肩,漫不經心地說道“艾琳這麽介紹的。”
    她們說話的時候,托爾還在修剪花枝,他剪了一捧玫瑰花,幾個優雅的舞步從另一邊轉到了卡瑪的身旁,他將右手搭在肩膀上麵,微微彎腰,左手的玫瑰花遞到了卡瑪的麵前。
    卡瑪愣了一下,轉身就跑,直接跑到洛拉的身後躲了起來。
    托爾有些傷心地歎了一口氣,他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洛拉和露西爾的方向,若無其事地轉身回去繼續修剪花枝。
    洛拉嘖了一聲,搖頭說道“真是奇怪。”
    露西爾盯著托爾看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是血族。”
    雖然眼睛的顏色並不是紅色,但血族偽裝身份的時候往往都是先從眼睛著手。
    而且這個人總是給露西爾一種熟悉的感覺。
    雖然托爾身上的氣息很普通,但是露西爾直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是血族。
    艾琳利用一下午的時間給唐秋介紹了小鎮的村民,還帶著她去附近轉了轉,一直到了晚上才不舍地和她分開。
    雖然艾琳給唐秋介紹村民用了一下午的時間,但實際上她也隻是介紹了五個人而已,據她說有一些人可能是外出了還沒有回來。
    唐秋和艾琳分別回到房間的時候,露西爾正站在窗邊看著外麵出神,聽到聲音,她轉頭看去,低聲說道“這裏很奇怪。”
    唐秋點了點頭,“的確很奇怪。”
    艾琳來到這裏的時候正是她最茫然的時候,所以她並沒有發現這裏的奇怪之處,但對於她們來說,仔細觀察過後就能看出這裏的違和。
    不過,這裏是艾琳的“家”,違和歸違和,唐秋也無意去探查什麽。
    她們隻是臨時在這裏落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