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禿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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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離開那令人費解的黑晴明身邊,鼬不忘四處尋找跑沒影兒的山兔,四周人擠來擠去,摩肩接踵,所幸期間沒有太多人去關注人類長相的他,反而驚異於那些不同尋常人外表的式神們。
比如正像隻猴子一樣被人觀看的小山兔,她在魚攤子麵前這引起的騷動可不小。
山兔眨著眼睛:“誒多,大叔這魚能吃嘛?”
魚攤主滿臉奇怪又嫌她搗亂:“這是拿來玩的,可不是拿來吃的啊。”
山兔不死心:“試試就知道啦,一條,就一條。”
魚攤主不回答她,而是抬頭就朝四周大喊:“誒,誰丟孩子了?誰家小孩丟啦?“
這裏一邊喊著,那裏山兔正一邊逗弄著小魚,然後突然下一秒,它便感覺自己被人一把牢牢攬住,穩穩抱起。
這突如其來搞得她情緒立馬激動起來,身體剛要強烈反抗,卻聽鼬冷靜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你想玩嗎?”
“誒!!”山兔興奮又驚訝,掙紮反抗的身體頓時老實了,“原來是朱雀哥哥呀,兔兔可以玩這個嗎?”
“可以。”鼬把她輕輕放回地麵,自己彎腰蹲身朝魚攤子看去。
那些小魚一條條活力十足在水中遊蕩,愜意得緊。
等座敷童子他們一行人找到兩個人的身影時,立馬氣衝衝擠過去想要說點什麽,然而她別的還來不及看見,魚攤子跟前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魚攤主苦哈哈的臉。
高手,他今天這魚攤子是遇見高手了!再這樣下去不到晚上他這攤子就得關閉!
“足夠了。”正在攤主焦急又不知怎麽開口時,鼬撈魚的動作停了下來,然後那雙帶著涼意的眼睛看著魚攤主。
那攤主一驚,忙不迭地為他和山兔收拾戰利品,把東西給人後,攤主鬆了口氣,這可算是結束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一看沒熱鬧可看了,霎時不約而同作鳥獸散,於是座敷童子得以輕鬆更近一步,緊接著她便瞅見抱著魚兒笑得歡的山兔,“小座敷!”
座敷童子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這鼬也太寵山兔了吧,在陰陽寮裏她以為鼬是最老實的一個,結果居然是第二個跟著山兔亂跑脫隊的人。
“你看看你那樣子。”座敷童子嫌棄得很,“沒有鼬幫你,你上哪裏玩魚去?”
山兔完全在狀況外:“小座敷,這魚好可愛的,你要不要我送你兩條!”
“別。”座敷童子一點也不感興趣。
那倆往旁邊拌著嘴,你一句我一句,好不歡樂,後來一步的晴明微微搖頭,笑容寵溺又無奈。
“晴明。”神樂在旁緩聲喊道,“我突然有點不舒服……”
聞言,晴明笑容頓收,語帶關切地問:“怎麽了,神樂?”
神樂猶豫著思考兩秒,搖頭:“不知道,說不上來是什麽感受,就是突然覺得心底十分壓抑……”
小白撓撓頭,猜測:“是不是早上壽司吃多了,神樂大人?”
“……”源博雅擠上前抽了小白一下,“你這小白狗說什麽呢?神樂,你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神樂緩緩說著,甚至臉色都暗了幾分,建議道:“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晴明。”
“嗯,我也是這麽想。”晴明讚同點頭。
話這麽兒說了,然而山兔趕緊拉著鼬垂下的手,把人往一旁拉,座敷童子也連忙反手扯住有所行動的山兔,“兔子你哪兒去?”
山兔:“帶著朱雀哥哥去贏遍天下!”
“……”座敷童子二話不說扯得更緊,“晴明大人說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因為神樂大人忽然有些不舒服。”
“阿爸!!!”
晴明眉頭一跳,利落用折扇隔離朝他蹦來的山兔,山兔毫不介意繼續蹦躂著,歪頭問道:“神樂姐姐還好嗎?”
今天是夏日祭,大家都是高高興興出來玩的,也不想掃興,於是神樂在晴明身後搖搖頭,“沒事的,小山兔你可以去玩哦……”
這樣一來山兔心裏就踏實了,開心地點點頭,轉身就朝鼬所在的方向奔過去,不想沒跑出兩步,晴明的聲音透過四處喧鬧清楚地傳來,“山兔,不要把鼬帶遠了。”
“是!!!”
——
燈火喧鬧,人聲不斷,市集繁華,畢竟是京都的地帶,站在房屋頂上的黑晴明收回視線,嘴角含笑地說道:“已經安排好了嗎,雪女。”
“是的,黑晴明大人。”雪女恭聲回答。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於是黑晴明重新眺望腳下的風景,片刻後神色忽然一頓,淡淡叫道:“大天狗。”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對於這個叛變的大天狗,雪女周身氣息瞬間一冷,冷上幾分。
黑晴明沒再多說其他,而是視線轉移,正好落在那一隊人馬中的白發陰陽師身上,果然如他所想,寮內的式神都出來那麽多,自然晴明也來了。
“既然如此,就先好好享受這白日短暫的平靜吧——”隨著聲音落下,紫色狩衣的陰陽師漸漸攜屬下隱身離去,消失在滿是風吹的屋頂上。
另一頭,山兔緊緊拉住鼬的袖子,兩人來到一個麵具攤子前,“朱雀哥哥,戴麵具嗎?”
鼬沒說話,而是看著那一排麵具,幾秒後,伸手取下一個貓臉白底的麵具拿在手上,還沒細細端詳,他忽然似有所感地偏頭,而正在這時,一個帶著狐狸麵具的人從他身邊經過。
那人沒走多遠,像是覺察到鼬的目光,繼而緩緩側頭,卻是沒有更多其他的動作。
“……”
頓了片刻,那人才轉回頭去逐漸沒入人群之中。
鼬頓在原地,大約一秒之後,他一把將麵具塞入山兔的懷裏,然後整個人跟隨剛才離開的那人而去,任憑山兔在後麵怎麽喊都如同沒有聽見一般。
“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喜歡跟蹤別人呢?”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那人終於停下腳步來到一個隱蔽人少的巷子裏,緊接著轉身看向身後一言不發跟來的鼬。
掩飾行蹤這件事鼬根本沒想過,他直覺對麵這個人不簡單,並且還有一點熟悉的感覺,聽著對方的聲音,鼬的記憶不禁回到幾天前的一個夜裏,那個與他一樣在亭子裏避雨的女人。
“跟著我做什麽,式神。”女人嗓音冷淡地說。
鼬淡然看了看明明是笑臉狐狸麵具的人,然而周身氣息卻是分外濃厚陰沉,不知為什麽,這種感覺他覺得有些熟悉。
“啊,我認出你了。”大約兩秒後,女人打量了鼬一番,似是想起來了,“還能在這裏見到你,說明你已經不迷茫了,似乎已經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呢。”
如此一來,鼬霎時確定明白了,這果然就是那晚下雨遇到的奇怪女人。
“你錯了。”鼬開口說,“我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沒有答案,所以我依舊還在不解茫然之中。”
“你還年輕。”女人覺得問題不嚴重,“答案可以等。”說完她微微一笑,“你看,京都很繁榮,然而在這繁榮之下不知藏著多少令人作嘔的東西。”
鼬沉默,他剛來不久,接觸的也少,所以對於女人說的那些他暫時不能理解到,然而當女人聲音笑著說那句話的時候,他兀地感覺到一陣寒意在空氣中散播。
“就由我來揭開這些虛假的麵容。”女人說話的聲音沒有停下,“呐,給了白天的時間去平靜,那麽晚上可就由不得他們自己做主了。”
聞言,鼬不禁眯起了眼睛,望著這樣氣息的女人,他陡然意識到那股熟悉的感覺是什麽。
是恨意,強烈的恨意,正如之前他刺激佐助使後者憎恨他的感受一樣。
所以——麵前的女人絕對在計劃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為什麽會恨人類?”鼬輕聲地說。
聽見他終於又說話 女人愣住,而後吃吃地發笑,“原因我可不會告訴你,小式神。”
鼬低聲說:“求得原因的方法有很多種,根據猜測來看,或許是人類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女人:“我看出來你不是一般的式神,雖然我們在不久前有過交集,但是有些話不要隨便開口啊。”
鼬正聲:“這麽說來我猜對了。”
“……”看他非但不繞開話題,反而還要湊上前來,女人麵具下的表情一僵,接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鼬像對山兔一樣保持著那不帶笑意的神情,“宇智波鼬。”
女人忽然笑著:“我記下了,但現在不能和你再說,我還有事情要做。”
話落,女人摘下麵具,“我得走了,因為除了你,我又感覺到一個比較麻煩的人在靠近呢。”
“鼬。”不想她這一句話剛落地,一聲明亮喊聲驀地響起,晴明不知道什麽時候找了過來,正好看見鼬站在巷子口邊。
一見到露麵的晴明,女人不覺身體一僵,她細細端詳起這個與眾不同的白發陰陽師,“晴明?”
“你是?”四目相對,晴明一怔,從表情上來看他明顯不認識麵前這個喊他名字的人。
“我是玉藻前。”
“……”
晴明瞬間神經進入警惕狀態,他哪裏知道這個人會這麽爽快地說明自己的身份,這倒還是其次,重要的是對方說自己是玉藻前。
玉藻前……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妖怪。
“有時間再聊。”玉藻前說,“晴明啊,看樣子這個黑發男人是你的式神,不過好心提醒一句——抓不住的趁早放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