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擠蘑菇15
字數:13926 加入書籤
“真是的,可不要再任性了啊, 鬼燈君。”語氣就像是一個為下屬操心不已的老父親, 閻魔顯得語重心長,同時手底下還扯著鬼燈的衣袖, 以防這不太聽他教育的輔佐官拿出狼牙棒, 然後一個不爽就敲死對麵的白澤。
“是的呢, 為了遊戲公平性和趣味性,雙方最好不要再夾雜個人恩怨啊。”阿香也笑著表明自己的看法,氣質溫柔。
旁邊的莉莉絲沉吟不語,她暫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勸阻, 隻是臉上掛著笑意, 內心覺得自己這一趟來東方倒是沒有來錯啊,否則怎麽能見到這麽有意思的冤家對頭呢?
“如果疼痛難忍的話,要不要中止遊戲?”莉莉絲轉開臉看了一下, 發現白澤緊緊皺眉似乎很是痛苦,於是輕聲詢問著,嘴裏建議起來, “可以請鼬先生為白澤你再看一看。”
白澤聞聲抬頭, 瞅見鬼燈作案後連表情都不變一下, 仿佛一點也不內疚的討厭模樣, 心頭瞬間火大得很, 剛好手心上的刺也拔出得差不多了,低頭觀看,上麵小眼兒裏麵冒出來的紅色血點, 跟皮疹大同小異。
真想把這一巴掌糊過去。
聽見莉莉絲的話,他強迫自己撤開目光,再轉頭看過去,老中醫麵上擠出一絲堅強的微笑,“啊,不用不用~太麻煩了。”
嗬,怎麽可能在死對頭的眼皮子底下再去示弱求助呢?雖然說那是跟鼬桑增進感情的絕妙機會,但是這樣的話就麻煩對方三次了,事不過三,一天之內鬧這麽多事會被厭煩的吧?
“沒關係。”不想他剛表現出拒絕的口吻,對麵的鼬不知什麽時候取下了眼罩,而後頓頓開口了。
他的視線徑直落在對麵白澤的身上,語氣認真:“之前我的眼睛是依靠你的治療才穩定下來的,我想現在我也應該盡自己的能力去幫助你。”
聞言,雖然白澤握著自己手腕的姿勢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他的表情卻不同以往的輕浮,反而稍顯沉重,“嗯?鼬桑這樣說是想還我的人情,然後跟我劃清界限嗎?”
話落,對麵鼬的眼神中不禁閃過一絲錯愕,白澤的話讓他沉默,他沒有那個意思,但很明顯對麵的白澤誤解了他的本意。
鼬沉思片刻,“我想……可能需要中止遊戲五分鍾。”沒去回答白澤的問話,他轉頭看向閻魔,眼裏的情緒很平穩,從裏麵看不出來任何生氣的跡象。
“啊……沒問題喲。”閻魔擺擺手,反正也就是無聊下玩的遊戲,隨時被外力打斷停下來都有可能,所以也不用那麽正式嚴謹。
“麻煩了。”鼬微微彎腰鞠躬,整個人都十分有禮貌。
“啊……”閻魔倒是又搖搖頭,鼓勵著:“有事情要做就去做吧,鼬君。”
於是鼬直起腰,邁開腳步,同時側頭定定看了一眼對麵似乎有點茫然的白澤,他的眼睛狀態早就切換回去了,然而即使是暗如夜的黑色,落在身上的時候,也讓白澤感覺到心髒突地一跳。
誒?怎麽了?
被那樣捉摸不透的眼神一看,白澤兀地頓在那裏,連同著臉上的神情,他眼看著鼬撤開目光,穿上鞋子,然後緩步走出了店門。
“……”
不僅他,連店裏的閻魔、阿香、莉莉絲也同樣露出不解的表情。
這是幹什麽?直接走了嗎?
不不不……鼬君不會是這麽失禮的人。
撇開疑惑的其他人,隻有鬼燈上前看著他的死對頭,“五分鍾的時間很快就過了,之後可沒有讓你停下來去溝通交流的機會。”
……聽見死對頭難得的提醒,白澤卻還處在呆愣的狀態。
見狀,一旁的阿香輕輕歎口氣,嘴角微笑著說:“白澤君雖然很能哄女孩子開心,但是在麵對同性的時候竟然顯得意外的糟糕呢。”
莉莉絲也嘖嘖搖頭,“鼬先生好像有話對你說,你不出去看看嗎?”
“……”隨著眾人話落,這下白澤終於反應過來。
等白澤有所動作,閻魔揚聲招呼著:“大家就先坐下來繼續喝點酒吧,隨後我們再繼續遊戲,可不是就此結束了哦!”
在跨出房門的那一刻,夜晚中拂來的清風飄過臉頰,連稍顯混沌的腦袋都清醒了一點,然而白澤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麽鼬會把他單獨叫出來。
“鼬桑?”不同於屋內的燈光明亮,外麵要顯得暗一點,白澤不由得眯眼,正試著從光處轉換到暗處的環境中適應過來,他就聽見麵前響起鼬的聲音。
“給我看看你的手。”
白澤一邊用手指擦著酸澀的眼角,一邊將受傷的手遞出去,“這點小傷沒事的哦,不用太擔心了。”
鼬沉默下來,襯著店門外掛著的燈籠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他仔細看了看白澤的手,接著熟悉的治療光耀隨之亮起。
他沒有再開口說其他的話語,這種蔓延的安靜讓白澤有點懷疑先前莉莉絲他們是不是在誆他,不是說鼬桑有話要對他說嗎?那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是怎麽回事?
這簡直比被鬼燈扼住脖頸還要難受。
“那個,鼬——”
“這不是在還人情。”不安的沉寂之中,在白澤忍不住開口說話的時候,鼬的聲音也從其中響了起來。
這成功使白澤愣在那裏,噎住:“……”
“我初到這裏時,是白澤你收留了我,在替我治療眼睛的同時,並且教會我很多東西。”鼬低低地說著,四周傳來的嘈雜都算不了什麽,他的吐字非常清晰,“生而為人就應該懂得感恩,所以我很感激你為我做了那麽多。”
“無論是收留還是治病,甚至也不遠千裏到地獄來找我,這些事情我都記得。”
“……”白澤哽住嗓子,一時聽得表情都微微驚異起來,這是他頭一次聽對方一口氣說那麽多話。
“而我對你做的這些,你不必具體去計較。”鼬說,“並不是說我現在是地獄的獄卒就會忘記最初的桃源鄉……還有它的主人。”
“……”白澤心頭不意外地又一跳,他不禁認真地看著對麵低頭為他治療傷勢的鼬,雖然從這個角度上他看不清鼬的神情,但是專聽那仿佛能奇跡般安撫人心的低沉男音,白澤覺得自己好像無形之中被撩了一把。
他的心跳得很快。
“誒,鼬桑的話是什麽意思?”
鼬抬頭看他,眼裏的紅色深邃,“理解為並不是有劃清界限的意思就可以了。”
白澤一頓,而後解釋起來,“啊,那個啊,我隨口說的,沒想到鼬桑當真了……”
鼬:“……?”
白澤自顧自繼續說著,連眼睛都笑得眯起來,看上去懶洋洋的,“鼬桑不僅當真了,而且還想了那麽多話來安撫我啊。”
鼬:“……”
說話之間,那些疼痛都算不了什麽,白澤隻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情豁然開朗,像是晴空萬裏,一如桃源鄉的淡淡粉紅,脫口而出:“啊,我真是越來越喜歡鼬桑了。”
“……”
不多時,握著的手被放下,治療術也被撤回,鼬木著臉轉過身越過似乎有點蕩漾的白澤,然後一個人率先往店裏走去。
白澤追過去,在後麵嘰嘰喳喳甚至有點煩人,“誒,鼬桑雖然看上去沉默寡言,但內心其實很溫柔啊,唉,要是能一直待在桃源鄉就好了,鬼燈那白癡,想起來我就很生氣……”
“你很生氣什麽?”腳下如同踩著雲,說得正忘我的時候,他麵前就堵了一個人。
白澤抬眼一看,眉頭抽動,隻說自己怎麽討厭什麽就來什麽,“幹嘛?打一架?”
鬼燈居高臨下地回看著他,輔佐官的表情十分嚴肅,又隱隱帶著點嫌棄,“可以,我正好可以打醒現在跟發春似的你。”
“?”白澤不禁摸摸自己的臉頰,鬼燈這白癡在說什麽鬼話,他哪裏在發春?
“貓在發春時,不就像剛才的你一樣叫個不停麽。”
白澤挽起袖子:“果然還是來打一架吧,垃圾鬼燈!”
——
“啊呀,讓作為裁判的我們看看目前為止兩組的情況。”閻魔揚聲說著,看完記錄,他露出遺憾的神色,“很可惜分不出勝負,雙方都是三比三呢,是平手哇。”
白澤自信滿滿:“沒關係,下一局就分出來了。”
鬼燈:“是啊,白菜組就會輸了。”
白澤:“???”
電光火石之間,閻魔高大的身材上前兩步,及時隔離兩個死對頭的凶狠視線,“準備好了嗎?那麽,下一局就此開始了!”
一聲令下,雙方的氣氛陡然陷入緊張,隻有鼬默默係上布條,遮住自己的眼睛,陷入黑暗之中的視線讓他的心微微平靜了下來。
不多時,當新的一輪結束出結果的時候,閻魔轉頭跟自己的兩位裁判說:“怎麽又是三比三,這樣下去可就陷入死循環了啊。”
莉莉絲一點也不慌,她認為這個難題很容易解決,“我有個提議哦,可以讓兩組的人同時喝下兩杯酒,酒精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麻痹人的神經,所以這就要看看誰能堅持住酒精的擾亂作用,尋找並判斷出正確的答案。”
“是個好辦法。”閻魔讚同點頭。
鼬盯著眼前的酒,稍稍皺眉,但他什麽都沒有說便端起來全部喝掉了,果然,比起酒辣喉的味道,他更喜歡甜膩膩的食物。
白澤也不甘示弱咕嚕咕嚕喝了下去,然後臉不意外紅了一點度,鬼燈餘光瞥著他,也一飲而盡。
白澤指著鬼燈的鼻尖:“哈哈……來吧!”
鬼燈靜靜看他,然後克製住自己想把手伸出去揍白澤的衝動。
對比起來,鬼鼬組這邊明顯淡定得多,兩個人至少看不出來有喝過酒的模樣,相反白澤那邊的人說話都有點甩舌頭。
就在下一輪遊戲,通過酒後的擾亂作用,雙方各自淘汰了一個人。
所以接下來是二比二。
白澤反手一把扯住自己最後的隊友,酒氣噴在對方臉上,“這位朋友叫什麽名字呢?”
“請白澤大……大人,叫我小次郎就好了!”小次郎拚命把白澤的頭往旁邊掰,別離太近了喂!很gay裏gay氣的啊!
不去管白菜組狀況如何,鬼燈轉身朝閻魔建議道:“閻魔大王,隨著遊戲的深入,遊戲的難度想必可以增加一番。”
閻魔頗感興趣,“哦呀,鬼燈君有好的想法嗎?”
鬼燈說:“目前為止,雙方碰觸的人都是重複的,從一定意義上來看,或許在心裏都對雙方有了深刻的印象,看上去似乎要更容易猜到一些了。”
莉莉絲讚同點頭:“有道理。”畢竟一個東西碰觸多了,就很熟悉了,也沒有了神秘感,就像她對那些到手之後的男人產生的感覺一樣啊。
阿香詢問:“那麽,鬼燈君想要怎麽做這個改變呢?”
鬼燈說:“改變就是接下來不猜人,猜物體。”
——
在閻魔表明這個提議之後,白澤表示自己沒有意見,隻是遺憾他不能趁機摸他家鼬桑的臉了,想想稍微有點不適應呢。
閻魔壓根不知道神獸腦子裏在想什麽,他繼續說明道:“雙方各自找五件物品用箱子裝好擺在麵前,別讓對組看見了哦,之後呢由另外一組來猜,也就是說猜這個物體是什麽,猜一次的時限是一分鍾,猜東西正確次數最多的一組就是最後勝利者喲。”
“現在給你們十分鍾的時間去找物品。”
……
不知道為什麽,白澤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但是他不表現出來,找了半天,白澤把自己以為都很難猜的東西都找出來了,然而還是差一樣。
最後在鬼鼬組看不見的位置,神獸靈光一閃,在一旁淡然地拿出紙和筆……
而在店裏麵,鬼燈把物品五號的牌子啪地一聲貼在了閻魔的腹部上。
閻魔搞不懂這個操作,他很艱難地說道:“那個鬼燈君,我可不是物品啊。”
鬼燈說:“請問閻魔大王是個東西嗎?”
閻魔沒覺著不對:“我是……”然後像悟到什麽信息,“不不不,我不是——”
話落,感覺更不對了,“不不不……我是東西……”
鬼燈麵無表情:“那麽,本組的物品收集完畢。”
噎著嗓子怎麽反駁都不對的閻魔:“……”
莉莉絲微笑著,眼神一如既往的充滿魅惑的意味,“裁判的工作,我和阿香小姐會做好的哦。”
“……”
按照規矩,雙方所找的物品必須用遮蔽箱罩起來,以防泄露真正的信息,當白澤瞧見鬼鼬組最邊上的差不多三米左右的木箱,他抽搐著嘴角,“你這是把外麵的樹搬進來了吧?”
鬼燈看著死對頭那一組擺好的幾乎是清一色的小箱子,“別廢話。”
掃視周圍一圈,白澤覺得有點不對,“閻魔裁判呢?”
莉莉絲:“不相關的可以不管~”
巨大箱子裏不相關的閻魔:“……”
接著遊戲開始——
阿香對著眼前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木箱,捂嘴輕笑:“感覺就像是電視裏演的節目呢。”
莉莉絲:“就看嘉賓們誰勝誰負了~”
最先是白菜組的人上場,小次郎明顯有些緊張,要把手伸進木箱裏去啊,誰知道裏麵放了一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啊,很冰涼的感覺……”小次郎顫顫巍巍地說,“是冰塊嗎?”
白澤目光懷疑,鬼燈那家夥怎麽可能找這麽簡單的東西,“小次郎,再仔細想想~”
於是小次郎摸了摸,直到他感覺裏麵的東西動了一下。
“啊!”一聲慘叫。
白澤眼看著隊友小次郎白眼一翻,當場昏厥。
他頓時莫名其妙,但還是首先去查看小次郎的狀況,當得知小次郎是驚嚇過度暫時昏過去時,白澤一時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
所以說那個木箱到底怎麽了??!
阿香笑眯眯:“隊友暫時失去判斷能力,那麽,白澤君頂上吧,答案直接說就可以,不用寫在紙上了。”
既然遭遇這種情況,白澤隻好如此快就硬著頭皮走上去,期間他看了看對麵兩張表情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鬼燈那白癡看不出來什麽,在他眼裏總之就是裏裏外外透露著陰險的樣子。
再看看鼬桑……果然也是看不出任何信息的鎮定神色。
從兩個麵癱的臉上他到底要怎麽讀出箱子裏是什麽東西啊!豈可修!
思緒飛速轉動,白澤緊緊盯著那個木箱頂上的洞口,臉都黑了幾分,而後閉眼將手放了進去,仿佛壯士斷腕,生死由天……
誒?
沒反應。
老中醫細心感受了一下,的確是如同小次郎所說很冰冷的樣子,唔……還很粗。
“!!!!!”
下一秒白澤迅速將手從裏麵抽了出來,一臉驚恐地朝鬼燈吼道:“玩蛇這麽危險的東西,你是hentai吧!”
看見死對頭這副模樣,即使對方說對了答案,鬼燈還是一點也不慌,“之前敲暈了它,現在果然是醒過來了啊。”
白澤:“我差點被咬了!”
鬼燈:“哦。”
白澤:“?”
旁邊的鼬悠然上前把洞口堵住,防止蛇從裏逃出來,然後他說:“放心,它沒有毒液。”
白澤頓時移開目光,朝安慰他的鼬說道:“謝天謝地,果然善良的鼬桑最好了。”
鬼燈低嘖了一聲,他原本找的是條毒蛇,然而鼬皺眉將蛇的毒液擠掉了,輔佐官覺得這是件很遺憾的事情。
麵對下一個木箱的時候,白澤心都提起來了幾分,鬼燈找的東西絕對不是簡單善良的玩意兒。
“白澤君,這第二個是鼬先生找的哦。”見白澤遲遲不動,作為裁判,莉莉絲笑著說。
白澤一聽,心都往下鬆了一下,雖然是對組找的東西,但是他竟然莫名的放心。
……想到這裏,他把手往裏伸去。
“這……怎麽黏糊糊的。”老中醫的第一感受,順著那團東西又攪了兩下,嗯很順利,一分一秒過去,慢慢的白澤臉上的神情就開始變得僵硬,而後驚得下意識把手一抽,“啊!這麽黏糊糊難道是某種生物的排泄物?!”
負責找物品的鼬:“?”
說完之後,白澤就看見了鼬一言難盡的眼神,他微微一愣,盯著手指上沾著的淡黃色物體。
啊,居然是土豆泥啊……
莉莉絲道:“犯規了哦白澤君,從某種程度來說,你已經輸了一個箱子了呢。”
白澤眼帶悔恨,皺著臉將手深入下一個箱子:“……”
“軟軟的,”白澤說,往前摸了摸,他意外摸到了一張開合的類似於嘴巴的部位。
老中醫的神情霎時變得恐懼,但這次他死死忍住沒有像剛才一樣衝動將手拔出來,因為這個東西至少沒有來咬他,於是他趕緊換了一個角度,往後摸去……
“隨時隨地把金魚草帶在身上,你真惡心。”白澤鄙視地說。
鬼燈目光危險地回看回去,然而發現白澤已經移開目光到下一個箱子去了。
“……這個也是鼬桑準備的?”在摸之前,白澤不忘問了一句。
“嗯。”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老中醫才一改如臨大敵的神情,呼口氣,“……啊嘞。”
“啊疼疼疼!”
白澤隻想感歎自己的手今天怎麽多災多難,他等不及地把手拔出來,“哈?這一定是什麽鳥類吧!!”他的手背都要被啄穿了啊喂!
對麵的鼬點點頭,垂眼,隻見從那個狹窄洞口裏探出一個黑漆漆的鳥頭,那東西努力從洞口裏鑽了出來。
“呀~呀~”
望著那盤旋在頭頂的紅眼烏鴉飛了兩圈就極其聽話地落在了鼬的肩膀上,白澤於是愣住了,真是難以想象,對方竟然會與這樣的生物有所聯係。
“接下來是最後一個哦。”莉莉絲說。
白澤瞪著那大木箱,壓根都不想猜,“植物吧,這一定是某種高大的植物吧!”
阿香讓其他人給白澤搬來板凳,因為木箱的洞口稍微有些高。
白澤一腳踏上去,看著那洞口沉默了,按照剛才所猜的順序,這一定是死對頭準備的物品,而且這箱子這麽大,根據鬼燈的惡趣味,肯定不是一般的東西,植物或許有點簡單。
於是白澤開始空口鑒定:“食人花?”
莉莉絲問:“確定嗎?”
“不不不。”白澤搖頭,沉吟一會兒,他道:“難道是某種高大猛獸?”不可能的吧,那樣的話野獸就顯得太安靜了點。
“還有最後十五秒哦。”阿香提醒著時間。
眼看時間流逝,白澤隻得咬牙閉眼豁出去將手伸進,等碰觸到物體時,他怔了一下。
“呀。”
……嗯?剛才他好像聽見了裏麵傳來了聲音,他又摸了一下,然後又聽見奇怪的聲音。
想了想,白澤隨後望著鬼燈,難以置信:“有你這樣的部下,閻魔真的不會被氣死嗎?”
阿香:“時間到。”
鬼燈:“嘖。”
不管怎麽樣,當閻魔被白澤撓到癢癢發出動靜時,閻魔的內心充滿委屈,同時對自己的輔佐官抱怨起來,“鬼燈君總是一本正經地對我這個上司亂來啊。”
被控訴的鬼燈神色自若:“我隻是覺得您這樣大的資源不利用就浪費了。”
閻魔:“浪費就浪費啊!”
鬼燈嘖嘖搖頭:“聽聽,閻魔大王您這說的是人話嗎?”
閻魔:“我是鬼啊!跟脆弱的人不一樣!”
“所以……”鬼燈一點也不愧疚地看著自己的上司,“經曆一點小磨難,堅強的閻魔大王到底在不滿什麽呢?”
突然無話可說的閻魔:“?”
白澤目瞪口呆地瞧著閻魔被鬼燈堵得說不出話來,他以為自己就已經夠臉皮厚了,沒想到鬼燈比他的臉皮還厚。
“看見了吧,鼬桑。”他猛然轉頭看向鼬的方向,“地獄輔佐官壓榨上司的醜陋模樣。”
鼬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突然記起很久以前某個叛忍組織裏的表麵首領,那時他們一幫人聚在一起,沒有表情的男人管理著他們,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順利平靜。
“該輪到鬼鼬組猜了呢~”莉莉絲的聲音響起,她指著白澤那一組擺放整齊的木箱,“開始了哦~”
比起鬼鼬組準備的物品,白澤他們準備的顯然正常多了,仿佛在故意降低難度一樣,鼬摸到第一件物品時,反複確認了好幾秒,他才有些艱難地望向白澤。
而後進行下一個……
到了最後一個箱子的時候,鼬確認著:“……”
鬼燈見他沒有前幾個那樣迅速的確定動作,不由得凝聲道:“這家夥藏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在裏麵嗎?”
鼬搖搖頭,而後撤回手,在答案紙上分別羅列了答案。
鬼燈看看白澤,邁開腳步走到木箱前,感受到他所摸到的第一個,鬼燈直直掏出狼牙棒扔出去,“你太惡心了,獸渣。”
一旁白澤捧著臉,看見鬼燈動作,他歪頭躲過那狼牙棒的襲擊,而後回頭一看卻看見凶器穩穩砸在了無辜閻魔的身上。
他毫無憐憫心:“快猜吧哈哈哈哈哈哈!”
也是停留在最後的箱子,鬼燈反反複複摸了好一陣子,“……”
看見死對頭有點吃癟的模樣,白澤哈哈大笑,“猜,猜得出來我就輸了哦~”
鬼燈掃他一眼,在時限過後,他走開去寫下答案。
“鼬先生的答案是——嗯……女性內衣,陶瓷罐,帽子,眼鏡,還有……嗯最後一個是什麽呢?鼬先生。”莉莉絲問。
寫不出來第五個答案的鼬沉聲道:“抱歉,我摸不出來那是個什麽物品。”
這番老實承認的話令鬼燈側目,不過他沒說什麽,然後他攤開自己寫的答案拿給莉莉絲。
“啊,鬼燈君的答案跟鼬先生的差不多呢,但同樣的第五個……”
鬼燈眉頭往下壓:“猜不出。”
“誒?”阿香和莉莉絲一驚,“兩位都沒猜出來,白澤君準備的第五個到底是何種神秘的物品?!”
說起這個,白澤非常高興能為大家揭曉這個秘密,於是他迫不及待連鬼燈也不懟了,暫時放下恩怨來到第五個箱子麵前站定,等其他人的目光都一一看過來了,他笑眯眯揭開箱子,道:“呐,是貓咪,明明很簡單的吧?”
“……”
眾人不約而同一齊沉默地看著一個神秘黑白生物從箱子裏顯現,那是一隻沒有胡子和尾巴,並且長著像小雞的腳趾一樣的——貓咪。
相比其他人一言難盡的神色,白澤顯然很得意自己的畫技:“很逼真吧?”
“喵。”神秘生物從黑漆漆的嘴裏發出一聲可疑貓叫,兩隻沒有眼瞳的黑色眼眶光是令人看見就覺得瘮得慌。
鬼燈:“嘖,原來是仿佛被詛咒過的貓咪,說起來你這是貓嗎?博覽群書的你連畫技都隻有這麽一點表現力而已嗎?”
白澤不甘示弱:“嗬,結果不就是你敗在貓好好身上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地獄第一輔佐官大人也有失敗的時候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