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了笑, 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白簇。”
    時因也不知道對方的名字是真是假, 不過真假對她而言沒什麽區別，隻是一個路人, 一個稱呼而已。
    時因道：“時因。”隨後指了下木小樹，“王呦呦。”
    她報自己的姓名沒關係，她又不是他們那個世界的人, 即便查也查不出來任何東西, 木小樹就不同了。
    如此，四個人才算是真真假假的認識了，據說一直跟在男人身邊的女人叫白溪，貌似是男人的妹妹。
    也許是因為進入百鬼夜行世界，人的容貌會有所變化，如果再有心做一些偽裝，可能連親爹親媽都認不住來了, 所以即便是兄妹, 時因愣是沒看出來兩個人有絲毫半點的相似。
    不過，她對人家的關係究竟怎般並不關心, 她關注的隻有線索。
    時因看了一眼窗外, 走廊那裏現在已經空無一人, 風空蕩蕩吹過，落下幾片幹枯枯的落葉, 放佛方才的一切都是虛影。
    時因看向白簇：“你手中現在掌握的線索是和什麽有關的？”
    白簇道：“你在街上逛了這麽久, 也沒有在街上見到過一個女人吧。”
    這個倒是, 時因點了點頭：“確實沒見過, 你見到了？”
    “嗯，誤打誤撞遇見過一個。”白簇並沒有細說個中經過，隻是用誤打誤撞四個字一語帶過，他道，“在這個世界，一般情況下，‘女人’是不被允許出門的，隻有一種情況下，才會被放出來。”
    木小樹皺了下眉，追問句：“什麽情況下？”
    白簇唇角微抿，說了三個字：“生孩子。”
    木小樹聞言怔了怔，還真的有生孩子一說，
    時因目光看著白簇：“你找到了她們生孩子的地方？”
    白簇點了點頭，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看向時因：“你手中的線索呢？沒有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大概把照相館裏的事情摸了個七七八八吧。”
    時因微微挑了下眉，這人知道的倒是還挺清楚的。
    她微微停頓了下道：“照相館裏，有個‘洗’照片的房間，我進去裏麵看了看，發現那個房間裏掛滿了完整剝下來的人皮。”
    白溪一開始還在疑惑人皮是怎麽來的，忽然想到什麽，眼皮狠狠一跳，罵了句臥槽：“那些人皮不會就是從李清、宋詞他們身上弄下來的吧？”
    時因點了點頭，不介意多透露一些信息給對方：“人皮的數量和外麵照片牆上掛著的照片數量是一樣的。”
    白溪蹙了蹙眉，不解道：“那些人不是已經變成照片中的人了嗎？為什麽還要把對方的人皮剝下來？那些人皮有什麽作用？難道要剝了人皮後，才能成為照片中的人嗎？”
    時因聞言，隻是淡淡笑了笑，並不解釋這個問題，看向這對兄妹：“你們剛才說的這個世界的女人生孩子的地方是在什麽地方？”
    白簇看了看眼前的這個小姑娘，覺得挺有意思的，這就叫來而不往非禮也吧。不過，他從問對方要不要交換線索時，就沒打算糊弄對方，而且這小姑娘也不簡單，也不是他三言兩語就能糊弄的。
    白簇道：“是在一個門的後麵，當時因為擔心被發現，就沒有靠近，後來等那些人走了之後，我們想過去看一下，發現我們進不了那個門內。”
    門？又是門，白簇說的那個門一定不是那座城門。
    時因現在聽到門就很容易想到她在照相館老板娘房間看到的那片膠卷，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關係？
    白簇看向時因：“你剛才說的那個人皮有什麽作用？”
    時因坦誠道：“老實說，我也隻是猜測。每一個人皮上都釘著一個古怪的釘子，像是一種詛咒和禁錮。我懷疑，那些人之所以能長時間待在這個世界，和這個人皮、釘子是脫不了幹係的。”
    說到這裏，時因目光轉了轉：“或者，我們也可以驗證一下。”
    木小樹聽到這話，心頭就是一跳，感覺自己的小夥伴又要作妖了。
    白簇皺了下眉，問道：“你想怎麽驗證？”
    時因道：“找個機會，我們先燒一兩個人皮試試？或者把那間房間直接燒了也可以。”
    “……”
    時因話音落了之後，周圍的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像是被凝固了般，木小樹同情地看了一眼被時因驚得麵部表情有些變形的白氏兄妹。
    木小樹微微笑了笑，怎麽樣，驚喜不？刺激不？是不是非常棒棒噠！
    白溪張了張口，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你認真的？”
    時因道：“別緊張，就算是認真的，也不會現在就去做的。”
    白溪：“……”不，一點兒也沒有被安慰到。
    白簇震驚過後，很快冷靜了下來，老實講，雖然時因的這個方法聽上去很作死，但是如果真的到了最後一刻，是可以試一試的。
    隨後幾個人又迅速交換了幾條線索，經過前前後後這麽一折騰，“夜裏”的時間就已經過去了大半兒，考慮到第二天，大家都還有事情要做，就各自歇息了去。
    時因和木小樹兩個人蹭人房間的人，自然不好占用人家的床，隨意在地上打了個地鋪，就這麽相互挨著睡了。
    次日，鍾聲一響，四個人差不多就都起了。
    時因今天想去白簇說的那個門的地方看看，問了白簇具體的地址，就和木小樹兩個人離開了房間。
    兩個人從旗袍照相館出來的時候，遇到了照相館的老板娘，時因明顯注意到那人看她的眼神比昨天更陰鬱了，恨恨地盯了她片刻才收回了視線。
    木小樹替自己小夥伴搓了下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時因，剛才那個女人看你的眼神好可怕。”
    時因道：“惱羞成怒了吧。”
    木小樹有些擔心道：“時因，你說那個女人怎麽就盯上你了？”昨天蒙珂的話，字裏行間很明白，她之所以藏著禍心接近她們，就是因為那個女人點名要時因。
    時因一邊找路一邊隨口道：“大概是因為我長得好看身材好吧。”
    木小樹：“……”對不起，大概是我眼瘸了吧，竟然連這麽膚淺的表麵都沒有看出來。
    因為時因的插科打諢無語片刻後，木小樹還是有些擔心：“我擔心那個女人後麵會更針對你。”真的把那個女人給惹急了，誰知道她會做出來什麽事情。
    時因聞言笑了笑道：“那我們就快點找出來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吧。”隨後又補充了一句道，“如果，我要做什麽事情的話，你就無條件加入吧。”
    木小樹：“……”比如，燒那個“洗照片”的房間嗎？
    兩個人一邊說著事情，一邊按照白簇提供的路線往前走，終於在一個比較荒涼的地方看到了那扇門。
    時因和木小樹到那裏的時候，門附近還沒有人，時因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正要和木小樹小心靠近那邊的門時，忽然聽到有腳步聲朝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兩個人對視一眼，迅速找了個隱秘的角落躲了起來。
    時因透過細縫看過去，來人是三個人，一個中年男人，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還有一個女人，女人依舊穿著旗袍，隻是肚子是高高隆起的，一看就知道是懷了身孕。
    女人小心地在前邊走著，後麵兩個男人臉上堆著能夾死蚊子的笑，興奮地說著生兒子的事情。
    時因和木小樹聽得沉下臉，上了年紀的男人是中年男人的父親，中年男人一會兒管前麵旗袍女人叫娘，一會兒管她叫婆娘，個中關係如何，一目了然。
    從兩個男人的話語中，不難推斷出，這個世界的“女人”都是從旗袍照相館那裏買來的，而且多是一戶人家買一個，如果家裏的“女人”死了，他們就會再從旗袍照相館那裏買一個。
    時因垂眸掩住眼中的冷光，即便是鬼怪世界，也應該有一定的世界原則，並不是什麽畸形扭曲的世界都能存在的。
    三個人到了那扇門前，女人進入了門內，兩個男人在門的一端往另一端張望著，像是在等待即將出世的嬰兒。
    時因和木小樹兩個人所在的位置，看不清楚門裏麵的情況，隻能聽到女人痛苦的聲音，以及其中夾雜的其他奇怪的聲音。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女人抱著一個東西從門的另一端走了出來，再看女人的肚子已經平坦。
    三個人離開後，時因細細聽了片刻周圍的動靜，確定短時間內沒有第二波人的到來，才和木小樹兩個人從角落裏出來，迅速往門那邊走了過去。
    那是一個拱形門，約莫有三米左右的高度，從上麵垂下來一個鈴鐺，有風吹過的時候，鈴鐺就會響起來。
    門的另一端彌漫著白茫茫的霧色，從門的這一端能看清楚的距離非常有限，時因往前走了走，在即將走到門邊的時候，被一個無形的屏障攔住了去路，和白簇說的一模一樣，她們走不過去那扇門。
    時因頓了頓，撿起腳下的石子往裏麵丟了丟，石子是能進去的。
    她目光一動想到什麽，從隨身空間裏拿出來一個手機和自拍杆，這些東西都是木小樹的，沒想到隨手放進去的東西竟然派上了用場。
    在木小樹的目瞪口呆中，時因把自拍杆拉到最長探進了門內，動作迅速地拍了很多照片，感覺差不多覆蓋了門內的每一個方位，她才停下了動作，一邊收起自拍杆和手機把它們放進隨身空間內，一邊對木小樹道：“走吧，我們回去仔細看。”
    木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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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弱的說一句，三更，大家明天再看吧……
    我先遁了，碼字去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