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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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小樹翻了個白眼,不過, 到了現在她也明白時因這次為什麽會走膽小柔弱小白花線路了。
    如果她從一開始就表現得很淡定, 很沉穩, 那麽無論她做什麽,都一定會有人留意的,如此她怎麽可能還會有機會趁人不注意,拿到那個黑色的小鐵匣子呢。
    上一次的百鬼夜行世界, 不就是因為她太淡定太冷靜了,才會有人懷著各種小心思接近她, 這樣不僅會影響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溝通交流,也會影響時因的一些計劃。
    所以, 這一次, 時因幹脆就來個膽小柔弱小白花人設了,要知道在百鬼夜行世界裏, 這種女生經常拖隊友的後腿, 都成黑名單了,自然沒有人會願意與這樣的人組隊。哦,除了色膽包天的人。
    說到色膽包天,木小樹跑偏了一下, 她一直不明白,都置身在這種鬼怪世界了,怎麽還有人會想著那檔子事兒, 那得是有多饑渴。可事情卻是, 五次百鬼夜行世界裏, 總能有那麽兩三個世界,會遇到這種人,簡直要惡心壞了。
    時因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什麽,起身從隨身空間裏拿出來進這個世界之前,某個人塞進去的那盒麵膜,提醒道:“哎,精致的女人,你該敷麵膜了。”
    木小樹:“……”不說她都忘了。
    木小樹往上扯了扯被子,蓋住半個腦袋,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唔,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好困啊,晚安,好夢。”
    時因見她終於停歇下來,不再翻身來回折騰了,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隨後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起初,隱隱還能聽到其他房間的聲音,後來也慢慢安靜了下來。
    半夜時分,整座別墅籠罩在一片無聲的寂靜裏,窗外偶爾呼嘯而過一陣秋風蕭瑟,隨後便又是詭異的安靜。
    在這樣的寂靜裏,忽然,樓道、走廊間,響起了一種很奇怪的聲音,鈍鈍刺刺的,聽在耳朵裏很不舒服,像是某種利器在地板上拖行的聲音。
    時因凝神靜靜聽了片刻,這聲音是從一樓開始響起的,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被拖著從地板上劃過的利器,應該是斧頭、長刀之類的東西。
    那聲音走過一樓,又磕磕絆絆走過樓梯,最後來到了二樓。
    二樓,有幾個房間裏,是住了人的,其中就包括了她和木小樹。
    時因緩緩睜開眼睛,室內一片黑暗,外麵也許有幾顆星子,隻是厚厚的窗簾將窗戶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根本就看不到外麵的風景。
    她躺在床上聽著房間外麵的動靜,那利器拖行的聲音最終停在了某個房間門口,時因細細辨聽推測了一下,那個房間是住著人的,而且,是二樓幾個房間裏最靠外麵的一個房間。
    因為此時太過安靜,隨後時因又聽到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音,她皺了下眉,一開始並沒有想起來是什麽聲音,隨後目光在落在自己房間的那扇房門上時,忽然明白了過來那是什麽聲音。
    這棟別墅裏的每間房門上都有一個貓眼,而且那貓眼很是奇怪,一般的貓眼,都是隻能從裏麵打開,往外麵看,而這些房門上的貓眼,也能從外麵打開,往裏麵看。
    她之前還特意試了幾次,因為聽覺敏銳,辨識出從裏麵打開貓眼和從外麵打開貓眼的聲音,是有細微差別的,所以,她便有意留心了一下,記住了那兩道聲音。
    剛才響起的那道細微的聲音,就是從房門外打開貓眼的聲音。
    時因目光沉了沉,繼續細細聽下去,須臾竟然聽到了那房間裏麵有腳步走動的聲音,隨後便是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是利器往房間裏麵拖行而去的聲音。
    時因皺了下眉,房間裏怎麽會有腳步走動的聲音……她正想著事情,忽然又聽到了一道很淺的咯咯笑聲,那突兀響起的笑聲很低,如果不是她耳力過人,也一定是聽不到的。
    她正要再細細辨聽那笑聲,卻隻是響起一下就消失了去,然後卻又聽到另一種聲音,像是利刃砍在皮肉骨頭上的聲音……
    時因呼吸一頓,抿唇看著略慘白的天花板,沒有猜錯的話,那間房間住的是兩個人,可是她從始至終,卻沒有聽到任何驚呼的聲音。
    在此之前的時間裏,那個房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不相信,正常情況下,一個人,尤其是這遊走在百鬼夜行世界中的人,會睡得那麽沉。
    如果是其他房間的人,沒有聽到響動,她理解,畢竟大家房間住的有些距離,而且,這房間也有一定的隔音效果,不是耳力極敏銳的人,是不容易聽到外麵一些動靜的,但是當事人呢?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會有所察覺吧。
    時因正凝眉思索個中事情,正想到關鍵地方,望著天花板的目光卻是猛然一頓,有腳步聲伴隨著那道利器拖行的聲音,往她們房間方向走了過來,並最後停在了她們房門外。
    那東西在房門外頓了頓,然後輕輕從外麵打開了她們房門上的那隻貓眼,時因即便沒有往外看,也感覺到了一道視線穿過貓眼掃了進來,落在了她們睡得這張床上。
    時因一手悄悄握住手中的武器,一邊靜靜聽著後麵的動靜。
    外麵的東西,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是動物間傳遞的某種暗號,她心間一動,這聲音,在剛才的事件中,她是沒有聽到的。
    似乎因為那暗號傳遞的對象一直沒有應答,那聲音越來越急,最後不甘地停了下來,然後那東西在她們房門外焦躁地走了幾步,隨後一道視線又貼在了貓眼上,憤怒地朝房間裏窺探張望,找了一圈後,確定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外麵那東西嘴裏發出一種咕嚕似的低吼。
    木小樹睡得沉沉,沒有任何轉醒的跡象,時因也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聽著房間外麵的動靜。
    片刻後,那道視線終於從貓眼移開,須臾後她聽到腳步聲伴隨著利器拖行的聲音,越行越遠,並未再去打開第三個房門的貓眼。
    時因又緩緩睜開眼睛,看樣子,每天晚上,那東西行動的次數是有限製的,而且,還需要滿足一定的條件,才可以進入房間。
    隻是那個條件,會是什麽?洋娃娃?還是什麽。
    她想,明天醒來之後,要去那間房間看一下情況了。
    隨後,時因便又閉上了眼睛。第二天,她是被鍾聲和木小樹吵醒的。
    木小樹醒來後,從床上跳下來,跑到門口附近的位置按了下房間燈的開關,轉身離開的時候,瞥到房門上那個從外麵被打開的貓眼,愣了愣,然後臥槽了一聲,驚道:“時因,我們房門上的貓眼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時因睜開眼睛,沒有立刻起身,又往被窩裏縮了一下,今天好像比昨天更冷了。
    她道:“嗯,我知道。”
    木小樹刺溜一下從門那邊跑了回來,跳到床上:“昨天夜裏,不會又發生什麽事情吧?”
    時因點了點頭道:“昨天半夜的時候吧,有個東西拖著一把重重的利器停在了我們房間外麵,然後從外麵打開了貓眼,往我們房間裏瞅了小半天。”
    木小樹:“……”
    木小樹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傻眼了,想到那個畫麵,一個哆嗦打了下來,她一下子又鑽進了被窩裏,神色驚滯地望著時因,問了句廢話:“那,那東西最後走了嗎?”
    時因道:“走了,不然的話,我們兩個人可能就要涼涼了。”
    木小樹:“……”
    時因從床上坐起來,把昨天晚上聽到的事情,從頭到我都告訴了木小樹。
    木小樹聽完之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所以,我們兩個也差一點跟著涼涼了?”
    時因一邊穿衣服,一邊嗯了一聲。
    木小樹呆坐在床上,憋了半天來了一句:“幸虧我和你一塊睡,睡得比較死,不然的話,如果昨天那種場麵被我看到的話,後果什麽的就不好說了。”
    她見時因已經穿好了衣服,也動作麻利地往身上套衣服,一邊穿衣服,一邊道:“哎,時因,你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其他人會不會也聽到了動靜。”
    時因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聽到不聽到的,對她也沒什麽影響。
    這棟別墅雖然很久沒有過人煙了,但是裏麵的設施都還能用,兩個人洗漱過後,才出了門。
    經過昨天出事的那間房門前時,時因腳步頓了頓,正要走過去敲敲門,誰知房門竟然從裏麵打開了。
    木小樹看著兩個完好無缺的人從那房裏走出來,雙眼瞬間瞪成了銅鈴:“你、你們、昨天不是……”
    時因伸手握住木小樹的手,捏了一下,後麵的半句話,木小樹張了張口,咽了回去。
    心裏卻是瘋狂刷起了彈幕:臥槽,這兩個人是怎麽回事兒?昨天晚上不是已經出事涼涼了嗎?現在怎麽又完好無缺地出現在她們眼前了?臥槽,這是人是鬼?
    時因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這兩個人,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她親耳聽見,後來又發生了她們房間外麵的那些事情,她都要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那兩個人在看到時因、木小樹的瞬間,嘴角露出了一絲古怪的微笑,看得木小樹脊背嗖嗖往外冒涼氣。
    臥槽,臥槽,那個眼神、那個微笑,幾乎與那幾隻洋娃娃一模一樣!
    時因的目光穿過這兩個人,落在他們房門上的那隻貓眼上,隻見那隻貓眼,還保持著昨天夜裏被人從外麵打開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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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
    朋友的一個小故事:朋友家的貓媽生了一窩小貓,有一隻特別弱,有一天,貓媽叼著那隻小貓去找她,朋友一看愣了一下,那隻小貓竟然已經死了,沒辦法,朋友隻能把小貓拿到外麵去埋了,貓媽氣得大叫,朋友安慰了兩句,繼續把小貓拿去埋了,回家一看,貓媽氣得把幾隻小貓都給叼走藏起來了,防賊似的防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