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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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小樹懷疑自己幻聽了:“捉老鼠?就是那種老鼠?”
時因點了點頭:“不然呢?你還以為是捉老虎啊。”
木小樹:“……”不,我隻是還沒搞清楚你的套路。
這個時間, 一樓幾乎沒有人, 倒是方便了時因的行動。
昨天瞅到那隻老鼠時, 時因因為對它那一身油光錚亮的鼠毛,以及肥肥碩碩的身軀,很感興趣,就有心留意了一下, 看到它一頭鑽進了廚房,然後也沒有再出來, 她估摸著那廚房,就是它老鼠洞所在的位置了。
時因在廚房裏找了一會兒, 終於在一個極其隱秘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老鼠洞, 那洞裏住著的應該是一隻挺會享受生活的老鼠。洞門口,還用了一種類似牆麵顏色的硬紙, 做了一扇門, 讓她不由得想到了小時候看的某部動畫片。
時因從隨身空間裏摸出來一小把爆米花,又稍微在上麵加了些料,放在了老鼠洞門口的位置,然後和木小樹找了個遠一些的地方坐了過去。
時因有些可惜的想, 自家的小係統沒有跟著自己過來,如果跟著自己過來的話,就可以上演貓捉老鼠了。
雖然自家的小係統根本不是一隻貨真價實的貓大佬, 但好歹也頂著一套以假亂真的橘貓皮膚, 總能發揮一點作用的。
木小樹忍不住往老鼠洞那邊瞄一眼再瞄一眼, 看了片刻還是沒有動靜,湊近時因小聲道:“時因,你確定這樣有效果嗎?”
時因道:“沒效果的話,一會兒就直接上手捉唄。”
“……”捉老鼠什麽的,她還是算了吧,老實講,她以前養的那隻貓,看到老鼠都瑟瑟發抖來著,她這個鏟屎官,自然是跟著貓主子有樣學樣,看到老鼠也瑟瑟發抖了呀。
木小樹抬頭看到廚房那邊加了鋼板的窗戶,歎了口氣,道:“老實講,我覺得我們現在就挺像小老鼠的。”別墅是囚籠,他們就是囚在裏麵命途未知的小白鼠。
時因聽到這話,表示:“你想多了,你和老鼠比差遠了,人家小老鼠在這裏,說不定還能進出自由,長得油光胖胖的。”
木小樹:“……以前是活得人不如狗,現在都已經到了人不如鼠的地步了,做人怎麽就這麽難呢,做一個活生生能掌控自己命運的人,更是難比上青天。”
時因道:“大概是人的努力永遠也趕不上想象和預期,所以就越來越覺得有心無力,越來越覺得命運不公,越來越覺得前途渺茫。”
木小樹聞言,啞口無言,她看向時因:“時因,你看問題,一向這麽一針見血嗎?”
時因失笑搖頭:“什麽一針見血啊,不過是事實罷了。”
木小樹覺得,時因這種看事情太過通透的人,要麽活得很明白,要麽獲得很心累,顯然她是前者。
兩個人輕聲說話的時間裏,那邊的老鼠洞終於有了些許動靜,木小樹下意識屏住了呼吸,眸光都不敢往那個方形瞟了,就擔心自己一個眼神過去,把那好不容易引上鉤的老鼠給嚇走。
時因眼角餘光卻是注意著那邊的動靜,隻見那隻老鼠,踮起後爪,伸著兩隻前爪從洞口裏麵扒開了門,然後從門縫裏探出來一隻毛茸茸的小腦袋,往外麵瞅了瞅,在看到洞口附近,放佛是誰在吃東西的時候,掉下來的幾顆爆米花時,那雙豆點大的小眼睛,亮了亮,然後從洞裏走了出來。
這老鼠似乎是在這個洞裏生活了很多年了,而且日子過得頗為輕鬆單純,起碼應該沒怎麽經曆過釣餌誘惑,一點兒也不擔心有人給它設了坑,等著它嘿呦嗬往裏麵跳。
那隻老鼠,一隻爪子抓著一個小小的袋子出了老鼠洞,一隻爪子撿起地上的爆米花往袋子裏裝的不亦樂乎。
隻是裝著裝著,小腦袋有點暈,它一隻爪子按了按小腦袋,吱吱叫了兩聲,難道自己低血糖了嗎?
它搖了搖自己的小腦袋,左搖右晃著繼續往裏袋子裏塞了幾顆爆米花,吱吱,低血糖才要多吃點!
然後,一隻小爪子抓了一顆爆米花,塞進了嘴巴裏,隻是還沒等它怎麽嚐出來味來,就啪嘰一下倒在了地上。
木小樹:“……”
時因走上前,撿起地上的那隻老鼠放進了口袋裏。
木小樹嘴角抽了抽,這姐姐的口袋,還真是什麽都能放啊。
時因又把地上的東西清理了,還貼心地給那隻老鼠關上了洞門,這才兜著那隻老鼠轉身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廚房。
木小樹:“……”這人一看,以前就是沒少做了壞事。
木小樹緊走幾步跟上去,小聲問道:“你確定這法子能行?”
時因輕聲道:“行不行的,總要試試才能知道吧,還沒開始試呢,你就少操點心吧。”
木小樹翻了個白眼,別以為她沒聽出來,這人又在一本正經地嗬嗬諷刺她。
回房間的途中,經過方才那兩個人的房間,此時裏麵已經沒有人了,她想了想,又走了進去,剛才人比較多,她有個猜想還沒有驗證。
木小樹後麵跟著進來,時因示意她把門關上,隨後她搬了一個椅子,站在椅子上,目光落在天花板暗格裏那隻洋娃娃的腳上,隻見那雙白色的鞋子上麵,沾了點點血漬,甚至那白色的裙擺上也濺上了點點血漬,乍一看上去,像是一朵朵刺目的紅花。
確定了這一點信息後,時因從椅子上下來,又把椅子放回了房間原來的位置,對木小樹道:“好了,我們走吧。”
時因並不關心其他人都做什麽去了,從那間房間出來後,就回了她和木小樹暫住的那間房間。
木小樹關上門,問道:“你剛才在看什麽?”
時因從口袋裏拎出來那隻還在昏迷中的老鼠,一邊把它放在了一個不用的枕頭上,一邊道:“昨天那東西,並不能直接打開門,需要房間裏的‘內應’幫它打開門,它才能進入房間行凶。”
木小樹聞言眼皮一跳,想到上個世界旗袍女人的內應蒙珂,時因一看她神色,就知道她想偏了,解釋道:“這個‘內應’,應該是藏在房間裏的洋娃娃。”
“那房間天花板暗格裏有一隻洋娃娃,我剛才仔細看了一眼,那天花板上麵並沒有被濺到血漬,而那隻洋娃娃的鞋子上麵卻沾了血,而且裙子上麵也有噴濺的血漬,這說明,那隻洋娃娃身上的血漬,是它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
木小樹聽得眼睛都大了:“臥槽,所以,昨天給那東西開門的就是房間裏的洋娃娃?!”
時因輕唔了一聲,道:“從現場的線索看,是這樣的。”說到這裏,時因頓了頓,看了木小樹一眼,“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這個線索,一會兒,你稍微打探一下吧,如果沒有的話,你就有意把這個線索透露給他們吧。”
木小樹點了點頭:“行,我知道怎麽辦。”
說完了這件事情,時因看向那隻老鼠,從隨身空間裏拿了一個她給小係統買的逗貓棒,逗起了那隻老鼠:“行了,別再裝死了,你那眼皮子底下骨碌碌轉的小眼珠早就出賣你了。”
老鼠垂死掙紮,聽不懂恁在說什麽,嚶嚶吱,聽不懂恁在說什麽……
時因笑了笑,這小老鼠也挺有意思的。
她又摸出來了一小袋炒米,撕開口,放在那隻老鼠的鼻子前,扇了扇味道:“這個可比那個爆米花好吃多了,不想嚐嚐嗎?”
小老鼠憋住氣,哼哼哼,魚唇的人類,又在騙它了,它剛才是怎麽暈倒的,你心裏沒點ac中間數嗎?它才不會再上當呢!
時因慢幽幽道:“聽說,某個地方有一道菜,似乎還是道名菜,好像是叫做生吃鼠腦,就是敲開一隻老鼠的腦袋,往裏麵澆上滾湯湯的油,蘸著調料吃……”
木小樹:“……”她嘴角抽了抽,生吃鼠腦?!姐姐,你確定自己沒有記錯“菜名”?
小老鼠:“……”嚶嚶吱,這個人類好凶殘!
不行,我已經死了,不能動,堅決不能動,絕壁不能動,一動就輸了!
時因嘖了兩聲,一邊把它又放回了那隻枕頭上,一邊有些可惜地和木小樹道:“看來這隻老鼠真的死了啊。”
木小樹狂翻白眼,她覺得時因可能是太閑了,竟然逗弄起了一隻老鼠來!
小老鼠四肢僵硬地聽著周圍的動靜,好像沒聲音了呀,那個愚蠢的人類一定被它精湛的演技給騙過去了,嘿嘿嘿,它悄咪咪睜開一條眼睛縫,然後看到上方一張人類的臉蛋,正對它笑的唇紅齒白……
說著,從隨身空間裏,倒出來了很多零食,什麽牛肉幹啊、豬肉脯啊、小魚幹啊、巧克力啊、堅果啊、糖豆啊、小餅幹啊……看得小老鼠幾乎傻了眼。
時因笑眯眯道:“隻要我們達成了協議,這些就都是你的。”隨後她手中捏了一顆小小的藥丸似的東西,“唔,還有這個,是解藥,你不要忘了,你剛才可是中了毒的,不服解藥,可會死翹翹的。” 時因笑眯眯地看著那隻小老鼠:“小老鼠,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哦,要不要合作呀?合作呢,就吱一聲,不合作呢,就吱兩聲。”
隨後一人一鼠又嘀嘀吱吱說了些什麽,最後那隻小老鼠弱弱地吱了一聲。
如此,一人一鼠算是達成了合作。
默默圍觀了整個過程的木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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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們,早安~~
小老鼠:這個魚唇的人類竟然套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