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屋(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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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麵監控鏡中,可以看到一個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隨著那雙眼睛的睜開, 那個人的嘴角慢慢咧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與白天徐天和那個姑娘嘴角的那抹笑, 幾乎一模一樣。
    然後,那個人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不知是不是時因的錯覺,她覺得自從監控鏡屏幕裏的那個人睜開眼睛後,他的動作就變得有些遲緩僵硬。
    片刻後, 那人的動作更遲緩僵硬了幾分,時因知道, 方才的感覺並不是錯覺。
    隨著那個人的起身,時因發現, 那個人的身體, 比白天的時候,高了一些, 直到那個人完全從床上站起來, 她想,豈止是高了一些,塊頭幾乎大了一倍。
    時因繼續往下看,那個人起身後, 動作緩慢而僵硬地走到另一個床邊,那雙已經變得空洞的眼睛,在落到床上那兩個正在熟睡中的姑娘身上時, 喉嚨裏發出了一種咕嚕咕嚕的愉快聲。
    時因的視力很好, 甚至看到了那個人嘴角垂涎而下的口水, 放佛床上躺著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什麽美味的食物。
    隨著這抹垂涎而下的口水,那個人的身體又發生了一種古怪的變化。
    隻見,在那個人腦袋的中央位置,忽然裂開一條細細的縫,時因凝神看向那道細縫,細縫之下一開始是一片空洞洞的黑色,放佛裏麵隻是一個黑漆漆的洞,什麽也沒有。
    片刻後,有猩紅的血液從那道細縫裏溢出,那張臉瞬間布滿了血漬,隨後一雙手慢慢爬上了那皮膚的裂縫處,慘白的手指哢擦一下,扣進了那條裂縫裏,然後扒開那道裂縫,往兩邊狠狠一扯,一個碩大方形的光頭腦袋,竟然從那層皮囊之下,掙紮著鑽了出來。
    隨著那雙手更加用力的撕扯,時因甚至還聽到了,一道極其古怪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撕裂中伸開的聲音。
    時因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隻見在那具皮囊之下,一具比例不協調的身體,以一種詭異僵硬的姿態,慢慢生長、膨脹,最終,封克的那張外皮,被那雙手完全撕扯了下來,出現在監控鏡屏幕中的,變成了昨天夜裏那個拖著血粼粼斧子的男人。
    那個男人僵硬著活動了一下脖子,又慢慢抬了抬胳膊,撿起地上那張被他幾乎撕成兩半的皮囊,醜陋的手指溫柔地在上麵撫摸了一下,像是在碰觸什麽寶貴的東西,忽然,那男人的嘴角又咧開了一些弧度,然後,時因看到那個男人,把那張皮囊塞進了他那張血盆大口裏。
    隨著那張皮囊被一點點吞進那個人的嘴裏,男人的身體,再次發生了變化,身上像是鍍了一層什麽東西,一眼看過去,那個男人幾乎完全變成了一個比例不協調的恐怖光頭方形娃娃,那張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慘白詭異,不過動作卻沒有方才那般僵硬了。
    時因仔仔細細盯著監控鏡的屏幕,忽然目光一凝,在男人完全將那張皮囊吞下去的瞬間,她看到那個男人身體竟然逐漸變成了透明色,從頭往下,一點點從房間消失了。
    時因動作飛快地將監控鏡中的屏幕切換到了別墅的一樓,剛才憑空消失的男人,從那扇緊閉的門中,拖出了一把血粼粼的斧頭。
    隨後,她就聽到了那道熟悉的,利器從地板上拖行而過的聲音。和昨天、前天夜裏相比,今天夜裏的這道聲音更清晰了幾分。
    時因凝眉看著監控鏡,腦海中閃過的卻是方才那個男人在身體變得透明時的一個畫麵,雖然那個畫麵閃得很快,不過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們要找的那個東西,就藏在男人的身體裏。
    時因這邊正一邊看著監控鏡,一邊若有所思想著事情,身旁的木小樹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前兩天的夜裏,都是時因在注意著外麵的動靜,她睡得很安穩,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夜間的驚心動魄,剛才隻是和時因一起看那監控鏡中的畫麵,她胳膊上的汗毛瞬間就變成白色的了。
    片刻後,時因緩緩吐出一口氣,扭頭看了木小樹一眼,抬手比劃了一下,讓她躺在床上,一會兒無論外麵發生什麽,都不要有任何的動靜。
    木小樹愣愣地點了點頭,抬手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了自己的腦袋。
    時因輕手輕腳地起身,把一旁的一個枕頭塞進了被子裏,偽裝了一個隆起的弧度,然後她光著腳丫子,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房門附近的一個死角位置。白天的時候,她已經做了測試,從房門外麵的貓眼往裏麵看的話,視線並不能掃到她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
    時因的整個身體,幾乎是貼著牆站著的,她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一定看著監控鏡中的情況。
    和昨天夜裏一樣,那個男人拖著那把血粼粼的斧子,一步一步上了樓,毫無意外的,最後那個男人又停在了她們現在住的這間房間的房門外。
    木小樹躺在床上,即便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依舊緊緊閉著眼睛,隻手死死抓著被子,一動不敢動。
    不知道是不是夜裏太過安靜的緣故,還是她太敏感了,她甚至聽到了那個男人從外麵打開她們房門貓眼的聲音。
    這下,木小樹就更不敢動了。
    時因從監控鏡中可以看到,那個男人從貓眼裏盯著她們房間看了片刻,然後動作凶狠地扯下了她們房門上的那個門牌號,摔在地上,表情猙獰地把那個門牌號碾碎,動作輕柔地拿出來那個302的門牌號,掛在了她們房門上。
    換了門牌號後,門外的那個男人,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又盯著她們房間看了片刻,才拖著那把斧頭走向了二樓的另外一間房間,那間房間裏,原本住著三個人,現在隻剩下兩個姑娘了。
    時因垂眸看著那麵監控鏡,目光幽幽沉沉,放佛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須臾片刻,她把木小樹叫了起來,輕聲在她耳邊交代了幾句話。
    木小樹聽得神色變幻了幾番,最後抿唇點了點頭。
    時因將監控鏡收了起來,把之前就準備好的兩樣東西,一樣小一點的,小心藏在手中;一樣大一些的,小心藏在身後,然後讓木下樹打開了她們房間的房門。
    木小樹深呼吸一口氣,在時因的指示下緩緩打開了房門。
    隨著房門的打開,時因感覺到一道視線,緊緊鎖了過來。她轉眸平靜望過去,果不其然,正好看到那個男人,站在另一個房間的門口,用那雙不斷往外滲著血水的眼睛猙獰地著望著她們。
    那男人見時因看了過去,咧開那張血盆大口,朝她露出一個陰森詭異的笑,然後拖著那把不斷往下滴著血的斧頭,離開那個房間,向她走了過來。
    時因讓木小樹往相反的方向跑,她手指動了動,把那瓶藏在背後的東西悄無聲息地灑在了地板上。
    那個男人拖著斧頭越來越近,時因小心避開什麽東西,往後退了幾步,男人見到時因往後退,唇角的那抹笑越來越肆無忌憚了起來,那雙空洞的眼睛,也越來越猙獰了起來。
    時因繼續往後退,男人逐漸逼近,緩緩舉起了那把斧頭,隻是,他還沒把斧頭完全舉起來,腳下突然踩到了什麽滑不溜秋的東西,一個不察,“砰”的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就是這個時機!
    時因毫不猶豫,動作迅速地上前,把手中早就準備好的迷藥毫不客氣地都往那個男人臉上噴了過去。
    男人晃了晃他那顆碩大的方形腦袋,爬到一半的身體“砰”的一聲又倒了下去。
    時因一手用浸濕的手帕捂住口鼻,一手摸出來那把斬魔刀,屏著呼吸走到暫時昏迷不醒的男人身邊,蹲下身子,握著匕首,根據她之前在監控鏡中捕捉到的那個位置,手起刀落,一刀刺了進去。
    木小樹聽到身後的動靜,鬆了一口氣,在打開房門前,時因就和她說過,如果聽到身後響起兩聲摔倒在地上的聲音,她就可以停下腳步了。
    木小樹停下腳步,轉身看過去,正好看到時因幹淨利落地刷刷幾刀下去,切開了男人心髒位置。
    木小樹:“……”她腳下一軟,差點給這位姐姐跪下了。
    臥槽!地上的那個男人是怎麽回事兒!
    臥槽!剛才幾十秒的時間裏,這位姐姐究竟做了什麽!
    臥槽!現在這位姐姐,又在做什麽!
    木小樹目瞪狗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真的傻眼了。
    時因從男人的心髒位置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擔心男人太快醒過來,拿出來迷藥,動作粗魯地直接倒進了男人的嘴裏,鼻子裏。
    木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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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fag倒了,小姐姐們,發紅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