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我越近越好(你能不能……一直留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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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彈幕並不知道這個一命換一夜是怎麽回事兒, 但是總歸姚姝不準備把女主轟上天了就行。
    姚姝又在樹叢裏麵捏著已經滅掉的玉牌,待了好一會兒,她的心中思緒紛雜, 她有數不清的疑惑。
    可是這些疑惑, 到最後都化為了一個認知, 姚姝無法忽視的是——她似乎和自己以為的不一樣。
    她以為自己喜歡瞿清, 可她的欲望都在闕南身上。
    她以為自己因為文瑤才對闕南另眼相看, 可方才闕南說出不喜歡文瑤的瞬間, 她內心爆發出的喜悅和輕鬆毫不作偽。
    甚至超出了她對自己情緒的認知, 姚姝得到了一個結論, 她似乎……移情別戀了。
    她意識到自己非常在乎闕南, 在乎到能夠因為他一句話,就改變計劃的地步。
    可這種在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姚姝又對自己有些震驚甚至不解, 她怎麽可能?
    對瞿清幾十年的執著, 她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地移情別戀……如果她的感情真的淺薄至此,那她究竟還在糾結什麽?
    姚姝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那些被隱藏掉的記憶, 或許能夠給她答案。
    但前提是……她必須先完成改造, 才能得到隱藏記憶。
    姚姝慢慢從樹叢裏麵出來, 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把星月甲收進了儲物袋。
    她走到弟子聚集的地方,看到被圍在人群中間噓寒問暖的文瑤。
    文瑤看上去可憐極了, 渾身濕漉漉的, 頭發都濕貼在臉上,驚魂未定的一雙眼睛, 像是被猛虎按在爪下的小兔子。
    姚姝走近,若無其事地問:“怎麽都聚在這裏, 發生什麽事情了?”
    “哦,我們可愛的九師妹變成了落湯雞了呢。”
    姚姝就算還有太多的疑惑沒有弄清楚,但是心情好的語調都抑製不住的輕快。
    她已經暴露了本性,空間之中的打賞細數下來也足夠用了,她便不再在乎彈幕是否看到她的本性了。
    反正那一炮之後,她的性子也掩蓋不住了。
    於是她眯著好看的桃花眼,笑著對上文瑤的紅通通的小兔眼,說:“還不趕快趁機撲進師兄們的懷裏,讓他們好好憐惜你一番?”
    彈幕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疑惑,他們的疑惑比姚姝還要多——
    什麽情況啊,我看漏了什麽嘛!
    我艸,嚇死了,剛才差一點點,叔叔就把文瑤轟上天了。
    這世界……真酷。
    我有種窺見了什麽不得了真相的感jio。
    一條命換一夜是什麽,有課代表嗎?
    闕南和叔叔不是早就兩情相悅了嗎,剛才那毀滅世界前的死亡通話是怎麽肥事……
    很好,我看個直播把自己看成了傻子。
    我還一直想著,這世界就是女配被氣運之子壓得變態,沒有什麽要改造的……原來叔叔是一朵黑蓮花啊。
    ……
    彈幕全都是問號,姚姝對著文瑤冷嘲熱諷之後,文瑤身邊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文瑤,她別說說話,她看著姚姝的眼神簡直像是看著修羅惡鬼。
    文瑤抱著自己的肩膀在抖,這會兒不是裝的,而是抖的真情實感。
    她怕死了姚姝,她剛才差點就被她給殺了!這個瘋女人,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了!!!
    她為什麽就不放過自己,這輩子她已經盡量不惹她了!
    可惜沒人能聽到文瑤內心的咆哮,都看到她顫抖的雙唇和慘白的麵色,以及對姚姝怕到恨不得縮進地縫的模樣。
    姚姝十分滿意文瑤這樣子,麵上的愉悅表情更濃。
    但是說出話來卻損得這些傷勢才好點的弟子們,又開始氣血逆流。
    “你們在這裏纏纏綿綿吧,我沒工夫等你們。馮任方奇正,你們負責護送師弟師妹們爬回去,我先行一步了。”
    姚姝說著,祭出重劍。
    所有的弟子都後退,露出戒備恐懼的神色。
    仿佛姚姝說的不是“我嫌你們慢,我先走了”,而是“你們這麽慢,就都死在這算了。”。
    姚姝看都懶得看他們的德行,禦劍騰空,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姚姝走後,所有弟子都齊齊鬆了一口氣。尤其是被圍著的文瑤,雙膝一軟,差點跪地上。
    而姚姝則是禦劍朝著門中急飛,她當然不是急著回去複命,領什麽救下弟子的功勞。
    而是急著回去見闕南,確認一些事情。
    姚姝不需要遷就別人,也不需要保存靈力對付妖魔。一路用最快的速度,僅僅用了一白天,在入夜之後,就回到了盤璧山。
    落在盤璧山山腳,姚姝已經感覺到經脈滯澀,這是靈力耗盡的征兆。
    不過她的精神抖擻地像是枯木逢春,老王八下蛋,非常之春色盎然,邊喝了幾瓶營養液,邊朝著瞿清的清渠苑走。
    她總要交代好驅邪進展,才能回青瀾苑,這是規矩。
    另外她現在氣息紛亂,自己都知道自己肯定像個急著洞房的毛頭小子,她不想讓闕南看到她這麽急不可耐。
    雖然她就是急不可耐。
    瞿清聽聞弟子來報姚姝回來,立刻命弟子讓姚姝進來。
    姚姝無數次進入瞿清的清渠苑,從前連瞿清院子裏多開了一朵花都知道。但是此時此刻,她完全無心什麽院子甚至是瞿清本尊。
    一進屋,姚姝見瞿清坐在桌案之後,她站在一進門不遠處,抬手便道:“幸不辱命,妖邪已除。弟子能救的都救下了,正被馮任和方奇正帶的弟子護送著朝回趕,大師兄可以放心了。”
    她說完就打算走,說道:“我很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瞿清卻站起來朝著她走過來。
    “是什麽妖邪?”他問。
    姚姝從前都會仔細跟他分享下山之後的所有事情,事無巨細,尤其是帶著弟子曆練的事情。
    瞿清看著姚姝,神色非常怪異,他聽到了她和闕南長老說的話……她要下山去做散修。
    瞿清不明白,她到底為了什麽,連修行都能放棄了。
    “是木靈。”姚姝耐著性子說:“佛參木供桌化成的木靈,是因為荊河村世代供奉山神所蘊生的靈體。”
    “木靈怎會作惡?”瞿清聞言皺起眉。
    姚姝從前一見他皺眉,便會生出想要將他眉心豎紋撫開的衝動。可是現在見了,隻覺得她從前可真是心聾目盲,這老家夥這是長皺紋了啊。
    姚姝動了動嘴唇,想到這件事情說來話長,便索性道:“我真的累了,日夜行路,經脈枯竭,需得盡快打坐,大師兄有任何疑惑,等回來問你好師妹文瑤去吧。”
    她說話的語氣著實不好,說完拱手便轉身朝外走。
    瞿清實在受不了姚姝的態度,快步向前一步,抓住了姚姝的手腕。
    “師妹。”
    瞿清說:“你我師兄妹幾十年的情誼,你到如今連同我多說一句話都不肯了嗎?”
    姚姝腳步被迫頓住,她盯著瞿清的手掌扣住自己的手腕。
    她轉頭滿臉疑惑地看向瞿清,問:“你我師兄妹幾十年的情誼,在文瑤的麵前,不也抵不上她叫你一聲大師兄嗎?”
    姚姝從前恨瞿清,識人不清,被文瑤迷惑。但是現在她懂了,瞿清可能是被文瑤的係統所迷惑。
    但姚姝依舊恨。
    幾十年的情誼真的敵不過係統的那點迷惑之術嗎?
    那要這情誼還有何用。
    “師妹,文瑤,她……”。
    “別跟我說什麽是她笨,需要人教導!”姚姝說:“笨,不是應該趕下山去嗎。不適合修煉,強求個什麽?”
    “她是師尊的女兒。”瞿清說:“是師尊要我照顧她,師妹……你別這樣。”
    姚姝愣住了,彈幕都跟著無語凝噎了片刻。
    如果是從前姚姝聽到了這種說法,說不定還真會理解下瞿清。你愛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為他哪怕不合理的行為,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
    但一旦不愛了,就很殘酷。他連苦衷都是裝腔作勢,連喘口氣兒都是錯的。
    因此姚姝聽了這種說法之後,不光沒有理解瞿清,甚至嗤笑一聲說:“那不正好嗎?你代掌門,娶了師尊的女兒就是真掌門了,然後你們一家子把控盤璧山,多合適。”
    姚姝帶著嘲諷的笑意,對著瞿清道:“我提前恭喜大師兄了。”
    “師妹,你在說什麽,我從未打算娶文瑤。”
    姚姝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看向瞿清,問:“你沒打算娶她,你和她不清不楚的,總是各種為她開特例。你在耍她?你還是在耍我?”
    瞿清百口莫辯,因為許多時候,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他時常渾渾噩噩,也因此心魔漫生。
    姚姝見他連狡辯都狡辯不清楚,甩開他的手快步走進院子。瞿清手掌空空地怔了片刻,快步又追出去。
    他在門口追上了姚姝,姚姝聽著他追出來了,卻沒有停下腳步。
    瞿清無法在清渠苑守門的弟子麵前對著她拉拉扯扯,便隻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閉上眼平複了許久的心緒,才轉身回屋。
    而姚姝終於回到了青瀾苑,她站在院門口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彈幕上的各種言論,不打算理會。
    她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去洗漱,而後披著濕漉漉的發,走到闕南的屋子門口。
    守夜的弟子見她回來了,很快離開。
    此刻已經臨近午夜,姚姝本來一肚子話想跟闕南說,她還要找闕南來討債的。
    但姚姝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非常沉的闕南,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
    看他安靜的眉目和平緩的呼吸,心中的焦躁和這幾天的沉鬱,離奇般地得到了緩解。
    彈幕似乎也和姚姝一樣,看到闕南之後,亂七八糟的暴躁言論就漸漸沒了,都在刷闕南瘦了,臉色不好。
    姚姝站在床邊,盯著闕南看。她才離開兩天而已,看著闕南的模樣,她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慨。
    好奇怪。
    姚姝施了清潔術,清除自己身上的水汽,她走到床邊坐下。近距離看著闕南,感受著自己繚亂的心緒和呼吸。
    她知道闕南為什麽睡得這麽沉,看上去麵色這麽不好。因為他撕裂的經脈當中所剩無幾的靈力,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在催動玉牌,試圖和她傳音。
    到她終於和他傳音之後,他那時候應該已經精疲力竭了。
    姚姝抬起手,扶上闕南的眉目。
    她的指尖一直從闕南的眉心撫到他的下巴,指尖觸上他嘴唇的瞬間,姚姝那些煩亂的情緒眨眼間像是被手榴彈給炸得鋪天蓋地,化為飛灰。
    剩下的隻有她不能自抑地呼吸。
    她收回手指,沉著一張臉,一言不發,解開了鬥篷,解開了她的外袍。
    彈幕又沒看懂她這是要幹什麽,以為她要像之前一樣,上床打坐。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姚姝穿著中衣上床,掀開闕南的被子,騎在他腰上將他的腰封扯下來,扔在了地上。他們在闕南被吵醒之後迷茫張大的眼睛當中,看到了姚姝欲念橫生的模樣。
    他們才意識到,她到底要做什麽。
    彈幕看到闕南抖了抖嘴唇,說了一句:“你回來了……”。
    “是啊,”姚姝笑了下,笑得說不出的壞。她居高臨下看著闕南,用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捕捉他眼中的所有情緒。
    “我來討債,一條命,一夜。”姚姝眯眼湊近闕南問他:“我救了很多弟子回來,你不會想知道你欠了我多少夜。”
    闕南看著姚姝,到現在他也明白了她根本沒有殺文瑤。
    他和姚姝對視了片刻,什麽也沒有再說。
    隻是慢慢放開了抓住姚姝的,限製她行為的手。他一直看著姚姝,那眼中籠著一汪霧靄繚繞的迷蒙,卻不帶任何的抗拒之意。
    他如一座山,似一汪環山而存的靜湖,任由姚姝的小舟穿過了他的峽穀,輕輕撥動湖麵,撥開湖水兩岸茂密的蒼翠遮擋,看到他這片山水本來的動人模樣。
    他由著姚姝胡亂劃著雙槳,肆意泛舟在他的湖上,帶起或劇烈或清緩的漣漪,層層疊疊地蕩開,獨屬於兩個人,獨屬於這片天地的旖旎。
    然而小舟行至峽穀急劇下落的瀑布邊上,搖搖晃晃地被漸漸湍急起來的河流反客為主。原本靜謐的流動的湖水,帶著小舟急劇從山崖上墜落。隨著飛濺的水流共舞,再狠狠地砸進水中,濺起一天地的五光十色——
    姚姝清早上還未睜眼,便感覺光線充足。恍然自己還停泊在昨夜的那片湖麵,眼前依舊是令人目眩神迷的美景。她依舊流連忘返,依舊不知今夕何夕。
    不過她將手掌擋在臉上,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床頂的帳幔垂落著。她側過頭,身邊闕南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他安靜地靠坐在床頭,看著被清晨的眼光曬得暖黃的窗扇。
    姚姝也看向了窗扇,而後視線又順著窗扇,慢慢地轉回來,落在闕南的眉目之上。
    闕南也察覺了她的視線,和她對視了一下之後,便飛速垂下了眼。
    姚姝又有了一種恍然之感,好像這樣的情境,已經重溫了無數次了。
    她忍不住笑起來,然後聲線懶散地開口:“你臊什麽?昨晚上不是挺會來勁兒的?”
    直播已經開啟了,彈幕上看到兩個人這樣躺在一個被窩,又怎麽會不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麽?
    再加上姚姝一開口信息量太大,他們刷的非常狂亂。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是不妨礙我啊啊啊啊啊。
    媽耶,這就睡了?太快了吧!
    車速太快,還沒感覺到就已經到站了!
    啊啊啊啊,空間恨意值少了兩星半,隻剩下兩星了姐妹們!
    天爺,睡一覺就少了兩星,那之前那些努力做了有什麽意義,直接睡不就得了!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
    姚姝看了眼彈幕上在刷的,看來也不用她解釋什麽了。
    她見有人給她刷禮物慶祝,決定順勢而為,給他們發點糖。
    姚姝在被子裏翻了個身。湊到闕南的身邊,枕在了他的大腿上,抱住了他的腰。
    她明顯感覺到闕南屏住了呼吸,整個人僵硬。她帶著笑拍了拍闕南的腰說:“我就抱一抱你,你緊張什麽?”
    “闕南長老,”姚姝埋在闕南的腰上,抻了下懶腰,說:“你欠我的,可不止這一點,等到過兩日弟子們回山之後,你自己去數。”
    闕南悶不吭聲。一雙手都沒有地方放了,垂在身側,他其實是有一點犯傻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這是什麽情況,他和姚姝不是第一次這樣,但是昨夜……和以前都不一樣。
    闕南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男歡女愛,他隻是願意滿足姚姝任何的需求,但是昨天晚上……闕南隻要一想起來就整個人都要燒起來,有一種人魂即將離體的感覺。
    “你怎麽跟個呆頭雞一樣,”姚姝抱了闕南一會兒,察覺到他還是那麽僵著,哭笑不得地坐起來。問闕南,“關於昨天晚上…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闕南有一些無法適應姚姝和他這麽親近,稍微向後躲了一點,在姚姝的逼視下,開口道:“我會遵守約定的。”
    姚姝都讓他給氣笑了,“遵守約定…你當然要遵守約定。”
    姚姝靠在闕南的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邊說:“闕南長老,要是我不遵守約定呢?”
    “要是我做了一些我們約定之外的事,你會怎麽辦?”姚姝問闕南:“拒絕我…你肯定拒絕不了,畢竟你現在哪也跑不了,那你會不會恨我?”
    闕南側頭看向姚姝,片刻之後搖了搖頭。說了昨天晚上他在玉牌裏麵說的那句話,也是闕南曾經無數次對姚姝說過的話。
    “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闕南非常認真道:“你想做什麽,想要我做什麽,我都會答應的。”
    他這麽說,這回換成姚姝愣住了。
    姚姝將闕南的臉轉過來,鼻尖對著鼻尖問闕南,“為什麽?什麽叫我說什麽你都答應,做什麽都可以……那我要殺文瑤,你為什麽不讓,如果我讓你去死的話,你肯嗎?”
    姚姝問完了之後,闕南剛想張口回答,卻被姚姝堵住了嘴唇。
    姚姝是用自己的嘴唇堵的。她問了之後,又不想聽了。
    闕南的嘴唇非常的軟,且他整個人的氣息都透著一股純淨。像一捧清泉,一片雪原,明明不帶任何魅惑的氣息,卻能夠吸引人不斷的沉溺。
    這個吻很淺,不似昨夜的瘋狂。不帶任何的情欲,隻是輕輕地輾轉,更像單純的親昵。
    闕南一開始被動,但他非常喜歡這樣和姚姝親密,這幾乎是來自於他靈魂的本能。
    等到姚姝要退開的時候,闕南忍不住捧著她的臉追上來。他的目標甚至不是姚姝的嘴唇,他的唇胡亂地落在姚姝臉上,輕柔濕漉。到最後甚至隻是抱著姚姝的脖子,側臉在姚姝的頸項之上不斷地蹭來蹭去。
    姚姝高高的揚起眉,本來想要羞臊闕南,但是感覺到闕南在她側頸蹭來蹭去,姚姝的腦中又閃過了一種熟悉感。
    好一會兒,等到闕南抱著她不動了,頭就靠在姚姝的肩膀上。姚姝這才笑了一聲,說:“你怎麽跟白雪似的……”。
    闕南沒說話,就這麽抱著姚姝,好久都沒有鬆開。
    闕南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這樣抱著姚姝了,他十分的沉溺。他甚至可以一整天什麽都不做,就和姚姝這樣靠在一塊。
    姚姝被他擠得靠在床裏,手臂環住闕南的腰背,也好久都沒動。她的心裏湧出了難言的溫暖,這一切都讓她覺得似曾相識。
    姚姝懷疑係統將她關於闕南的回憶大部分全都抹去了,他們明明在一起這麽和諧。怎麽會像姚姝現在擁有的記憶裏麵那樣,到最後闕南墮仙,而他們最終形同陌路呢?
    兩個人在晨曦當中緊緊地擁抱彼此。彈幕看著,少部分人疑惑,大部分都在嗑糖,心都要被甜化了。
    感情這個東西,有的時候當局者甚至都會迷惑,會產生認知的偏差。但是旁觀者總是能夠一眼就看出真相。
    因為無論思想多麽的複雜,愛恨多麽地難以牽扯清楚,人的身體和下意識的動作是不會欺騙人的。
    姚姝和闕南擁報的姿態,看上去非常的溫暖。像兩隻在瑟瑟的冬天蜷縮在巢穴中取暖的幼鳥,分享食物,相依為命。
    他們這樣靠著許久,誰也沒有說話。一直等到外門弟子的聲音從院子裏麵傳來,闕南這才像猛地回神了一樣,鬆開了姚姝。
    不光鬆開了姚姝,還像是偷情被人給抓住一樣,推著姚姝的肩膀催促她:“你趕快下去!”
    姚姝見他那慌張的模樣,哭笑不得道:“闕南長老,幾個外門弟子而已,我們是道侶關係……哎哎!”
    姚姝被闕南不由分說地朝著床下推,姚姝肯定不幹。她不肯下去,她穿著中衣赤著腳呢,現穿鞋也來不及了,外門弟子已經進來了。
    而且他們是名正言順的道侶,這是整個師門都知道的事情,幹嘛要弄得像是偷情一樣?
    然後她就被闕南拉著被子給蒙進去了。不光蒙進去,還把她的腦袋給按住,強迫她趴在被子裏。
    姚姝當然能夠掙脫闕南,但是她居然就沒動,她想看看闕南到底在搞什麽。
    闕南在外門弟子進門前一刻,抓起了床頭的鬥篷,把床頭的兩雙鞋給蓋住了。
    所謂捉賊捉贓,捉奸拿雙。鞋蓋住之後 ,再把大被一蒙,確實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尤其是闕南用一隻手壓著姚姝的腦袋,靠坐在床頭,表情和平時一模一樣。隻是眼角眉梢的一點紅潤,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鮮活起來。
    他的氣色比昨天好了太多,像是剛剛吸飽了人精氣的妖精。
    不過外門弟子一般不敢盯著他看,進門之後兩個小弟子躬身行禮。跟闕南問好之後,就開始沉默無聲地收拾屋子。
    屋子裏其實沒什麽好收拾的,但是兩個外門弟子忙活得還挺歡的。
    有一個小弟子看到鬥篷落在腳踏上,正要過來伸手去整理,闕南突然開口說:“去,給我倒一壺熱茶來。”
    外門弟子立刻應是,拿著茶壺轉身出屋。
    屋子裏剩下一個外門弟子,彈幕上都被這種突然的發展弄得和姚姝一樣哭笑不得。
    可是見闕南這模樣又很新奇,都在彈幕上刷著哈哈哈。
    姚姝趴了一會兒,腦子裏轉著壞主意。她本來可以掀開被子就出去,反正闕南也沒有力氣阻止。
    但是難得見闕南這麽活潑,姚姝也起了玩的心思,在被子裏慢慢地攀上了闕南的腰…
    彈幕看到被子在動了,也看到被子鼓包停在了什麽地方,集體亢奮起來。
    係統並沒有檢測到什麽不良畫麵,被子裏黑漆漆的。現在彈幕是俯視的視角,所以直播還在持續著。
    打水的小弟子很快回來,他倒了一杯水,溫度適宜,準備拿過來給闕南喝。從窗邊開始收拾的那個小弟子,眼看著也要收拾到床邊了。
    就這時候,闕南猛地抓了一下被子,而後眼睛突然間血絲彌漫,轉瞬紅透。
    他側頭瞪著兩個要湊過來的外門弟子,開口說道:“出去。”
    兩個外門弟子的動作一頓,紛紛看向了闕南。對上他那雙已經紅得像浸了血一樣的眼睛,都嚇了一跳。
    “闕南長老,您怎麽了?”
    “闕南長老……”。
    兩個小弟子向前兩步……闕南抓著被子上手背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姚姝簡直像故意的,這個時候正在要他的命。
    闕南在兩個弟子徹底靠過來發現異樣之前,佯裝惱怒地狠狠砸了一下床頭,低吼道:“出去!”
    兩個外門弟子一見闕南長老發怒,連忙慌慌張張地退出去了。
    彈幕都哇哇哇。
    他們明明什麽都沒有看到,可是和闕南紅得要滴血的眼睛一樣,麵紅耳赤地盯著屏幕。
    好一陣子,屋子裏安靜得隻有闕南頻率淩亂的呼吸聲。被闕南給藏起來的姚姝,才終於掀開被子出來。
    她眼角眉梢是闕南根本連看也不敢看的風情無限,她沒有開口去問外門弟子都去哪了。
    她直接攀過闕南的肩膀,扳住了他的臉,不允許他躲避地吻上去。
    這個吻讓彈幕陷入瘋魔。
    闕南也要瘋了。
    等到姚姝放開了闕南,看著他通紅的眼睛,盯著他說:“你的眼睛好奇怪,為什麽能這麽紅?”
    姚姝抬手擦了下嘴角,還掐著闕南的下顎,笑得完全不像個仙門弟子,反倒像是無可救藥的邪魔歪道。
    姚姝誇讚闕南:“闕南長老,你的眼睛真好看。”
    闕南不言不語,隻傻傻地紅著眼睛看著姚姝。
    姚姝又說:“你說的,無論我想作什麽,要你做什麽,你都會答應,對不對?”
    闕南先是沒有動,姚姝就又問了一遍:“對不對?”
    闕南慢慢點了點頭。
    姚姝笑著圈住他的脖子,側頭抱緊了他,湊近他耳邊說:“咽了。”
    闕南眼睫顫了顫,眼睛紅得像是隨時要流下血來。
    彈幕沒有兩個清醒的了,他們刷彈幕刷的係統自動清除了好多人。
    但是在他們看到姚姝手指摸到闕南的脖子上,推著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之後,一個清醒的都不剩了。
    係統直接黑屏,這一次跟姚姝這個主播本身沒有任何關係。是他們發表的言論不讓播。
    姚姝一大早的欺負夠了闕南,神清氣爽的穿靴下地,親自倒了一杯水給闕南喝。
    闕南就算不太懂什麽男女情愛,可不代表他不知羞恥。
    姚姝終於放過他之後,他把自己藏進被子。無論姚姝怎麽叫他,哄他,他都不肯出來。像冬季被攆到無路可走的野雞,隻管把腦袋鑽進雪裏自欺欺人。
    姚姝坐在床邊上,一邊忍笑,一邊聲音故作嚴肅地哄勸道:“這沒什麽,不和我留給你喝的藥一樣麽。”
    “喝點水。”姚姝拍被子裏的闕南。
    闕南不出來。
    姚姝加重力度。
    “漱漱口。”姚姝說:“快點,然後我們一起去百獸崖看白雪。”
    闕南還是不肯出來。
    姚姝說:“你逼我動粗是吧?”
    她把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始和闕南扯被子。
    闕南這個半殘,肯定扯不過姚姝這個使重劍的。
    闕南長發淩亂地被拽出來,他麵色總也不會紅,可是眼睛還是非常紅。
    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渙散,無論姚姝怎麽扳都不跟姚姝對視。
    姚姝實在是忍不住笑意,先是“噗嗤”笑出聲,然後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沒走遠的外門弟子聽到了屋子裏傳出來的笑聲,滿臉驚恐地麵麵相覷——大師姐,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們剛才怎麽都沒有看到……嘶!
    兩個外門弟子想到闕南長老剛才的異樣,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姚姝笑了好久才收住。
    欺負闕南太好玩了,等到她和闕南都表麵恢複正常的時候,居然已經中午了。
    姚姝洗漱穿戴好,闕南也整理好了,兩個人都……精神煥發。
    姚姝去飯堂之前,忍不住歪頭看著闕南,說:“你看上去起色真的很好,你不會是個妖精吧?”
    姚姝故意道:“和我睡了一夜,就恢複得這麽快。”
    闕南已經進入了姚姝無論說什麽都不理她的狀態。姚姝很顯然也不需要他理,今早上她的行為確實有點惡劣了,她給闕南適應的時間。
    因為她隻會越來越惡劣。
    她徑自下山去打飯。她的懲罰已經結束,不需要再去照顧仙獸。
    她打了晚上的飯,又在飯堂吃了中午的。折返回青瀾苑之後,將食盒放在了床前小案上,對扭頭看向窗邊的闕南說:“我給你帶了角羊乳,你喝一點。”
    姚姝取出來的時候還是熱的,遞到闕南的唇邊,闕南垂頭看了一眼角羊乳,然後眼睛又紅起來了。
    姚姝抿著嘴角笑意,壞得彈幕都看出來了——
    哎呦真是沒眼看了,瞎了瞎了。
    闕南以後可怎麽辦啊,他就是個笨蛋美人……
    被叔叔剝皮抽筋啃的骨頭都不剩唄。
    我是真沒想到啊,女孩子也能玩這麽花。
    我貧瘠的想象力讓我的視覺受到了衝擊2333
    還給人家喂羊乳,絕對是故意地嘖嘖嘖。
    ……
    不過姚姝端了一會兒之後,闕南也到底是喝了。不光喝了角羊乳,還把營養液也喝了好幾瓶。
    最後讓姚姝背著去了百獸崖。
    姚姝今天不是來打掃的,已經有外門弟子打掃過了,也喂過了仙獸。
    他們純粹是來玩的,闕南被姚姝放在了大石頭上。他今天不是半躺著,而是自己坐著。
    姚姝叫了白雪回來,就看到闕南在那裏端坐著。
    她這次是真的驚訝了,“看來不是我的錯覺,你真的好了不少?”
    姚姝坐在闕南的身邊,回憶起昨晚上,然後一拍巴掌,說:“雙修有助於你的經脈恢複?”
    闕南好像確實是他們有了實質親密之後開始好轉的,明明昨晚上回來的時候他還像個地裏蔫巴巴的小白菜。
    “是不是啊?”姚姝撞了一下闕南,他朝著旁邊傾斜了一下。險些要摔,然後被白雪給頂住了。
    闕南被姚姝盯著受不了,他點頭,沒有說雙修的事情,隻說:“你離我越近越好。”
    “最好近得沒有距離,融為一體?”姚姝順著他的話,挑眉又問。
    闕南慢慢地朝著姚姝轉過頭,他眼睛有些泛紅。姚姝現在已經能夠解讀出來,闕南興奮和羞澀,甚至是憤怒地表達出口,都是眼睛。
    越紅越烈。
    現在這紅,大概是……羞澀的緊?
    她對著闕南笑了笑,打趣道:“哎呦,一整天了,才看我一眼,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好意思看我了。”
    闕南卻沒有羞赧地轉開頭,而是定定看著姚姝。
    他動了動嘴唇,問出了一句他一直不敢說的,連想都覺得是奢侈的話。
    他問姚姝:“我如果什麽都答應你,你能不能……一直留在我的身邊?”
    哪裏都不要去,誰也不要看,隻留在我身邊,和我日夜不分離。
    就像你曾經將我從蛋殼中親手抱出來時那樣——隻看著我,隻對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