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麽(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跟你談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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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野抬腳踩住了被子。
    “蟲子被卷”沒能成功地滾到他的身邊, 在半路上動了動。
    然後從被子卷的前麵伸出了半個腦袋。
    韓蔓對著牧野眨了眨眼睛,眼神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討好有多討好。
    沒人能受得了她這樣磨人, 至少牧野是受不了的。
    韓蔓被牧野給踩住了後腰, 可憐巴巴地看了牧野一會兒, 牧野的腳就挪開了。
    韓蔓繼續朝著他那邊滾。成功的滾到了他的被子旁邊。
    屋子裏麵亮著燈呢。雖然這裏麵除了他們兩個之外, 幾乎所有人都睡著了, 畢竟今天實在是太累, 太折騰, 也太刺激了。
    可是這種屋子裏麵躺滿了人, 而且還開著燈的環境, 莫名的給人一種光天化日的感覺。
    牧野有些緊張地盯著韓蔓,他的手臂半撐著並沒有完全躺下, 他想看看韓蔓搞什麽東西。
    韓蔓滾到了他的身邊之後, 縮在了他的被子旁邊,並沒有像牧野想的那樣,半夜三更的不睡覺搞事情。
    而是蜷縮在牧野的身邊, 閉上了眼睛, 一副要睡覺的樣子。
    牧野瞪著韓蔓從被卷裏麵露出了一點的頭頂, 不知道這麽愣了多久, 一直到撐著身下被子的手臂都麻了,他才慢慢地躺下。
    這一躺下, 牧野就有些緊繃, 因為韓蔓離他太近了,這種感覺像是同床共枕。
    雖然他們之間也同床共枕過, 但是那一天……牧野和現在的心境完全不同。
    牧野現在就像被藤蔓吊在懸崖上麵,看上去像是得救了, 實際上隨時有可能掉下去,摔得死無全屍。
    而他腳腕上纏著的那一束藤蔓,能夠撐住他的身體多久,牧野根本就不敢去仔細想。
    不過心理再怎麽忐忑,再怎麽被掛在懸崖上搖搖晃晃,牧野還是必須強迫著自己適應這種感覺。
    他閉上眼睛不去看韓蔓。卻根本就睡不著,因為身邊的韓蔓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
    牧野翻了一個身,背對著韓蔓,假裝當她不存在。可是他一翻過去的時候,就聽到身後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
    然後韓蔓的手十分恬不知恥且迅速地從他被子裏伸進來,摟在了他的腰上。
    牧野第一時間抓住了韓蔓的手,扭過頭瞪著韓蔓,可韓蔓隻是對他笑了笑,又朝著他湊近了一些,再度閉上了眼睛。
    臉上甚至帶著單純的笑意,好像就這樣抱著牧野,她就心滿意足一樣。
    可牧野太了解韓蔓了,韓蔓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得寸進尺。
    而正如他所想,在他把身體轉回來,抓著韓蔓的手掀開被子,要把她手從自己的腰上拽下去的時候——韓蔓看準了機會直接滾到牧野的被子上,像個脫繭的鵝子一樣,上半身鑽入了牧野的被窩。
    這一套死皮不要臉的動作實在是太過行雲流水,幾個沒有睡覺的彈幕見狀都哈哈笑個不停。
    牧野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枕上了一個腦袋,表情堪比川劇變臉。
    而牧野在那裏正在表演變臉的時候,韓蔓枕著牧野的胳膊,抱著牧野的腰,一臉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好像目的達到了,這一次真的準備睡覺。
    但是牧野信她個鬼。
    牧野要是敢就這樣摟著她,韓蔓就敢完全爬進他的被子裏。
    她總是能夠踩著別人的底線裏出外進,反複試探。
    可是牧野就是對這樣的她沒有任何的辦法。
    牧野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這麽多年更是深刻地了解了她是怎樣的自私狠毒。
    可縱使知道這些,縱使牧野每一天都在提醒著自己,不要落入韓蔓的圈套,不要被她的笑容欺騙,不要相信她說的話。
    韓蔓也確實在牧野的麵前暴露了太多次的惡意。而僅僅一次回頭,一次示弱,牧野甚至都無法確定韓蔓到底在想什麽,卻還是落到了這部田地。
    為了防止自己真的變成被韓蔓拴住的狗,牧野閉上眼睛,狠狠心抓著韓蔓的脖子,把她從自己的被子上推向旁邊。
    開口壓低聲音說:“你再敢貼上來,我就把你扔出去。”
    韓蔓睜開眼睛,露出非常委屈和受傷的表情。牧野扭過頭不看她,韓蔓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縮進被子裏,滾到了旁邊。
    她孤零零的一個卷兒,就縮在牧野的旁邊,不離開,但是也不敢再往他身邊湊了。
    果然牧野說的是真的,他並沒有原諒自己。
    空間的恨意值也能夠佐證牧野說的話,還剩一星半的恨意值,牧野還是恨她。
    韓蔓閉著眼睛縮在被子裏頭,催促僅存的幾個彈幕趕緊去睡覺。
    時間實在是不早了,韓蔓今天腦子非常非常的亂,測試過了牧野的態度,她也不再得寸進尺。
    她和牧野之間的事情,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理順清楚的。
    在那些被係統隱藏掉的記憶沒有找回來之前,牧野說的話也並不能全部都相信,所以韓蔓也決定先睡覺明天再說。
    牧野把韓蔓從自己的被窩弄出去,本來防止著她再度作妖,睜著眼睛都沒敢閉。
    可是他瞪得眼睛都有些泛酸,韓蔓真的老老實實地縮在他的旁邊不動了。
    牧野看著她微微彎曲的被卷,壓抑著自己把她給抱過來摟進懷裏盡情揉搓的衝動,扯過被子把自己的腦袋也給蒙上了。
    牧野覺得韓蔓有一些像毒品,你明明知道她不是好東西,明明知道不能沾不能碰。
    可不小心碰到,依舊會成癮,而哪怕皮膚潰爛、身體垮掉,也很難戒掉。
    即便艱難的戒掉了一陣子,也注定會複吸。
    牧野別說是毒品,他連學會吸煙都是因為應酬。
    可是碰見韓蔓,逃不脫她,牧野恨的不光是韓蔓,還有他自己。
    牧野在這邊糾結的心中暗潮洶湧,驚濤駭浪。韓蔓在那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牧野聽到她均勻的呼吸,終於狠狠鬆了一口氣,渾身放鬆地躺在自己的被子裏麵。像是一個終於掙脫了泥沼,劫後餘生的癱在地上的人。
    可是這一口氣並沒有鬆出去多久,他就又忍不住側頭看向韓蔓。怕她整個頭都縮在被子睡覺。把自己給憋死了。
    於是天亮之前,牧野都在反複在把韓蔓從被子裏挖出來,然後韓蔓又縮回去。
    牧野懶得管轉過身,過一會兒又把韓蔓從被子裏挖出來,韓蔓又一眼沒看住縮回去……如此反反複複。
    最後牧野實在是忍無可忍,他抓著韓蔓的被子,把她整個朝自己這邊拽過來,然後把韓蔓的腦袋挖出來,用自己的手臂圈住。
    這樣終於在天光乍現的時候,牧野筋疲力盡地睡著了。
    清早上韓蔓醒過來的時候,她正在牧野的懷裏呢。有那麽一會兒的工夫,韓蔓覺得自己還沒醒,因為牧野摟她摟得挺緊的。
    昨晚上親完嘴就不認人,死活不讓韓蔓鑽被窩。而現在牧野不光僅僅抱著她的腦袋,腿還騎在韓蔓的被子上。
    這會兒屋子裏麵的人少了幾個,大概是今早上已經醒了出去了。韓蔓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外麵的天色,又問了一下係統時間。
    係統說現在是早上六點半。
    直播隨著韓蔓蘇醒開啟,這個點湧進來的人居然不少,而看韓蔓就這麽躺在牧野的懷裏,牧野還頗有占有欲的把人給騎著呢,全都興奮了——
    這是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什麽情況?昨晚上不還推人來著嗎,死活不肯讓蔓蔓鑽被窩。這怎麽半夜三更的自己把人摟過來了?
    悶騷的正常操作,你都沒看昨天他親蔓蔓的時候,那哪是親呀,那是章魚精要吃人。
    樓上真是笑死我,我看了三遍回放,太刺激了。真的,我隔著屏幕都感覺到腿軟。
    說真的,蔓蔓昨天嘴沒破嗎?
    破不破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昨天牧野清完之後就給自己腰上紮了個衣服。
    哈哈哈哈,我也看到了!
    我想想那個畫麵,我的臉已經紅了。
    樓上你臉紅什麽,牧野又不是對著你y。2333。
    ……
    韓蔓今早上看了一眼不太健康的彈幕,耳根有一點發熱,昨天牧野確實是有點……狂野。
    韓蔓還根據彈幕說的,用舌尖掃了掃自己的嘴裏麵,沒有破的地方。
    牧野雖然有點狂野,但是他又不是喪屍。並不真的吃人。
    韓蔓並沒有打算起來,反正她根本不怕別人看。再說就算有人看又怎麽樣?她和牧野本來就是名義上的男女朋友。
    她微微仰起頭,看到牧野的喉結,牧野的喉結,韓蔓一直都覺得很性感。
    因為很凸,尤其是牧野略微仰著頭的時候,這個弧度真是絕了。
    抬起手輕輕碰了碰,牧野皺了一下眉。韓蔓又朝著那上麵吹了一口氣,牧野立刻睜開了眼睛。
    他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自己把自己折騰得筋疲力盡,現在半點精神也沒有。
    而且在知道外麵絕對安全的情況下,牧野也難得放鬆一點神經。但才陷入深眠沒多大一會兒,就被韓蔓給吹醒了。
    “你鬧什麽?”牧野語氣滿含不耐和沒睡醒的嘶啞。
    不過他也不打算再睡了,迅速鬆開了韓蔓的腦袋,把韓蔓朝著他被子外麵推。
    把人拉進來容易,推出去可沒有那麽容易。
    韓蔓抱住牧野的腰,扯住牧野後麵的衣服,死活不肯出去,嘴裏還嘟嘟囔囔小聲說:“是你把我抱過來的,睡完了不認人是吧?”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怎麽樣了呢。
    彈幕聽了韓蔓這麽說,清早上的都笑精神了。
    牧野實在是推不開韓蔓,最後沒有辦法,沉著臉坐起來。可是他要起身的時候,韓蔓卻又摟住了他的腰,把兩隻手扣在他身前。
    牧野又坐了回去,抬起雙手搓了搓臉,又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然後撥了一下滿頭炸炸的毛。
    他壓低聲音,威脅韓蔓:“你要是再不鬆手,我就把你……”
    “你別凶我,不然我咬你……”韓蔓把頭埋在牧野的後腰,張開嘴在他的側腰上叼住了一塊肉。
    牧野的腰非常的敏感,當時一個機靈差點從地上竄起來。
    韓蔓牙上用了一點勁兒,牧野立刻渾身肉都繃起來。
    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牧野回手按著韓蔓的腦袋,看到不遠處躺著的黑武翻了個身。連忙拍韓蔓的腦袋,壓低聲音說:“有人醒了。別鬧了!”
    韓蔓還真的鬆開了牧野,不光是鬆開的嘴,連手也一塊鬆開了。
    牧野連忙拿過自己的鞋,穿上之後站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韓蔓就躺在兩個人散開的被子上,頭發淩亂,眉眼彎彎的笑著看他。
    這個場景簡直像是夢裏的場景,如果忽略地點不對,牧野曾經幻想過,甚至夢見過這一幕。
    如果沒有末世,他可以以集團繼承人的身份,選擇自己的伴侶。
    他想把韓蔓娶回家,如果是在那個還沒有變得滿目瘡痍的世界裏麵,韓蔓想要的一切,牧野都能夠給她。
    牧野想如果是那樣的話,韓蔓會不會心甘情願地紮根在他的身邊,不再想著往別的地方爬。
    然後牧野每天晨起的時候,就會像現在這樣,看到躺在床上滿臉愛意看著他的韓蔓。或許韓蔓如果願意早起的話……還能在他上班之前和他一起吃個飯,喝個咖啡。
    可是這一切都隻是幻想。
    牧野迅速從幻想當中醒神,拿過衣服穿上,然後快步走到了門口,打開門出去。
    韓蔓閉了閉眼睛,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散去。
    牧野並不知道,在這一刻其實韓蔓跟他想的差不多。
    如果不是末世的話,如果他們隻是一對普通的情侶,或者是夫妻。那韓蔓一定會非常滿足於每天早上起來都能逗一逗牧野,看著他像這樣“落荒而逃”。
    不過韓蔓在坐起來的時候就清醒了,如果不是末世的話,以韓蔓的身份,這一輩子也夠不到牧氏集團繼承人。
    她就是有再大的野心,再多釣凱子的手段,牧野也完全是她釣不到的那種類型。
    韓蔓歎了口氣,搓了搓臉,也穿衣服起來。
    外麵門口聚集的一些人,是昨天那場劇變當中僅存的一些幸存者:孕婦,還有小孩子。
    桌子上放了一些吃的,都是即食品。這些人都在排著隊有序地去拿吃的,毛琳一大早就起來了,在桌子前麵站著,負責給這些人分發食物。
    韓蔓從屋子裏麵一出去,毛琳回頭看到了她以後,轉頭對她笑著揮手:“蔓蔓姐,你醒了,書慧姐和鶯鶯姐在第二排工廠裏麵,那裏有一個大的洗漱房。”
    “書慧姐說,今天早上給你煮麵吃!”毛琳笑得非常可愛,回頭伸手給韓蔓指路。
    韓蔓點了點頭,快步朝著第二排廠房走去。
    遠遠地就看到有一間門開著呢,有韓蔓他們自己人進進出出。
    韓蔓走到了門口之後,一進門正要找張書慧要洗漱用品,結果碰到了洗漱之後出來的牧野。
    牧野看了韓蔓一眼,眼神冷漠的好像跟她隻是普通朋友。
    韓蔓挑了挑眉,在牧野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間朝旁邊挪了一步擋住了牧野的路。
    牧野朝著另一個方向,韓蔓也朝著另一個方向……兩三個來回之後,牧野腳步站定。
    他鬢角和頭頂的頭發都濕著,工裝褲肅整的收在高筒靴子裏麵。大腿上綁了腿包插了一排大小不一的匕首,腰上也係了槍袋,把腰身收得緊窄筆挺。
    他整個人看上去迷人又危險。
    “你做什麽?”牧野問韓蔓。
    韓蔓手撐著門框,表現得有一些流裏流氣。
    她說:“劫道兒。”
    牧野沉默地看著她,居高臨下,片刻之後湊近她,把手放在韓蔓的頭上。
    他扳著韓蔓的頭向後,迫使韓蔓仰起臉看他。
    他因為剛洗完臉,色澤豔麗的像花瓣一樣的薄唇微動,他問韓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跟你談戀愛?”
    這種語氣實在是太令人不舒服,尤其是牧野的態度和表情,十足的像一個睡完了人就不認的渣男。換個女孩估計被刺激得哭了。
    但是幸好韓蔓是個十足的渣女。
    於是韓蔓微微瞪了瞪眼睛,露出了一個笑,反問道:“哦,不是嗎?”
    韓蔓說:“那我知道了,你昨天晚上親我的那一下,還有摟著我睡覺,都隻是單純的耍流氓,對嗎?”
    韓蔓抓著牧野的手從她的腦袋上移開,側過身和牧野擦肩而過,輕快地說:“我知道了。等我找到牧原之後,我會告訴他,他哥哥單純地對我耍過多少次流氓……”。
    牧野站在原地。
    表情像是嗓子裏麵被噎進了一個雞蛋,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