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完(春天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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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韓蔓非常大方地把床讓給了孔微。
孔微那個孩子哭起來像個小豬仔兒, 吭哧吭哧的,韓蔓聽著都怕一口氣兒上不來再憋死了。
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觀念的悄然改變,這種讓出自己床的事情, 之前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讓她自願。
韓蔓夜裏和牧野擠在一張沙發上, 枕著牧野的腿。頭埋在牧野的腰間, 甚至把腦袋鑽進牧野的外套一半, 呼哧呼哧比新生兒睡得還要香甜。
牧野靠著沙發仰著頭, 手掌放在韓蔓的後腦, 徹底安心之後, 昏昏沉沉的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夜色靜謐, 屋子裏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隻有窗外的大雪還在鋪天蓋地地下著。
牧野做了一個夢,非常漫長而痛苦萬分的噩夢。
夢裏他走過了非常荒謬的一生, 他在滿目瘡痍的世界裏麵, 愛上一個自私到極致,也狠毒到極致的女人。
可是縱使削骨剃肉,縱使恨她恨得簡直想要活吃了她。他仍舊無法停止愛她。
他用自己的血肉供養著她, 在寒冬凜然的冬天, 艱難地活著, 任憑自己的生命逐漸幹枯。
牧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活下來的, 但是隻要想起地板乎有了無限的力氣。
不知道熬過多少次高燒感染,不知道熬過多少個饑寒交迫的夜晚。但是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孤獨。
牧野總覺得自己是恨不得她去死的。那個冬天裏麵, 就算是有天推開床,發現了她已經死了, 牧野也並不會悲傷。
但是春天來了,牧野想起滿牆的爬藤玫瑰盛放的模樣,像極了她傲慢又狡黠的笑。
他還是想要她活下去,他用自己最後一身枯骨之中的所有養分,去供養她開出最後一朵花。
牧野死了,但是一睜眼,外麵天色大亮,他感覺到自己的腿麻。
他看到了屋子裏本該死去的同伴們又一一複活在他的麵前。
他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腿上躺著的,把腦袋鑽進了他衣服裏麵的人。
牧野把衣服拉開,神色極其複雜地看著她陌生又無比熟悉的臉。她酣睡正香,麵色紅潤,臉蛋上的紅,像極了夏天在牆上蜿蜒盛放的嬌豔花瓣。
恍如兩世的記憶重疊,牧野靠在沙發上,看著韓蔓,像是看到他枯骨裏麵如他所願開出的那朵花。
他抬手碰了碰韓蔓的側臉,韓蔓就朝著他的懷裏又鑽了鑽。
彈幕全都在瘋狂期待牧野的反應。因為現在直播不是正常的開啟狀態,主角改造已經成功了,他們不能像之前一樣發言。
但是現在是觀察期,係統當時回溯時間,拉的並不隻是韓蔓一個人的記憶。牧野當時也並沒有死透,是他們共同希望重來一次。
否則當時牧野的恨意值連三星半都不會有,因為係統選擇綁定的那個節點,正是牧野單方麵愛上韓蔓的時候。那時候韓蔓隻要回頭,他立刻就會原諒。
這三星半的恨意值,是來自兩個人糾纏多年雙雙瀕死的時候。
兩個人的渴望,回溯構建了重來一次的世界裏,他們也如他們瀕死的時候所想的一樣,作出了不一樣的選擇。
隻不過從頭到尾,牧野並不知道係統的存在罷了。
現在係統即將解綁,要這個世界穩固而繼續延續,屬於牧野的那一份記憶自然也會投放給他。
彈幕不能和韓蔓以直播的形式對話了,但是他們都在觀察!
牧野會怎麽樣?
他會原諒韓蔓嗎,會重新恨她嗎?他會拒絕她還是更愛她?
但是讓彈幕失望的是,牧野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和平常一樣,你根本無法在他的臉上看出任何的異樣。
清早之後孔微留在這裏,毛琳也留下看著孔微。
剩下的人出去尋找物資,他們用兩天的時間,將整個陽河市幾乎掃了個遍。路上的積雪已經到膝蓋了。但是對於大車來說,還是能夠正常行駛的。
路上遭遇的喪屍也被這天寒地凍給凍住了,即便是聽到了巨大的響動,他們跑過來的速度也非常地緩慢,一腳就能踹飛。
而且他們經常跑起來,自己就能把自己跑摔在雪地裏麵爬不起來。韓蔓和牧野知道後麵喪屍會徹底被凍住,但是小隊裏麵其他的隊員是不知道的。
他們都對這種現象很新奇,甚至有人忍不住猜測,“你說他們凍成這樣,會不會直接凍死了?”
同伴們很快嘲笑他,隻有韓蔓接話道:“我覺得有可能,或許明年春天,末日就結束了呢。”
眾人都笑了,隻當韓蔓是開玩笑。隻有牧野眯著眼看韓蔓的背影,純白的大雪映襯下,牧野的視線幽黑深邃得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
韓蔓的玉佩空間被填上了很多東西,她已經習慣於在玉佩當中取放東西,但還是忍不住老是去查看係統的存在。
大雪一直在下,他們不能在這裏停留太久,免得過幾天就回不去了。
他們在十一月十二日從陽河市出發,用了整整一天才回到了長武基地。
他們回程的時候開了兩輛大車,車裏麵都裝了滿滿當當的物資,一大車是吃的,一大車是各種過冬的棉衣棉被。
韓蔓空間還有非常多的無煙碳,找到的煤和油。
厲覺和錢鶯鶯正帶著人鏟雪,他們聽說了韓蔓回來了,錢鶯鶯簡直像是聽到了遠征多年的“丈夫”回家,飛奔朝著大門口去,厲覺在後麵攆都沒攆上。
韓蔓一下車就被錢鶯鶯給抱住,他們其實離開總共也沒有多久,可是錢鶯鶯表現得就像是韓蔓已經去了一個世紀。
韓蔓一下車就被她抱了個滿懷,如果換成平時,肯定會嫌棄她煩。但是想到上輩子……應該說是上輩子。
上輩子她讓錢鶯鶯親手把厲覺差點弄死,錢鶯鶯在傷心欲絕的情況下才會反水的,也很慘了。
所以韓蔓難得有幾分耐心,摸了摸錢鶯鶯的腦袋,說:“我正好有事兒跟你商量,你跟我來。”
韓蔓把錢鶯鶯弄一邊兒去,嘰嘰咕咕地說了一會兒,把自己的玉佩來由合理化。和錢鶯鶯串了供之後,韓蔓走到厲覺的身邊對他說:“看見這輛大車物資了嗎?你把黑武給我,物資就給你了。”
黑武愣在那裏,雖然他確實以後都想跟著韓蔓了,但是他不好意思說。畢竟他一路上沒有出太多力,他就隻有一隻手,能幫上的忙很有限。
韓蔓一臉不著正調,而兩個小隊其他的隊員都在笑。隻有牧野看向韓蔓的視線,帶著一些不可置信的探究。
她韓蔓,會用這麽多的物資去換一個廢人?
厲覺當場就答應了,拍了拍黑武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不是他為了東西不要兄弟,而是韓蔓給得太多了。
當然了,這都是玩笑,厲覺早就想和黑武談談了。關於從前他隱瞞錢鶯鶯的身份,還有黑武已經不想跟他的事兒,厲覺並不傻。
黑武徹底成了韓蔓小隊的隊員,一行人都朝著別墅那邊走。雖然雪一直在下,但是基地裏麵的人也一直在收拾。所以比起外麵各處到膝蓋的大雪,基地裏麵的街道上,就隻有淺淺一層。
韓蔓他們回到別墅,張書慧她們幾個就忙活起來了。錢鶯鶯也跟著幫忙,韓蔓從空間拿出了很多這次找的吃的,今晚上大家會聚一聚,慶祝平安回來。
牧原去了牧野的院子裏,他們小隊裏麵想要招個女人,但是一直也沒有招。院子裏和屋子裏都冷冰冰的,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一群大老爺們站在院子裏麵麵相覷,聽著一牆之隔的韓蔓那邊熱火朝天地忙活。
不過正在他們商量著怎麽動手整理家的時候,牆上突然被刨了個洞。
黑武一隻手臂但是力氣始終不小,和張權兩個人一人一把錘子,正在你一下我一下嘿咻嘿咻地砸牆。
牆壁坍塌,打破了兩個院子的阻隔。
牧野他們小隊的人跟黑武和張權對上了臉,韓蔓站在自己屋子的二樓陽台上,手臂撐著陽台,對隊是一隊,你們沒有意見吧?”
韓蔓從窗台上舉起一個長條的東西,用手指彈了彈,說:“現在表態的一人一條煙。”
底下的男人瞬間沸騰,除了牧原和牧野之外全都當場表態。
牧野微微仰著頭,看著韓蔓眼中神色難辨。牧原則是啐了一口,小聲說:“真不要臉,才搞上沒五天。”
他話音一落,牧野就對著陽台上的韓蔓舉手說:“我同意給幾條?”
韓蔓倚著門窗笑得開懷,“那當然有多少都給你啊,你快點來嘛,幫我換個被套。”
牧野回頭看了一眼牧原,從牆壁新刨開的缺口去了隔壁院子,牧原冷笑了一聲,說:“這點出息,我當初就不應該把家產讓給你!”
兩個小隊的人熱熱鬧鬧地簡直像是過年,晚餐做得非常豐盛,就在韓蔓別墅裏麵吃的。擺了一個大桌子,燒了很多無煙碳,熱得人坐在桌邊都穿不住冬衣,還有各種酒。
厲覺也被吸引過來了,明麵上找錢鶯鶯回家,實際上是來蹭飯。
他這個基地大佬,現在做得十分沒有威信。前腳才製定好計劃,不付出勞動的人不能渾水摸魚,後腳錢鶯鶯就親自把他臉打得生疼。
不過錢鶯鶯並不像之前那樣,一點也沒有底線地對別人好。她開始學會了一些套路,先去測試那些人是真的沒勞動力,還是假裝的。
厲覺一開始沒有察覺,直到有天,清早上恨不得把他牙膏都擠好的錢鶯鶯,突然對他說:“今天你疊被”的時候,厲覺就意識到錢鶯鶯和韓蔓“學壞”,是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了。
現在厲覺時不時還要被錢鶯鶯盯著拖地洗衣服,日子過得一點也沒有基地大佬的那種王者的感覺。生生活成了妻奴。
可是厲覺始終記得錢鶯鶯當年是怎麽一次次把他小命救回來,也始終都陷在當年悶熱的夏天。
那時錢鶯鶯柔軟的手放在正青春發育的厲覺額頭上。厲覺無法忘記她身上的香味兒和溫柔,是怎麽讓他撐過苦澀的日子,一直悸動到現在。
所以厲覺對於錢鶯鶯的改變稍微別扭了下,也索性就隨她去了。
反正……基地裏麵物資很充足,況且錢鶯鶯變成什麽樣,都是他整個人生當中不可或缺的那個人。
晚飯一群人吃了足足幾個小時。散席之後張書慧和簡香菱把剩下的炭火分到各個人的屋子裏。
韓蔓屋子裏最多,她雖然從來不搞特權,甚至不太會自己吃獨食。但是她身邊的人總是會下意識地去討好她,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她。
韓蔓洗漱過後,坐在床邊上烤著炭盆在閱讀腦中的小說。
她還沒有把這個小說看完,時不時地還會和係統聊聊這裏麵的設定多麽不合理。
“我覺得就這個世界吧,這個改造對象她明顯拎不清什麽才是對她最重要的。”韓蔓說:“很多時候人是無法在當下分得清什麽的,但是後知後覺也不錯,我希望她不必像我一樣。”
係統說:“她現在所在的世界,還是正在發生時,劇情裏麵的結局還沒有演變成真的。”
“那就好,不過她那個世界有智腦,也不是戰爭時代。他們那個世界本來就有營養液,雖然沒有係統空間的高級,但是起碼人家還能做個水果味兒出來。打賞對她沒有作用的……”
係統已經申請過了營養液味道的多樣化,要不然在韓蔓嘴裏,它總是不像什麽正經係統!
“嗯……我想想。”韓蔓烤著火,看著小說的描述,最後說:“他們那個世界,是受到了蟲族的感染,人類的基因遭到了改變,才會分化。”
韓蔓說:“那這樣,明天我去抽一管喪屍血給她。上一個世界那個改造對象送了我這麽多武器,我沒法回報她,就回報下個世界的改造對象吧。”
韓蔓說:“喪屍病毒應該在他們那個時代有研究意義。別管有用沒用,都算我送她的禮物。”
“我們就定這個改造對象,好不好?”韓蔓笑著對係統說。
係統:“……你覺得她會好好地接受改造嗎?”
韓蔓肯定地點頭:“當然會啊,我不信有人天生喜歡做別人的豢養物。”
係統相信了韓蔓的話。
“那就定她。”
韓蔓笑著說:“等我明天把喪屍血給你,再解除綁定吧。”
係統答應後不再說話,韓蔓烤著火慢慢地等。
沒多久,果然等來了她想要等的人。
房門被打開,韓蔓頭也沒有回,就說:“你今晚上喝了不少酒,有心事嗎?”
來人帶著一身的涼氣,還有很淺淡的酒氣和水汽。
他並沒有說話,從韓蔓的身後,把手臂圈過了她的肩膀,還帶著冰碴的頭發直接埋在了韓蔓的脖子裏。
韓蔓被涼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嘶……你去雪裏滾了嗎?”她被牧野托著向後,牧野的呼吸亂得很,心跳的聲音大得韓蔓都能聽見。
“你……嗯……”韓蔓被他抱著摁住,很輕易地被牧野這一副八百年沒有開過葷的樣子給刺激得燃起。
屋子裏並沒有點燈,隻有床邊上放著的火盆,映著屋子裏有細微的紅光,勉強能夠將彼此的身形看個大概。
韓蔓陷在被子裏,半張臉埋在枕頭裏麵,被牧野密不透風地籠罩。
可是在屋子裏的炭火滋啦發出聲響,而韓蔓也即將攀上高峰的時候,牧野突然停下,自上而下看著韓蔓,眼中深暗的神色映著炭火的紅光。
他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從不開口說話,但是此刻他卻開口,聲音暗啞。帶著某種令人四肢發麻的逼迫,他眯著眼,湊近韓蔓,鼻尖的汗珠滴落在韓蔓的眉心,他問韓蔓:“我的肉好吃嗎?血好喝嗎?”
韓蔓猛地哆嗦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牧野卻在這時候抓過枕頭,捂住了韓蔓的臉。
像是要把她捂死一樣的力度,然後半點不給她回過神的機會,開始猛衝。
瀕臨窒息的感覺讓韓蔓本來想要本能地推開枕頭,但是她在這一刻想到了牧野血肉的味道。她要去推枕頭的手,反而攀住了牧野的後背。
韓蔓最終沒有被牧野給捂死,但是她體會到了一次生死邊緣,如同前世今生靈魂合二為一一樣的刺激高峰。
牧野的後背被她的指甲劃破,她能夠呼吸的時候劇烈地咳嗽,但是咳著咳著她笑了起來。
不可抑製地大笑。
牧野半跪在床上,一身汗瞪著她咳得快要死了一樣,像是在報複她曾經害自己咳了那麽多年的仇。
不過很快他重新抱住了韓蔓,摟著她躺在被子裏,閉著眼睛細細碎碎咬她的肩膀。
韓蔓回過神好久沒有說話,但是等她終於轉過來的時候,表情又恢複了平時的嬉皮笑臉。
“你也回來了?”韓蔓說:“我還想玩一次癡情呢,你回來了我還怎麽玩……”
她把頭枕在牧野的胳膊上,叼住牧野胳膊上的一塊肉,咬了下說:“不好吃。”
韓蔓說:“是我吃過口感最差的東西,”她滿臉嫌棄,埋進牧野的懷中。
牧野垂頭看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一個過於迷離又甜美的夢。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是怎麽回事,如果說是重生的話,很多時間線其實都對不上,大雪不該來得這麽早,他現在應該還在病痛感染當中煎熬。
牧野無法理解,但也不再去糾結。
他隻是問韓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韓蔓聲音悶在牧野的懷中,帶著饕足之後的鬆軟和愜意,“在我發現自己愛你的時候……”
牧野沉默了一會兒,沒再問。他們之間許許多多的事情,早已經無法追溯源頭。
和藤蔓生長在一起的腐屍,就像這個腐爛的世界一樣,早已經分不清誰供養了誰,誰毀滅了誰。
但是當痛苦的排斥結束,藤蔓紮根在腐屍深處。大雪無論早晚,終究會覆蓋天地,寒冬帶走腐朽,春芽在爛肉裏重生。
兩個人在溫暖的被子裏相擁,再也感覺不到四肢被冰冷凍壞的痛癢。
過了好久,牧野問韓蔓:“你吃飽了嗎?”
韓蔓聞言笑起來,她眼睛彎彎地抬頭看牧野,像兩彎他親手摘下來的月。
“吃不飽,”韓蔓親著牧野的喉結說:“永遠也吃不飽……”
夜色是炭火映照的鮮紅,正在旺時。
或許過了這個冬夜,炭火也會變成一盆燒過的灰燼。
但是等到那個時候,他們依舊餘溫尚在,也再也無法在灰燼之中分出彼此。
冬天如同記憶之中一樣,來勢洶洶。
整個基地被封在大雪之中,如同一個等待被開啟的潘多拉魔盒。
而幸存者們,這一個冬天過得很苦,但是也很幸福,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是挨餓死去。
韓蔓在動用自己的最後庫存的時候,是真的猶豫了。
大雪根本沒有化的趨勢,要是春天不來,她真的要把自己的食物分給別人嗎?
連錢鶯鶯現在都不肯把她空間的果子隨便拿出來的。
韓蔓想了很多,糾結了一整夜。她想著這一次大雪提前了這麽多,會不會一下好幾年?
係統這時候還在觀察期,在韓蔓猶豫的時候,它也緊張死了。改造是不是真的成功,全看韓蔓肯不肯拿出東西。
雖然這樣的要求很不人道,畢竟為了自己活著沒有什麽不對。但是要做一個承載氣運的新女主角,某些犧牲是必要的。
韓蔓磨磨蹭蹭不肯動手的時候,牧野已經不由分說地“開倉放糧”了。
韓蔓告訴了他玉佩的存在,牧野甚至也能用那個玉佩。他現在不經過韓蔓的同意就往出拿東西,韓蔓直接跟他火了。
兩個人在屋子裏打架,韓蔓拿沒有子彈的槍指著牧野,“你憑什麽動我的東西?”
“萬一冬天不過去呢?我就剩這點食物了,我已經奉獻出去那麽多了,我……”
牧野抓住了韓蔓的手,下了她的槍,把她抱在懷中。
他對韓蔓說:“怕什麽,你還有我。”
韓蔓剛想說“你頂個屁用”。
結果牧野就說:“如果到最後真的沒有食物了,冬天還沒有過去。你可以吃我。”
牧野說:“我給你吃。”
韓蔓突然間像是被點穴一樣不會動了。她放鬆了身體掛在牧野的身上,悶悶地說:“你就會戳我的死穴。”
但是韓蔓仔細想了想,如果她留著東西活下來,可是同伴都死去了……那也沒有什麽意思。
韓蔓最後抱住了牧野的腰小聲說:“我不吃你……”
就算冬天不過去,也不吃。
牧野輕輕,“嗯”了一聲。
係統圓滿了,悄無聲息徹底解綁,帶著韓蔓給它的喪屍病毒,去往下一個世界。
春天還是來了,在韓蔓最後的食物要耗盡,認真考慮要不要吃牧野的時候,來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