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麽樣(你吐不是因為跟我親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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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思源覺得自己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她站在自己屋子的陽台上, 居高臨下和戴著麵具的“服務生”對上了視線。
    “服務生”的動作還是挺快的,差一步就扒上窗戶了,現在因為季思源的出現他不得不停在了半空。
    一個長年坐辦公室的小科研員徒手攀爬二樓?
    季思源想起她在醫療艙裏麵看到的寇柏顏的身體, 當時她就覺得四肢看著就是很有力, 肌肉雖然不厚但是薄薄的一層覆蓋得很勻稱。
    原來都是幹這個事兒練出來的嗎?
    寇柏顏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季思源會回來, 他在半空中短暫地凝滯。
    “先上來再說, 一會掉下去了。”
    季思源壓低一些聲音, 扒著陽台朝後院看了看, 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對著寇柏顏伸出了手。
    寇柏顏卻並沒有抓她的手, 而是直接抓在窗台上。非常靈活地跳了進來。
    他輕飄飄地跳進了陽台, 朝著屋子裏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除了季思源之外的其他人。
    寇柏顏沒有理會季思源, 而是徑直進入了季思源的臥室, 半跪在床邊,把床底下自己的衣服拿出來。
    季思源高高地挑著眉,跟在寇柏顏的身後, 看著他在床邊利落地換衣服。
    怪不得她之前已經在大廳裏麵環視了好幾圈了, 沒有看到寇柏顏的身影, 她以為寇柏顏在自己房間的……
    “底下的香檳塔是你幹的, 你跟季寧宇有什麽仇?”季思源說:“下手這麽狠,你是想讓他完全不能分化嗎?”
    寇柏顏不吭聲, 迅速脫了褲子, 背對著季思源把西裝褲重新穿上。
    季思源簡直想對著他的背後吹一聲口哨,那天在醫療艙裏麵看著躺著的寇柏顏, 並沒有像今天這樣直觀的感覺。
    寇柏顏的身材是真的不錯,不過高, 又不矮,不胖不瘦,四肢勻稱有力,長得還非常地白,連身上的一些青紫都顯得……
    彈幕現在都沒空罵季思源了,他們一半根據推測剛才寇柏顏做了什麽,已經瘋球了。
    另一半因為寇柏顏毫不遮掩地換衣服,也已經瘋了。
    “屁股上和手臂上的青紫是怎麽來的?”
    季思源繞過寇柏顏,站到了床的另一麵又看到他腹部的青紫。
    本來興味盎然的臉上表情瞬間沉下來。
    “剛才我不在的時候……季寧宇欺負你了?我也真是服了我不過一眼沒看到,一個小孩就能把你欺負成這樣?”
    季思源太知道季寧宇有多惡魔,但季思源並沒有想到,季寧宇竟然惡劣到自己的生日宴會上還敢這麽鬧。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寇柏顏弄成這樣……她剛才在二樓另一側的房間,為什麽一點聲音也沒有聽到?!
    寇柏顏從爬進屋子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現在穿好了西裝褲和襯衫,手臂上掛著自己的西裝,一邊整理領帶一邊轉過頭看季思源。
    可能因為運動的原因,他有些豔色的唇微動,說:“很驚訝嗎?你想不到他們會怎麽對我嗎。”
    季思源被噎了一下,她是真沒想到……
    不過季思源非常擅長給自己找場子,所以她很快話鋒一轉,換了個姿勢說:“所以你就要把他給弄死?他是我弟弟啊。”
    季思源說:“是跟我有血緣關係的親弟弟。”
    寇柏顏聞言說:“未分化之前,腺體還沒有和動脈合並。他並不會死。”
    頂多是再也分化不了了而已。
    “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嗎?我就說你整天像個木頭,整個人都別別扭扭的不對勁,感情在這等著我呢……”
    季思源走近寇柏顏一些,寇柏顏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把西裝慢慢地穿上,就又恢複了平常的樣子。
    他甚至除了唇色有一些豔之外,連麵色都看不出什麽紅暈。
    被季思源抓了現行,也沒有表現出慌張。他甚至並不會躲避季思源的視線,隻是你也無法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麽情緒。
    你更沒有辦法把剛才躺在一地玻璃碴上麵的季寧宇,跟寇柏顏這張清雋而溫吞的臉聯係到一起。
    如果不是他身後地上還扔著那套服務生的衣服,季思源都要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季思源的視線從寇柏顏的身側,看向他後麵的服務生的衣服。
    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轉了半圈之後問寇柏顏,“你不會還殺了個服務生吧?”
    寇柏顏搖頭:“打昏了而已。”
    “我家到處都是監控,你覺得你逃得掉嗎?”
    季思源有些焦躁地咬著自己的手指甲,說:“季慧宇和梅華珍一旦發現是你幹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選選自己怎麽死!”
    “你下手也有點太狠了,小孩子衝撞你的話你直接揍他都可以,動靜鬧大了我不就從屋子裏出來了,”
    季思源說:“你……”她突然有點心虛。
    尤其是在寇柏顏看上去毫無波動的視線當中,季思源後麵的話都沒說出來。
    寇柏顏不是第一次被欺負,季思源雖然沒有跟著那些人欺負他,但她也沒有怎麽阻攔過。
    她是想讓寇柏顏自己知難而退跟她提出離婚。寇柏顏也確實按照她的意願跟她提離婚,但是那個時候係統又綁定要她補償寇柏顏……
    而且寇柏顏遭受的大部分欺辱,都是來自自己。
    季思源聽到外麵的哭聲似乎消失了,連忙打開自己的終端。
    她是要用自己的權限去給寇柏顏抹掉證據。
    一旦季慧宇安排好了梅華珍和季寧宇,一定會第一時間就去看監控。
    香檳塔不會無緣無故地倒下,季思源雖然不知道寇柏顏用的什麽辦法,還能正好傷到季寧宇的腺體。但是這個世界上就根本沒有毫無痕跡的事。
    幸好季思源才是這座房子真正的主人,她能動用所有的權限。並且抹掉之後讓人發現不了痕跡。
    但是就在她打開監控權限的時候,在上麵找寇柏顏穿著服務生衣服的身影,發現根本就沒有。
    關於寇柏顏所有的影像,都停留在寇柏顏進入她的房間,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季思源慢慢地抬起頭看向寇柏顏,感覺後頸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你動用了我的權限?”季思源問。
    痕跡抹得非常地幹淨,可見寇柏顏根本就不是臨時起意,他是經過周密的計劃量力而行的。
    如果不是自己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站在二樓俯瞰全局,意外發現了寇柏顏穿著服務生的衣服鬼鬼祟祟地進了廚房。
    連她都不會知道寇柏顏做了什麽。
    “是你對我說,你的所有權限都對我開放。”
    寇柏顏低頭把領帶塞進西裝裏,聲音不徐不疾地問:“你要告發我嗎?”
    “我不應該告發你嗎?”季思源說:“季寧宇是我弟弟。”
    “是嗎,那他受傷了你為什麽不去樓下看呢?”
    寇柏顏整理好衣服,就那麽若無其事地看著季思源。季思源感覺自己的腦袋都炸了,彈幕也都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了。
    寇柏顏還是那副樣子,但是他們卻再也不敢把他當成一個柔弱軟飯小白花。
    寇柏顏看上去像是在等著季思源的發落,但是半點都沒有害怕的意思。
    “不怕我告發是吧?幹了這種事站在我麵前連個屁都不放?還裝?”
    季思源有點火,但她不可能去告發寇柏顏。
    她早就想親手弄死季寧宇,寇柏顏要是真把他弄死了,那可真是為民除害。
    但寇柏顏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讓季思源感覺自己被他拿捏住了一樣。
    “算了我不管你,”季思源說:“我現在就跟他們說出真相,你自己看著辦吧,要不你就把他們全都幹掉。”
    季思源說著就朝門口走,但其實心裏默念著趕緊拉住我拉住我拉住我。
    寇柏顏沒有拉住她,但是在季思源走到門口的時候,按住了季思源的肩膀。
    季思源對著門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
    她轉過身看著寇柏顏,瞪著他:“我給你的權限就是讓你幹這種事用的是吧?”
    “我覺得你有點可怕。”
    寇柏顏直接問道:“你想怎麽樣?”
    這不是寇柏顏第一次問這樣的話,問出這樣的話,就代表著他開始妥協。季思源聽了之後是真沒忍住露出了點笑意。
    雖然知道寇柏顏並不是為了她,但是想到季寧宇和梅華珍現在那麽慘,季慧宇肯定也焦頭爛額,季思源是真的很開心。
    她有一點震驚於寇柏顏竟然會這樣。
    但震驚之後,季思源滿腦子都是——他竟然是這樣的!
    “我想怎麽樣啊……”
    季思源看著他,視線落在他紅得像花瓣一樣的嘴唇上。
    寇柏顏察覺到她的視線,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季思源“趁火打劫”不可能半路放棄,她說“那你親親我,我想嚐嚐青檸味兒。”
    寇柏顏擰了擰眉心,鬆開了季思源的肩膀。
    彈幕本來在震驚寇柏顏竟然是這樣的寇柏顏,可聽了季思源的要求之後,又都在罵她不要臉。
    真的太不要臉了。這種時候提這種要求!
    季思源就是不要臉,要臉有什麽用啊,恨意值現在半顆星都沒掉呢。
    況且寇柏顏越是表現對她抗拒,季思源越是想要踩他的底線。
    季思源見寇柏顏鬆手,輕哼了一聲轉頭就去開門。結果門打開一個縫隙之後,寇柏顏的手直接抓在了季思源的手上。
    寇柏顏的手太涼了,季思源簡直像是被一條冰冷的蛇爬過手背。
    外麵吵鬧的人聲順著門縫傳進來,寇柏顏帶著季思源的手,把打開一些的門縫給關上了。
    哢一聲,門合實。
    季思源還在盯著寇柏顏的手看,寇柏顏另一隻手卻已經扳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用這種轉身的姿勢按在門上的瞬間,就偏頭壓下來……
    寇柏顏的嘴唇和他的手一樣冰冷,季思源經曆過的所有親吻,都是熱情似火,信息素外放的。
    從沒有一個人吻她,像寇柏顏這樣,嘴唇一觸即分,讓季思源錯覺自己隻是被什麽冰涼的物體剮蹭過嘴唇。
    未免太過敷衍了啊!
    季思源揪住了寇柏顏的領子,不讓他退開。身體前傾想要再度湊上去,卻因為她是回身的別扭姿勢,被自己的胳膊給限製住了。
    寇柏顏還按住她的手沒有放,季思源根本夠不到他。
    他親完季思源之後,直起腰,似乎是想說什麽,卻狠狠地皺了下眉。
    胃裏一陣翻滾,他迅速鬆開了季思源的手,轉身直接衝進了季思源臥室的洗手間。
    然後季思源就聽到了裏麵傳來了一陣幹嘔聲。
    季思源:“……”
    “不是……”她快步走到衛生間的邊上,看著寇柏顏正抱著馬桶幹嘔,頓時感覺自己氣血上湧。
    “你什麽意思!你敢吐,我就立馬把你供出去!”
    季思源這輩子沒有受到過這種侮辱,親一下對方吐了什麽的……操!
    彈幕:……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全都發出了放浪又沒有禮貌的尖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笑死了,吐了,柏顏哥哥吐了哈哈哈!
    季思源崩潰的表情真的有點可愛,我終於get到了他們兩個的點到底在哪裏了哈哈哈。
    前麵的世界都是看女兒吃癟會不舒服,但是這個世界真的季思源一吃癟我就想笑!
    想笑+1
    她沒那麽討厭了,但是大鵝咋叫的?該啊!該啊!
    逼人家一個潔癖親你,你看給弄吐了吧。
    女兒加油!
    ……
    彈幕在熱烈討論的時候,季思源站在自己屋子的門口,死死盯著寇柏顏的腦袋,很想給他摁馬桶裏麵去。
    和自己親一下就吐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啊!
    不過季思源嘴上叫喚得再厲害,她也沒有開門出去真的告發。本來氣不過想把寇柏顏按在馬桶裏頭,但是沒等抓他的頭發就看到他按在馬桶邊上的手在抖。
    季思源人生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她真的那麽讓人惡心嗎?
    不過這種類似於受挫的情緒,還沒等擴散,季思源就聽到一陣巨大的敲門聲。
    外麵的嘈雜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季思源的門口,季慧宇的聲音在外頭喊道:“季思源,開門!”
    季思源第一反應是去看寇柏顏,小聲問他:“你讓別人看到你了?”
    寇柏顏仰頭看了季思源一眼,慢慢搖了搖頭,他的眼圈都已經泛紅了。
    季思源從衛生間裏麵出來,不去理會門口敲門的聲音。而是迅速地走到床邊,把地上散落的服務生的衣服,全都抱起來,走到一麵牆的旁邊用腳踢了三下。
    一個隱藏的暗格悄悄地滑開,季思源把衣服都扔進去,將牆壁恢複原狀。
    朝著門口走了一半又轉到了衛生間,她抓住寇柏顏的頭發,迫使他仰頭,盯著他說:“確定沒有,是吧?”
    寇柏顏喉結滾動了一下,眉心狠狠地皺在一起。他抬手去拍季思源的手,他非常不喜歡別人碰他的頭。
    但是季思源沒有鬆手,抓著他頭發的力度又加了一些,扯得寇柏顏頭皮生疼。
    “季寧宇是怎麽欺負你的?”季思源微微彎腰,盯著寇柏顏問:“幾個小孩?”
    “從樓上往下跑的時候撞的。五個。”
    寇柏顏狠狠拍開了季思源的手,然後又按著馬桶幹嘔了兩聲。
    這一次直接吐出了一口血,鮮血。季思源看著馬桶裏麵的血,臉色一變。
    “別衝水。”季思源說著大步朝著門口走去,門口砸門的聲音越來越大,她邊走邊點開了終端,報警。
    “季思源,你如果再不開門的話,我就找人把門給轟開,”季慧宇在外麵說:“把寇柏顏交出來,你護不住……”
    季思源用終端把門給打開,門外站著一群人,季慧宇帶著草草包紮上的季寧宇站在門口。
    他們的身後還有其他受傷的孩子,和孩子的家長們,一個個全都對著季思源怒目而視。視線朝著屋子裏麵看,想要把罪魁禍首給揪出來。
    季思源一開門,季慧宇的聲音更加淩厲:“寇柏顏呢?!”
    “在衛生間!”季慧宇的身後有人喊道:“我聽見他在衛生間了!”
    “你們做什麽?”季思源本來還想和後媽一家虛與委蛇一陣子,但既然今天都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就索性撕破臉算了。
    “我們做什麽?我們孩子傷成這樣,肯定是要抓凶手!”
    季慧宇的身後有一個apha,對著季思源咆哮:“你休想包庇他!把那個低賤的beta交出來!”
    “季思源你讓開,”季慧宇走到季思源的麵前對她說:“他的膽子真的是包天了,竟然敢傷害寧宇,我今天絕不可能讓他站著出去。”
    季思源半步也沒有讓,站在門口並不像季慧宇那麽歇斯底裏。隻是沉著臉看了看這些人,然後視線落到季寧宇的身上。
    季寧宇還在他媽媽的懷裏哭呢,梅華珍心疼得不像樣,自己的手臂和腳也都受傷了,滿臉的憤恨。
    “來得正好,我正好還有一筆賬要跟你們的孩子算一算,”
    季思源說:“我丈夫現在在衛生間裏吐血,我不在的那段時間是誰把他給傷了,最好現在就給我站出來。”
    季思源說:“我已經報警了,如果現在站出來跟我丈夫道歉,這件事情還有商量,否則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全都送進少教所。”
    季思源這話音一落,季慧宇後麵那幾個孩子和孩子的家長表情全都難看極了。
    他們孩子欺負人的時候,他們確確實實看到了。但是寇柏顏就隻是摔了一下,摔了一下能怎麽樣?
    “你少在這裏倒打一耙,”
    其中一個孩子的家長,出聲說道:“就算我們的孩子奔跑的時候不小心把他給撞倒了。他一個大人難道就能這麽狠毒?弄倒了香檳塔把這麽多孩子都給砸倒,真的要傷到了腺體,他死幾次都不夠!”
    “是誰家的oga,真的是好大的口氣,就憑你,你想讓誰死?”季思源說:“隻是撞倒的話我丈夫怎麽會吐血呢?”
    季思源說:“他身上遍布的青紫,還有他才恢複就被撞壞的腿傷,誰也別想逃脫責任。”
    季思源視線落在了季寧宇的身上,說道:“這一次連我自己的親弟弟也不能……你們別著急,這件事沒這麽輕鬆了結。”
    季思源說:“執法官很快就會到,到時候我會把監控交給他,誰對誰錯自然一目了然。”
    “還有你們跑到我屋子門口大喊大叫,口口聲聲讓我把我的丈夫交給你們,威脅我要把他弄死,”
    季思源抬手在自己的終端上按了兩下,說道:“我已經全部記錄下來了,你們信口汙蔑他傷人,我想請問你們有證據嗎?”
    季思源看著表情陰沉得能滴墨汁的季慧宇,問他:“是不是就聽信了孩子的一麵之詞,就急匆匆地跑來要殺人了?看了監控嗎?”
    “還是你們這樣是因為我丈夫隻是個beta,能夠任你們隨便喊打喊殺的beta?”
    季思源說:“他是主腦匹配給我的伴侶,在這個世界上肆意殘害beta。要遭受到什麽樣的法律製裁,不需要我給你們科普吧?”
    這個時候寇柏顏吐完了,按著自己的胃,一瘸一拐地從衛生間走出來。
    季思源回頭看了一眼,和這些人對線都沒輸半點的表情,差點沒崩住。寇柏顏看著也太慘了。
    這一會兒的功夫還洗了個頭?因為她抓了一把嗎?
    本來長得就特別白,此刻麵色更是蒼白如紙,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在發著抖,頭上滴著水,嘴角甚至還帶著血呢……
    這就有點誇張了哈。
    不過這個誇張的效果倒是正好……門口站著的本來凶神惡煞地喊打喊殺的人,看到寇柏顏這樣,對於季思源說的話已經信了九分。
    “柏顏,”季思源立刻把戲接上,“你沒事吧?”
    寇柏顏走到了季思源的身邊,他抬手慢慢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唇邊,然後視線定在季寧宇的身上。
    片刻之後整個人晃了晃,朝著季思源的方向軟倒——直接昏死了過去。
    “柏顏!”季思源伸手摸他,他渾身冰冷,看上去竟然不像是裝的!
    她抬頭看向包括季慧宇在內的所有人,對他們說:“我丈夫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正在這個時候,醫院的懸浮車已經到了。
    季思源直接跑到二樓的樓梯口,指揮著家裏的傭人把醫護人員直接帶到她的房間來。
    季慧宇現在也不確定季寧宇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敢阻攔季思源。
    季慧宇都不敢出頭,剩下其他人的孩子本來受的就是輕傷,不急著送醫院就是因為想要討個說法。
    結果被季思源和寇柏顏這樣半真半假地演了一場倒打一耙。這些人現在別說不敢阻攔季思源把寇柏顏送進醫院,他們甚至開始害怕。
    因為季思源剛才說了,他們誰也別想好過,而且她還已經報了警。
    執法官們都有專門的車道。可比醫院的懸浮車要快多了。
    因此哪怕季思源說報警的時候才剛剛報警,在醫院的懸浮車到了的時候,執法官們的懸浮車也已經到了。
    寇柏顏被醫護人員送上了車,其他的醫護人員在檢查幾個受傷的孩子。
    都是輕傷,以現在這種醫療條件來說,隻需要一次治療就能夠完全不留疤痕的那一種。
    唯一受傷相對來說比較嚴重的就是季寧宇,他的臉上傷到了,腺體也被紮破了。
    這樣肉眼看著不怎麽嚴重,但到底會不會影響分化,還是要等到十八歲的時候才能夠知道。
    梅華珍一直抱著季寧宇,不斷地在詢問醫生會不會影響季寧宇今後的分化。
    季寧宇也是被嚇壞了,他比梅華珍還要害怕自己不能夠分化。
    如果他不能夠分化的話,別說是oga,他連beta都不如,會變成一個完全沒有信息素的人。
    這樣的人被稱為異類人,會因為不能分泌信息素而壽命減少,他會毫無地位,且早死短命!
    但這件事到這裏還沒完,季思源安置好寇柏顏,並沒有跟著上醫院的懸浮車,反倒走向了季寧宇他們身邊。
    季慧宇看著季思源,表情十分陰鷙,因為季慧宇知道季思源肯定動了監控。她是這棟房子的房主,她有絕對的權限。
    現在執法官查看的監控,完完全全是對於寇柏顏沒有危害的。在監控上麵看到,寇柏顏被欺負了之後一直待在屋子裏沒有出門。可是季慧宇明明是親手在後麵的保姆房,發現了被打昏後,衣服被剝光的服務生。
    那個服務生現在已經醒了,他記不清自己是怎麽昏迷的,隻記得自己後頸一疼,根本沒有看到敲他悶棍的人臉。
    而那套消失的服務生的衣服到現在也沒有蹤影,季慧宇已經讓人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包括季思源的房間,也沒有發現。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動了手腳,”季慧宇瞪著季思源說:“別讓我抓到你們的把柄。”
    “你盡管去抓,”季思源無所謂季慧宇的態度,隻是盯著季寧宇說:“你過來姐姐問你點事。”
    季寧宇抱著梅華珍根本不去季思源的身邊,他現在真的知道害怕了。他剛才確實是跟季慧宇說一切都是寇柏顏幹的。
    可那也隻是季寧宇的猜測,他根本沒有親眼看到。他就帶著人繞著香檳塔跑著跑著,地上不知道哪裏來的水把他給滑倒了……
    “思源,你弟弟已經嚇成這樣了,你就不要再嚇唬他了!”梅華珍這個時候還擺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季思源撇了撇嘴,又招呼了一下季寧宇:“過來姐姐看看你的傷。”
    季寧宇半信半疑,季思源對他笑了笑,又抬手勾了勾:“過來呀。”
    梅華珍並不想讓他過去,但是季寧宇還是站起來慢吞吞地朝著季思源身邊湊。
    他確實是有一點害怕季思源的,但他覺得季思源不會因為一個beta對他怎麽樣。
    他現在才十四歲,隻要季思源不追究的話,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雖然在海藍星上有著不能殘害beta的法律,可是每一年不明死因的beta多不勝數。
    而且即便是明目張膽地殘害,beta自己不為自己申辯的話,執法官是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季寧宇走到了季思源的身邊,季思源抬手摸了摸他被紗布包著的那半邊兒臉,動作很輕。
    但是她說的話卻讓季寧宇渾身僵硬:“看看你現在,又會聚集人欺負人,又會滿口胡話地汙蔑人,如果爸爸活著的話,肯定會把你送去人道毀滅的。”
    季思源手指把季寧宇一捋撅起來的頭發壓了壓。
    下一刻季思源就突然間揚起手,掄圓了手臂,一巴掌狠狠抽在季寧宇受傷的那邊臉上。
    季寧宇“啊”地叫了一聲,直接被季思源這一下抽的跪在了地上。
    他捂著自己又流出血的臉嗷嗷地哭起來,梅華珍立刻也尖叫著撲過來,季慧宇也跑到了旁邊,抬手去推季思源的肩膀。
    季思源向後踉蹌了一步,瞪著季寧宇說道:“這一巴掌我是替爸爸抽的,你知道爸爸最討厭什麽。現在你就像爸爸口裏說的那種臭蟲,又肮髒又惡心。”
    這一句話說出來,季寧宇劇烈地顫抖起來,連梅華珍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季慧宇對著季思源吼道:“你給我滾!”
    “我滾?”季思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們身後的季氏老宅。
    “這是我家,我家!”季思源說:“你們鳩占鵲巢了這麽長時間,還養出了季寧宇這麽惡心的東西,你們不配住在這兒!”
    季思源從來沒有對季慧宇,甚至沒有對梅華珍說過這麽惡劣的話。
    但是現在她準備撕破臉了,也就沒有必要再對著他們和風細雨了。
    “我限你們三天之內搬出這裏,”季思源說:“像你們這種人,也配姓季?也配住在季家?”
    “看你們弄出的事,丟不丟人惡不惡心人?以後別人提起季家,會怎麽看?”
    季思源說:“我爸爸當初定下的,誰能給公司帶來巨大的收益,誰就能夠做主,我們公平競爭。”
    季思源指著季慧宇說:“但是從今往後,我季家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係。你們別想繼續用那些惡心的事情玷汙我和我爸爸的名聲。”
    周圍還沒有散去的人朝著這邊看過來,梅華珍憤怒地對著季思源喊道:“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和你爸爸是……”
    “我爸爸要是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麽,你說他會不會從地底下爬出來把你活活咬死?”季思源指著梅華珍,說到:“你別逼著我當眾把你對我做的事情說出來。”
    梅華珍頓時憋得滿臉通紅,四外環顧一圈,雖然院子當中已經不剩幾個賓客了,但是她還是感覺到所有人都聽到了。
    她根本不敢再跟季思源辯駁什麽,不斷地看向還在別墅當中搜索證據的執法官。
    做過虧心事的人就是這樣子,哪怕季思源並沒有明確地說明是什麽,她已經自己把自己給嚇得半死。
    “季思源你在說什麽?”季慧宇緊緊擰著眉,一抬手把自己嘴上的止咬器都給拽下來了。
    “我媽媽對你怎麽了?你憑什麽……”
    “慧宇!”梅華珍淚流滿麵,瘋狂地搖頭,雙手顫抖著做下壓的姿勢,對季慧宇說:“不要問了不要問了不要問了……”
    那件事她是瞞著季慧宇的。
    執法官這個時候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梅華珍嚇得腿都已經軟了。踉蹌了一下差點跪在地上,連自己趴在地上哭的小兒子都顧不上了。
    季慧宇看著自己的媽媽這樣,眉心狠狠地擰起,執法官對著季思源說:“傷害您丈夫的名單和證據都已經收集好了,如果女士要追究的話,請跟我們走一趟。”
    “思源……”梅華珍這個時候就趕緊抹了自己臉上的眼淚。
    再顧不上她總是端著的貴夫人的架勢,哀求季思源說:“你弟弟他還小他不懂事,你……”
    季思源打斷她,說:“三天之內搬出去,否則我會找人把你們扔出去。”
    季思源說著對執法官點了點頭,“辛苦你們,我跟你們去。”
    到這裏季思源和季慧宇他們就是徹底地撕破臉,而跟著寇柏顏一塊兒上了醫療懸浮車的其他受傷的人,也開始後怕。
    寇柏顏一直在昏迷著,醫院的懸浮車和執法官的懸浮車一起從季氏的別墅離開,開往不同的方向。
    彈幕在季思源腦中討論得非常歡快,不過這一次都是說爽的,也大部分都是在認同季思源做法的——
    這一波給改造對象點個讚!
    就挺爽的,憑什麽小孩子就不用負責?
    他還是個孩子這句話我已經要聽吐了,千萬千萬不要妥協!
    執法官有點帥……這一身衣服科技感太足了。
    而且還是個apha,帶著的那個鐵籠一樣的止咬器看上去真的,狂戳人的性癖!
    女兒好帥,女兒棒棒!
    打那一巴掌真的太解氣了,我真的想回手給那個惡毒繼母扇一巴掌!
    我好擔心柏顏哥哥,話說他跟改造對象居然有一點默契……
    我今天磕到了他們兩個,幹了壞事之後彼此掩護,惡人夫婦最帶感了!
    搞了半天真正的黑芝麻湯圓是補償對象!
    真的我看到他徒手爬牆壁的時候我也驚呆了……
    ……
    季思源照常不理會腦中的彈幕,坐在執法官的車上,朝著醫院懸浮車的方向看了一眼,腦子裏在琢磨著寇柏顏這個人。
    而被季思源用終端召喚,跟著醫院的懸浮車過來,現在正在照顧寇柏顏的利亞,看到了季思源上了執法官的車,忍不住低頭又看了看昏迷當中的寇柏顏。
    他雖然不了解全部過程,但是根據這車當中其他受傷孩子的家屬相互安慰的話語,也能夠拚湊出一個真相。
    季思源是為了寇柏顏,徹底和她的繼母撕破了臉,甚至還要追究她的親弟弟責任……
    她忍了這麽多年,馬上就要坐上繼承人之前和她的繼母鬧翻了,這確實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利亞檢查了一下寇柏顏的瞳孔,又忍不住仔仔細細看了看他。
    他到底有什麽特殊呢?不過是一個長得稍微好一些的beta而已。利亞想不通。
    季思源跟執法官去了執法局,她不接受任何的調解,她要追究宴會上所有傷害她丈夫人的責任。
    最小年紀的孩子隻有九歲,隻有這一個免除了責任的追究,會有星幣賠償,具體的賠償事宜還要私下跟季思源商議。
    剩下其他的孩子雖然不會真的關進星際監獄,但是被關起來在少教所受教一段時間是必然的。
    海藍星的法律其實是非常非常嚴酷的,雖然貴族有著各種各樣的特權,但beta出事沒人追究就算了,一旦有另一位貴族追究,一切都會按照嚴格的法律法規來辦。
    正常來說,貴族能用錢解決一切。低賤的beta哪怕被打得半死不活,隻要給星幣就能夠解決。
    可是一旦追究這件事情的是另一個更有錢的貴族,這件事情就非常非常地麻煩。
    這些人就隻能到處托關係,求著能和季思源說上一句話的人,讓她撤銷追究。
    而季思源從執法局直接去了醫院,她到的時候寇柏顏已經做了很多項的檢查,檢查的結果讓利亞都有一些震驚。
    “你看看這是他缺的那些微量元素,”利亞說:“我之前去貧民窟醫療援助,我都沒見過營養缺得這麽多的人……”
    季思源接過單子之後也沉默了。
    寇柏顏這個時候已經醒了,他手上輸著液。坐在醫療艙旁邊的按摩躺椅上,正仰著頭閉著眼睛,臉色看上去依舊白得泛青。
    季思源走過來,腳步聲非常有節奏地敲擊在地麵上,寇柏顏不需要睜眼睛就知道是她。
    因此他隻是喉結滾動了一下,連眼睛都懶得睜。
    季思源這才幾天就已經習慣他這個死樣了,坐在他身邊之後甩了甩手裏的檢查報告單。
    把身子扭向了寇柏顏這邊,手敲著報告單說:“首先我比較欣慰的一點,就是你吐不是因為跟我親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