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太想你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季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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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思源她現在對寇柏顏, 有種又親近又無比陌生的感覺。
明明沒多久之前還親密無間,現實卻幾年沒見。
本來這種狀況下,她會顯得很拘謹得體, 但是寇柏顏這個新剃得過短的頭發, 正好戳到了季思源的笑點上。
因此整個vip會麵室裏麵, 回蕩著屬於季思源一個人的笑聲, 餘音繞梁久久不絕。
獄警被這種狀況給弄得不知所措, 回頭看了一眼, 站在門邊上神色沉沉一臉煞氣的寇柏顏。他對著寇柏顏點了下頭之後, 就站到一邊兒眼觀鼻鼻觀心去了。
他對這種狀況還挺理解的, 海藍星的有錢人嘛, 腦子都和正常人不一樣。
還有囚犯和家人在這裏見麵,旁若無人直接開幹的, 至於隻是笑……可能是欣喜若狂?
獄警站到了角落, 隻剩下季思源和寇柏顏隔著一個長條桌子相望。
季思源好不容易收了笑的時候,她眼角都濕潤了,活活笑出眼淚了。
其實也不光是因為寇柏顏剪了短發, 而是她真的很開心, 太高興了。
她雖然在另一條時間線裏麵, 和寇柏顏才親近完沒有多久, 但是多了一份幾年沒見的記憶和思念,她現在和寇柏顏麵對麵站著, 卻想他想得厲害。
拋除了與生俱來的驕傲和自負, 她把自己頂在頭頂上的眼睛放回正常位置,她總算是看清了自己。
她是真的很喜歡寇柏顏的。
否則她在答應了寇柏顏來看他的情況下, 不會忍了幾年一次也不來。
如果她對寇柏顏毫無在意,她反倒是會做到她答應的所有事情。
季思源收了笑, 臉上的小梨渦始終在那裏。她近乎癡迷地看著寇柏顏,她忍不住想,她活到現在,大概寇柏顏這個人,是她唯一很喜歡,卻沒有去爭取的東西。
可她太了解自己了。她喜歡的東西如果得不到,她何止會輾轉反側?
她會越來越難受,越來越無法忍受,最終她還是會設法將他得到。
哪怕沒有係統出現,沒有另一條時間線,季思源最終也還是會敵不過思念,來到這裏。
隻不過那時候,他們之間肯定已經完全錯過了。到那時候,她隻會強求……
她可能會設法將寇柏顏弄出去,然後將他藏起來。
寇柏顏不會是個讓她“金屋藏嬌”的人,他們最終會走向悲劇,是必然的結局。
季思源能夠想象得出,他們原本的結局,無非就是那幾種。
寇柏顏受不了,殺了她。
寇柏顏受不了,自殺。
寇柏顏受不了,殺了她再自殺。
季思源想到這裏,又笑了一聲。
然後她之前的那些慌張和不安,全都在大笑過後沉靜下來了。
季思源率先坐在椅子上,坐下的時候還很拿樣子,像是參加什麽高級宴會。
她永遠都是這樣,一些小動作,一個眼神,就讓你覺得,哪怕是身處這種囚犯會麵室,你沒有給她拉椅子,也是你不夠紳士。
季思源先是撩了下頭發,而後拉開椅子,再一點點地坐下,坐下之前還撫了裙子。
彈幕都被她裝逼裝得腦子疼,在催促她趕緊說點什麽。氣氛要凝固了都!
季思源卻隻是撐在桌邊看著寇柏顏,仔仔細細地從他的頭頂看到了靴子,用他的樣子來評判他過得怎麽樣。
不知道是不是徹底擺脫了少年感,他看上去比在另一條時間線的時候,要結實了一些,肩膀也寬了些。
兩個人之間沉默的彈幕都在窒息,恨不得替他們說話。
但是他們就像是彼此臉上長了花兒似的,一個勁兒地看著對方,卻一句話也不說。
季思源在觀察著寇柏顏,寇柏顏也在觀察著季思源。
隻不過兩個人觀察的目的卻完全背道而馳,季思源是在看寇柏顏這個人,而寇柏顏則是在透過季思源,看她身上二次分化劑的作用。
看上去並沒有發作……那她剛才為什麽像瘋了一樣地笑?
寇柏顏十分地不解,他在門邊站了一會兒,為了看得更清楚,就慢慢地朝著桌子旁邊走。
走到了桌子的麵前,寇柏顏也拉開了椅子坐下。
這間vip會麵室,雖然開啟一次價格非常地昂貴,還不是光有錢就行。
可這裏麵說一句撿漏都是抬舉了,整間屋子裏就隻有一張長條的桌子,外加兩把椅子。但凡是多來一個人都得上旁邊站著去。
寇柏顏坐在了季思源的對麵,視線盯著季思源的臉,一寸一寸仔仔細細地看過。
這張臉和記憶之中完全一樣,但是又有一些細微的地方有了變化。
例如季思源曾經眼瞼下方有一顆小痣,現在那顆痣已經不見了。
季思源的皮膚好得簡直吹彈可破,和那顆小痣消失的原因是一樣的。
寇柏顏觀察了她現在的狀態之後,大致對於她體內的二次分化劑作用到了什麽地步有了判斷。
於是他終於率先開口,隻不過開口就是下了“逐客令”。
“你以後不用再來了。”寇柏顏說完之後就起身。
他並沒有問季思源你為什麽一直不來,也沒有問季思源你今天為什麽來,隻是告訴季思源再也不用來了。
因為寇柏顏不打算救她了。
不過就在他起身準備轉身的時候,季思源開口說:“我不來怕你想我。”
季思源用手肘撐著桌子,笑著抬頭看向站起來的寇柏顏,絲毫不畏懼他陰沉的模樣,也不害怕他那雙藏著冰刃的眼睛。
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在彈幕看來就是很欠揍的樣子。
她動了動精心描畫的豔色嘴唇,抬手別了一下耳邊的頭發。
眉目明豔,眼角含情。
挑起眉看著寇柏顏,說:“這四年多,你難道不想我?看見我就要趕我走……還是你實在太想我,不敢多看我?”
彈幕紛紛表示無語。季思源總是在油膩和霸氣的邊緣反複橫跳。
不過很快他們也理解了季思源。
她就是這麽個玩意,寇柏顏喜歡的就是她這個死皮不要臉的樣子。
如果季思源真的上來就唯唯諾諾示好賣乖。
寇柏顏未必會多看她一眼。
就像上學時候,規規矩矩的好學生總是會被容易出格的壞學生所吸引視線。
如果一個人她擁有你完全沒有的所有特質,你哪怕不愛她,也會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但寇柏顏表情毫無變化,不欲再跟季思源說任何話,拉開椅子要離開。季思源卻毫無預兆地,越過桌子直接抓住了寇柏顏的手腕。
“別急嘛,”季思源說:“就算你不想我,也要聽聽我是不是想你。”
“我想你了。”季思源抓著寇柏顏的手腕,不過為了防止他太過反感,是隔著衣服抓著的。
但即便是這樣季思源也能夠感覺出,他的手腕似乎也粗了一些。
“我每天都想你,甚至還會夢到你。”
寇柏顏居然沒有馬上甩開她的手腕,而是又轉回身來看著季思源。
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就靜靜地看著她演。
他現在似乎已經無堅不摧,並不像從前一樣,像一隻一戳就一蹦噠的小青蛙,隻要戳到他的點,他就會跳給你看。
季思源對上他無機質一樣的雙眼,對於寇柏顏沒有甩開她有一點震驚。
不抗拒?難道是習慣了觸碰?
這可不太好。蹲監獄蹲到不抗拒觸碰,在季思源這裏,隻有一種解釋——他有了相好。
但是很快她就“得寸進尺”手指從寇柏顏的袖口向下,直接抓住了寇柏顏的手。
他的手指還像從前一樣,帶著一點微涼,並不夠溫熱。
“坐一會兒,我們聊一聊。”
季思源說:“是你要我來看你的。”
季思源說著還捏了捏寇柏顏的手。寇柏顏這一次終於有反應了,他低下頭看了看季思源的手,然後將自己的手掙出來。
重新坐回座椅上,從兜裏摸出了一個小的白毛巾,就當著季思源的麵擦她剛才摸過的地方。
季思源見了,反倒是高興起來。很好,他還是那副樣子,沒有別人。
季思源看著寇柏顏的動作笑,在腦中對彈幕說:“你們看呀,他真的好冷漠,仿佛從來沒有愛過我。”
彈幕沉默片刻,都在溫柔地回應季思源:你活該。
季思源也重新坐回去,看著寇柏顏一直在擦手,繼續說:“我來的時候洗得很幹淨的,專門打扮了,沒有碰過其他人。”
寇柏顏微微垂著頭,抿了抿唇之後開口說:“你到底想說什麽?”
“別擦了,我從跟你做過之後,就沒有碰過任何人。”
寇柏顏抓著毛巾的手真的頓了一下。
季思源說:“沒有標記過任何的oga,也沒有和任何的apha鬼混。準備要訂婚的人……也才搬到一起還沒半個月,都沒能睡到一起就被我給攆出去了。”
寇柏顏抬起眼看季思源,並沒有對他這一番類似於表示中專的話有任何的動容。
他眼裏對於季思源全都是探究,他覺得這些都不是季思源的目的。
所以他問:“你到底來做什麽?”
“不想知道我夢見你什麽嗎?”
季思源說:“我總是夢見你被執法官帶走的那一天,你回頭看我的樣子。”
“我反反複複夢見那個畫麵,然後驚慌失措地醒過來,我……”
寇柏顏把毛巾砸在桌子上,終於擰起了眉。
季思源知道他真是不耐煩了,不過她還是堅持說完了自己要說的。
“我做錯了,我知道錯了。”
彈幕看著她終於認錯了,一個個都滿是欣慰——
我操終於聽到這句話了。
說真的我之前一直都以為,這個世界的改造對象絕對不會說這句話。
桀驁不馴,實在太桀驁不馴了。
可是這遲來的道歉柏顏哥哥好像並不買賬。
啊啊啊,隻有我一個人覺得柏顏哥哥現在這個造型真的好帥好an嗎?!
是呀是呀是呀和樓上對掌!
我覺得這個世界其實be了也可以,四年多的青春,怎麽補償啊。
不要悲觀嘛我還是相信季總的能力的。
她有什麽能力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而已。
道歉也要看人家接不接受啊,我看補償對象不會接受。
空間滿星的恨意值,沒有任何波動的意思。
探監一個月一次,七個月七次,想象不出改造對象幹什麽,才能夠七次就讓補償對象原諒她。
……
季思源現在沒有時間看彈幕,如果她有時間看的話就會鄙視彈幕。
他們真的毫無想象力。
機會是人創造出來的,她敢回來,仗著的可不完全是因為寇柏顏喜歡她。
她又怎麽能知道四年多了,寇柏顏有沒有在監獄裏跟別人搞在一起,還會不會喜歡她?
沒有什麽比歲月更殘忍,季思源很清楚這個道理。
所以她並不會真的向寇柏顏搖尾乞憐,哪怕她的姿態看著像搖尾乞憐,目的也絕不是靠著這種方式達到的。
季思源知道自己誠心認錯,寇柏顏也不會原諒她。
他從來不缺這一句道歉,否則他當初不會為了她進來。
所以季思源在道過歉之後,繼續說:“我本來是想著讓你一輩子死在這算了,我並不打算見你,也不想和你這樣的重刑犯牽扯上任何的關係。”
季思源收起臉上的討好,話鋒驟然一轉。
她站起來高跟鞋輕輕地敲擊在地上,繞過桌子走向寇柏顏。
其實是違禁的。
會麵當中並不讓兩個人有什麽肢體接觸,他們必須在桌子的各自一方老老實實地坐著說話。
但是就像獄警曾經看到過的,海藍星上像這樣的vip會麵室,隻要打開了,囚犯和來見他的人,哪怕直接搞到一塊兒,獄警也會視而不見。
所以季思源緩步走到了寇柏顏的麵前,又撩了一下頭發,接著說:“你穿著獄警的靴子,腰上還紮著和獄警樣式一樣的腰帶,手上也並不粗糙,應該是在裏麵過得不錯。”
季思源說:“那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在雲路城,乃至整個海藍星已經擁有了數不清的資產和擁護者。”
“我過得這麽好,我本來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季思源揚著下巴,那眼中並沒有鄙視,但她的高傲是從骨子裏麵透出來的,從每一根毛孔當中滲透。
她看了寇柏顏幾眼之後,麵色突然間地一變,恨恨地說:“可我太想你了……我他媽的每天都在想你,做夢都是你,我能怎麽辦呢?”
“我嚐試過催眠,想把你直接從記憶當中挖出去,”
季思源說:“我還嚐試著重新交男朋友,打算跟南川訂婚,甚至跟主係統提交了離婚申請。”
“你知道的。你現在判了這麽重的刑,隻要跟主腦提交申請,主腦審批之後根本都不用你簽字,我們直接就會解除婚姻關係。”
季思源說這一番話簡直咬牙切齒,彈幕要不是知道她真實的想法簡直都要信了。
而彈幕雖然都不知道季思源為什麽說話宛如過山車,可是他們也發現了,寇柏顏的表情,也終於不再是無動於衷,而是帶上了一些錯愕。
季思源走到他的身邊,張開雙臂抬手狠狠拍到他椅子的兩側扶手上麵。
因為季思源傾身的動作,她的頭發一股腦地朝著寇柏顏甩去。
寇柏顏向後靠在椅背上,皺眉偏開了頭,但季思源的頭發還是掃在了他的側臉上,一股幽幽的茉莉香,還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腥甜。
悄悄地鑽進了寇柏顏的鼻腔。
他立刻屏住呼吸,十分反感這種味道。
而因為季思源的靠近,這種味道已經將他整個包裹其中。
季思源不給他回神或者是開始抗拒自己的時間。
繼續盯著他說:“你知道嗎,我甚至找了跟你模樣差不多的人,一樣褪色的眼睛,一樣地沉默而溫吞,一樣皮膚又白又冷。但是他脫光了站在我的麵前,我照樣想的還是你。”
這標準的渣男語錄,把彈幕聽的差點相互之間打起來,都在問到底是誰又亂刷東西,給了她靈感!
季思源湊近寇柏顏,停留在他就要無法忍受而爆發,卻勉強能夠忍耐的距離。
她盯著寇柏顏情緒開始翻湧的雙眼說:“我是因為太想你才來的,在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把離婚申請取消了。”
“寇柏顏,我本來是想放過你的,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現在看來應該不可能。”
季思源說著,又朝前湊了一些。
她並沒想做什麽,隻是想讓寇柏顏把她給推開。
從寇柏顏進屋季思源開始狂笑到現在,一切都在按照季思源的節奏進行著。
她談判過那麽多次,什麽招數沒有用過。她太知道怎麽拿捏人心,尤其是寇柏顏的心。
其實如果係統從一開始,就在這個真實的世界線當中綁定季思源,那麽就如係統所想的,季思源不會反思,不會意識到她自己的心。
她會用各種各樣的手段,能夠成功將係統都騙過。
會表麵改造成功,但隻要係統離開,她還是一樣會隨心所欲肆意妄為。
那樣她跟寇柏顏之間除了悲劇,並沒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性。
而現在季思源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真心,可她也不會傻傻地隻是乞求原諒。
她勢在必得,不會給寇柏顏拒絕的機會。
她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
她裝著像是要去親吻寇柏顏,突然被寇柏顏給推開了。
季思源腳上穿著高跟鞋呢,她穿高跟鞋從來也不會崴腳的,高跟鞋就像她戰甲的一部分,季思源從小穿到大。
但她像寇柏顏剛開始進門時候一樣,裝著被推得踉蹌了一下。
抬頭臉色有一些不甘地看向寇柏顏,發現寇柏顏那副淡定終於被她徹底撕開了,心中暗喜。
至少第一步是成了!
他臉色因為屏息憋得有一點紅,快步走向門邊,獄警發現寇柏顏朝門口走,也趕快過來。
結果季思源從身後追上了寇柏顏,在他開門出去之前,從寇柏顏的身後抱住了他。
寇柏顏身上的味道還和從前一樣,季思源情不自禁地埋在他的後背深吸了一口氣。
看上去像個變態,但這正好佐證了她剛才說的一通胡話的真實性。
寇柏顏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跟別人有肢體接觸。他連打架都不會打,最開始有人不長眼地想跟他動手,後來被他給整治過後,看見他都繞著走。
季思源從他身後抱上來的時候,寇柏顏整個人都僵住了。接著就是從頭到腳地,迅速起了一身的小疙瘩,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寇柏顏抓著季思源扣在她腰間的手,迅速把她給扯開,有一些粗暴地朝著旁邊甩過去。
季思源這回是真的踉蹌了幾下,撞在了旁邊的牆上。
“咚”地一聲悶響。
季思源先是吃痛嘶了一聲。
接著又一次笑了起來,這一次笑的聲音有一點……用彈幕的話說就是像神經病。
寇柏顏看著季思源眉頭緊擰,季思源終於找回他從前的模樣。
這一番試探下來,她也終於確定寇柏顏在監獄裏麵沒有相好。
不光沒有……他還在愛她。
至少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心跳也並不由寇柏顏自己去控製。
或許他現在不是愛她。像係統空間顯示的那樣,在恨她。
可隻要不是無動於衷,季思源就絕對有信心,將這恨再度轉化成愛。
所以她按照自己的計劃,有一些癲狂地笑著對寇柏顏說:“你了解我的,我想要的東西,這輩子沒有我得不到的。”
“我忘不了你,是你讓我忘不了你的,那你就得賠給我。”
這基本上就像是在說胡話,寇柏顏根本連聽也不想再聽一句。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背影看上去有一點匆忙,可如果真的無動於衷,又怎麽可能連季思源bsp;季思源並沒有去追,也沒有再過多地糾纏。
隻是抓住了跟著寇柏顏身後要出去的獄警,對他說:“終端點開,我給你轉星幣,你幫我交給寇柏顏,或者給他買他想要的東西。”
獄警其實已經被季思源這一係列的舉動給弄得有點傻了。
沒有人敢這樣對寇柏顏,還對他動手動腳?說那樣的話……
整個監獄裏麵一開始有人不長眼睛這麽對他,那下場慘的呀……
而麵前這個大美人apha,不光對寇柏顏那樣,還讓他落荒而逃了。
季思源發號施令時間久,天生就帶著一種命令的意味。
獄警下意識地服從,點開了自己的終端,季思源直接給他轉了十萬星幣。
然後拍了拍獄警的手說:“你想拿多少都可以,幫我給寇柏顏帶一句話。”
獄警瞪著眼睛,圓溜溜的,像個傻兮兮的貓。
季思源笑著說:“告訴他我會想辦法把他弄出去,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這輩子都得跟我好。”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猖狂了,連彈幕都聽不進去了。
一個重刑犯她說弄出去就給弄出去了?
法外狂徒並不符合改造宗旨。
連係統都忍不住出聲提示:“請宿主遵循改造規則。”
季思源並沒理會腦中的彈幕和係統,而是拍了拍獄警的肩膀說:“你們這裏可以送吃的進來吧,我有你終端的頻道,以後你來負責把我送過來的吃的交給寇柏顏。”
“好處當然不會少你的。”季思源說得非常財大氣粗。
做事也非常地財大氣粗,獄警被這十萬星幣給砸懵了。
他才剛來這裏沒多久,管理的重刑犯沒有人聽他的,他要在這裏麵熬出頭還要好多年。
而且獄警的待遇其實並不是很好,有一些甚至有生命危險。
想撈油水的話,得去那些判的比較輕的新人區。
他沒想到,他才剛剛來,就碰到這種好事兒。
季思源交代好他之後,就從vip會麵室離開了。
獄警跟在寇柏顏的身後,跟著他一路回到了監獄的娛樂室。
然後趁著手把那十萬新幣的轉賬記錄給寇柏顏看。
說道:“她讓我轉交給你的,呃,有一部分是我的……”
“還有她說,她說……”
寇柏顏淩厲的目光看過來,小獄警簡直要被他給凍住了。
不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他還是堅持把季思源的話帶到。
“她說她會想辦法把你弄出去,不管你願不願意,這輩子都隻能跟她在一起……”
獄警邊說邊朝著外麵退,他怕寇柏顏發飆。
不過寇柏顏隻是目光沉沉地瞪著他,獄警出於好心又提醒了一句:“不是我說……她要是真的有這個能耐,跟她在一起吧。她長得好美啊,像一條美人魚,我在海報上看過她!在這監獄裏麵熬著什麽時候是個頭……啊!啊!”
“襲警了!”
獄警邊誇張地喊邊跑了,寇柏顏站在原地,瞪著空蕩蕩的門口好一會兒,才把門給關上了。
他還是沒有搞清楚季思源這一次來幹什麽。
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季思源想他?
寇柏顏冷笑了一聲,點開了星際網絡,搜索關於季思源的近況。
而季思源坐回了懸浮車上麵,啟程往回走的時候,先是接通了南川的終端。
南川正在活動現場,現場有很多政界的代表。也有很多民眾。
季思源通過終端和她的那些擁護者們打了招呼,說了一番激勵人心的話。
接著掛掉終端之後,才躺在座椅上跟腦中的彈幕和係統解釋。
“放心吧,我從來都是一個商人,商人的第一要務就是遵紀守法。”
“我並沒有出爾反爾,我是在好好地攻略他呀。”
“我的方式極端嗎?”
季思源笑著說:“你們不知道,像寇柏顏那樣的人,你如果隻是乞求他的原諒的話,他不會原諒的。”
“我不能讓他一直淡定地看著我表演,我得讓他情緒崩開,讓他參與其中。”
“讓他意識到他對我並不是無動於衷。”
“他現在肯定在搜索我的名字,猜測我這一次來找他的目的。”
“他這個人有一個毛病,就是弄不明白的事情要一直弄明白為止。所以在猜測到我的目的之前,他就會一直想我,停不下來地想我。”
“一個人思念另一個人的時間久了,他就會開始習慣,一旦形成習慣,就再也改不掉了。”
“而且他根本就猜不到我的想法,他怎麽可能會相信,我說的話全都是真的?”
“等到他發現我說的話確實是真的,我就是圖他這個人之後,早就已經踩進我的陷阱裏了。”
“而且我確確實實很想他呀,我剛才說的話,每一句都是真的。”
“我真的找過跟他長得差不多的人,但是沒有人有他身上的味道,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好了我知道你們要說我是人渣,”
季思源躺在座椅上麵,頭發全都散落在椅子上,窗外的光線順著車窗流轉進來,讓她肩膀上和脖子上畫的魚鱗紋簡直像是流動了起來。
看上去真的美極了,她對著虛空眨了眨眼,然後對著腦中的彈幕撒嬌說:“我知道錯了,給個機會唄。”
“給個機會讓我知錯能改嘛……”
彈幕和係統全都被季思源這一番有理有據的話給弄得啞口無言。
季思源這個人,一溫柔起來,撒起嬌來沒有人能受得了。
彈幕被她搞麻了一部分,另一部分還在頑強地罵她,季思源也隻是笑笑並不理會。
每個人相處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她和寇柏顏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樣相處。
她和寇柏顏從開始就是扭曲的,沒有辦法掰直,隻能隨彎就彎。
可是這種事情,她又不能完全讓別人理解她。
寇柏顏果然搜索關於季思源的事情,搜索了很久很久。一直到眼睛開始幹澀,夜裏時間顯示三點四十,寇柏顏才終於停下。
對著房間的牆壁深深歎了口氣。
他並沒有發現季思源有什麽異樣的地方,季思源看上去發展得真的順風順水。至少在二次分化劑暴露致命缺陷之前,她就是二次分化劑之母。
她已經站在了她曾經想要站在的頂端,跟南川結婚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他們一起創造的公司,名字叫啟示,發展得也非常好,業務已經擴展到了首都星。
這種事業順風順水,人生站在巔峰的情況下,寇柏顏想不通季思源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折磨他。
他手臂撐著桌子,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對著白牆歎了一口氣。
海藍星的牢房每一個人都是單間,尤其是重刑犯,房間跟房間之間隔得都非常遠。
寇柏顏在自己的屋子裏半夜三更地不睡覺,洗漱過後都快天亮了。
而他徹夜難眠,天亮的時候睡了一小會兒。
連夢裏都是季思源那一張今天逼近他的臉。
夢裏季思源一直在滔滔不絕:“跑不了你跑不了的,你這輩子也跑不了的!”
寇柏顏是被嚇醒的,從床上猛地坐起來。把自己身上纏著的被子趕緊撕下去,宛如昨天白天在會麵室的時候,把季思源的胳膊從自己身上撕下去一樣慌張。
外麵天色大亮,晨光像個蛋黃,從窗戶灑進來,照著寇柏顏的眉眼。
他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臉,把一臉的愁容埋在掌心裏頭。
他是真的怕了季思源,如果她是為了離婚來的,寇柏顏非常樂意。
可她顯然不是。
那他能是為了什麽呢?她提前發現了二次分化劑的弊端嗎?
如果她真的發現了,昨天就絕對不會是那個態度。
寇柏顏雙手又去撓自己的頭頂,得虧是他頭發剃得特別短,要不然肯定要抓下來不少。
寇柏顏在監獄裏愁雲慘淡,夜不安枕。
季思源回到了季氏老宅,發現南川果然按照他自己說的,已經從季家搬出去了。當天夜裏倒頭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找人改造家裏。
從二樓往下,到後麵的保姆房,全都連在一塊——她要打造一個實驗室。
一個擁有最高端的醫療設備,以及各種實驗設備的實驗室——為了把寇柏顏接出來做準備。
季思源言出必踐,當然除了答應寇柏顏去看他那件事這麽多年都沒做之外。
而寇柏顏也是因為知道季思源不會說胡話,所以他連著好幾天,整個人都不對勁。
因為季思源不斷有東西從外麵給他送進去,都是從那個獄警的手裏送到寇柏顏的麵前。
這像是一封一封“恐嚇信”在不斷地提醒著寇柏顏,季思源並不是開玩笑的。
可寇柏顏還是想不通,他用排除法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剩下最後一個理由——讓寇柏顏更加地膽戰心驚。
難不成季思源還能是真的喜歡他喜歡到要瘋了嗎?
明明他們之前的交集……就隻有在實驗室裏麵像其他科研員對老板一樣,簡單的對話。
最過火的一次也不過就是季思源誤用了他帶回去的二次分化劑,然後發情和分化趕在了一塊,他們之間有了那一夜。
雖然寇柏顏並不情願,那天晚上是季思源……寇柏顏隻要想到這,身上就會起一層小疙瘩。
但他並沒有在意這種事情,之後季思源也並沒把這件事當回事。
兩個人依舊像之前一樣相處,直到季思源不聽他的勸阻。
在二次分化劑沒有完全排除危險之前,就為了爭奪季氏家產而推出。
寇柏顏不懂,季思源這麽多年,對他從來都除了利用還是利用。
她怎麽就會突然間瘋了呢?是二次分化劑給她帶來的異樣反應嗎?
可寇柏顏本身並沒有這樣的反應。
季思源最近確實是有一點瘋,要打造一個實驗室並不容易,尤其是她打算把這個實驗室當作禮物送給寇柏顏。
那麽這裏麵的設備就必須是整個海藍星最頂端的。
她這段日子除了往監獄裏麵不斷地送東西之外,就都在專心致誌地造實驗室。
所有關於beta平權的活動全部都推掉了,南川來找過她兩次,今天這是第三次,他覺得季思源是鬼迷心竅了。
“你別告訴我,你真的要想辦法把他給弄出來?”南川說:“你如果涉及法律我絕對會立刻跟你解體。”
“你還說我?”季思源坐在院子別墅的秋千上,抱著手臂看南川:“你當初要推行腺體移植,如果不是我攔著,你現在就跟寇柏顏進去作伴了好吧?”
“你還不一定有他混得好呢,”季思源說:“我柏顏哥哥現在可是重刑區老大。”
“你能不能別這麽惡心,你比他大了好幾歲,他碰見你這輩子真的是倒黴透了。”
南川現在因為得不到季思源,索性也就徹底放開了。
損起季思源來一套一套的。
季思源嘖了一聲:“怎麽會呢,他就倒黴了幾年而已,往後我會讓他變成海藍星最幸福的男人。”
“別說了我都要吐了,你到底有什麽計劃?”南川指著還在建造的別墅那邊,說:“斥巨資搞這麽大的陣仗,現在應該告訴我了吧?”
“就算情人我們沒有做成,我們至少是合作夥伴,要坦誠相待。”
季思源抱著手臂眯著眼睛,從樹縫的空隙,看向了天上的陽光。
斑駁的樹影灑在她的臉上,秋千一晃一晃的,讓季思源皮膚好得看上去簡直透明。
“你覺得我最近,還有你最近,就這幾年吧,是不是狀態好極了?”
南川挑了挑眉,視線從季思源白嫩的臉上滑向她的脖頸,停留在她的鎖骨處,沒有再往下看。
說到:“春風得意,人生巔峰,狀態憑什麽不好?”
季思源卻搖頭,她說:“我們體內的基因,現在也在分裂的巔峰。”
她看向南川,說:“或者說,所有注射過二次分化劑的人,體內的基因都在分裂的巔峰。”
南川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在季思源笑意盈盈的神色中猛地明白過來。
脫口而出聲音都有一點變調:“你是說二次分化劑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