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總再見(又讓改造對象選擇改造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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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思源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一句出來的效果別說正喝酒的寇柏顏嗆著了,連彈幕也都被她驚得不輕。
    季思源是真的不要臉,看樣子也不打算要了。
    寇柏顏捂著嘴咳了兩聲, 直接起身去了衛生間。
    季思源笑得眼睛都彎了, 自顧自把杯子裏的酒喝完了, 這才起身去衛生間看寇柏顏。
    他重新洗了臉, 正在擦, 不知道是咳的還是臊的, 反正毛巾從臉上拿下來, 臉色紅得厲害。
    “你這什麽反應啊, ”季思源靠在衛生間的門邊上, 抱著手臂倚著門說:“刺激有這麽大嗎?你每天都不想這種事兒嗎?”
    季思源目光灼灼地看著寇柏顏說:“我想你的大部分時間都很不堪入目。”
    寇柏顏終於不咳了,擦了臉之後把毛巾搭在架子上。嗓子還覺得有些癢, 一路癢到了心裏。
    他大概是臊得厲害, 眼尾竟然也紅了一片,側頭看季思源的時候,目光竟然有些繾綣的意味。
    他抬起微涼的手掌, 按在季思源的腦門上麵, 把她伸過來看自己麵色的頭推回去。
    然後聲音低啞地說:“你想得美。”
    然後就繞過季思源朝外走去。
    季思源笑得像隻狐狸, 跟在寇柏顏身後, 語調嬌嗔:“你想也成啊,反正得是跟我, 怎麽來都行啊……”
    寇柏顏並不接季思源的話茬, 季思源也沒有再說。兩個人吃著桌子上整個雲路程最高級的廚師團隊弄出來的食物,一時間各自心懷鬼胎地奉行了食不言寢不語, 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但是時不時的相互對視,搞得有點像是斷耦, 勾勾纏纏的。弄得本來就沒有什麽耐心和沒嚐過愛情滋味的季思源,齁的嗓子也要啞了。
    纏纏綿綿地吃了一頓飯,季思源愣是沒能吃出什麽滋味。
    她本來也不至於這麽急色,可是寇柏顏就坐在她麵前,躲避她的眼神,眼角時不時飛上點紅暈,還用叉子戳空氣吃什麽的……
    氣氛這個東西,都是一點點地累積起來的。
    季思源一頓飯吃得渾身燥熱,盯著寇柏顏的眼睛裏麵要著火了一樣。
    寇柏顏卻不知不覺吃得有點多,因為不往嘴裏認真地塞東西,他也不知道怎麽辦好。
    總算是他吃不下了,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嘴裏的東西咽進去。
    季思源馬上說:“時間不早了,已經快十二點了,我們該睡覺了。去洗澡吧,你先。”
    寇柏顏坐在那裏沒有動,抬頭看向季思源,他很想說:“有沒有客房給我住。”
    但是又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這麽說,可能是有病。
    雖然他從沒跟人一起住過,並不能適應。但是……寇柏顏慢慢起身,有些順拐地朝著臥室走去,拿了換洗的衣服,然後進了浴室。
    季思源坐在桌邊上又喝了一口酒,然後去另一個浴室洗澡。
    她洗得比寇柏顏快多了,吹幹了頭發,躺在床上用終端處理了一輪工作,寇柏顏還在洗澡。
    現在是夜裏十二點四十,寇柏顏進去快一小時了,竟然還不出來。
    季思源想去敲門嚇唬他,但是想了想,就把終端關掉了,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裝睡覺。
    並且在腦中勸彈幕趕緊去睡覺,這半夜三更的反正一會兒也會黑屏。
    可她越是這麽說,彈幕越不可能睡。就算要黑屏,那黑屏之前的也必須看了!
    季思源終端已經關掉,屋子裏投射的藍光消失,隻剩下一盞昏暗的地燈。
    床大得過分,季思源靠著自己那一邊兒,臉對著窗戶的方向,好半晌沒有動。呼吸均勻,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隻有彈幕知道季思源精神得像個守夜的狗似的,這個老狗逼全都是裝的。
    快把自己洗蛻皮的寇柏顏坐在浴室裏麵換好了衣服,頭發都幹了。一直……不敢出去。
    他不知道怎麽應對,心裏別扭得要死。
    他總覺得一切都太快了,無論是季思源的態度轉變,還是他們之間的發展都太快了。
    快得不真實,快得讓他不知道怎麽去麵對。
    如果隻是親親抱抱,甚至相互間疏解的親熱也就算了,季思源明顯是想要來真格的。
    可是寇柏顏對於這種事情……心裏到底還是有陰影的。
    就算不去想他媽媽的事,季思源上一次把二次分化劑當成抑製劑給打進去之後,兩個人發生的那一夜……也足以讓寇柏顏這一輩子都不想麵對這種事。
    於是寇柏顏洗完了澡就坐在馬桶上麵,麵無表情地胡思亂想。
    他本來就心思重,坐在馬桶上快把自己的半生給回憶完了,然後聽到外麵沒聲音了。
    季思源之前一直時不時地說話,是在用終端處理工作。但是她已經好一會沒有說話。
    寇柏顏在終端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鍾了。
    他像個小偷一樣輕手輕腳走到浴室的旁邊,把浴室門打開一條縫隙朝著外麵看了看。
    外麵隻有昏黃的地燈,伴著季思源均勻地呼吸……她睡著了。
    寇柏顏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然後一點一點地,把浴室門打開。
    再悄悄地走出來,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季思源給他留了很大的一塊地方。
    但他無法適應跟別人在一張床上睡。
    寇柏顏看著季思源毛茸茸的後腦勺,心裏非常地柔軟,可是他需要一些時間適應。所以單膝跪在床上,傾身給季思源拉了一下被子。
    把她的肩膀給蓋住,然後就準備去外麵的沙發上睡。
    不料他拉著被子的一角,才剛蓋在季思源的脖子下邊,季思源突然間從被子裏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寇柏顏的手腕。
    寇柏顏是真的被嚇到了,頭皮都麻了,倒抽一口涼氣連忙就要把手抽出來。
    結果季思源突然間睜開眼睛,然後長腿把被子一蹬,一個翻身加上一推,直接把寇柏顏推倒在床上,翻身把他給抱住。
    她眼中亮得像是散落了一銀河的星辰,哪有半點睡意?
    寇柏顏有些頭暈目眩地被摔在床上,身下的床像一條船,水波蕩漾將兩個人的身體也帶著輕輕地蕩起來。
    寇柏顏更暈了,他抿住嘴唇渾身緊繃,心裏無奈地想——又被騙了。
    季思源根本就沒有睡覺,一直在等著他。
    寇柏顏腰上被壓製的力道並不重,但他感覺自己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他在水床上輕輕地蕩著,近乎癡迷地看著季思源朝著他低下了頭。
    幽幽的茉莉香氣,在整個房間之中彌漫。季思源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捧著寇柏顏的臉,親吻他的嘴唇。
    “還躲著我?”季思源說著把自己的浴袍脫下來扔在床底下,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寇柏顏的鼻子。
    問他:“小東西……你想往哪兒跑?”
    彈幕本來都在激情觀看,結果突然間被這句台詞給搞得下頭了。
    不過下頭的也正是時候,因為彈幕突然間黑了。
    季思源再度低頭,把手撐在寇柏顏的頭旁邊,一頭長發全都傾落下來,像密集的蛛絲一樣把寇柏顏整個纏住。
    “柏顏哥哥……”季思源說:“我的性子急,你遷就遷就我,我不想再重新做脫敏治療。我就想快一點再快一點……跟你做所有能做的事。”
    寇柏顏聽到脫敏治療這四個字,覺得這種說法有一點熟悉,可是他還沒等仔細去想,腦子就再度亂了。
    兩個人滾了一圈,季思源將被子拉上來,蓋在兩個人的身上。
    她半撐著手臂,手指從寇柏顏的眉眼一路勾畫到他的下巴。
    見他死死閉著眼睛渾身僵硬,憋得滿臉通紅,都不呼吸,笑了笑說:“你幹嘛呀……睜開眼睛看看我。”
    “不合適。”寇柏顏聲音啞得厲害:他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著一樣,季思源的手就是火苗,火苗所到的地方,一陣鑽心刺骨的難以忍受。
    他睜開眼睛,那雙長年冰封千裏的眼眸,冰麵上已經出現了裂痕。
    他說:“我們慢慢來,好嗎?”
    “我有一點……我,”寇柏顏磕磕巴巴地說:“我不太能接受……你,我……”
    他不知道怎麽表達,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應該拒絕,他跟季思源本來就是夫妻。
    他跟季思源也並不是第一回,而且季思源的那種性格,寇柏顏很清楚。
    季思源從前的那些情人,掃興過一次,就再也不會在她的麵前出現。
    寇柏顏抓著季思源的手腕,看著她的眼睛甚至帶著一點哀求。
    季思源光裸的手臂撐在枕頭上,仔仔細細地盯著寇柏顏看,越看越喜歡。
    “那不行。”季思源拒絕得很幹脆。
    “我已經等了太久了,都有兩輩子那麽長似的,我不想再等。”
    “我不想再錯過任何的時間,我們一輩子也就二百多年,如果二次分化劑的事情不能解決,萬一就隻剩下一百年呢?”
    季思源滿口歪理邪說:“我現在就已經三十多了,你年紀也不輕了,萬一如果隻有一百多年,我們倆以後不行了呢?”
    “不能辜負這麽好的時光,你說對不對?”
    寇柏顏動了動嘴唇,簡直哭笑不得。但是他抓著季思源的手腕並沒有鬆開,眼神有一點遊離。
    季思源知道他在想什麽,貼著他的耳邊說:“我對我上次那麽粗暴的事情,對你道歉。我那個時候也是因為分化和發情趕在一塊兒了,我自己都沒有多少理智。”
    “我保證這輩子也不會再那樣,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嗯……我知道你有心理陰影。”
    “沒關係,”季思源說:“我們慢慢地去治愈它,我保證,你很快就會忘了那天的事。”
    “我們之間會有數不清的,特別特別多美好的回憶……能將一切不開心和不快樂全都覆蓋。”
    季思源說著,試圖翻身而上,但是寇柏顏還抓著她的手腕,任憑她說什麽都不動容。
    隻是越來越嚴肅地看著她。
    季思源嚐試了兩次都沒能掙開寇柏顏的鉗製,挑了挑眉,抿了一下嘴唇,然後笑出了小梨渦。
    “那這樣……反正你也是apha,你先來。”
    季思源說完之後躺在寇柏顏的身邊,側頭在枕頭上看著他,說話和呼吸就噴灑在他的耳邊。
    催促寇柏顏:“看著我,親吻我。”
    季思源說:“我已經嗅到你的信息素味道了,別在我麵前克製你自己。”
    “我就躺在這,你的被窩裏,我是你老婆,現在跟你連生死和自由都綁在一塊。”
    季思源從被子底下抱住了寇柏顏,把他朝自己這邊拖:“你到底在怕什麽?”
    “不是你想要的嗎……寇柏顏,你不想……唔。”
    寇柏顏翻身吻住季思源的嘴唇,雖然還是渾身僵硬,抓著季思源的手腕力度也越來越重。
    但是季思源笑彎了眼睛。
    寇柏顏將她的手腕壓在她的頭旁邊,終於翻身,拉著被子一塊蓋過了兩個人的頭頂……
    他們兩個猶如泛舟湖上,或順水而下或逆流而上。
    不得不說南川那些稀奇古怪的產業製造出來的東西,確確實實有暢銷的資質。
    季思源汗津津地從被子裏鑽出腦袋的時候,整張臉全都紅透了。
    被子裏麵有濃鬱的茉莉香,混雜著一點信息素過濃的腥甜味道,讓人聞了之後渾身酸軟。
    不過在這種味道當中,還有一種有一些刺鼻的青檸香味。
    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時醉時醒,如飛雲端。
    季思源把被子拉下來到下顎處,大口大口地呼吸,抬起手看了一眼終端。
    然後側頭看向寇柏顏。
    寇柏顏還悶在被子裏沒有出來,季思源把他給挖出來,他也隻是閉著眼睛,並不看人。
    眼睫抖動得厲害,耳根通紅得像是著火了一樣。
    季思源伸手摸了摸他的睫毛,寇柏顏使勁閉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向了季思源。聲音又悶又啞,問道:“你不去洗澡嗎?”
    “急什麽。”季思源湊近他一些,在他嘴唇上碰了碰。
    笑著看透他的羞澀,說:“你就是急著想把我支走,我洗什麽澡,長夜漫漫的……”
    “幹嘛這種表情?”季思源說:“我給你看了時間了,十分鍾左右,你都沒有來過,很厲害了。”
    “你能不能不往被子裏麵縮,我們兩個都這麽大年紀了,不至於像兩個小孩一樣的。”
    寇柏顏終於把被子掀開一點,搭在自己的下巴底下,表情有一些空白。
    還有一種未散的眩暈感,和極其的不真實的感覺。
    他跟季思源……他這算是完完全全地擁有了她吧?
    季思源從被子裏麵鑽進他的臂彎,寇柏顏把她摟緊,整個人都有一些顫抖。
    他不擅長表達自己的心情,無論是喜悅和悲傷他都習慣性地壓抑著。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還沒回過神,季思源就已經撐起手臂開始重新親吻他。
    “這下沒心理障礙了吧?”
    季思源邊親邊說:“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愉悅對方愉悅自己,隻管享受就好了嘛……”
    “你做什麽?”寇柏顏按住季思源的肩膀,季思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手撐在寇柏顏的臉旁邊。
    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表情曖昧至極地笑了笑。
    “你說做什麽?”季思源低頭親吻他的鼻尖。
    聲音帶著笑意:“我也是個apha啊……”
    “不行。”寇柏顏拒絕。
    季思源頓了頓問道:“為什麽呀?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這實在是……”太淫亂了。
    他被季思源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
    季思源像一條水蛇,抱緊了寇柏顏。
    蛇類狩獵並不會像豺狼虎豹一樣,依靠奔跑速度和撲殺力量,用尖牙去撕咬獵物。
    而是會一點一點地纏縛而上,將獵物絞緊,碾碎對方的四肢內髒。直至對方一點一點地失去了抵抗能力,甚至是氣息。才會將獵物整個吞下去。
    “怕什麽呢?我們都是apha,”季思源看寇柏顏實在是太羞澀了,學著他把被子全拉上來,將兩個人包裹其中,隔絕了一切光線。
    才抱著他說:“appha又不會懷孕。”
    不會懷孕就可以亂來麽……寇柏顏真是對於她的歪理無可辯駁。
    因為他的特殊性,三次分化擁有了一個男性beta的體質和apha的信息素。季思源吃了一次“大餐”,纏著寇柏顏到外麵天都亮了,才終於在寇柏顏發火之前老老實實地睡覺了。
    季思源一覺醒來之後是第二天下午,季思源很少會睡到這個時間。她通常上班的時間都非常的早,有的時候甚至比員工還要早,下班也很晚。
    每天都在盡職盡責地賺星幣,搞各種各樣的項目。
    不過昨天晚上這個大項目實在是搞得有點久。
    而且這種得償所願的感覺,就像是終於完成了一個重大的項目。接下來是慶功時間,當然會意誌連帶著身體整個都鬆散下來。
    季思源起來之後寇柏顏早就無影無蹤了,寇柏顏實際一晚上都沒怎麽睡。
    季思源睡著了之後,他想一個人起來去坐一會兒,找一個沒有季思源的地方去緩解一下他被刺激得有點狠的心髒。
    可是他沒力氣。
    這種沒力氣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
    一整天的情緒大起大落,謊言和真實交雜在一塊,心裏的愛意和痛苦攪和在一起。
    再加上一天好幾次的縱欲過度,寇柏顏覺得自己一天把一輩子都給過完了。
    所以寇柏顏隻能躺在床上等到外麵天色大亮,躺得後背都麻木了,眼睛也酸疼酸疼的。
    不過在太陽徹底升起,他聞了一晚上季思源信息素的味道,側頭在晨曦裏麵看到季思源沉睡的臉的時候。
    終於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安穩,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起來之後仔細洗漱,挑選了一身季思源給他準備的衣服,穿好之後還走到了床邊,扒開了季思源埋在被子裏的臉。
    然後在她泛著潮紅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接著連早飯都沒吃,就直接進入了實驗室。
    一進入實驗室他就不是他了。
    大半天下來,實驗室的人還是沒能相互認識,但是寇柏顏已經將二次分化劑重新分析了一遍。
    實驗室的人本來有人想起刺,不過寇柏顏根本也不肯分給他們一個眼神。
    而且寇柏顏給他們安排的工作,讓他們根本就抬不起頭分不出精神。
    一直到季思源起身之後讓廚房做好了飯,親自到實驗室叫寇柏顏吃飯,寇柏顏才終於從儀器上麵抬起了頭。
    看到季思源之後,他被塵封了一上午的感官才終於回歸身體,頓時腰酸背疼肚子打鼓起來。
    “走啊去吃飯。看著我做什麽?才一晚上又不認識了嗎?”
    季思源伸手去捏寇柏顏的臉,寇柏顏就在那傻站著,讓她給捏到了,還扭了扭。
    臉上一陣麻酥酥的,寇柏顏把她的手腕抓住,拉著她朝外走。
    季思源卻腳步頓了一下,回頭對看向他們的科研員說:“你們也都去吃飯吧,中午都沒吃飯吧,我老公就是這樣一工作起來沒日沒夜的,”
    季思源說:“我每天中午都會讓廚房準備好食物,到時間就會開飯。你們不要跟我老公比,他一旦開始有的時候都是徹夜不眠的。”
    這番話說得實在是氣人,明明說的是好話,但是讓人聽了就是滿含嘲諷,而且意思都很好理解——你們別跟我老公比因為你們比不起也比不了。
    彈幕聽了都感覺氣血上湧,如果攤上季思源這樣的老板,錢沒掙到幾毛估計沒兩年能氣出一身病。
    寇柏顏拉著季思源出門之後,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溫和,但是語氣有一些嚴肅地說:“別那麽說話。”
    “怎麽說話了,你能看懂什麽?”季思源牽著寇柏顏的手,邊朝著自己屋子的方向走,邊跟寇柏顏說:“我進屋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個大高個,看你的眼神就不太和善。”
    “你肯定沒工夫搭理他們,我幫你刺激刺激他們。”
    寇柏顏這次沒有吭聲,沉默地跟季思源進了房間。
    不過進去之後季思源換鞋的時候,寇柏顏從她身後抱住了她。
    季思源這一次是真的驚訝了,寇柏顏很少主動的。
    她換好了鞋子之後站直,寇柏顏摟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收緊了一些。
    季思源張了張嘴,但是又閉上了。
    她知道自己的嘴損,這難得的主動,她一說話就忍不住臊寇柏顏。寇柏顏一不好意思,肯定就不抱了。
    所以她隻是在那站著,等著寇柏顏說話。
    結果寇柏顏也沒有說話,本來就不擅長表達,更別提像季思源那樣張口閉口都是臭不要臉的情話,他一句都不會。
    而且他沒有什麽想說的,他就是覺得季思源剛才護著他的樣子很可愛,看了她那樣子,心裏酸軟成了一汪水。
    一屋子的飯香味兒,在看著季思源的背影,哪怕這飯根本就不是她做的,也讓寇柏顏覺得他想有一個家的那一種夢想在眼前成真。
    兩個人在門口沉默擁抱了一會兒,就算季思源什麽都沒說,就這麽老老實實地被寇柏顏抱著,寇柏顏到最後鬆手的時候也不好意思了。
    季思源在他換拖鞋的時候看到了他紅透了耳根,滿臉驚訝地攆著他揪他的耳朵。
    “不是……你上都上了,抱一下你害什麽羞呀?”
    “哎喲喲喂,我到底錯過了什麽?這要是你十幾歲的時候我就跟你好了,是不是比現在還要嬌羞百倍?”
    “嘖,可惜了。”
    季思源跟著寇柏顏的身後,寇柏顏去洗手她就站在門口看著他笑。
    寇柏顏被她看得受不了,洗完手之後把水朝著季思源的身上甩。
    他以前從來不可能做這種事,他覺得很髒。要怪就怪季思源實在是太欠了。
    彈幕看到兩個人這樣打情罵俏的,嗑糖磕得十分歡樂。
    然後在季思源和寇柏顏坐下吃飯的時候,彈幕就歡樂不起來了。
    因為直播屏幕上彈出了鮮紅的係統提示。
    季思源夾菜的動作也頓了一下,聽到了腦中的係統播報音。
    “根據檢測,補償對象的恨意值下滑為零……現在開始解綁倒計時。”
    彈幕劈裏啪啦地全炸了——
    臥槽怎麽回事這就完事了嗎?!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我才看到甜甜蜜蜜!
    這就算改造成功了嗎?
    確實算吧。本來這個世界就是因為季總恩將仇報,現在她已經把補償對象給撈出來了。
    兩個人已經相愛了,以後也會越來越好的。
    嗚嗚嗚嗚真的好舍不得呀。不要這麽快解綁!
    就這就這就這?
    柏顏哥哥能不能有點出息啊!還真是睡了一覺就不恨了嘛!
    五顆星的恨意值呢,感情柏顏哥哥從頭到尾恨的隻有季總不愛他?!
    我哭了我真的哭了,他真的隻是恨她不愛他而已……
    ……
    季思源也愣住,她捏著手裏的筷子,筷子的另一頭還搭在菜盤子裏頭。
    她抬起頭看著寇柏顏,也有一些難以置信。
    所有的記憶當中,自己對寇柏顏真的算不上好,唯一算好的也就是昨天而已。
    僅僅一天的時間。五顆星就掉得幹幹淨淨。
    他到底有多愛自己?
    季思源突然間感覺有點鼻酸,她有很多的星幣,數不清的愛慕者。但沒有一個人會這麽,毫無原則地愛她。
    任憑她怎麽對待,怎麽對他為所欲為,他期盼得永遠那麽簡單。
    就隻是她回頭一顧。
    寇柏顏感覺到季思源愣住,抬起頭看向她,問道:“怎麽了?”
    他穿著柔軟的白t恤,幹幹淨淨眉目清俊。
    坐在桌子的對麵端著碗的樣子,和季思源在結婚之前,在咖啡館裏麵見到寇柏顏那個時候,非常地相像。
    好像歲月在他身上定格,季思源看著他溫吞的眉目。看著他那冰冷的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眼睛,對自己流露的全都是溫柔。
    暫停了腦中係統提示的解綁,把筷子放下抬起手接住了她即將要落下的眼淚。
    用手抹了抹眼睛,然後一臉嚴肅地問寇柏顏:“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寇柏顏端著碗的手下意識晃了一下。
    他把碗放下,故作鎮定地給自己加了一筷子菜。
    然後眨眼看向季思源,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就是突然間想知道,”季思源說:“我很確定,我對你在感情上有所轉變,是因為我誤打了二次分化劑之後。”
    “我們有了那一晚上,我就沒有辦法再把你當成一個普通的,我的實驗室當中的科研員。”
    季思源剖析自己的內心,說到:“我每天看著你好像並不在意那一晚上,看著你不因為我側目,開始對你有占有欲。”
    “你是我真正意義上第一個男人,”季思源說:“我是無法忍受和其他的男人同居一個屋簷下那麽久,或者是做到最後的。”
    “我當時注射了二次分化劑之後,雖然也已經失控了,可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應該是不會真的碰的。”
    季思源一直都覺得寇柏顏非常幹淨,溫暖,甚至是可靠的。
    雖然她根本就不需要依靠誰,可是這種感覺是除了寇柏顏之外,隻有她死去多年的那個母親給過她。
    “我對你有占有欲之後,就想把你變成我的oga,我也確實那麽做了,”季思源說:“傷害到你我非常的抱歉,但從那之後我就開始越來越喜歡你。”
    “想看到你,想把你關在家裏。”
    “後來出了事……那個時候我想不到任何的解決辦法,我絕不可能進監獄。所以我已經決定去死了。”
    季思源說:“然後你說……你願意替我蹲監獄,頂下所有的罪。”
    “我從那個時候…開始不可救藥地每天都在想你。可是我不想承認,我不肯去看你,其實是我根本就不敢去看你。”
    “我怕見了你,我就再也邁不動步了。”
    季思源仔仔細細地梳理自己的感情,把這些從沒有跟寇柏顏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我知道你的所有算計,而你確實也贏了。我愛上你了,從你為我承擔下一切那天開始。”
    “隔了這麽多年才去找你,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能夠走出這一步,是我人生最大的意外,也是最大的極限。”
    “我是這樣愛你的,”季思源把雙手撐在桌子上,她問寇柏顏:“你呢?”
    “你是怎麽愛我的?”季思源看著寇柏顏抓著筷子愣愣的樣子,笑了笑。
    她問:“你是不是從恨我開始的?”
    寇柏顏喉結滾動了一下,搖頭。
    季思源又追問:“那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這麽機關算盡地想讓我對你低頭,想得到我,是從什麽時候喜歡變成愛的?”
    季思源真的非常地好奇。
    寇柏顏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挪開了視線。被季思源逼視著,他的眼中有慌亂,也有搖擺。
    不過聽了季思源的那一番自我剖析,不知道是他背後的陽光太溫暖,還是季思源的眼神太炙熱,寇柏顏現在感覺自己渾身都暖融融的。
    那些恐慌,患得患失,和害怕失去……都漸漸地離他遠去。
    他動了動嘴唇,嘴角露出一點笑意,卻並不肯說出季思源想知道的。
    眼中難得帶上了一些像季思源一樣的狡黠。
    “記不住了。”寇柏顏慢吞吞地說:“我記不住了。”
    季思源滿心期盼,得到了這樣一個答案之後,噎了一下。
    “什麽呀,怎麽可能記不住你少騙我!”
    季思源不幹,“我不管你好好想一想!”
    她起身走到寇柏顏的身邊去晃他的脖子。
    彈幕聽了季思源那一番話,別以為寇柏顏會老老實實地表露他的真心。
    結果沒想到這一次是他耍滑。
    寇柏顏被晃著晃著就笑了,但是無論季思源怎麽問他也不肯說。
    最後季思源還是放過他了,畢竟他一整天都沒有吃飯。
    “以後早飯中飯和晚飯必須吃,”季思源說:“你要把身體養好,才能不止十分鍾啊。”
    寇柏顏又嗆了一下,瞪了她一眼,兩個人這才好好地吃東西。
    吃過飯之後兩個人沒有太多的黏糊,因為寇柏顏還急著進實驗室呢。
    季思源這一段時間並不能出去工作,外邊的一切全都交給南川,還有她的助理連初柔來處理。
    反正現在也沒有比二次分化劑更重要的事情,季思源每天隻是用終端處理一些工作,剩下的時間就當是給自己放假了。
    寇柏顏吃過飯重新回到實驗室,而季思源則是留在了房間裏麵,召喚腦中的係統。
    “改造結束了?所以你要解綁了對吧?”季思源還以為係統會留到她給這個世界打出一個結局才離開呢。
    不過這樣也算好,如果寇柏顏真的找不到解決辦法的話,季思源是真的會帶著他去星際流浪。
    那樣他們就是逃脫法律的製裁,用金錢築建一座高牆,或者購買一個星球,離開海藍星。
    那樣肯定不符合腦中這個係統的所謂改造規則。
    所以季思源和寇柏顏說那些話的時候,用的是玩笑的語氣。
    但是寇柏顏對她的恨意這麽快都消失了,讓季思源也很驚訝。
    才從星際監獄出來一天。
    “是的宿主,”係統回答季思源:“補償對象恨意值消失,改造就已經結束了。”
    畢竟季思源唯一對不起的人就隻有寇柏顏,連寇柏顏都原諒她了,係統又有什麽理由繼續改造季思源?
    季思源試探著問:“你承認過我所在的這個世界並沒有人續寫,你不需要我打出一個圓滿的結局嗎?”
    係統回答:“這個世界你才是氣運之子,無論打出什麽樣的結局,是不是圓滿,都是你自己的結局,與我無關啊。”
    確確實實是這樣,係統並不需要季思源為它打出一個結局。
    “所以你要走了是嗎?”
    季思源對於係統突然間要離開,居然有一點……不能說不舍隻能說是沒想到。
    “是的宿主。”係統說:“隻要宿主同意解綁,隨時可以進入倒計時。”
    季思源沉默了片刻,彈幕上都在嗚嗚哇哇地連哭帶刷著不舍得。
    季思源沒什麽不舍得的,她想了想問係統:“不是說好了,改造結束之後將記憶還給寇柏顏嗎?”
    “已經準備投放了,”係統回答:“每夜會以做夢的形式投放。”
    “做夢倒也好。”季思源點了點頭。
    她歎了口氣,這一口氣出去之後,渾身輕鬆。
    “那一會兒就解綁吧,不過既然你來了一回,還幫我這麽大個忙,”
    季思源說:“我看你空間也沒什麽正經東西,都是一些比較古老的武器。不如你在這個世界找一找,有什麽喜歡的,就帶走?”
    “隻要不是太大件的星際飛船什麽的,我可以多送你一些,”季思源坐在沙發上,大手一揮說得十分豪邁。
    簡直像是一個獨寵嬌妻的霸道總裁,在商場裏對她說:“這間商場隨便挑……”
    係統卡頓了一下,險些哇地一聲哭出來。
    彈幕已經笑瘋,都在刷著讓係統趕緊撿點好東西裝在空間裏。
    係統則是嚴肅正經地回答道:“由於維度不同,就算我帶走這個世界的東西也並不能夠應用。”
    “不過宿主倒是可以給下一個世界的改造對象帶一點東西,”係統說:“算是一種友好的傳承。已經進行了三個世界啦!”
    “對了上一個世界宿主其實有帶東西給你,”係統已經對季思源說了好幾次。
    但是季思源似乎對那東西並不感冒。
    所以係統這一次說的聲音有一點弱:“那個,就是那個喪屍病毒,你要嗎?”
    季思源之前反感係統反感彈幕上麵看直播的人。但是現在因為他們的到來,讓季思源意識到了自己的心,沒有再繼續錯過寇柏顏。
    季思源心裏是感激的,不過她天生處於上位,並不可能把這種感激表達得太過,讓自己顯得卑微。
    所以才會用問係統喜歡什麽東西,可以送它的方式去表達這份感謝。
    總結起來就是表達方式很欠揍。
    她倒是聽係統提過幾次,上一個世界有人送東西給她。季思源一直都不太看得上,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拒絕。
    而是說:“把東西給我吧,喪屍病毒……我正好拿去給我柏顏哥哥玩。”
    “如果你不能應用我這個世界的東西……那我也送一個東西給下一個世界的人吧。繼續你說的那個傳承。”
    “不過你要先給我看看下一個世界是誰,我才知道要送什麽東西給她。”
    季思源十分霸道地指使著係統,把係統已經發誓,它絕對不讓改造對象給他選擇下一個世界的改造對象。
    但季思源跟之前那些世界的改造對象都不太一樣。
    係統把那些資料投射在她終端的時候,她根本沒跟係統商量,直接拍板定了下一個世界。
    “就這個吧,遠古世界的古代,這女的什麽郡主?一看就是意識不到自己的真心,跟我是一樣的。”
    季思源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麽難搞,她還有理有據地跟係統說,“她跟我一樣她肯定特別好改的。”
    季思源說:“我給她一個南川公司新研製出來的治療儀。如果放在那個古代的話,差不多是活死人肉白骨的效果了。”
    “東西就在我保險箱裏,不用我自己給你裝吧?”季思源指了指保險箱的位置:“那兒呢。”
    彈幕列隊整整齊齊地在笑,係統老毛病又犯了。
    又讓改造對象選擇改造對象。
    係統不吭聲,季思源還問:“怎麽樣,可以吧?”
    係統有些憋屈地嗯了一聲。
    然後下個世界的改造對象就這麽定了。
    季思源拿了喪屍病毒,對著彈幕和係統揮手說道:“再見了。”
    彈幕也都在跟季思源告別——
    再見了小季總!
    再見了霸道總!
    再見了,要好好對待柏顏哥哥!
    我覺得不用擔心,有柏顏哥哥拉著,季總肯定會越來越好。
    好舍不得呀啊啊啊!
    嗚嗚嗚嗚嗚可不可以不要結束,不是還沒有打出結局嗎,我還能再看一百年!
    一百年怕是夠嗆吧。人家平均壽命二百多年呢……
    哈哈哈樓上笑死我,季總再見!
    季總再見!
    和柏顏哥哥好好的,三年抱倆!
    笑死他們兩個都是apppha,也隻是有生殖道沒有孕囊。
    哈哈哈哈……如果真的能懷的話難道要懷彼此的孩子嗎?
    季總再見!
    你們的結局一定會很好的!
    ……
    季思源看著彈幕,心裏麵其實有一些感歎,她和這些所謂的異世之人相處得並不好。
    她厭煩有人對她評頭論足,季思源活得怎麽樣並不需要別人的評斷。
    但是這些人在她腦子裏也嘰嘰喳喳了那麽長時間了,還陪她穿越了一條世界線。
    季思源在係統倒計時解綁的時候,翻了翻係統直播間。
    然後點擊了一下積分回饋。
    數千萬的積分在直播屏幕上像煙花一樣炸開,全部回饋給了這些直播的觀眾。
    所有人本來都在感傷離別,一看到這些積分全都瘋了!
    這些積分都是能夠直接抵錢看直播的,但這些積分回饋給直播觀眾之後,會影響世界的評定。
    不過季總有錢!
    季總不在乎什麽評定!
    霸總就是霸總!
    彈幕在最後的時間幾秒鍾之內,開始了一場盛大的狂歡。
    係統徹底解綁之後,季思源抓著手裏的一個小瓶子,感覺幾次,無論怎麽閉眼腦中再也不會出現那個直播屏幕。
    她靠在沙發上緩緩吐出一口氣。
    屋子裏麵的人工智能檢測到光線昏暗,燈自動亮了起來。
    季思源躺在沙發上用手擋了一下,臉上露出笑意。
    再見。
    她張開嘴,無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