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親不行嗎(等他們都死了你就可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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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珠就這麽被擄走了。在一群人根本就不知道的情況下。
    她耳邊全都是從獸皮之中鑽進來的呼呼風聲, 還有伴著風聲的喘息聲。
    陸珠其實有點想笑,這麽快的速度,這個世界上就隻有一個屠烈能夠辦到。
    屠烈這時候應該回到獸神山, 和他的同族們待在一起, 不應該跑到這裏來。
    不過陸珠吃飽了, 心情好得很, 懶得問, 抱著屠烈任由他帶著, 直接鑽到了山林深處。
    屠烈確保短時間內, 就算是有人發現陸珠不見了, 也根本尋不到這裏。
    這才在一處易觀察四周的山坡上停下, 氣喘籲籲把陸珠連人帶裹在她身上給她擋風的獸皮,一起放在地上。
    陸珠很順從地躺下了, 並沒有任何作為一個被擄走的人應該有的害怕。屠烈見她沒有聲音, 半跪在她的麵前,掀開她臉上蓋著的獸皮。
    對上了陸珠毫無意外的,沉靜的眼神。
    “你是來搶婚的?”陸珠看著屠烈在黑暗中俊逸深邃的輪廓, 帶著點笑意問。
    屠烈卻看著陸珠有些發癡。
    他沒有說話, 他的長發編織著複雜的辮子, 裝飾著象征著獸人族尊貴身份的形狀怪異的骨頭和彩色石頭。順著他俊逸淩厲的眉目垂落在他的臉側, 在陸珠的眼前晃來晃去。
    他已經有好多天沒有見到陸珠了,他和陸珠在一起四年多, 隔著一道鐵門, 被折磨,被利用。
    但他們始終都離得很近, 哪怕是屠烈被陸珠放回了獸心林之後,他也不需要多久, 就能跑去見陸珠。
    而他今天看到了州山林一直蟄伏的怪物,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全部出動,開始攻擊大蔭城。
    州山林中已經沒有活物了,連鳥雀都包括在內,一起攻擊大蔭城,大蔭城的淪陷隻在瞬間。
    屠烈混在怪物裏麵出來找陸珠,卻發現她已經跟著淮高城的衛兵隊離開了。
    屠烈本來想要回去,因為陸珠說了,不需要他。
    她拋棄了他。
    可當屠烈真的開始意識到,陸珠離他越來越遠的時候,他的胸腔中有什麽撕扯著他的五髒六腑一樣,疼痛起來。
    他回了一次獸心林,然後就重新跑出來了。
    他企圖殺掉到處四散的怪物,這些東西像某種致命的汙染源,一旦到達其他的城鎮,很快就會把那個城鎮也汙染。
    大蔭城中唯一活著守著城門的人,隻剩下陸齊生。
    可陸齊生也不能算是活著,他明明已經也被感染了,卻不知道為什麽還能長期地保有人形和理智。
    他一直試圖阻止感染,可惜城門關不住猛獸和被汙染後的人群,陸齊生隻能看著數不清的怪物四散逃去其他的地方。
    屠烈也追殺不過來,他也不能在路上耽擱太久,他要盡快來找陸珠。
    他悄無聲息地處理了朝著這邊逃竄的怪物,沒讓它們追上陸珠的車架,這才趁夜悄悄把她偷出來。
    屠烈一錯不錯地盯著陸珠的眼睛看,族人們全都不同意他出獸神山,母親幾乎要跪地求他。
    最後還是屠烈說……他已經把自己的獸牙給了陸珠,向獸神宣誓了和她締結婚約。母親才肯放他出來。
    陸珠伸手抓住屠烈垂落在她麵前的小辮子,笑著說:“還專門打扮過來的?”
    陸珠看著他挺闊的胸膛,野性十足的眉目,和他居高臨下要吃人一樣的眼神,哼笑讚美道:“不錯,很野。”
    彈幕終於又看到了屠烈,這些天和陸珠單獨在一起的壓抑,頃刻間像泄洪一樣全都跑出來了——
    嗚嗚嗚嗚嗚嗚,屠烈終於來了!
    大兒子媽的好大兒,你媳婦兒最近越來越不對勁兒了!
    笑死了現在豬豬是別人的媳婦兒,屠烈是一廂情願哈哈哈。
    改造對象和補償對象天生就是一對,我不管反正已經鎖死了。
    這不是來搶婚了嗎,直接搶回獸神山!
    豬豬隻有看到屠烈的時候,才會表現得像這樣正常一點。
    我也發現了…這樣才像個人啊!
    這幾天我要被她把大腸頭都嚇出來了。
    ……
    彈幕都在嘰嘰哇哇地叫,陸珠卻隻看著屠烈,那雙無論看著什麽都沒有溫度的眼睛,落進一點今夜的星光,仿佛有了些許溫度。
    “說話呀?”陸珠揪了一下屠烈的小辮子。
    屠烈眼睫微顫,還是沒有接話,而是起身將手指放在嘴裏,然後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棲落在樹上的蝴蝶雕在夜晚飛起來,它們翅膀上的顏色因為吸取了白天的光亮,夜裏更顯得如夢似幻,飛落到了屠烈的肩膀上。
    陸珠撐著手臂起身,獸皮還圍在身上,圍在她胸口以下的位置,遮蓋著她異常大的肚子。
    “你馴服了蝴蝶雕嗎?”陸珠看著屠烈肩膀上的蝴蝶雕,這是難得這個世界當中她感興趣的東西。
    因為蝴蝶雕夠美麗,陸珠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
    屠烈抬起手,肩膀上有一隻蝴蝶雕蹦到他的手臂上,屠烈就帶著這隻蝴蝶雕,送到了陸珠的麵前。
    他終於開口對陸珠說:“你喜歡,送給你。”
    今天的月色不錯,很清亮的順著稀疏的林間灑落下來,陸珠和被屠烈送到她麵前的蝴蝶雕麵對麵,抬起手去摸蝴蝶雕的腦袋。
    蝴蝶雕歪了一下腦袋躲避,陸珠手指跟過去,捏住了它的後脖子。
    蝴蝶雕有毒的地方隻在翅膀上麵,而且如果不是刻意地抖動,是不會掉落粉末的。
    陸珠捏著蝴蝶雕的腦袋摸了好一會兒,眼中滿是新奇,還扯開它的翅膀看了看上麵五顏六色的發光鱗粉。
    這才收回了手,看向屠烈:“送給我的?”
    陸珠說:“你把我抓到這兒來,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東西?”
    屠烈抬了一下手,身上落著的三隻蝴蝶雕就抖開翅膀飛走了。
    “跟我走吧。”屠烈說:“大蔭城已經淪陷了,數不清的怪物從大蔭城跑向各個方向,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城鎮全都會被汙染。”
    “不是感染而是汙染,”屠烈說:“那些怪物根本就不需要接觸,就能夠汙染他們想汙染的任何東西。”
    “源頭可能是水源,或者是空氣。”屠烈上前抓住了陸珠的手,看著她說:“沒有安全的地方了,你不能跟著歩梟去淮高城。”
    “為什麽不能?有那麽多人保護我,我未來的丈夫對我特別好。”陸珠說:“你如果實在想我,我可以陪你呆一會兒,但是你必須把我送回去。”
    屠烈的眉頭擰起來,他一把拉住陸珠的手臂,把陸珠摟進他的懷裏。
    “不要跟他走,跟我走!”
    “所以你真的是來搶婚的嗎?”陸珠坐在屠烈的腿上,鼓鼓的肚子頂著屠烈,沒有獸皮的掩蓋,實在看著非常的突兀。
    屠烈慢慢地低下頭,看了一眼陸珠的肚子之後,眉梢狠狠地一跳。
    陸珠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她撐的想打嗝。
    但是屠烈此刻的表情有一點好玩,陸珠就對他說:“可是怎麽辦,我已經這樣了,你把我搶回去又有什麽用?你們獸人族會幫別人養孩子嗎?”
    屠烈抬起頭看向陸珠,幾乎是立刻回答道:“跟我走,我會跟我的母親說,這個孩子是我的。”
    “可是生下來一看就知道是人族的孩子,”陸珠又低頭摸了摸肚子,看著屠烈為難地說:“到時候你父母如果要弄死他的話,我又沒有力氣阻止。”
    “當然不會!”屠烈他根本就沒意識到陸珠這種狀況是不對的。
    “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屠烈說。
    他剛剛化成人形就被陸珠給抓起來了,整整關了四年多。現在放回去了,可是獸人族懷孕到生下幼崽,有的需要漫長的時間,有的最快的隻需要一兩個月。
    所以屠烈覺得陸珠這樣是正常的,他是真的覺得陸珠懷了別人的孩子。
    而且現在他甚至不介意陸珠懷了別人的孩子,隻想讓陸珠跟他走。
    彈幕一半人在感歎屠烈真得好傻呀,但是一般也都像陸珠一樣,覺得他這樣真的好好玩。
    屠烈老大一個塊頭,仿佛沒有長腦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並不給人感覺蠢。
    就隻是待在那,就讓人覺得很好玩。
    陸珠很顯然玩得很開心,尤其是在今天吃得特別飽,還沒到睡覺的時間,難得有興趣逗屠烈玩兒。
    她故作苦惱地皺眉,看著屠烈說:“可我們物種不同,都無法交/配。”
    屠烈雙手托抱著陸珠的後背,他這個塊頭這麽抱著陸珠坐在自己的懷裏,有一點像是在抱一個人形娃娃。
    他們確實沒有辦法……哪怕屠烈有意誌力一直保持人形,他的一切對於陸珠來說,都是無法容納的。
    “再說了,你已經不恨我了嗎?”陸珠手指摸著屠烈的眉毛,把他皺在一起的眉心搓開。
    屠烈聽了陸珠這麽問,很快搖頭:“不恨。”
    陸珠挑起眉,空間的恨意值牢牢地兩顆半星星,還卡在那裏呢,可屠烈竟然說不恨她了?
    陸珠腦中召喚係統,像開玩笑一樣問係統:“你是不是壞掉了,補償對象都已經說不恨我了,為什麽恨意值還是不掉呢?”
    係統已經好久都沒有出來了,它被召喚出來,一開口依舊是溫柔的媽媽音。
    “根據檢測,空間的恨意值確實沒有波動,係統自檢也沒有發現異常。”
    陸珠嘖了一聲,又看著屠烈說:“怎麽會不恨了呢?我關了你那麽多年,就救了你一次你就不恨我了?”
    “你的恨好淺薄。”陸珠拍了拍屠烈的臉蛋:“回你的獸神山去繼續恨我吧。”
    “不恨。”屠烈摟緊露珠。
    將頭壓在陸珠的肩膀上,看著陸珠的肚子,又悶聲說了一句:“不恨。”
    “你不止救了我,還救了整個獸人族。”
    屠烈說:“你給我的那些藥,能夠治愈汙染,被治愈過後的人,就不會再被汙染。”
    “整個獸人族都很感激你,”屠烈微微揚起頭看向坐在他懷中的陸珠,對她說:“跟我走,我的族人們絕對不會傷害你……還有你肚子裏的孩子。”
    彈幕聽到這裏都感動得要哭了,陸珠給屠烈那些藥,是不是說明陸珠對屠烈也是特殊的!
    這兩個人就應該在一起啊,然後把恨意值全都消除掉,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嗎?
    陸珠卻在所有人的期盼裏搖頭,雙手扶在屠烈的肩膀上說:“可是不行啊,我喜歡步梟,我要跟他走。”
    屠烈的眼神連彈幕都能看出有多麽受傷,他看著陸珠,眼睛裏麵有血色在遊走。
    “你不喜歡他。”屠烈說:“我能聞到,你不喜歡他!”
    “那你就應該也能聞到,我也不喜歡你。”陸珠輕飄飄地說這句話,去像一把刀精準地戳在屠烈的心口。
    屠烈確實能夠聞得出來,陸珠對他從沒有變過,還跟以前一樣。
    如果陸珠對他有所轉變的話,哪怕對他有一點感情,她血液的味道就會變得更加香甜。
    可是陸珠沒有,屠烈剛才把頭放在她肩膀上的時候,他聞到陸珠的血液還像從前一樣。她坐在他的懷中,也依舊清冽的像獸神瀑布的水,沒有被任何情緒影響產生變化。
    屠烈心口悶悶的,他不知道這算什麽,可又不像那些他族內的獸人描述的一樣傷心。
    屠烈一點也不意外陸珠對他沒有轉變,屠烈似乎從來就沒有期待過陸珠會喜歡他。
    “你不喜歡他,他身邊很危險,你為什麽要跟他走?”屠烈問陸珠。
    陸珠看著屠烈,手指點在他的鼻尖上,說:“因為他能讓我吃飽。可我也不喜歡你,我為什麽要跟你走?”
    “獸神山也很好玩。”屠烈說:“那上麵有非常多鮮美的獵物,你也可以吃飽,我會讓你吃飽!”
    “你?”陸珠笑了一下,拍了拍屠烈的腦袋,又捏了捏屠烈的耳朵。
    嘟囔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麽……”
    “你喜歡吃什麽?隻要你說了,就能幫你弄來。”
    屠烈把陸珠抱得更緊,兩個人貼在一起,他甚至都沒有發現陸珠之前大得像十月懷胎的肚子,這說話功夫就小了很多。
    陸珠搖頭:“你身邊沒有我喜歡吃的,好了我已經陪你玩了半天了,把我送回去吧。”
    “我給你抓了蝴蝶雕,你不是喜歡嗎?”屠烈迫切地看著陸珠:“你不要了嗎?”
    “我要那個東西有什麽用?我隻是看它美欣賞一下而已。”
    陸珠推著屠烈的肩膀,試圖起身,“快點把我送回去吧,等會兒我的未婚夫要找著急了。”
    屠烈卻不肯鬆開她,把陸珠抱得更緊,竟然拒絕道:“我不。”
    彈幕都站在屠烈那一邊,都在刷著:就不就不。
    陸珠推屠烈的動作頓了一下,近距離看著他,眼睛裏麵那點溫度漸漸地消失。
    屠烈被她看得有點想退縮,可是他的本能告訴他,他不能離開陸珠。
    陸珠如果跟步梟走的話,她會死掉。
    所以他執拗的不肯鬆手。陸珠微微眯起眼睛,眼中的寒光像如有實質潑到人身上的冰水。
    “你以為你的蠱真的解了嗎?如果你不聽我的話,我隨時可以驅動蠱蟲。”
    陸珠慢慢地說:“先把你弄死,然後我再自己走回去。”
    屠烈雖然這段時間已經感覺不到蠱蟲在皮下遊走,他已經喝了陸珠給他的解藥。
    可陸珠如果說沒有解的話……屠烈並不會懷疑她說的話的真實性。
    屠烈一直都知道,陸珠是一個極其惡劣又冷漠的人。屠烈甚至現在都不理解,為什麽陸珠會救他,救下女棕熊烏風,甚至救他那些同族的幼崽。
    可他知道陸珠說的話並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可屠烈抱著她的手絲毫沒鬆,隻是不再看她鋪滿冷漠的眼睛。
    垂著頭憤恨地說:“那你就催動蠱蟲吧,我會在徹底發作之前,殺掉步梟。而且我已經跑了足有七裏地,你自己走不回去。”
    陸珠:“……”她看著屠烈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難得的頓了一下。
    她的潛意識裏,屠烈絕對不會違背她的指令。
    可是現在屠烈在跟她耍無賴。
    “你以為我催動蠱蟲,你還有時間跑到七裏之外?”
    陸珠說:“你是活膩了?”
    屠烈不說話,隻是低頭埋在陸珠的肩膀上,呼哧呼哧地喘氣。儼然一頭皮糙肉厚執拗倔強的大狗熊。
    彈幕看到這裏都忍不住在撲哧撲哧地笑,他們這麽多天要被陸珠給嚇死了,這會兒終於找回了最初的那種感覺。
    陸珠也總算有一點讓她自己無奈的事情。
    因為她在腦中問係統:“我如果催動蠱蟲讓他變成服從我的蠱蟲寄生體,這算不算傷害補償對象?”
    係統幾乎是秒回答:“算!請宿主不要傷害補償對象,檢測到補償對象的生命體征消失的話,會直接抹殺宿主。”
    言下之意就是陸珠如果把屠烈個人意識抹消掉,這世界就沒得玩兒了。
    陸珠抿住嘴唇,抬手抓住屠烈後腦的小辮子,扯著他的頭發把他拉得向後仰。
    “我不會跟你回獸神山,你如果再惹我生氣的話,我就……”
    “那讓我跟著你。”屠烈不想聽陸珠 >他看著陸珠脖子上的那些雖然已經拆掉了,卻還存在著縫合痕跡,和那一條跟她白皙細嫩的皮膚格格不入的醜陋疤痕。
    屠烈悶聲悶氣地說:“讓我跟著你,我保護你。”
    “我有很多衛兵能保護我,我的未婚夫也會保護我,你一個獸人,你跟在我身邊我要怎麽解釋?”
    陸珠也皺起了眉,抬手砸了一下屠烈的腦袋:“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屠烈不知道自己哪裏不正常,他看向陸珠,說:“你就說是你用巫術操控我,反正我要跟著你。”
    屠烈說:“我必須跟著你。昨天如果我沒有偷偷跟著你,你身邊的那些衛兵已經被怪物汙染了。”
    “我不會被汙染,我能保護你。”
    “你覺得你為什麽不會被汙染?”陸珠不解地看著屠烈:“是因為我給你的藥,你吃了才不會被汙染。”
    “你覺得我救不了那些衛兵嗎?”
    “可你不會救他們。”屠烈理所當然地說:“你不在乎他們會不會死。”
    屠烈抬起頭看著陸珠,他說:“你給了我藥,從一開始就給我了,你隻在乎我會不會死。”
    陸珠愣了下,心口沒來由地因為屠烈這句話一跳。
    她心說你是補償對象,那肯定不能讓你死了。
    可是這種事情跟屠烈說了以他那種腦子,屠烈也根本聽不懂。
    陸珠懶得跟他解釋,屠烈又說:“讓我跟著你,隻要我不死,你就不會死。”
    陸珠想罵他的話,被他這句話給噎回去了。
    片刻之後她有點無奈地放下手,落在屠烈的肩膀上,指尖摳著他一個小辮子上麵的骨頭。
    說:“你為什麽非要跟著我呢,我不是都已經給了你解藥,讓你回到獸神山了。”
    屠烈想到獸人族那些在一起的伴侶,他從來就不會迂回曲折,他的腦子裏裝不了太多太複雜的東西。
    他不恨陸珠了,他感激陸珠,他沒有辦法離開陸珠。
    他就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跟陸珠明白地說。
    他說:“我想要你,想幹你。”
    屠烈說著,收緊了手臂,把坐在他腿上的陸珠,朝著懷裏又摟了一下。讓陸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熱情。
    他的眼神,他的喜歡,他的欲望和表達欲望的方式,都直白的讓陸珠腦仁子疼。
    “你說話也太粗魯了。”陸珠被他氣的情緒波動。
    那張總是帶著微笑,哪怕怪物出現在麵前也無波無瀾的小臉上,眉頭微微擰起:“你想得美,都說了物種不同,不能搞。”
    彈幕見兩個人這樣,久違的滿屏都是姨母笑——
    我還是頭一次覺得,就算搞不了也沒關係,這兩個人隻要在一起就行。
    屠烈真的……滿心滿眼都是陸珠。
    他愛得太快了可是我竟然不覺得突兀……
    他不愛豬豬又有什麽其他的路可走?啊哈哈哈。
    我覺得他們兩個之間不是愛情,就很怪,更像是主仆。
    屠烈像一杯白開水,一眼就看到底兒。
    我也想要一隻大狗熊…豬豬如果不需要可以捐給我這樣有需要的人。
    ……
    “不幹你。”屠烈也知道他們之間弄不了,妥協一樣說:“讓我跟著你。”
    陸珠想用蠱蟲操控他,她不想讓屠烈跟著。
    但是看著屠烈執著的眼神,陸珠也覺得有一些熟悉。
    莫名其妙地覺得就算用蠱蟲她也擺脫不了屠烈。
    最後陸珠不得不妥協,歎口氣說:“你跟著可以,但是不許妨礙我的事。”
    “一旦妨礙我的事,你就發誓必須回去獸神山,永遠不能再來找我。”
    屠烈點頭,弄破自己的手指在眉心畫出火焰的紋路,就這麽抱著陸珠要發誓。
    但是在最後的時候,陸珠卻阻止了他,把他眉心的血給擦掉了。
    “算了,”陸珠說:“你要是礙事的話,我就把你殺了,這樣更方便。”
    屠烈沒說話,陸珠又說:“現在送我回去吧,他們肯定都找著急了。”
    屠烈這一次總算動了,但是他並沒有起身,而是湊近了陸珠,試探性地在陸珠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陸珠沒想到屠烈會有這種突然的舉動,她連躲的意識都沒有,瞪著眼睛眨了眨,屠烈就再度湊上來。
    彈幕都啊啊啊叫成一片,屠烈試探了兩下,陸珠沒有明顯的躲避和抗拒,他就捧著陸珠的臉親上來。
    陸珠瞪著眼睛,臉色漸漸發紅,她反應過來之後揪著屠烈的頭發,問他:“你這是在幹什麽?”
    “不幹你,親一親不行嗎?”屠烈深邃的雙眼看著陸珠,有些癡迷地眯起來:“我看到他們都是這麽做的……”
    獸人族的獸人們,很少有羞澀的心思,就算親近的時候被同族撞見,也沒有誰會大驚小怪。
    屠烈回家的這段時間,又正好是所有的獸人一起躲進獸神山。
    他們晚上住在同一個山洞裏頭,劫後餘生的獸人家庭相互之間做什麽事情頂多就隻是走遠一點。
    屠烈就算不故意去看,也總是能碰到,這也算是獸人族之間相互教授繁衍的自然現象。
    所以屠烈是學了一些東西。
    比如親吻。
    他雖然根本就不會,可架不住看得多,就拿陸珠做實驗。
    “這種事情不是隨便兩個人就能做,”陸珠試圖跟屠烈講道理:“我跟你之間就不是做這種事情的關係。”
    “為什麽不能?”屠烈不理解:“我想這麽做。”
    “可是我不想!”陸珠按照屠烈的腦袋,說道:“趕緊送我回去。”
    屠烈湊到陸珠的脖頸聞了聞,然後眼神更迷惑了:“可你不討厭,那我就可以做。”
    他說著,繼續勾著陸珠的脖子,用鼻尖蹭陸珠的鼻尖,跟她呼吸糾纏。
    學著他這些天看來的那些東西,對陸珠表達他沒有辦法用真正結合來表達的感情。
    陸珠的呼吸被擾亂,被屠烈按著脖頸壓著低頭,睜著眼睛頭腦也有一些亂。
    陸珠覺得不應該是這樣。
    可他們確實又做著不應該做的事。
    陸珠全程睜著眼睛,看著屠烈閉著眼睛沉迷的樣子,總覺得有什麽東西脫離了原本的模樣。
    他們在深夜無人的山林裏麵擁抱,親吻著彼此,宣泄著彼此根本不明白的感情。
    月光的清輝輕柔地灑在林間,有三隻蝴蝶雕時不時地從兩個人的頭頂上方盤旋過去,發出一陣陣悠遠的叫聲,回蕩在耳邊。
    盛夏時節,夜裏會下露水,露水閃電在天空當中如同裂紋一樣彌漫。
    陸珠趴在屠烈的後背上,四肢垂落在屠烈寬厚的肩背上。
    屠烈背上的人已經睡熟了,陸珠到睡覺的時間就必須睡覺。
    屠烈為了防止她掉下來,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樣,佝僂著脊背在林間緩慢地穿行。
    山風帶起一陣陣水汽,吹不透陸珠身後裹著的獸皮。
    獸皮是黑色的,披在陸珠的身上,陸珠就隻露出一個白皙的側臉。屠烈獸化了雙腳和雙手,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寬厚,但因為這樣,遠遠地看過去他們兩個簡直像是連在一起。
    好像天生就生長在一起,像一個畸形的,遊走在人間的,脫離獸群的獸類。
    可他們之間的姿態並不孤獨,反倒給人一種詭異又溫暖的和諧感。
    屠烈並沒有像把陸珠偷出來的時候跑得一樣快,他不想回去,卻不得不送陸珠回去。
    但是陸珠現在已經睡著了,屠烈圍著她磨磨蹭蹭,花了帶走陸珠的時候用的足足十幾倍的時間,才重新回到山林邊上。
    屠烈還沒等背著陸珠出現,那邊吵鬧的聲音就已經傳過來了。
    “是怪物!是怪物追上來了!”有一個人在驚恐地喊著。
    衛兵們全都圍在一塊兒,手中的武器一致對外,正中間的馬車上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步梟,一個是抱著步梟手臂的陸竹靈。
    “我們不能朝林子裏麵進了,誰也不知道那裏麵有沒有怪物!”羅堅壁指揮著衛兵,驅趕馬車退到了一處小山坡,背靠著山坡他們能少一些防守的範圍。
    他們麵前不遠的地方,有兩處燒起來的火,滋滋拉拉的聲音傳到了屠烈這邊,很顯然他們剛才遭遇了怪物的襲擊。
    “可是陸珠不知道是不是被抓走了,她萬一是自己進林子當中洗漱或者是方便呢?我們必須進去找她!”
    說話的人是步梟,一直朝著林子這邊看。
    步梟焦急的神態毫不作偽,但是背著陸珠的屠烈卻並沒有走出去,隻是遠遠地看著他們。
    “我並沒有看到姐姐進樹林當中方便,我一直都在溪水旁邊,”陸竹靈抱著步梟的胳膊說:“我們真的不能進去,我們如果在樹林當中遭遇了那些怪物,根本就沒辦法應付!”
    步梟聽著陸竹靈說這樣的話,直接甩開了她的手,差點將她從馬車上給推下去。
    “為什麽被抓走的是她而不是你?”
    步梟看著跌坐在馬車旁邊,好容易抓住車轅才沒有掉下去的陸竹靈,眉目陰狠地說:“虧得你姐姐讓我把你帶出來,像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死在大蔭城裏麵是你最好的結局!”
    陸竹靈已經被嚇得快瘋了,她現在根本顧不得什麽步梟會不會喜歡她接受她。
    她隻在乎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如果這些衛兵們因為尋找陸珠被在林中衝散的話,再遭遇到那些怪物,他們就毫無還手之力。
    因此陸竹靈扶著車壁站起來,根本就不管步梟的臉色和惡毒的言語。看向指揮著衛兵的羅堅壁和鬱山說:“那些怪物本來就是從州山林裏麵跑出來的,山林是他們的老家,我們不能分散,不能進去!”
    羅堅壁本來就看不上陸竹靈,雖然他也不讚同進入山林去找陸珠,卻聽了陸竹靈這麽說,忍不住皺起了眉。
    而鬱山則是直接說道:“老師,不如我們分作兩隊,我帶著黑塔守衛進去尋找……”
    他們的話音還沒落,一陣尖叫的嘶鳴,又有兩隻怪物飛速地朝著他們跑過來。
    衛兵們立刻將刀劍對準那邊,點燃了火把,遞給了隊伍最前麵的衛兵,以便伺機將怪物點燃。
    不過這一次的怪物是一隻非常靈活的青骨猴,變成怪物之後,它張開嘴嘶叫的時候,嘴甚至能夠裂到將整個腦袋撕開。
    而在火把之下,眾人這才發現,這些怪物被感染之後,根本失去了作為生物的所有特征。
    之所以能夠發出叫聲,是因為他們在嘶叫的時候,喉嚨處會豎立起紅色的蟲子飛速舞動。
    像吹響在空中的哨笛,這一幕實在是太可怕了,然而更可怕的還在後麵。
    青骨猴怪物叫了一聲,很快有什麽像受到召喚一樣,從山林裏麵躥出來。
    眾人定睛一看,是兩匹狼。
    青骨猴和狼在平時是絕對不會湊一起的,就算碰上也是天敵。但此刻它們都變成了怪物,它們像是突然間有了共同的目標,一起來圍攻這些人類。
    嘶叫聲再度傳來,兩匹狼正麵撲上來,青骨猴則是踩中一匹狼的後背,直接飛掠到了衛兵們之中,迅速抓開了一個衛兵的脖子。
    “後麵!”
    “火把給我!”
    “天,他被抓了。要不要把他扔出去?”
    “不要……我隻是被抓了一下,我沒有被咬啊……”
    這個衛兵捂著自己的脖子,瘋狂想要證明自己沒事。可是同伴們看著他的眼神卻變得無比驚恐,他皮下骨肉開始“融化”。
    他被推了出去,火把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還有屬於人類的意誌,瘋狂慘叫起來。
    眾人一退再退,三隻怪物很快都被點著了。
    這一處現在被燃燒的怪物照得亮如白晝。沒有人再提及要去林中找陸珠。
    “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必須馬上離開!”有人喊道:“否則我們會被追來的怪物殺死的!”
    “可是現在離開這裏,誰也不知道半路會遭遇什麽,那個死去的商人不是說了嗎?大蔭城中跑出了數不清的怪物。”
    火把無聲燃燒著,眾人警惕著戒備著周圍。
    歩梟死死抿著唇,還是堅持說:“我們呆到天亮,就去林中找陸珠。”
    羅堅壁終於出聲反駁了他的主人,說:“大蔭城已經沒了,聯盟自然也不作數,你沒了這個未婚妻,還會有別的。”
    歩梟正要再說什麽,一陣密集的嘶叫聲傳來,所有人的神色都透出了一股絕望的意味。
    這一次大部分的怪物都是從大路上跑過來的,其中甚至包括了幾個失去人形四肢並用在地上飛速奔跑的“人”。
    而一直站在林中的屠烈,也聽到身後一陣怪物的叫聲。
    他悄悄獸化,還弓著背,想要在不驚動陸珠的情況下解決掉這些怪物。
    但是他準備好迎戰的時候,那飛速朝著他衝來的怪物,到了他的跟前,沒等和他交手,就突然十分淒厲地叫了一聲,簡直像是哀嚎一樣。
    它是一隻花豹,速度太快繞不過屠烈,在抵達他麵前的時候,竟然飛快地彈跳而起,從他和他背後陸珠的頭頂飛過去了——朝著山林外,向外麵的火光之處撲過去。
    這怪物雖然沒有攻擊他們,但是聲音實在是太淒厲了。
    屠烈背上睡得正香的陸珠迷迷糊糊睜開眼,然後抬起頭,揉了揉眼睛。
    她趴在屠烈背上,撐著手臂下意識看向最亮的地方,就看到不遠處她親愛的未婚夫和那些瑟瑟發抖的衛兵們,已經被數不清的怪物給圍起來了。
    “他們死定了,等他們都死了,你就可以跟我走了。”屠烈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