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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此時,有幾隻白鳥從水麵掠過一隻落在蘆葦上搖來蕩去,一隻圍著它振翅低鳴。更新快,無防盜上.bigexx.
    林重陽唰唰唰幾筆,就將鳥兒的輪廓勾勒出來,再勾勒出羽毛的的鋒芒,最後點上小眼睛,頓時惹來一片驚呼。
    “畫得好的人不少,可讀書好、會射箭、能畫畫,我就服咱們林解元!”莊繼善一副萬分崇拜的樣子看著林重陽,拱手道:“林解元,不知道能否將這幅畫送給小弟?”
    林重陽有點為難,練筆之作,怎麽能隨便送人呢。
    那邊陸延立刻道:“你還挺會挑的,重陽好不容易觸景生情畫了一幅畫,我們還沒來及開口呢倒是讓你搶先,咱們排隊啊,排隊!”
    馮順就趕緊將畫板拿走,把畫揭下來讓吉祥收起來。
    廚娘幾個燒開了熱水,就讓大家趕緊去吃飯,開水泡餅,再拌點醬菜對付一下,有熱水比什麽都強。
    吃過飯大家就牽馬上路,這時候後麵一隻車隊跟上來,為首兩個騎馬的漢子,後麵有四輛馬車,另有幾個騎馬的隨從。他們的馬車用厚呢封得嚴嚴實實的,既不透風,也能隔絕外人的視線。
    祁大鳳看了他們一眼,示意屬下護送林重陽等人先走,他斷後和那支車隊聊聊,看看是不是濟南城出來的。
    林重陽一行人一共有六匹馬可以騎行,其他人要麽坐車,要麽走路,林重陽坐車累了就騎馬,騎馬累了就坐車。
    反正行路難,不管坐車還是騎馬,都死累,不是人受的。
    探馬回來報告前麵一座石橋,丈許寬,七八丈長,騎馬的先行,馬車和行人殿後。
    林重陽和陸延幾個騎馬在前麵走,這時候對麵也有一行人騎馬趕車的過來,他已經要到橋中央就催馬快行,想小跑過去,誰知道對麵的人居然也催馬跑起來,竟似要和他搶個先後似的。
    丈寬的路兩馬並行完全沒有問題,林重陽立刻勒馬減速,放馬慢行,那人已經催馬來到橋中央。
    林重陽扭頭看了對方一眼,那人帶著棉帽子,胡子拉碴幾乎看不清臉,控韁繩的一雙手黑漆漆的青筋暴起,讓人不想再看第二眼。
    林重陽收回視線的時候,那人的目光卻刀子一樣釘在他白皙如玉的一雙手上,還發出了一聲冷嗤,然後雙腳一磕,那馬居然就大喇喇地擠到了中間來。
    他這般一擠,林重陽的馬下意識地就往另一邊靠,被擠到了護欄邊上。
    林重陽還沒說話,後麵的陸延朗聲道:“橋寬敞得很,閣下作甚要擠過來?”
    說話間,那人已經丟下林重陽朝著他擠過來。
    而林重陽也沒因為他過去而好受,因為後麵的馬車竟然就大喇喇地擦著他過來,一副要把他擠下橋的架勢。
    林重陽立刻提鞭子作勢抽對方的馬,嚇唬它躲開一些,對方車轅坐著的車夫突然伸手抓住他的左臂。
    那隻手看似幹枯卻份外有力,鐵鉗一樣扣在他的手臂上讓他一條胳膊登時酸麻無力,鞭子掉在地上。
    後麵的陸延也被那漢子逼迫下馬,見狀立刻大聲嗬斥來救林重陽,其他人也揚著馬鞭衝過來,幾個民勇更是抽出了腰刀兩人衝上橋,幾人堵在橋下。
    林重陽被車夫拉住,陸延被那漢子擋住,馬車卻繼續保持前行,林重陽掙脫不開,又不想被他扯過去,隻能死死地握住馬鞍,他的馬居然被扯得連連後退。
    這時候車簾掀開一角露出一雙窅黑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林重陽登時有了主意,一腳勾著馬鞍,一手和那車夫糾纏,身體靈巧地一轉,借著兩股力道平衡身體,一腳又狠又快地踢向車窗內的那雙眼睛。
    “啊——”裏麵的人驚呼一聲,又慌又亂地險險躲開。
    前麵車夫關切之下立刻鬆手,林重陽腳尖在馬車上一蹬回到馬上,他也不急著走,迅速從馬鞍側袋上抽出自己的弓、掛弦、挽弓、搭箭,對準了馬車,日日堅持的苦功沒有白練,所有動作眨眼間一氣嗬成。
    與此同時,橋頭的祁大鳳也拉滿重弓瞄準了前麵的漢子。
    ??、殺人放火
    對方為首的漢子和車夫也立刻撤出了刀, 他們不是長彎刀, 而是大環刀。
    “小子, 是不是比比你的箭快還是爺爺的刀快!”那車夫一刀就點住陸延,如此近的距離,他輕輕一送就能把陸延的頸動脈劃破, 而箭矢再快也需要一點功夫。更新快,無防盜上.bigexx.
    就在這時, 對方車隊後麵有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衝上來, 他實在太胖,就跟一個肉球似地滾上來,拚了老命地跑卻也跑不快,最後兩個漢子架著他。
    到了跟前胖子氣喘籲籲地朝著林重陽拱手, 白白胖胖的臉漾起了笑, 擠得雙眼都要沒了,“這位公子, 純、純屬誤會,誤會!”
    林重陽冷冷道:“誤會不誤會還是要官府說了算。”
    聽見他說官府,那車夫冷笑一聲,“進了衙門你磕頭……”
    “哎喲喂!”那胖子趕緊攔住他,將他刀給推回去,繼續給林重陽和陸延行禮, “我們是北邊下來的商人, 做點小買賣,這一路虧了不少錢,哥幾個心裏有氣, 都是些大老粗,就會喝酒吃肉的不懂禮儀,得罪了公子們,還請恕罪,恕罪。”
    那車夫雖然憤憤不已,卻忍住不再說什麽。
    陸延大聲道:“既然是誤會,那就報上名來吧。”
    那車夫譏諷道:“你們也配?”
    孫機等人也擠過來,一點都不怕可能會被對方一刀劈下橋去,孫機喊道:“不敢報上名來,就是無名鼠輩!”
    那漢子和車夫就怒了,又開始抄武器,這時候祁大鳳已經到了跟前,長刀一橫,就將兩人的攻勢擋在外。
    那兩人不約而同朝他看過去。
    胖子隻好求林重陽,“這位公子,小人姓寧,徐州人士。”
    林重陽道:“我聽你口音不像徐州。”管他是不是的詐一詐再說。
    胖子笑道:“咱們行腳商,走南闖北掙口飯吃,走到哪裏住到哪裏,學幾句當地話兒也容易。公子小小年紀,一表人才,敢問是進京趕考的舉人老爺?”
    林重陽收起了弓箭,“正是。”
    胖子立刻就一副崇拜得五體投地的樣子,腰躬得低低地就差跪地上,“小的們有眼不識金鑲玉,得罪諸位老爺了。”他趕緊命後麵的人讓到一邊,又哄著那漢子和車夫趕緊把車趕到對麵去,不要和老爺們頂牛。
    兩人一副老大不樂意的樣子,卻也沒有拒絕,而是驅馬前行,一邊走一邊拿眼打量貨物一樣打量著孫機、莊繼法、藍琇、林承澤等人,等過了橋看到幾輛嚴嚴實實的馬車更是目露貪婪之色。
    見他們倆過去,胖子鬆了口氣,又連對林重陽等人作揖,請他們先行。
    林重陽道:“敢問你們主人家是哪位?”
    寧胖子笑道:“小的不才正是老板,跑江湖的,混口飯吃。”
    趙文藻已經走到前麵來,他道:“有陣子濟南府那裏流傳拐子拐賣婦女孩子,正是一些行腳商作為。”
    寧胖子一愣,立刻叫撞天屈,“老爺們可不要隨便給小人安罪名,小人是良民,是正兒八經的商戶。”說著就趕緊把自己的路引、商戶戶牒等都拿出來,遞給林重陽,“老爺請驗明。”生怕被他們給扭送官府。
    林重陽看他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又做小伏低和那倆漢子截然不同,反而更讓他懷疑。
    隻是自己現在也沒有正經的官身,又沒有差役在跟前,要想徹查這波人還真不是那麽容易。
    照胖子的意思,那倆人就是生性粗鄙魯莽,喜歡挑事,並非針對性地出手。
    所以自己繼續堅持反而有些無理取鬧,想要借機訛詐的意思。
    他翻看了一下,記住寧胖子的籍貫、祖宗三輩、常來往地名,然後將文書都還給他,“既然是官府頒發的正經文書,便也沒什麽好看的,就此別過。”
    寧胖子見他放過自己一行人,趕緊陪著笑,又將地上的馬鞭幫林重陽撿起來雙手捧過去,“老爺您請。”
    林重陽道:“我會寫信跟徐州府衙核對你的信息。”
    寧胖子忙笑道:“小人隨時聽候差遣。”
    似乎是離了前麵那兩人,他再怎麽做小伏低也不怕有人聽見似的,一點都沒有心理負擔。
    等林重陽一行人過去之後,後來的一行車隊立刻跟上,因為緊跟其後,就好似一起的。
    經過寧胖子身邊的時候,一個四十來歲的漢子看了他一眼,說了句,“寧?”
    胖子眼皮跳了一下,扭頭去看那漢子,笑道:“在下正是姓寧。”
    那漢子卻又不理他,就好像自己什麽也沒說一樣,策馬離去了。
    人多行路慢,加上路上耽誤了一下,林重陽等人還未抵達劉普驛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
    祁大鳳已經跟後麵車隊溝通好,他們是濟南城出來的,主人家姓荊,三十多歲,童生出身,屢考不中索性放棄舉業專門做點生意,他主要經營的就是印刷出版業,此次想去京城借著會試的機會賺一票。
    荊家在濟南是大家族,林重陽等人都知道也有交際,林大秀的書齋還是從荊家進書,不過他們沒有和荊老板打過交道,畢竟他連秀才都不是,又不是荊家嫡係,不過陸延和他們荊家家主以及今年下場的幾個學子認識,所以很快大家就熱絡起來。
    荊老板對他們非常敬重,提供了幾本自己收集來的孤本給他們。
    隻不過別人都要先集中精力考試,對“閑書”不感興趣,倒是林重陽看著是那種反映世情風俗的筆記就收下借閱兩日。
    他們先派人去前麵驛站安排,後麵就舉著火把打著燈籠趕路,結果距離劉普驛約莫還有五六裏地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麵遠處有火光隱現,看方位分明就是驛站。
    祁大鳳過來請示,“少爺,咱們是不是就地歇息。”
    前方情況不明,這是最好的辦法,不過大晚上的天寒地凍,露營絕對能凍死人,馬車上就算有炭籠也不會暖和多少,更何況在馬車裏窩一宿人都要廢掉。
    荊老板道:“林解元,我們帶了幾頂帳篷,原準備著沒有地方投宿就露營的,咱們擠擠湊活一下吧。”
    林重陽等人向他道謝,荊老板就讓人搭建帳篷,又把自己多餘的保鏢撥給祁大鳳,讓他統一安排站崗警戒。
    很快,祁大鳳第一批打發去驛站安排投宿的倆民勇回來,兩人跑得很喘,說前麵有情況。
    祁大鳳立刻帶他們去給跟林重陽等人匯報,原來有一撥暴徒在前麵攻破驛站,打砸放火傷了不少人,生怕暴露他們就沒敢靠太近,所以也不知道對方到底多少人,約莫著超過二十人。
    陸延一聽立刻道:“你們留在這裏,我帶人去瞧瞧。”
    林重陽卻道:“陸兄帶個人快馬加鞭想辦法去禹城縣求援,我跟祁師父帶人去前麵看看,趙兄和大哥幫著荊老板留守這裏,不要失散任何人。”
    王文遠和趙文藻幾個是沒有多少戰鬥力的,莊繼法、藍琇、孫機幾個騎射也不錯,便要求和他們一起過去。
    林家隨行八個有戰鬥力的民勇,陸家有六個,藍家六個,莊家八個,孫機還帶了倆,再加上荊老板十來個,他們人手並不少。
    荊老板道:“林解元,我也派倆人跟你們去。”他點了兩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讓他們聽林解元指揮,然後又打發一個機靈的去附近尋找最近的村落,組織村丁前來幫忙,若是他們不肯來就用錢收買。
    安排妥當,眾人各行其是,林重陽和祁大鳳、莊繼法帶了七人第一批出發,藍琇、林承澤、孫機帶人在驛站和車隊中間等候,前後有需要他們都可以提供支援。
    林重陽等人到了驛站附近提前下馬,將馬藏在某處,然後找了方便的位置觀察驛站的情況。
    劉普驛跟之前住的驛站不同,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孤零零的一片建築立在驛路邊上,如今驛站內火光四起,有人騎馬橫衝直撞,揮舞著雪亮的刀驅趕驛站內的人往某處去。
    祁大鳳對林重陽和莊繼法指了指驛站外幾棵大樹,“公子們去哪裏,居高臨下方便射箭,我帶人摸進去。”
    莊繼法道:“祁師父小心。”
    祁大鳳帶走了五人,給他們留下兩個,分批行動。
    林重陽和莊繼法找好了位置就爬上樹,驛站裏火光通明,他們居高臨下可以將裏麵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起碼有一半的屋子被人放了火,好在附近沒有其他建築,房屋被燒塌之後也並沒有蔓延別處去,反而有減小的趨勢。他們還能看見那些暴徒頭纏白巾,將驛站的人趕到前麵大院來,他們懾於暴徒的淫威全無反抗。
    林重陽數了數,那些頭纏白頭巾的人差不多有二十多個,他們有人騎在馬上,有人步行,大部分人正揮舞著刀逼著驛站旅客們跪在地上,審問著什麽。
    他彎弓搭箭瞄準馬上一人,然後看著祁大鳳幾個也纏上白頭巾,從圍牆摸進去,在遇上幾個暴徒的時候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先行斬殺,繼續向大院靠近。
    林重陽視線掠過騎馬的那個白頭巾,然後又掠過跪在地上的一幹人等,其中一個暴徒正在吆喝什麽,用刀點著一個人比比劃劃。
    然後那人掄起了刀。
    米良,湖廣寶慶人,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沒舒坦過,出生難產差點死了,好不容易活過來又恰逢災荒,家裏老人相繼餓死,爹就給他起名叫米良,希望家裏多糧滿倉,不再饑荒。
    一家子好不容易熬過饑荒,他也漸漸長大,六七歲就幫著家裏種地,對種地打糧食頗有心得,他指揮種的地收成總是比別人高兩成,不過他爹卻讓他讀書。
    他對讀書科舉不感興趣,一路走來非常辛苦,可爹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如果他讀書闖出名堂,那當初餓殍遍野的時候,他們家也是餓不死的,看看那些鄉紳之家,再大的饑荒也餓不到他們。
    所以他肩負著讓家人以後饑荒之年也不能餓死的重任,唯有讀書。
    十年寒窗、三十年寒窗,後來四十出頭依然未中進士。他覺得自己實在不是讀書的料子,隻想研究怎麽多打糧食,反正這樣也能讓家人吃飽,所以他爹去世他丁憂之後不再考進士,受了高人指點傾家蕩產跑門路,去吏部文選司銓選一個費縣教諭的職位,做了幾年教育,卻因為編寫農書、輔助知縣勸課農桑、開墾荒地有功而被破格擢升為永清縣知縣。
    現在就是要去赴任的途中。
    對他來說這可是天大的好事,雖然都說舉人做知縣沒前途,被人欺負不說還沒有機會晉升,可他無所謂啊,做知縣就能管一縣民生,他就有權研究一縣的糧食問題!
    這幾年他家因為做官已經有五十畝地,起碼吃喝不愁餓不死的了,也算實現了父親的遺願。
    哪裏知道樂極生悲,一路上都平安無事,誰知道住進這劉普驛就倒了血黴,被這群不知道哪裏憑空冒出來的暴徒當成官兒抓起來,說要殺了祭神。
    自己的血沒有多高貴,自己的肉也沒有三牲香,祭神有什麽用?
    頭上纏著白布,手裏揮著大刀的男人凶神惡煞一樣把米良推翻在地,踏上一腳,揮刀。
    “等——等一等!”米良顫聲。
    那男人用力踏著他,“狗官怕死求饒了,跪地上學狗叫,磕三個響頭叫祖爺爺!”
    米良道:“好漢,我不是官,我就是個窮教書的。”
    窮教書的?
    男人打量他一眼,果然穿得很寒磣,少不得去拖另外一個穿的好些的,誰知道那人叫得比殺豬還冤枉,“他是永清縣知縣,我隻是個跟班的雜役,雜役。”
    米良不敢置信地看向對方,自己是永清縣知縣,他是菏澤縣現任知縣,一路上仆役前呼後擁,居然顛倒黑白!
    可他說不出陷害別人的話來,千難萬難求死最難,自己還想當知縣好好編農書多收糧食呢。
    哎,讀書人的骨氣呢?
    米良懷疑那廝是買來的官,還不如自己是舉人銓選來的有底氣,若是十年寒窗聖賢書讀下來的,怎麽也是有點骨氣的,怎麽能這樣呢?
    遠處有人喊著,“統統殺了,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快點,晚了縣城來人了!”
    四處哭聲響起,慘叫聲也此起彼伏,血腥氣撲麵而來。
    米良覺得老命休矣,他看著那沒骨氣的趁機開溜,卻被旁邊追上來的男人一刀砍掉腦袋,腦袋掉了身子還往前跑了兩步才撲地抽搐,血噴湧而出。
    米良立刻彎腰吐了個徹底,死也製止不了他本能的嘔吐。
    男人急忙跳開,罵了聲晦氣,用刀敲了敲米良的背,“狗官把脖子伸長了,一刀砍不死有你受的!”
    米良猛得扭頭看著閃閃的刀鋒朝著自己劈麵而下,想著死也不做軟骨頭,可刀劈過來的時候他嚇得緊閉雙眼:吾命休矣。
    隻聽得噗一聲,有兵刃入肉的聲音,卻沒有等來預期的劇痛,他急忙摸了摸脖子。
    腦袋還在!
    他這才睜眼,看到那個男人已經倒在地上,頸被一支羽箭給射穿,兩隻瞪圓的眼睛在火光裏死死地盯著自己,甚是可怖。
    哎呀娘嘞!
    米良嚇得拔腳就跑。
    居然沒人來追他,那他就繼續跑,身後有打鬥聲傳來,他立刻躲在一輛大車後麵回頭瞅,就見火光裏那些頭纏白布的歹人居然瘋了一樣自己人打自己人!熱門小說txt下載.bige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