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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穎道:“天熱了,冰肯定化得快,難道有什麽辦法可以慢一些?”
趙文藻道:“天熱,這銅冰釜隻怕容易化冰,要不要換個材質的?”
蔡康也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換成鐵的?”
“不行,鐵的易繡,也更容易化吧。更新快,無防盜上.bigexx.”
“那用木頭的呢?”
“可以試試看,林修撰你覺得呢。”
因為林重陽邀請他們一起參與,眾人七嘴八舌地商量起來,他們都是極聰明的人,從前雖然覺得自己不會那麽“不務正業”,可一旦有機會一個個腦子轉得比誰都快。
最後他們敲定用木頭來做,一個個興致盎然地說個不停,林重陽負責現場畫圖。
看了看最終圖紙,這是一個如方鬥的木桶,上寬下略窄,中間用兩條銅箍箍住,有銅環方便搬動,下麵帶著四條腿,如方形小炕桌一般,上麵的蓋子是兩片活動板,帶著銅錢形的通風孔,可以出冷氣。
蓋子打開,裏麵是掛錫的內裏,木頭也有夾層填充一些棉絮,這樣可以隔溫讓冰塊化得速度慢上許多。
他們甚至連桌腿的形狀、花紋都設計得很到位,木箱外麵的紋路、雕刻、飾品等也都有明確表示,畫完一看,簡直就是一件講究的藝術品。
不愧是翰林院的精英們,一旦搞起設計也是一等一的高雅。
林重陽笑道:“如果各位沒有異議,那這就算按圖索驥,請奇技館這般製作吧。”
他們紛紛說要預訂,可以先付定金。
林重陽豪氣道:“諸位同僚的設計就給奇技館用了,算是訂做圖樣,行規是定一件做五件,咱們把圖樣給他們用,讓他們送咱們翰林院一個冰桶,諸位的也可以比別人便宜些,也是應該的。”
呂明憲道:“那我要黃花梨木的。”
楊穎道:“我想要雞翅木。”
林重陽:……你們還是自己付錢吧,老子沒錢做這麽好的。
陸延道:“這樣的木頭隻怕奇技館就送不起了,柏木估計還是可以的。”
蔡康道:“要不送我們翰林院的就用柏木,我們各家自己訂,價錢照付。”
林重陽這一次沒再說送他們的話,誰讓他們要求高啊,還紅木的,當然這本身就是一個藝術品,就和家裏的熏籠一樣,自然要講究的。
他把圖紙的尺寸大體標好,然後等晚上去奇技館跟趙文成等人商量。
這東西沒多少技術含量,沒有他也一樣可以做成,畢竟曆史上也有冰箱的,隻是大家習慣叫冰桶。
這樣的冰桶,奇技館隻需要做出幾個樣子,再去找木匠們加工即可。這是消暑利器,跟自行車不同,成本不高技術不複雜,他就不想壟斷技術,直接教給城內的木匠大戶即可。
跟他們合作的胡家鐵匠、阮家木匠,他們可以合作來做這個冰桶,等成品銷售之後,估計很快別的木匠就可以山寨。
那大家就要靠手藝和服務取勝。
奇技館出產第一批冰桶的時候照例先把兩個雕龍的獻給皇帝,再將兩個四爪龍的獻給太子。當然進獻也不是白進獻的,因為皇家可是最大的消費群體,一旦皇帝和太子用,眨眼間就會在宮內流行起來。
隻是宮內的不會那麽樸素,自然要豪華許多。
果然有皇帝和太子帶頭,宮裏和皇家盛行新式冰桶,然後勳貴之家有樣學樣,緊接著滿京城就流行起來。接下來奇技館接到了大量訂單,阮木匠一家自然做不完,所以奇技館就召集了京城十幾家木匠一起趕製,一定要嚴格按照圖樣要求來生產。
然後在過程中也會發現一些可以改進的細節,如果有工匠發現問題並且提出改進方法,趙文成就會將他記下給與適當獎勵,暗暗觀察,如果覺得可以培養,到時候就會將他召到奇技館來。更新快,無防盜上.bigexx.
除了宮裏和權貴之家預訂,奇技館還生產一大批最普通的款式,這樣的冰桶一經麵世也很快就被搶購一空,堪比馬燈的速度。
這樣炎熱的酷暑天氣,沒有冰簡直難熬,好不容易買了冰卻堅持不了一天,也鬱悶。
而有了這樣的冰桶,將一塊大冰放進去,蓋上蓋子放在房間裏,從上午到傍晚,足足可以堅持一天。
如果院子裏有天棚,還不斷地提水衝地,那冰桶是可以堅持到下半夜的。
簡直不要太舒服!
“奇技館太厲害了!”
“奇技館心裏有咱老百姓啊。”買不起自行車怨念許久的老百姓終於可以買到冰桶,忍不住感慨。
這冰桶好用實在,隻需要六百錢就可以買一個,可以用好多年不壞的。
所以隻要家裏不是吃不起飯,那是必然要備一個的。
這件事倒是沒有任何人罵林狀元和奇技館,反而拍手稱快,覺得奇技館大善。
有了新式冰桶,人們覺得夏天舒服了一些,隻要呆在屋裏總能舒服一些的,大不了冬天的時候藏更多冰就好了。
有那些好享受的甚至出行的時候都在馬車裏放上兩隻冰桶,如果是以前的冰釜,沒多久冰就化掉大半,而這個可以堅持許久,讓出行之人視為寶物。
林重陽的屋子裏也擺了三個冰桶,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是涼絲絲的,絕對不會半夜再被熱醒,甚至連蚊子都少了很多。
按說這樣舒適的溫度,絕對可以睡得香噴噴的一覺到天亮,可林重陽這些天卻異常煩惱。
他也說不出因為什麽,就覺得心煩氣躁,尤其晚上入睡的時候,胸口發悶渾身發熱,明明環境清涼舒適,怎麽會覺得熱呢?如果仔細體會的話,還會覺得身體裏麵某些地方有點微微的癢、疼,卻又找不到地方,怎麽都撓不到關鍵點,讓人抓狂。
這夜又如此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得喉嚨有點不舒服,咳嗽了兩聲,結果更癢了。
他直接坐起來,心裏疑惑:難道自己感冒了?
可能是屋子裏太涼,貪涼導致喉嚨不舒服,感冒,也可能有點發燒。
他自己試了試腦門,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和以前發燒的感覺也不一樣,之前發燒會覺得身體酸疼、無力,現在隻覺得悶熱、身體發緊,想找個辦法舒緩一下。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開始背書,這是他以前的經驗之談,如果心煩氣躁就開始背書,效果不錯。
他把四書五經從頭背一遍,就像和尚念經那樣,希望可以洗滌心靈,不至於再胡思亂想。背四書五經不管用,他就繼續背各種遊記、地方誌,甚至是英文文章以及各種唐詩宋詞。
很快他發現有些人的詩詞不可以背,反而沒好處,更讓人心亂,比如說溫庭筠、柳永等人的,最後他就開始背誦心經。
這是他唯一記得住的經書,“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結果一連背了好幾遍也沒生效!
秘訣竟然失效了,這是非常驚悚的事情。
腦子裏天人交戰,渾身卻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和精力!!
會不會是動腦不管用?還是動動身體,估計累了就能睡著了吧。他如是想,然後直接翻身趴在炕上開始做俯臥撐,尋思累了就可以一覺睡到天亮。
居然一口氣做了八十個都沒覺得累,反而更精神了……
外麵的吉祥聽到動靜端著燭台進來,玻璃罩裏麵的火光籠著她已經開始發育的身體,在單薄的睡裙下若隱若現,有一種朦朧的美感。
“爺,哪裏不舒服?是不是著涼了?”吉祥把燭台放在一邊,彎腰去試林重陽的額頭,領口鬆鬆的,一彎腰露出雪白的半片胸脯。
林重陽一抬眼就看到不該看的,隻覺得一股不受控製的感覺從腦海裏炸開去,一下子就順著脊柱竄遍全身。
我擦!
他趕緊垂眼,卻分明有異樣的感覺從小腹處鑽出來,奇怪又陌生,讓人覺得惶恐。
難不成他、他……男人真的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居然可以不受大腦的控製,他一個勁地命令自己要冷靜,不為感覺所動,要理智,可那裏的感覺還是那麽強烈而難以抗拒。
柔軟的小手覆在他額上,帶來一股清涼,讓人覺得很舒服,似乎內心深處渴望可以給予更多。
林重陽深吸一口氣,微微偏頭躲開,“我沒事,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吉祥卻很擔心,“爺日常睡得都挺好,今兒這是怎麽啦,奴去請太太來給爺診診脈吧。”
林重陽道:“我沒事,你出去吧。”他翻身躺下。
吉祥明亮的大眼擔憂地瞅著他,他的薄絹中單已經脫了,赤著上身,下麵穿著綃薄的白絹襯褲,他肌膚白皙肌理勻稱結實,因為剛運動過浮著細密的汗珠,身體也泛著微微的紅暈,看得她麵紅心跳趕緊移開視線。
結果視線往下一掃不小心看到了什麽。
!!!
吉祥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那已經不能再說是小少年的特征讓她頓時臉頰赤紅滾燙,慌忙轉身背對他。
??、不做渣男
“爺、爺好好休息吧, 奴先出去了。”
聽著她急匆匆出去的腳步聲, 林重陽鬆了口氣……突然覺得某處緊繃繃的有些疼, 便伸手摸了一下……
然後,沒有然後。
……
第二日一早,王柳芽有點納悶, 對林大秀道:“小九怎麽還沒起?”
林大秀正幫暖哥兒換尿片, 頭也沒抬, “今兒休沐,讓他多睡會吧。”
王柳芽趴在窗戶上往外看了看,“不對啊,日常休沐他起得也不晚, 要射箭打拳呢。”
林大秀按著暖哥兒肉嘟嘟的小胖腿, 感覺一手都拎不起來他,便將他翻了個身, “興許看書呢。”
王柳芽還是不放心,兒子每天起來以後就要來自己屋裏說幾句話的,今兒有點不大對勁啊。
實際是因為這幾天林重陽有點不大對勁,她暗中觀察著,否則也不會因為兒子晚起一天就疑神疑鬼的。
她立刻穿衣下地,就要出去。
林大秀忙道:“暖哥兒要吃奶呢。”
王柳芽揮揮手, “都八個月好斷奶了, 他喝羊奶不是挺恣兒的嘛。”說完就出去了。
林大秀見暖哥兒正張著嘴瞪著眼看他,咿咿呀呀的“嫲嫲嫲嫲……”他笑了笑,修長的手指放在暖哥兒嘴邊, 小娃娃立刻就張大嘴巴要叼住準備吃奶。
林大秀趕緊把手指拿走,讓人給他端羊奶過來。
暖哥兒似乎聽見說奶,立刻就啊啊呀呀地喊,急不可耐的樣子。
林大秀就逗他,“這麽大了還不會說話,比小九哥哥笨多了。”
林安家的端了羊奶過來,笑道:“老爺,不說咱們家暖哥兒,就是別人、別家的娃娃也沒咱們小九聰慧啊。大爺好像有點不對勁,您把小爺交給我,去瞧瞧吧。”
林安家的剛從跨院那裏過來,林大秀聽她也說兒子不對勁就急了,“怎麽啦?”
林安家的搖頭。
林大秀就趕緊下地,也去了東跨院。
林大秀一進東跨院,就見王柳芽正趴在東間窗外偷偷往裏瞅呢。
林重陽日常睡在西間,堂屋做燕息室,東間就是他的書房。
林大秀也走過去,王柳芽朝著他做了個噤聲的表情,示意他放輕腳步。
兩人就一起湊在窗戶外麵,有天棚遮著陽光,外麵也暗暗的,屋裏的人不會注意到他們。
林大秀就看著兒子在屋裏看書,尋思挺正常啊,幹嘛說小九不正常呢。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不正常了,因為兒子不似從前看書那樣安靜,反而跟韓興一樣浮躁,看兩眼就抬起頭來,好看的眉毛擰成麻花,一張臉也繃得緊緊的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這是怎麽啦?的確不正常!
他們看著林重陽翻翻這裏翻翻那裏,看兩眼就丟開繼續翻,到最後也沒找到想看的書,坐在那裏生悶氣。
這是找不到想看的書?
林大秀搖頭,兒子可不是那種任性小脾氣的孩子,小時候沒有什麽書看也不見他生氣,現在翰林院、文淵閣的書都隨便他看,怎麽可能會生氣。
一定是有什麽事兒了。
他就想進去看看。
王柳芽拉住他,搖搖頭。
林大秀疑惑地看她,兒子不高興了,不是應該過去哄哄嗎,怎麽還不管?
兒子從小就懂事,極少鬧脾氣,他都沒什麽機會哄兒子,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當然要表現啊。
王柳芽還是搖頭,眼神示意,再瞧瞧,要給男孩子空間,畢竟兒子都十四五了。
想到這裏,王柳芽突然明白了什麽,再聯係前些天林蓉說的,很可能就是這個吧。
意識到這個,王柳芽鬆了口氣,那些擔心也就擱回肚子裏。
林大秀見她表情突然就放鬆下來,眼神詢問她是不是懂了。
王柳芽點點頭,使了個眼色,讓他稍安勿躁,回頭細說,現在先看看。
屋裏的林重陽真的很煩躁,昨夜幾乎一夜未睡,尤其下半夜,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從來不知道男性荷爾蒙、尤其是青春期的荷爾蒙這樣霸道而且不可抗拒。
簡直就是驅使人犯罪的□□!
他握著拳跟和尚念經一樣地給自己洗腦: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我是女人,我怎麽會被女孩子的身體吸引呢,我怎麽會有性衝動呢!
他感覺這個時候的狀態簡直就是一座火藥庫,經不起任何引誘。異性的一個眼神、一點肌膚、一抹氣息都能讓體內的那股力量沸騰,更不用說他還看到了不該看的。
簡直要命!
他想幸虧自己是現代社會的女性靈魂,具有強烈的自製力以及先天的性別抗拒,否則昨夜吉祥肯定危險。
如果是一個純粹的林重陽,說不定這廝就是一個風流好色之徒,就算才華橫溢,也擋不住他一定會流連花叢這一事實。
幸好自己本質決定不會變成禽獸。
他一定要找到克服這種衝動的辦法!
他回憶小時候林大秀是怎麽克服的,除了五姑娘還有什麽方法解決?想了想卻不記得什麽,畢竟那時候他還小,長身體的時候,白天玩得累晚上睡得香,根本不知道林大秀幹嘛。
他原本以為自己雖然是男性身體,隻是有男性特征而已,並不會有男性的心理特質,雖然每天晨起也會晨勃,可此前他從沒有過衝動啊!雖然喉結開始明顯,出現了第二性征,但是——他一直覺得自己心理是不受影響且可以自己掌控的。
昨夜他發現,其實不是。
他一直給自己洗腦,試圖安靜下來,可身體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對抗是如此激烈,讓他根本不能以理智來掌控。
有那麽一刻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被魔鬼掌控,屈服於荷爾蒙的力量,驅逐了自己的理智,就要釋放出藏在內心深處的魔鬼,從此變成一個貪欲的人,管她是誰的,完全可以變成舒緩欲望的一個步驟。
他甚至已經無法控製自己走到了門口,就要開門出去做一些毫無顧忌的事情,就和其他的少爺們一樣把自己的丫頭生米煮成熟飯,從此以後開啟男人的後宮淫逸生活。
好在即將崩潰的那一刻,即將突破自己最後理智底線的那一刻,他控製住自己,奪回了身體的主動權。熱門小說txt下載.bige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