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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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搜第二天早晨掉了,鄭榮霖選擇沉默不回應,這件事情便沒有發酵。
那個男孩兒纖細的手指雖然好看,但卻沒有什麽鮮明的辨識度,根本認不出是誰。
媒體關注鄭榮霖的感情狀況,但並不怎麽關注他的家庭情況,雖然不少人知道鄭榮霖的外甥借著他的關係進了娛樂圈,但卻不知道這個小外甥已經成了鄭榮霖的老婆。
娛樂圈更新換代實在太快,最近選秀出身的一批男孩子風頭正盛,天天粉黑大戰占據微博熱搜,沒過兩天,便沒有人關注娛樂公司老總的花邊新聞了。
折哲這才鬆了一口氣。
鄭榮霖工作忙,白天幾乎不在家裏,但是晚上不論多晚都會回家,他怕折哲自己睡不著。
折哲在一所國內頂尖的電影學校上學,再一年就要畢業了。最近學校沒有什麽事情,他也懶得回去,沒有戲拍,他便整日都待在家裏,看一看書,偶爾唱唱歌。
鄭榮霖回來的時候,折哲正靠坐在沙發上哼著一首民謠小調。
“橋下水光粼粼,好像姑娘含情的眼睛~”曲子清幽婉轉,折哲的聲音空靈清透,在安靜的客廳裏回蕩,蕩得人心癢,鄭榮霖覺得他此刻好像折哲念著的那個姑娘。
“作曲人聯係好了,以前給秦恒寫過歌的,趙岩說過段時間就把deo發給你。”鄭榮霖脫下西服放在沙發椅背上,一邊扯著領帶一邊說著。
折哲這才發現鄭榮霖回來了,他收了歌聲轉頭看他,好奇又興奮地問,“給秦恒寫歌的?是宋思晏嗎?”
秦恒雖然不是當今華語樂壇天王,但論唱功也絕對是排的上號的,又因為年輕有天賦,被看作是最年輕的天王接班人。前兩年知名作曲人宋思晏給他寫過幾首歌,如今都成了膾炙人口的金曲,要質量有質量,要傳唱度有傳唱度。這其中宋思晏的才華功不可沒,但當然也少不了秦恒優秀的演繹。後來提起他們,大都是把兩人叫做黃金搭檔。
所以一提秦恒,折哲就想起宋思晏了。
鄭榮霖把領帶抽出來放在一邊,解了襯衫領口的幾顆扣子,兩條長腿一岔坐在折哲旁邊,他扭頭看著人笑,“是宋思晏,他要給你寫歌了,開不開心?”
折哲自然是開心的,他一高興眼睛看人都帶著亮,鄭榮霖倒也不想要他的回答,他隻要看見他開心就行。
“宋思晏真給我寫歌啊?他那麽厲害。”折哲果然沒有回應鄭榮霖的話,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但是我看他以前給秦恒寫的歌都是那種抒情溫柔的,有的還透著抑鬱,秦恒的嗓音會講故事,但我的不行,我聲音太薄了。”
折哲認真地歪頭分析著,鄭榮霖歪頭看他。折哲頭發細軟,因為最近沒有戲拍,便沒有做發型,他也懶得打理,栗色的劉海稍稍遮住了眼睛,發梢在他眼尾的那顆黑色小痣上蹭來蹭去,若隱若現的,連眨眼都是風情。
“這個不擔心。”鄭榮霖對著折哲笑,邊笑著又說,“宋思晏厲害之處就在於他比你自己還清楚你適合什麽樣的歌,我讓趙岩把你之前錄的幾首歌發給他了,他聽完了自然明白。”
折哲之前沒有出過歌,所謂他自己錄的歌是在手機軟件上錄著玩兒的,根本不專業唱得也不好,不知道宋思晏聽了會是什麽反應。
鄭榮霖衣服還沒換,他似乎累得很,此刻倚靠在沙發上,仰著頭揉按自己的額頭,白色襯衫袖子挽起來,露出的小臂上的肌肉仍緊緊繃著,絲毫沒有放鬆。
折哲小聲衝著鄭榮霖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小心翼翼又有些不太情願地問,“要不要我替你捏捏肩啊?”
鄭榮霖手頓了一下,難得從折哲嘴裏聽到這樣類似討好的話,不過他也明白這不過是小東西跟自己禮尚往來罷了,才不是什麽發自內心的關心,不過這對於鄭榮霖也夠用了。
他突然側了個身,一把把小心湊過來的折哲抱進懷裏,然後鼻子在人頸側狠狠嗅了一口,聞到的是熟悉的沐浴露的香氣,鄭榮霖覺得內心難得的舒爽,害怕懷裏人掙動,沉著聲音道,“乖,讓我抱一會兒。”
折哲讓鄭榮霖嚇了一跳,他本能地想掙動,但是腰被鄭榮霖有力的臂膀緊緊箍著動彈不得,索性就不再動了,權當是他給自己出專輯的回禮了。
鄭榮霖下巴抵在折哲肩窩,抬眼看見折哲彎折著小腿,別扭地半跪在沙發上,那細長的小腿肌肉勻稱,腿腳相連處跟腱明顯,腳踝纖細,鄭榮霖還記得昨天他握著對方腳踝往自己肩上搭,小東西又爽又害怕,嘴上喊著“你滾”,裏麵還緊緊咬著,上半身不停地在床上彈動,像條瀕死的滑溜溜的小魚兒。
折哲自然不知道此刻鄭榮霖腦子裏又在想那些黃色廢料,他被勒得難受,便又開始不老實。鄭榮霖無奈,隻好鬆了人,他見折哲低頭整理被揉皺的棉質短衫,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問,“對了,之前給你定製的那套粉色西裝在哪兒?”
折哲不知道鄭榮霖幹嘛突然問這個,他停了手上動作想了一會兒,然後說,“就在我衣櫃放著啊,怎麽了?”
那套西服是淺粉色,是鄭榮霖找知名品牌的設計師量身替折哲做的,哪兒哪兒穿著都合身,他身形瘦高,肩平腰細臀窄腿長,穿西服最顯身材,加上人又長得白,粉色在他身上毫不突兀,映得人臉桃花一樣,平添一股貴氣。
不過衣服好看是好看,折哲卻沒什麽機會穿,送過來就穿了一次,還是要去拍一個小廣告,合作方要求自備衣服。自那之後,折哲就再沒穿著這件粉色西服,要不是鄭榮霖突然提起來,他都快忘記還有這麽一件衣服了。
鄭榮霖給他買的衣服太多了。
“下周大伯母的生日,你穿那個去吧,好看。”
鄭榮霖的大伯母,折哲在鄭榮薇那邊生活的那幾年,都是跟著林燁明一起喊外婆的,現在他跟鄭榮霖結了婚,這稱呼反而尷尬起來。其實前兩年領養解除的時候,他便很少那麽喊了,現在怕不是要跟著鄭榮霖一起喊大伯母了。
竟有些荒唐。
見折哲愣神,鄭榮霖大手在他麵前揮了揮,問他,“想什麽呢?”
折哲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著鄭榮霖說,“我在想,咱倆結婚的事情,我到現在都覺得好像一場夢,好不真實。”他說著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鄭榮霖湊上前貼著人的臉,折哲要躲又被他捏著下巴轉了回來,“哪裏不真實?我在你身體裏又大又硬的時候,還感受不到我的真實?”
果然你好好跟他多說兩句話他就要不正經,折哲這次不說滾,隻咬牙死死瞪著眼前鄭榮霖那張看似正經斯文的臉,他想到他在床上作弄自己時的惡劣,不知道是羞還是氣的,臉又紅得像個熟透的桃子。
折哲最後還是換上了那套粉色的西裝,他站到鏡子前看鏡子裏的自己的時候,也覺得這衣服這顏色顯得人十分精神,粉色淺淡,也不十分紮眼。
鄭榮霖則穿了一身淺灰色格子西裝,裏麵配套的西服馬甲,領帶是寶藍色,整個人騷包得不行。
臥室裏兩個寬大的試衣鏡,鄭榮霖偏偏要湊到折哲身邊跟他擠一個照,鏡子裏兩個人此刻全都西裝筆挺,差著半頭,一個英俊挺拔,一個年輕纖細,般配極了。
茹媽在樓下做早飯,等東西都擺上桌了也不見人下來,於是趕緊上樓去叫。但還沒敲門門就從裏麵開了,折哲看見茹媽,笑著跟她說,“茹媽,我們不在家吃早飯了,林燁明說他給帶南尚街街尾的紅油小餛飩,我想吃那個。”
折哲在家很少笑得這麽開心,茹媽見他笑心裏也敞亮,但是不能不勸,“大早上的吃紅油小餛飩,太太你的胃受不受得了啊?”
茹媽不似一般的傭人,她在鄭家做了這麽多年,把鄭榮霖跟折哲既當東家又當自己的孩子,盡心地照顧著,毫無私心,鄭家人也從不當她是一般的傭人,不論誰跟她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
折哲胃口不是太好,茹媽擔心他吃壞了肚子,一邊關切地問一邊眼睛看他身後的鄭榮霖。
“由著他吧,吃幾口不打緊。”鄭榮霖這話是跟茹媽說的,眼神卻又斜著瞟折哲。剛林燁明打電話過來,這小東西就開始藏不住興奮了,不過是一碗紅油餛飩而已,想當年折哲生病,自己洗手為他做羹湯的時候,那小白眼狼可是一邊被喂一邊喊難吃的。
他鄭榮霖哪兒不如林燁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