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到了，除了程萌和老爺子外加上來蹭年的顧尚武，其他人反而忙得個個不見人影。
    大伯和二伯就別提了，大伯要在軍區值班，據說三十晚上都要查崗。二伯好一些，但是也沒定下來什麽時候能回家。
    大伯母所在的文工團，過年時期正是最忙的日子，不單要編排各種節目下基層慰問演出，聽說，這次大伯母編排了舞蹈入選要去參加春晚呢，所以大伯母所幸搬到團裏宿舍去住了，家裏這邊根本就顧不上了。
    二伯母的醫院年前的病人總是特別多，所以她也沒有時間回來。據說三十她還要值班，隻能初一回家了。
    三個表哥更是各個都在部隊忙的回不來，聽老爺子說，每年他們能在正月十五之前回來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對於這樣的春節程老爺子反而顯得平和的多，用他的話說，當上軍人的一刻就等於賣給國家了，作為軍屬又有什麽是不能體諒的呢！程萌真的為爺爺的高尚情懷感動了一把。
    之前每年陪老爺子過年的基本都是陳姨和警衛員沈鬆。陳姨已經好多年沒回過家過年了，今年老爺子給她放了假。而沈鬆去年轉業回了地方，雖然前兩天他帶著行李來程家說什麽非得要接著陪老爺子過年，但是老爺子沒同意，畢竟這麽多年人家都沒回過家，這好不容易轉業了，可不能再耗著人家了。
    沈鬆轉業後部隊上剛剛安排了個新入伍不久新兵來，名字叫程平安，據說是因為軍事過硬加上又姓程，所以特意給安排過來的。程平安隻比程萌大了兩歲，加上長了個娃娃臉，看起來比程萌都小。這孩子是個標準的農村娃，心眼實在，能當上老司令的警衛員他樂的好幾天沒睡著覺，他本來今年想留下陪老司令過年，但是今年有了程萌和顧尚武，加之他剛當兵，於是程老爺子直接給攆回家過年去了。
    過年的人口不多，所以東西不能買太多，但貴在精。二人主動挑起大梁，在大伯母和二伯母的遠程指揮下，有條不紊的購置著年貨。
    這幾天，程爺爺由鄭美娜陪著在家接待前來拜年的親朋和老部下，程萌和顧尚武負責準備過年的相關事宜。
    程爺爺軍人作風，對於這些東西要求沒那麽高，所有事情都讓程萌做主。一時間，程萌突然有了一種當家女主人的感覺。顧尚武更是聽程萌的話，指哪打哪，程萌讓做什麽，他便做什麽。
    當程萌開玩笑的跟他說，自己有種當家女主人的感覺時。顧尚武聽完之後幹的更賣力了，用他的話說，自己也要有男主人的意識才好。
    大年三十，眼看指針到了九點，兩個人知道老爺子是不熬夜的，於是開始張羅晚飯。窗外隱約可以聽到劈裏啪啦的響著鞭炮的聲音，電視裏放著春節聯歡晚會。菜是中午做的熱熱就好，隻是餃子卻必須現包。程家的廚房裏，顧尚武熟練的擀著餃子皮兒，而程萌負責包餃子，兩個人就像新婚的小兩口，邊幹活邊笑著鬧著。沙發上的程爺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廚房裏兩個年輕的身影，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後便開始抱怨春晚的節目一年不如一年，卻始終沒有換台。
    三人份的餃子不多，兩人手腳麻利很快就包好了，於是程萌負責在廚房煮餃子，顧尚武則到院裏放鞭炮。2000響的炮竹瞬間就響完了，他幾乎是本能的走向那堆紅色的炮屑，卻是剛走了兩步就停了下來，自己這個習慣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做過了？記得小時候的鞭炮質量沒有現在的好，每次放完這種掛鞭都會有些被炸飛沒有點燃的零星小鞭炮，於是那時還是孩子的自己總會在滿地的碎屑裏翻找，然後單獨點燃來玩兒。
    而自從母親去世，他早已經沒有了過年的概念，他孤家寡人一個，春節或是其他任何節日對於他來說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雖然總有熱心人看他可憐邀請過他去一起過節，他也去過那麽一兩次，還曾經在程家過過一次，可是每次他都覺得沒什麽特別的。看別人一家歡樂團聚，他反而覺得自己更加孤獨。所以所幸後來就再也沒應邀過。
    可是今年，感覺卻完全不同了，他陪著程萌一起采購，一起打掃衛生，一起布置屋子，生活中最瑣碎，最不起眼的小事在他看來卻是那樣的彌足珍貴。抬眼看著程家小樓，門口的大紅燈籠將整棟房子照得通紅，那是他親手掛上去的。每個窗戶上貼的窗花是兩人一個一個貼的。
    瞬間一陣溫暖酸澀襲上心頭，他搓了搓已經有些涼的臉，平靜了下心情，開門進屋。餐廳裏，程老爺子已經坐在桌前，催促著開飯。程萌穿著粉色的圍裙，稚氣未退的臉蛋因為忙碌泛著微紅的色澤，頭發盤在腦後，像極了一個新婚的小媳婦，見到他進來，她一邊把餃子端上桌，一邊喊他洗手吃飯。
    溫暖的家，賢惠的妻子，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麽？顧尚武眼中剛才強忍下的酸澀再次湧了上來。
    我好幸福！爸爸，媽媽你們在天上可以看到了麽？顧尚武心中默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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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夜飯吃完，一切收拾妥當，程老爺子也回房休息去了。程萌累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顧尚武在旁邊給她揉著腿。
    程萌剝了塊糖放在嘴裏，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童謠，於是笑著念道：“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 炸豆腐，二十六燉羊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 蒸饅頭，三十晚上鬧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此時的顧尚武穿著程萌送的藍色翻領毛衣，堅毅的臉龐因為笑容顯得十分柔和，目光如水一般看著眼前的女孩，看她俏皮的說著兒歌，顧尚武幾乎可以瞬間想到，那個如白玉雕琢的小娃娃是怎樣蹦跳著，在北京的胡同間唱著那首膾炙人口的歌謠。
    “你說，三十晚上要鬧一宿？”顧尚武向前抵住女孩的額頭，眼睛裏閃著光。
    程萌看著貼過來的顧尚武一點一點的靠近自己，因為陪著爺爺喝了點酒，此刻男人臉頰有些微紅，鼻間呼出的熱氣都帶著酒氣。程萌嗔怒：“你幹嘛啊？爺爺還在家呢？”
    顧尚武在女孩兒的臉蛋上不停的吻著，無賴的說道：“你說的大年三十兒鬧一宿。”
    程萌的臉瞬間就紅了：“人家說鬧，也沒說你這種鬧法。”
    “哦？我是哪種鬧法？”顧尚武明知故問，眼睛裏滿是逗弄的笑意，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程萌臉更紅了，急的伸腳去踹顧尚武，卻被他抓住雙腳順勢打橫抱起，直接抱到了二樓。程萌的房間裏，顧尚武把女孩往床上一放，二話不說的把她壓在身下，瘋狂的親吻起來。
    “你輕點兒！”程萌低聲提醒著說：“明天大家都回來了，你別留了印子。”
    沒想到顧尚武嘴下卻分毫不留情，邊吮吸，邊說道：“那明天就穿我給你買的那件高領的毛衣，紅色的喜慶，像新媳婦兒。”
    “你這個無賴！”程萌嬌嗔道。
    “要是無賴，天天都能抱著媳婦兒，那我願意當無賴！”顧尚武頭也不抬的說著。
    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