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打算的？”秦川問道。他知道，顧尚武絕對不是那種隨便玩玩的人，更何況他喜歡程萌喜歡了那麽久，肯定是有後續打算的。
    顧尚武說：“她現在才上高二，我還有兩年畢業。等到我畢業了趕緊攢點錢，到她大學一畢業我們就結婚。”說到這，在他的眼睛當中閃著無限的渴望與期待。
    秦川看著顧尚武閃亮的黑眸，還有那照片上兩個年輕人幸福的笑容。想起自己下麵要說的話和此次來的目的，心中隱隱有些不忍。可是讓這麽一個好苗子漂流在外，他秦川更不忍。索性心一橫，說道：“小黑。有沒有興趣再回來？”
    顧尚武心一沉，秦川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主，從他前幾天拒絕了那份通知，他就知道秦川必定會有辦法讓他就範，隻是沒想到，他居然親自上門。一時間，他的頭又低了下去，麵對和自己生死患難的兄弟，他真的無法拒絕。
    老鷹看兩人都不說話，趕緊說道：“小黑呀！我們現在工資可比以前高多了。你還有兩年畢業，這期間你掙的可都是學員工資，也就6、7百多塊。都不夠跟女朋友看幾場電影的吧？更別說給女朋友買禮物什麽的了。畢業之後，你還得先在基層實習一年吧？待遇也就是是個少尉副連級，也就1千多2千到頂了。連裏的指揮層也不是那麽好進的，讓你小子在連隊裏做個幹事啥的，還指不定開不上這麽多錢，你能幹嗎？”
    秦川抿了一口酒，又吃了一口菜卻還是不說話，老鷹隻好接著說：“你哥哥說句不好聽的。你沒有父母，家裏也沒有什麽底子。別說是存款了，沒外債就不錯了。你當兵這些年，也就在咱們這的時候存的那些私房錢，這幾年怕是有七七八八花的差不多了吧。你娶老婆不得攢點老婆本兒啊？你回來拚幾年攢點錢。等到離開了。你小子可就是有房有車了。不然你讓人家那麽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跟你一起睡大街？”一句話，戳到了顧尚武的痛處。
    是啊，他曾經發誓，會給程萌最好的生活。可是他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即便有了程家的幫忙想在軍隊裏混起來也的需要很長的時間，畢竟部隊提拔除了要背景就是要靠軍功了。若是想靠著這份工資想要在k市這種省會城市，買得起一套差不多的住房沒個十幾二十年是別指望了。況且他能等，丫頭能等嗎？程家人能等嗎？軍人這份工作注定無法時時刻刻陪伴在愛人身邊，丫頭那麽好，不趕緊定下來，他真能放心嗎。讓丫頭等自己，他忍心嗎？讓自己的愛人衣食無憂，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更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顧尚武沒有說話，隻是攥著拳在褲子上摩擦著，排出經濟方麵的誘惑，其實他更喜歡藍劍的激情與熱血，喜歡藍劍裏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他無時無刻都想回歸藍劍，可是現在的他還夠資格嗎？
    手不自覺的摩挲著自己的左腿膝蓋，那裏到現在還殘留著一塊彈片無法取出。他的腿已經無法承受藍劍高強度的訓練和高危險的任務，他怕他的狀態會影響大家的發揮，更怕的是會讓大家陷入危險之中。而且從前的他，孤家寡人一個，所以出任務的時候他從來沒有過畏懼，因為即便是出了什麽危險，大不了眼一閉，瀟灑來去，無牽無掛。
    而如今，他有了牽掛，有了羈絆，無法像從前那樣灑脫了。他不能保證自己在麵對生死選擇時還能向從前一樣慷慨決然。
    看到顧尚武的愣神，老鷹在旁邊接著說道：“你那腿我們問過大夫了，隻要不是太大強度的訓練是沒問題的，而且你在這學校能學出什麽呀？痛快兒跟我回去。”
    看出他的顧慮秦川終於開了口，說：“主要是這樣的，咱們前段時間出了點事情……”
    “出什麽事情？”顧尚武猛的抬起頭，焦急的問。
    秦川眉頭微蹙，目光中閃出一絲不幹和哀傷，他說：“咱們在執行一個任務的時候，由於情報的失誤中了敵人的埋伏，損失了不少弟兄。二小隊受到了重創，現任小隊長老景、副隊長陳然都犧牲了，剩下的浩子、老全他們幾個人傷的太重，直接退役去了普通連隊。連負責此次任務的老王也進了醫院，現在還在icu沒有脫離危險呢。二分隊等於名存實亡。”說著，秦川竟有些哽咽，想著自己那些或死或殘的弟兄他心裏就沉得快不能呼吸了。加上自己搭檔了多年的副中隊長王青文現在還生死未卜，他的牙都快咬碎了。
    秦川的話猶如一聲炸雷將顧尚武的心震的一疼，雖然他當年不是二分隊的，但是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和身影，讓他無法不憤怒，一股想為死去戰友報仇的怒火瞬間在胸中熊熊燃燒。
    秦川緩和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所以現在我們急需補充兵員。我們實在是人手不夠，這不才想著把你找回來。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兄弟，你知道現在一個好隊長有多難找，哥哥這兒也沒有什麽時間去培養個新的，所以隻能把你這種老隊員找回來，你之前就是隊長，雖然現在回來不是帶你之前的三隊，但是二隊也不差。何況你在這學了兩年的指揮了，沒人比你更適合了。回來！幫幫哥哥！”
    顧尚武心頭一陣，作為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自從他穿上這一身軍服，邁進軍營的那一刻，他就是一個熱血的軍人，他無法接受自己躲在角落裏看著隊友一個個倒下。他想衝鋒陷陣，為隊友報仇，他想挺起胸膛，去保護所愛的人。而且他看得出秦川眼中的無奈和真誠，他真的真的很想馬上就答應。但是那個“好”字卻卡在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來。
    秦川看出顧尚武已經動搖了，於是他扔出了最後的王牌：“還有，‘金先生’回來了！”
    此話一出，顧尚武猛的抬起頭，雙目中殺氣四溢，他幾乎是咬著牙問道：“你確定是他？”
    秦川沒有回答，隻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顧尚武抓著左腿的手瞬間因為用力而青筋暴起。鋪天蓋地的恨意洶湧而來，他無法克製的全身緊繃起來，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微微的顫抖著，戰友的哀嚎還響在耳邊，那一片片血霧還在眼前，兄弟的仇，自己的仇，終於可以找那個人清算一下了！
    半晌，顧尚武抬起已經麻木的手搓了搓臉，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他說道：“我提兩點要求。”
    秦川一看顧尚武的眼神便知道這事兒成了，這小子同意了，心中頓時心花怒放，高興的不得了，馬上說道：“好，你說說看是哪兩點？”
    顧尚武說：“第一點，組織上要幫我保密。我不想讓我的女朋友知道後為我擔心。”
    秦川和老鷹一起點頭說道：“沒問題，沒問題，不就是保密嗎！咱們幹的那些事兒，哪一個不得保密？咱們最會保密了。放心，我們就說你去參加全軍大比武的封閉訓練了，反正一年裏比武那麽多，把你往上一安，絕對不會讓你女朋友看出一點破綻。”
    顧尚武繼續說：“那好，第二點，雖然組織上幫我保密了，但我這軍校不能白念，兩年之後，我想拿到軍校的畢業證。”
    秦川拍著胸脯保證：“不就是一個證書嘛，你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絕對讓你高高興興的拿到畢業證。”
    “既然兄弟這麽支持我，大哥也不能小氣。”秦川看到顧尚武答應了自己，酒勁上湧，拍著顧尚武的肩膀說：“第一條，隻要你好好幹，我保證你四年後離開藍劍時至少是個少校。第二，你是知道的，咱們每次出任務，都是有獎金的。隻要你完成的漂亮，大哥跟你保證四年之內，肯定讓你攢足老婆本。第三，隻要是執行完任務，完成訓練，有了假期，你可以不歸隊陪著你老婆，海誓山盟，花前月下，怎麽樣？”
    “好！”顧尚武舉杯和秦川碰了一下，仰頭喝了個幹淨。
    接著，三個人各自倒滿酒，高高興興的又喝了起來，喝著喝著秦川問顧尚武：“你們學校有沒有什麽好苗子給咱們介紹介紹！”
    “有”顧尚武說：“是士官院的叫趙啟成。”
    “嗯。”秦川點了點頭：“不錯。武術世家出身，槍法也很好。磨一磨，可以來我們這。就是他原部隊的那個老首長比較難搞，怕他不同意。”
    顧尚武一聽，感情這廝來之前已經做好功課了。
    “還有沒有？”秦川說。顧尚武想了想：“付寬。”
    秦川又一次點了點頭：“聽說過，大塊頭，體能不錯，槍法也還行。就是，好像有點笨。”
    說完，在座的三個男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告訴你。”老鷹突然趴在顧尚武耳邊說：“這個老狐狸其實早就偷偷找你們校長打探過了，還記得前幾天那個什麽‘全國格鬥比武大賽’嗎？那就是他弄的，為的就是選好苗子進來。誰知道被你小子給攪和了。當時給他不知道是你，氣夠嗆，讓校長務必把你交出來讓他調教調教，結果一聽是你，這狐狸眼睛都放光了，二話不說拉上我就跑來了。”
    “你個禿毛鷹，給老子閉嘴！”秦川嚷著說：“趕緊去開車去，咱們今天就回去。”
    “今天？”顧尚武皺了皺眉：“不行，我手上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呢！”
    顧尚武雖然喝的有點暈但腦子卻不迷糊。他知道一旦進了藍劍入隊考試，首先要接受的就是三個月的封閉訓練，肯定是沒辦法跟丫頭聯係的。而且自己畢竟耽擱了三年的時間，要想調整回最佳狀態，一年的時間都有些緊張，所以這段時間他肯定沒辦法好好和丫頭相處，所以他想在離開之前多陪丫頭幾天。
    “這樣，反正我還得去搞定幾個難纏的老古董們，這麽辦，一個月怎麽樣？”秦川說。
    “好~！”顧尚武也同意了。
    彼此也喝的差不多了，三個人定好時間，秦川被老鷹拉走了，據說還有其他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