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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性的身體接觸又讓她回憶起被打的陰影。
    “滾, 別得寸進尺。”
    葛飛靈氣得渾身都在抖, 猛地推開對方。
    但平常對她言聽計從的姚永此時像個牛皮癬, 怎麽都推不動。
    姚永仗著力氣大,不肯撒手。
    能占一會兒便宜是一會兒,嘴上哄小孩似的哄她:“讓我再抱一下嘛。”
    背部的布料被燥熱的大掌黏著,葛飛靈想殺姚永的心都有了。
    姚永忘乎所以,情動起來還想碰她的唇。
    “你有病?放開!”葛飛靈的臉微紅,幾乎是顫著指尖使勁掙脫。
    但她用力掙紮的勁兒在旁人看來像極了情侶之間調情。
    “今晚這頓飯作廢了我告訴你。”她憤怒嗬斥姚永的話,旁人更是聽不清。
    姚永隻覺耳朵被她吹得越發熱。
    近看漂亮又嬌軟的葛飛靈, 他壓抑不住那股心癢的欲望。
    隊伍又長又臭, 同伴擦完汗,又好奇地關注起風雲人物的喜好。
    是他的錯覺麽?景浣怎麽總是望著十一點鍾方向。
    男生心大, 直接問了:“景浣, 你怎麽老往一個方向看啊?”
    “我有點事,你自己吃吧。”沒想到景浣盯著那個方向, 直接邁腿往那兒走。
    “誒等等……”
    食堂擁擠而漫長。
    葛飛靈終於掙開了姚永的懷抱,一掙脫開,她便頭也不回地走掉。
    “對不起啊飛靈,是我錯了……飛靈你別生氣…”
    理智回籠的姚永一直跟在她後麵道歉。
    葛飛靈實在煩他, 快步走著,一路上總是有不少人頻頻側目,她索性回了女生宿舍。
    姚永被擋在女生宿舍門外。
    終於擺脫了這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不遠處的樹蔭下,景浣停下腳步。
    隔了幾秒。
    他轉方向朝小賣部走去,表情一如既往地淡, 無人看出他的喜怒哀樂。
    葛飛靈洗完澡,透過陽台窺望宿舍樓下的情況。
    姚永還杵在大門,焦慮地望天。
    葛飛靈“唰”地一下拉回窗簾,心情煩躁。
    真後悔找了他來搞景浣。
    姚永這麽死纏爛打,她又不能跟他鬧得太僵,否則他不經腦子揭發自己也是個麻煩。
    “飛靈,你在看什麽呢?”毛巧貞同站在陽台上,洗著衣服找她搭話。
    葛飛靈彎下腰收拾盆桶,回:“沒,我無聊到處看看。”
    毛巧貞“哦”了一聲,又三句不離景浣,提道:“對了,周六景浣好像要去聽一個座談會,你說我要不要跟著去啊?”
    “什麽座談?你有入場券麽?”
    “具體不清楚,不過我聽說那座談會是免費聽的。”
    “你怎麽得來這個消息的?”葛飛靈對上鏡子中的毛巧貞,冷靜地問清細節。
    “班長說漏嘴了,而且是他約景浣的。”毛巧貞乖乖地供出。
    葛飛靈點了頭,陷入沉思。
    “飛靈啊,你覺得我應該去麽,順便來個偶遇?”
    葛飛靈搖搖頭。
    毛巧貞立刻緊張,說:“為什麽不行啊,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
    “嗯,你能提前知道這消息,班上的其他人也可以,你還是不要去了。”
    葛飛靈在打消石頭的妄想。
    “好吧……”毛巧貞悵然若失,仍是聽從了她的建議。
    六點整的時候,葛飛靈又去陽台瞧了一眼。
    牛皮癬總算走了。
    結果等到她走出宿舍大門,姚永躲在監控盲區裏守株待兔。
    “飛靈!”對方厚顏無恥地小跑過來。
    葛飛靈:“……”
    她都差點忘了姚永是堅持到最後的追求者,給點陽光就燦爛。
    好煩。
    葛飛靈不得不正經麵對他,盡快找到弱點攻破。
    “你要道歉是吧,拿出點誠意來。”
    姚永:“飛靈你要什麽直接說,我去給你買。”
    “不用,我本來欠你一頓飯,這算抵了,你最近這段時間別來找我就行。”
    “為什麽你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她提出的要求,姚永不太願意,擺出一張苦瓜臉。
    葛飛靈為了更好地擺脫他,耐著性子說:“不是我不接受,我覺得你對感情很兒戲。”
    “哪有啊!”姚永反應極大,“飛靈,這輩子我隻追你一個人。”
    “可你……”葛飛靈憋出哭腔,垂下腦袋裝出咽嗚的樣子。
    姚永見狀心髒縮成一團。
    葛飛靈在對方又想上手之前,用哭腔控訴:“你就是兒戲,我還沒答應你就敢在食堂公然抱我,那要是我答應了,你豈不是做更過分的事…”
    對方是個不懂彎道的粗神經,一見她哭就慌了手腳,忙不迭給她保證:
    “真的對不起,我一時沒忍住就……飛靈你放心,我以後絕不會再做出格的事了,你就,就原諒我一次。”
    她低著頭,不著痕跡地接話:“我不信,除非……”
    姚永被逼急了開口:“除非什麽,隻要飛靈你說的我都能做到。”
    終於等來對方的承諾。
    葛飛靈抬起頭掩麵,哽咽著:“那你先能三個月不來找我麽?”
    “這……”
    一察覺到他的猶豫,葛飛靈繼續無聲地啜泣。
    “好好,我答應你就是!”姚永咬牙答應下來。
    葛飛靈的哭聲終於停了,遮著雙眼,羞羞答答地講:“那我就信你一回,不許反悔。”
    “那肯定……”姚永笑得比哭還難看。
    六點十八分。
    葛飛靈解決姚永耽誤了些時間,比往常晚了點。
    景浣沒在座位上。
    有點稀奇。葛飛靈環視一周,得出他可能去辦公室或者遲到的猜測。
    她坐下,開始整理桌麵雜亂的卷子。
    翻到一張字跡不像自己的草稿紙,葛飛靈把正反兩麵都看了一遍,發現是景浣沒寫完的解題草稿。
    可能桌上太亂,他的東西不知不覺中混進來了。
    葛飛靈掀起紙張,徑直放回隔壁的桌子,物歸原主。
    一滴滾燙的水滴忽地刺到她的脊背。
    ……談不上很痛,就是被嚇了一跳。
    她正要伸手去摸背後的校服,景浣的聲音落入她耳內:“對不起,我裝的水很燙,你沒傷到吧?”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比她更快碰到她的背。
    還壓住了她的尾指。
    比姚永更越界的接觸,她的大腦一時死機。
    葛飛靈輕顫,還沒來得及拒絕同桌突如其來的關心,背部的布料一熱,似乎更濕了……
    他的手也是濕的??
    “你別
    ……”她不由自主往裏靠,躲著對方的觸摸,話音未落,景浣又將水杯放到她的桌麵,一手支撐著她的背,一手在她眼前伸過,去抽他桌上的紙盒。
    稍厚的校服袖子擦過她的鼻唇,他恰好將她困在雙手之間,形成一個封閉的圈。
    頓時,滿鼻腔都圍繞了他身上沐浴過的味道,和校服料子上的肥皂香。
    葛飛靈沒有提前準備過,像對姚永那樣全身抑製不住地抖,而不知怎地,她的顫抖似乎還滿足了景浣。
    “我幫你擦幹淨,別急。”景浣會錯意地愈發順著她的背摸,輕輕按摩幫她放鬆。
    對方突然的軟化來得奇怪又詭異。
    葛飛靈正要說話,他又伸手去抽紙巾,偏偏不把紙盒拿近些,每次抽紙巾都不輕不重地磨過她的臉頰,唇瓣和鼻尖是重災區,已經被他磨紅了。
    “謝,謝了,我自己來就行。”她好不容易壓下了生理厭惡,縮回自己的手指,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個過程她一直看不見景浣的神色,等到景浣鬆開她的背,她好了些許,呼吸淺淡,微涼的指尖又握住她的下巴。
    葛飛靈的呼吸一窒,吃驚地抬眸,景話半彎腰,對上她的目光,絲毫沒覺得不妥,將新的紙巾放到她唇邊。
    “你是不是有點過敏,嘴唇怎麽這麽紅。”
    他像個照顧小孩的家長,無奈地笑,又來擦她的臉。
    葛飛靈恍然想開口,紙巾野蠻又溫柔地沿著她的唇柔軟地碾壓。
    她蹙眉,指尖撐著椅子泛白,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麽。
    對方不是姚永,要是貿然推開了估計又會喪失辛苦建立起的好感。
    推不是,不推也不是。
    葛飛靈躊躇不決,這個時間景浣已經坐回座位,輕輕扭過她的一半紅彤彤的臉,仔細地根據她紅得鮮豔的唇瓣擦。
    她似乎並沒發現她已經不抗拒他的擦拭了。
    想東西想得太投入,任由他主宰。
    景浣揚著嘴角,拆了一包濕紙巾,替她清理蹭到他校服上花粉的臉。
    紙巾包裹著指尖撫到她花瓣般的上唇。
    當意識到對方似乎有意無意地玩弄自己的唇時,葛飛靈忽然回過神,推掉他的手。
    力道很輕,驚慌多於厭惡。
    濕噠噠的紙巾掉到地上,發出同樣輕的聲響。
    “怎麽了?”景浣問她,神態自若。
    他看著麵前被擦得唇鼻微腫的女生,不知是過敏還是皮膚太脆弱,她微怔著,精致的五官哪兒都好,偏偏嘴唇紅腫,原本淡粉的顏色現在像滴了血,又像被什麽狠狠蹂躪過。
    “你…你不生氣了?”她遲疑地出聲問,語氣輕軟又小心翼翼。
    景浣頓了頓,這一頓,女生以為剛才惹他不高興了,俯下身想撿起那塊紙巾。
    “已經髒了,不用撿。”他很快看出她的意圖,伸手攔住她的動作。
    指尖卻不小心碰到她緊閉的紅唇。
    柔軟至極的觸感難以忘。
    景浣一瞬如走馬觀花閃過很多,最後,畫麵定格在她呆在那男生懷裏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