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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手機放在桌上, 忘了有沒有鎖屏,但能碰她手機的, 除了景浣還有誰?
    “嗯?”景浣放下手中的邏輯心理學,側過頭看長發挽在耳後的她。
    “……你是不是動我手機了?”
    葛飛靈對上他目光, 腦海裏轉了幾個來回,還是直接問了。
    景浣眼裏有淡淡的血絲, 黑眼圈淡了不少。
    他一動不動地望著她,說:“沒有。”
    她蹙眉,明顯不信,可是他臉色很不容易恢複些, 她不太想跟他起爭端。
    “算了。”葛飛靈小事化了, 關掉手機, 繼續打開筆記本學習。
    景浣忽然輕輕覆到她膝上的右手, 溫暖的觸感霎時包圍, 葛飛靈忍不住微顫。
    “我哪裏惹你不高興了?”他說話的聲音也近了許多, 略微低沉的嗓音蠱惑性強。
    葛飛靈不著痕跡拉開一點距離,手先任由他抓著,頓了頓回:“…沒什麽事。”
    “最近你一直陪著我, 肯定覺得膩了吧。”
    葛飛靈確實有點怨言,但也談不上膩味,她說:“沒, 你按時吃藥我挺開心的。”
    “真的麽。”他不由分說地扣緊她五指,抓得很牢,“為什麽我感覺你和我呆一起很累。”
    她累是因為這段時間吃不飽睡不夠, 又找了兩份兼職的她忙得像個轉不停的陀螺。
    “可能學習壓力有點大。”葛飛靈沒和他說實話,隨便找了個借口。
    景浣卻堅持不肯鬆手,說:“你撒謊。”
    不知是否她錯覺,她忽然驚覺自己早已習慣了他的接觸,過去逼仄難受的感覺消失無影。
    “……你別靠那麽近。”葛飛靈疲憊又無力,輕輕推開他。
    “好,我明白了。”這次他意外地好說話,立刻鬆了手。
    “你……”葛飛靈並沒有感到輕鬆,隨即旁邊的椅子被拉開,他起身離開。
    葛飛靈一陣無言,著實頭疼,可是又不能不哄。
    她也跟著起來,邁步跟上他。
    自習室的人不免抬頭看他們倆,雖然依舊安靜,但無聲的目光仍然灼熱。
    一直走到門外,他實在走得快,葛飛靈顧及著筆記本,不想走太遠,便假裝崴到腳:“嘶……”
    他刀子嘴豆腐心,聽見聲音就馬上轉了身,三步並兩步,過來扶穩她。
    “哪裏扭傷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葛飛靈垂著睫毛,半蹲著身不肯起來:“不用你管。”
    他微愣,擔心她的傷勢,又惦記著她的主動。
    “…讓我看一眼,傷得不重的話我陪你去隔壁的診所。”
    葛飛靈沒真的崴腳,當然不會讓他識穿,按住小腿,就是不讓他碰。
    兩個人在門口僵持了許久,路過的學生不由側目。
    最後還是葛飛靈怕丟臉,低著頭,自己靠牆慢慢站起來:“我不疼了,先回去吧。”
    景浣觀察了良久,扶著她的肩膀,忽然開口:“其實你沒扭傷對不對?”
    葛飛靈緘默。
    景浣又鬆開扶她的手,繼續邁步離開。
    “……”她真的非常累,一瞬間冒出不少甩手就走的場麵,很想不管不顧。
    等等……葛飛靈記起他今天的藥還沒吃。
    她隻好再度跟上,心想圖書館裏有監控,基本都是學生挺自覺的,應該不會有賊。
    葛飛靈寸步不移地一路跟他走出了圖書館,偏門一旁有條小路,他消
    失在拐角路口,她緊跟著,下一秒進入拐角,肩膀被一道力摁住。
    景浣握住她的肩,俯頭吻住她的唇。
    “??”葛飛靈始料不及,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攪得心神紊亂。
    他睜著眼看她白皙的膚色霎時泛紅,鼻尖也冒了點紅,情緒激動起來眼角盈聚著淚珠,景浣盯著她,越發動情,腦袋的血液翻騰,內心的惡魔說要將她徹底弄哭。
    葛飛靈掙紮的力道漸漸減弱,她被景浣咬著下唇瓣親,動作急切又纏綿,像要吸走她渾身的力氣。
    唇內側忽地一疼,她嚐到微鹹的血腥味,他還咬破了……
    半響,景浣終於舍得放開她,從口袋抽出一張紙巾,輕輕擦拭她微腫的唇。
    她好像被親乖了,眼眸定定望著他,整個人有些呆。
    景浣心裏軟了一大片,他一時克製不住,原本已經料著接受她的怒火。
    以前每次他親一下抱一會兒,她總會借機發脾氣,悶悶不樂。
    葛飛靈恍然不覺自己對景浣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愣了良久,她掏出兜裏攜帶的藥片,輕聲提醒:“你還沒吃藥。”
    景浣揉著她的唇邊,麵前的戀人,眼角掛著淚,嘴唇紅豔,呆愣愣拿出藥提醒他吃的樣子,純真誘惑到極致。
    他閉了閉眼,幾秒後再睜開,他按緊她的後腦勺、卡住她的下巴又深吻。
    “親完再吃。”他抵著她,像是承諾又似威脅。
    ……
    深夜,葛飛靈閉眼回想白天的親吻。
    似乎這是第一次,她能投入其中的一次。
    而且之後他就心情好了些許,願意跟她回圖書館了。
    葛飛靈蓋著被子,仍覺胸膛中的心髒撲通跳得極快。
    她好像栽了……
    “後天的婚宴,你去嗎?”葛飛靈和他在校外的餐廳吃,想起這個。
    景浣觀察她盤裏的情況,覺得她吃太少,伸手又替她夾了菜。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他很會把話題引到自己盤算的方向。
    葛飛靈一滯,確實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你想要我陪你一起去?”
    他點點頭,眉目微彎,俊朗的麵容笑得向往:“那你肯定是全場最漂亮的伴娘。”
    葛飛靈低下頭,沒接他的話茬,她沒有禮服。
    “不過還是不要了,我怕你被新娘子和別的男人盯上。”
    “嗯?”葛飛靈重新抬眸。
    景浣:“你長得太好看,會被新娘子妒忌,會被不懷好意的男人窺伺。”
    這樣的你,隻有我能看見。
    “不一定的。”葛飛靈微微笑,“我到時候打扮得普通一點。”
    他眼眸頓時亮得不可思議,說:“你打算陪我去嗎?”
    “嗯。”她肯定點頭。
    “那我們現在去買禮服?”他一掃之前的陰霾,笑起來整個世界都變得明媚。
    葛飛靈說好啊。
    結賬後,她帶他去了上次看電影的禮服店,葛飛靈讓店員拿出櫥窗裏的西裝,將質地良好的布料貼到他雙肩比劃。
    “果然很適合你。”她滿意,笑眼彎彎。
    景浣陷入她的笑顏好一會兒才回神。
    “這是你給我送的生日禮物?”他聰明,所以很快能猜中。
    她笑著點頭,臉頰湧出一個小酒窩。
    景浣想親她那處,但周圍店員盯著,他沒能付諸行
    動。
    過了一會兒,葛飛靈在外邊等到他試穿出來的效果。
    裁剪得體的樣式和他融合得完美無缺,他的肩很寬,正好撐起了西裝,灰黑色長褲顯瘦,他從頭到腳都搭得極好。
    店員也不住誇口:“這位客人真是衣架子。”
    葛飛靈由衷地笑。
    趁景浣去換下衣服的時候,她很快去付了錢。
    “那套西裝……”即使景浣多次想提錢的事,她也當沒聽見,挽著他的手和包裝袋,離開了禮服店。
    等去了人跡罕見的地方,她墊腳親了親他的臉。
    盡管這次故意沒親嘴,他還是抓緊了時機回吻她的唇,衣服的事被他拋到腦後。
    ……
    婚宴正式那天,景浣替她也訂了禮裙,隻是她手機信息說好了到達現場,等他來了以後,再聯係她,已經沒了消息。
    堂姐過來圍著他轉,欣慰地說:“小男孩長大了,現在一表人才,英俊帥氣。”
    景浣一邊掃視外邊宴會上的每個人,一邊笑著應答:“姐,你也很漂亮。”
    “知道你嘴甜了,對了,不是說好帶女朋友一起過來嗎?”
    “她可能還沒到吧。”景浣眼底的擔憂一閃而過,“我去找找看。”
    “行行,等你們啊。”
    “好。”
    景浣將裝禮裙的盒子放下,走出新娘的化妝間,視線瀏覽著她會在哪兒。
    酒店二樓門口外,葛飛靈站著沒動,她還是來了,隻不過遲遲未進去。
    她原本沒想過要來。
    婚宴還未開始,裏頭的賓客基本到齊,熙熙攘攘,到處都是人。
    但她還是一眼就能望見鶴立雞群的景浣。
    他穿著她買的禮服,“豔壓群芳”。
    葛飛靈身上隻穿了單薄的外套和長褲,她和裏麵盛裝、家境優渥的人不是同一個世界。
    包括景浣。
    她想著他最近好得差不多了,她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衣服的錢她其實還是沒籌夠,問解寧黛借的錢。
    她第二次問人借錢,到頭來還是因為他。
    葛飛靈有些難以啟齒,保證自己很快就能還,解寧黛笑笑,善解人意地說沒事,什麽時候都可以。
    對方說這些錢對她來說隻是小錢。
    ……
    葛飛靈沒在停留,慢慢地轉身下了樓,走出酒店。
    她去酒店外的車站等待公車,有一隻流浪狗跑到她麵前,渴望地衝著她搖尾巴。
    葛飛靈左右看了一圈,整個車站隻有她一個人。
    好吧,隻能是衝她搖了。
    “我大概比你還窮,沒有錢給你買吃的。”她半蹲下,想了想狗身上的跳蚤,沒摸。
    流浪狗吐著舌頭,還在衝她搖尾巴,一臉高興的傻子樣。
    這隻狗估計好不容易才能尋到一個搭理它的路人,葛飛靈想著車很快就到,能陪它一會兒是一會兒。
    車站上,葛飛靈和流浪狗保持距離,蹲著隔空安撫它。
    “……你寧願和它呆一塊也不跟我一起去婚宴嗎?”身後忽然傳來熟悉的男聲。
    葛飛靈頓時愣住,他怎麽……
    “你又要推開我是嗎?”景浣跨步走過來,死死抓住她的手臂,“我有時候覺得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