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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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輕輕撕開創可貼的時候, 景浣已經意識清醒了,緊接著鼻尖嗅到她的體香, 止血的唇瓣被壓, 他心跳驟快。
她不會不知道她一點挑逗,他的魂便被勾去。
景浣睜開眼,在她想退縮時摟住她微彎的腰, 加深盼了許久的吻。
“你突然這樣, 我有點不習慣。”話是這麽說,但是他嘴角皆是忍不住的笑意。
……得了便宜還賣乖。
葛飛靈開始後悔,一邊推離他一邊說:“你要真不習慣就會推開我。”她微惱。
景浣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忽然沒了聲。
葛飛靈剛有不妙的預感,他又湊過來。
圖書館靜得隻剩敲鍵盤和翻書的聲, 他仗著偏僻角落肆無忌憚。
撬開牙關, 唇舌不斷糾纏。他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樣。葛飛靈已經懵了,腦袋一片空白, 內心湧上不妥的猜測, 他對她的迷戀一直都在, 並沒有因為抑鬱症而減輕,一如既往地、有越來越瘋狂的趨勢。
她忽然心生害怕。
葛飛靈暇顧不及地擔憂著, 身體被扯到他懷裏, 她反射性伸手阻擋。
盡管對他作用不大,他該親還是親。
躲避的過程中, 無意中碰到他下腹某處。葛飛靈隻覺手一燙, 他的臉忽然紅了。
葛飛靈:“……”
她假裝沒看見, 僵硬的手很快收回來。
景浣也及時停住,慢慢放開她回座位,側過頭掩飾自己的表情。
兩人沉默許久,葛飛靈這才意識到他剛剛是起了反應,不是她碰到才……
紅暈悄悄爬上她臉頰。
景浣收拾完桌上已經疊得很整齊的書。
葛飛靈凝滯一會兒,開始考慮起別的東西。
景浣終歸有些地方不一樣了。但哪裏變化了她一時也說不上來,隻能察覺到他與以前冷靜而內斂的狀態不同,總是在她麵前,和外人麵前,表現出兩幅截然不同的麵孔。
現在似乎統一了點,可是好像再怎麽統一,他有一點始終沒變,跟她在一起時總是不見往日的理智。
她並不覺得這是好事情,內心深處的恐懼和擔憂在一點一點地擴散。
葛飛靈有時候不免想,他們這樣真的能長久麽?還是說,隻能暫時待在一起。
相愛不如相守。其實她一直明白這個道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的警惕和防備從未消失。
轉眼期末考結束,一年中最冷的季節要來了。
葛飛靈問過景浣:“你準備什麽時候回去?”她突然自己不敢麵對他的父母。
景浣給她圍上圍巾,笑著回:“我們不是一起回家嗎?”
“……讓我想一下吧。”
她心生退縮,未知名的情緒積累到一塊。
也是這時她打開手機,瞥見消息欄裏的信息已經積累到上百條了。
跟他呆一塊久了,她似乎被他傳染了心軟。
葛飛靈點開被攔截信息,果然不是葛宏康,就是桂美娣發來的消息。
他們多像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
桂美娣發的比較少,最後一條是一個月前:【飛靈你能不能回來?我實在撐不下去了。】
葛宏康則天天發:
【翅膀硬了是吧?】
【有錢為什麽不孝順爸媽?就知道勾引男人騙錢。】
【你有這本事就去啊!】
……
有幾條未完,似乎是超字數了,後麵繼續接著罵。
透過這些消息就知道,他過得很不幸。
葛飛林想了想,隻回撥了桂美娣的電話。
景浣耐心地盯著她,給她買了一杯熱奶茶暖手。
“對不起,您撥打的手機是空號……”
葛飛靈蹙眉,無意識接過他的奶茶,有點擔憂她會不會出了什麽意外。
最後她答應了景浣,說跟他一起回去。
她打算回家看一眼。就一眼,她不會停留太久。
不等葛飛靈解釋自己臨時改了念頭,景浣先問了:“那你還住我那兒嗎?”
問出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雖然她從未提過,但他似乎蠻了解她家裏的情況。
他接著說:“我記得你說已經不怎麽回家了。”
葛飛靈皺眉否認:“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回去?”
景浣看著她,嘴角忽然揚起,講:“你帶來的那個女孩告訴我的。”
“她說你就信了嗎?”
他嘴角的弧度更大:“啊,好像聞到了一股醋味。”
葛飛靈:“……”
她有時候真的不太懂他現在的抑鬱症…以及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但她不可否認,看著他一天天痊愈,她打從心眼裏欣慰。
“那我今晚就訂機票,明天我來宿舍接你。”
景浣眼眸滿是動人的光,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
“我現在應該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繼續說,握住她握奶茶的手。
葛飛靈回過神,沒說話,為了讓他高興些就點了頭。
大概吧。
其實她沒有他那麽高興。
下了飛機,景浣幫她提了所有行李,葛飛靈第一次坐飛機,靠著他還沒恢複過來。
“還暈嗎,要不要去買點藥?”景浣喂她喝了一口溫水。
她搖頭,小聲說:“讓我歇一會兒就好。”
“可你的臉色不太好看……”
“沒事的。”
葛飛靈閉上眼,扶著行李箱和他的胳膊,腳步虛浮地站著。
景浣想扶她去旁邊的座位坐著,她又不肯,隻好陪著她站在柱子邊。
寬闊的機場裏,不時傳來輪子摩擦地麵的聲響。
“景浣……”她忽然開口喚他,“我想自己找個地方住。”
他的臉色微變,沒有立刻應她。
隔了幾秒,他問:“為什麽?”
“…到時候找到租房我會告訴你在哪兒的。”她怕他亂想,提前保證好。
景浣淡淡地看著她,說:“你覺得我在意的是這件事麽?”
“我在意的是你早就改變了主意但沒有告訴我,等到合適的時機才開口,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葛飛靈整個腦袋還暈著,這種情況下吵不贏他,她也不想因為一個小問題起爭執。
“對不起,景浣。”她服軟,假裝妥協了,“我還是跟你回那個房子住吧。”
他神情緩和下來,也沒有非要強迫她的意思:“如果你覺得自己找地方比較舒服的話,我不會逼你去我那兒住。”
葛飛靈虛弱地扯出一個笑,抓緊了他的胳膊,說:“謝謝你體諒我。”
“下不為例。”他是真的對她沒了脾氣,百依百順。
迂回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葛飛靈乖巧地點頭。
之後他替她攔了出租車,讓司機先送她去住的地方。
路上葛飛靈靠著座椅閉目養神,他靜靜地握住她的掌心,忽然開口問:“你要住的地方,就是去年已經找好的租房麽?”
“……是。”她假裝很痛苦,慢慢窩到他的懷裏。
她有點怕他記仇,追究當時她設計他的事。
“懶豬,怎麽突然睡到我這兒。”景浣果然暫時被她的動作吸去注意力。
他趁司機專心開車,偷偷按住她吻。
葛飛靈:“……”大意了。
他太會順著杆子爬了,她這樣跟送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
葛飛靈呼吸都被他搶走了,艱難地說:“嗚……我頭暈。”
“你離開我的時候,我的心髒也很疼。”
“……”
她投懷送抱了他還沒被分散注意力。
葛飛靈理虧在前,隻好忍耐下來,遷就他。
……
晚上八點,葛飛靈整理好一切,接了景浣的五個電話,她坐地鐵去到天橋那兒。
再步行幾百米,就是她家的小區。
葛飛靈抬頭,天上星空細碎,滿是冷藍色的星光,天橋屹立不變。
她掌心捏著布滿灰塵的鑰匙,繼續邁步走去小區門口。
“徐家的孩子沒考上國內的大學,她爸媽賣了房子把她送出國了。”
“說起來,我們這小區裏能上重點高中的也不多啊。”
“唉,葛家不是有個女兒挺出息的嗎,可惜她家人隻看重兒子。”
……
門口處,年邁的老太太挽著菜籃和幾個大嬸閑聊,保安在一旁聽著。
葛飛靈穿著景浣買的大衣,戴著遮耳朵的絨帽,與過去吃不飽穿不暖的形象相去甚遠,沒有熟人認出她。
她聽見談到自己家,腳步慢下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那兒子雖然不是念書的料子,又是瘸子,但是他爸天天把他掛在嘴邊,說兒子在做大生意。”
“可不一定。”有個知情的人開口反駁,“我聽說他小小年紀跟著人去做生意,賠了不少錢。”
“啊?怎麽會,葛宏康不是這麽跟我說的。”
“美娣一天做兩份工作啊,除了上班還去別人家幹鍾點工,拚命填補這個大窟窿。”
“說到這個,我聽說,她今天進醫院了是吧?”
葛飛靈心裏一沉,沒再聽他們討論,快步離開。
她用最快的速度上去十樓,掏出鑰匙開門。
“爸,我餓!你不肯做飯,那我點外賣了……”她開門的聲音很小,又或是屋內的電視聲音太大,總之,沙發上的懶鬼和桌上的酒鬼,都沒有發現她。
“點個屁!點你娘的外賣!欠了一屁股債還好意思繼續花老子的錢!”葛宏康抓著半空的啤酒瓶,一邊抬頭灌酒,一邊醉醺醺地怒罵。
“這哪是你的錢啊。”葛嶺拎著遊戲機,開著電視沒看,挑眉諷刺道,“不都是我老媽子賺的錢嗎,你失業多久了,連一份普通薪水的工作都沒找到,隻能靠老婆孩子養。”
“操!怎麽跟你老子說話的!!你欠的債還沒……”似是被親兒子戳破了窩囊,葛宏康罵罵咧咧。
葛嶺壓根不怕惹惱他,欠扁的語氣還說著:“難道我說錯了麽?你看看現在,我媽住院了,家裏沒人做保姆伺候你,你身上臭得像個流浪漢,就連我,想吃一口熱騰騰的飯都吃不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