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蜉蝣不過短短一瞬(南嘉魚 憎恨比厭惡更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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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主浮猶雖然哭笑不得, 但到底還是自家孩子,打不得罵不得,那就隻能掏錢了。他取出了一些碎銀子交給理直氣壯找他要錢的朝夕, 沒好氣說道:“拿去吧!”
    宮主浮猶氣得直想揍孩子, 這破小孩!
    得了錢的朝夕當即跑到那個首飾攤,挑了一根他認為最漂亮的珍珠發簪,他將浮猶給的碎銀子丟下給攤主,拿著發簪就朝南嘉魚小跑過去。
    另一邊,南嘉魚也終於選好了水球,最終她還是選了那個藍色的,藍色的水球像大海的顏色,和自深海而來的鮫人很配呢!
    朝夕手裏攥著那個發簪跑到南嘉魚麵前, 叫道。
    南嘉魚付了錢拿著這個水球聞聲抬頭看去, 便見少年鮫人滿臉興奮地站在她麵前, 一雙鈷藍的眼眸亮閃閃的望著她。
    朝夕難掩臉上的興奮和高興,朝著她抬起手, 鬆開了一直攥緊的手掌, 隻見那裏躺著一根款式簡單的珍珠發簪。這是極為簡陋的一根發簪,但卻被他視若珍寶,小心翼翼的捧給她。
    南嘉魚目光驚訝看著他,“是給我的嗎?”
    “謝謝。”南嘉魚臉上露出笑容, 伸手便要接過。但在她的手觸碰到珍珠發簪時, 朝夕卻忽地躲開了, 避開了她的手。
    她頓時不解,目光疑惑看著麵前朝夕。
    朝夕卻握著珍珠發簪朝她舉起了手, 鈷藍的眼眸固執看著她。
    南嘉魚目光看了他一會,忽地心領神會,她遲疑問道:“你是要給我戴上嗎?”
    朝夕聞言鈷藍的眼眸中驟然發亮,朝著她欣喜地點頭,重重應道:“嗯!”
    雖然南嘉魚不知道他從哪裏學來的奇奇怪怪的行為,但還是滿足了他,畢竟這裏是他的夢,如果連做夢都無法滿足他的願望的話,那未免也太可憐了些。
    在見過現實裏那尊冷如冰雕的冰美人蓬萊仙宮主後,南嘉魚對夢境中這年少鮮活的鮫人朝夕有著極大的縱容,她朝著他緩緩地低下頭,朝夕便握著那根簡陋廉價的珍珠發簪小心翼翼地朝著她發鬢上插去,秀麗妖異的臉龐上滿是嚴肅,嘴唇緊抿,仿佛在做什麽重大事情般。
    隻是插個發簪而已,愣是擺出了事關世界安危存亡的架勢!
    等到終於將發簪插入南嘉魚發鬢之中,朝夕才鬆開手,一臉鬆了口氣的表情。
    “好了嗎?”
    南嘉魚問道然後抬起了頭,她笑盈盈地問麵前朝夕說道:“好看嗎?”
    朝夕目光亮閃閃盯著她,秀麗白皙的臉龐上浮現淡淡的紅暈,朝著她既羞澀又膽大地說道:“好看!喜歡!”
    聞言南嘉魚笑了,覺得小鮫人嘴巴蠻甜,會說話。
    “正好,我也給你買了個球玩。”她將手中的那個水藍色的水球遞給他說道,“所以我們這算是交換了禮物嗎?”
    朝夕本能地伸手接過了她送給他的水球,臉上一片茫然,對於人類的事情他理解不能,所知甚小。
    人類很多舉動,在他看來是迷惑的,不理解。
    交換禮物是什麽,他不知道,為何要交換禮物,他也不明白。
    就好比現在他學著那對人類情侶的樣子,像模像樣的也給南嘉魚買發簪戴發簪,卻並不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他並非人類,而是深海的妖異,野性大於知性。
    站在遠處看著他們二人的宮主浮猶,俊美的臉龐上浮現淡淡笑意,懂得學習便好,哪怕現在不懂將來也會明白的,鮫人就是這樣的生物,野性亦有被馴服的一天。
    終有一日,他們會變的有血有肉,有溫度。
    同人類一樣。
    ——
    這一日人間遊,最終以宮主浮猶帶他們去了一家他喜愛的麵館,給他們每人點了一份麵而結束。
    “這家麵館傳承至今已有三代,人類的壽命真是短暫啊!”宮主浮猶感慨說道,在他的麵前是一碗熱氣騰騰的麵,“但是能夠吃到這樣好吃的麵真是太好了。”
    正低頭吃麵的南嘉魚抬眸看了他一眼,見他俊美的臉龐上帶著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
    ……
    用完麵之後,他們便返回了蓬萊仙宮。
    這短暫的一日凡間遊便如此結束了,如同朝露般,轉瞬即逝。朝夕,蜉蝣,皆是短暫之物。
    南嘉魚一回到蓬萊仙宮,便被人叫走了。
    朝夕抱著懷裏的那個水藍色的水球,目光戀戀不舍地看著她離開,秀麗妖異的臉龐上滿是深深的依戀和渴望。縱使如此,他依舊沒有出口挽留。
    在蓬萊仙宮這段時間裏,他學會了如何不讓人討厭。
    這個人,特指南嘉魚。
    其餘人的都不入他的眼,完全視若空氣那種。
    對此,宮主浮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真不知該說你是聰明呢還是愚鈍,其他的不學,隻學自己想要的!”
    目的明確,功利心極重。
    “就這麽喜歡?”
    宮主浮猶看著緊緊抱著手中水球目光戀戀不忘盯著南嘉魚離去方向的朝夕,一語雙關問道。
    朝夕沒回答他,隻是眼睛依舊望著南嘉魚離去的那個方向。
    宮主浮猶見狀不由好笑,“你這般,我倒是不知該說是好還是不好了。”
    另一邊,南嘉魚也是蠻頭疼的。
    她這剛一回到蓬萊仙宮,那邊便宜師父南明大長老就命人前來叫她了,時機如此湊巧不得不讓她多想。
    “師父。”
    南嘉魚來到南明大長老的宮殿,對著他乖巧叫道。
    站在殿內的南明大長老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你隨我來。”
    說罷,他就朝外走去。
    南嘉魚跟了上去。
    最終,南明大長老帶著南嘉魚來到了外頭寬闊的白玉廣場上,然後拔出了腰間的劍,對她說道:“拔劍吧,讓我試試你的劍道。”
    “……”南嘉魚。
    又來!
    上次你這麽說的時候,最後將我打趴在地上!
    上回是為什麽讓她拔劍來戰?
    好像是因為她找回了朝夕……
    這次……
    這次好像也是因為朝夕?
    南嘉魚不由沉默了,她看著麵前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的南明大長老,不由暗道你這絕對是討厭朝夕吧!
    絕對是吧!
    唉!
    南嘉魚想明白這點,不由心下歎氣,所以這是城門著火殃及池魚嗎?
    她就是那個倒黴的被遷怒的池魚!
    便宜師父讓你拔劍,你能不拔?
    南嘉魚不得不拔出了劍,然後興奮地同他拚殺戰鬥,渾身殺氣暴漲,興奮的瞳孔都縮起。
    這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戰鬥瘋子呢!
    有機會和高手過招,求之不得!
    嘴上說著不情不願,身體卻很誠實,拔劍廝殺!
    南明大長老出手絕不留情,哪怕是對著徒弟也絲毫不留手,這場麵一度血腥不忍直視。
    在路過的蓬萊仙宮弟子看來,這就是南明大長老慘無人道毆打徒弟!真是太令人發指了!
    譴責他!
    ……
    ……
    這一戰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雖然南嘉魚在思過崖那些天參悟崖壁上曆代蓬萊仙宮執劍長老留下的劍痕劍意,有所收獲。但到底時間還是太短暫,結果還是沒多大變化,被南明大長老當方麵壓製。
    最後,南嘉魚敗了。
    她手握著劍,屈膝半跪在地上,喘著氣,“我輸了。”
    南明大長老手持著長劍站在她麵前,語氣淡淡說道:“你變強了。”
    噫!
    南嘉魚聽到這句話有些意外,沒想到他居然會誇她。
    她還以為他又會罵她一頓,說她劍道退步變弱了,然後暗示明示她殺魚證道。
    “但還不夠。”南明大長老繼續說道,“你原本可以變的更強,是什麽阻礙你變強的道路?”
    “……”南嘉魚。
    是她太天真了,不懂城裏人套路多且深!
    還能這樣的!
    南嘉魚不用聽也能猜到南明大長老
    “是少宮主嗎?”南明大長老看著她說道,“你不該對他心軟。”
    南嘉魚:我就知道!
    “師父。”她抬起頭看著他,問出了她一直以來好奇的問題,“你是討厭少宮主嗎?”
    “我的回答還是一樣。”南明大長老說道,“我並不討厭他。”
    南嘉魚:騙人!
    你對他的厭惡簡直是毫不掩飾。
    “但他不該出現。”南明大長老繼續說的,他的語氣淡淡:“他的出現是個錯誤。”
    南嘉魚聞言沉默,這可比單純的討厭更為棘手啊!
    “師父為何如此說?”她看著他問道。
    南明大長老並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看著她問道:“你覺得宮主如何?”
    是說蓬萊仙宮主浮猶嗎?
    南嘉魚雖然現實中並未見過這位蓬萊仙宮的前宮主,在她的時代宮主浮猶已經隕落不在了,但是通過夢境中這些時日的接觸,“宮主心有大愛,他是個仁慈的聖人。”
    “沒錯!”南明大長老讚同說道,“宮主是至純至善的聖人,他的道無比崇高寬廣,是吾等凡人之輩無法企及的!所以我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傷害他!”
    說著這句話,他俊美英挺的臉上殺氣凶戾。
    南嘉魚聞言沉默。
    她知道他厭惡甚至是……憎恨朝夕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