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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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漠。
    金黃色的沙漠綿延不斷,一處處的綠洲在裏麵生長著,為沙漠添加了一分綠意。
    有一塊大到一眼望不見邊的綠洲上麵佇立著一座黃金打造的宮殿,金磚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皇兄,來,嚐一嚐,這是我親自為你熬的雞湯。”
    秋若水此刻一身金色的蟒袍,頭戴金冠,貴氣無雙,卻雙袖輕挽,親自端著白玉碗,碗裏的雞湯清亮撲香,甚是誘人。
    “多謝皇弟好意,本皇子心領了。”
    秋若楓秋水般的眸子輕輕掃過秋若水,毫不猶豫的直接拒絕了。
    秋若水神色一黯,舉起的碗微微放下“皇兄,你幼時便送去當質子,皇弟我從來沒有見過你,若是早見過皇兄,皇弟就算赴湯蹈火也要救你出來。”
    秋若楓嗤笑一聲,轉過身去背朝著秋若水“我累了,你走吧。”
    “皇兄…”
    秋若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長歎了一口氣:“那皇兄好生歇息,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叫我。”
    “快走吧,本皇子要睡了。”
    “我…好,那我先走了,晚上再過來看你。”
    秋若水剛出謙德殿,就被皇後身邊的大太監來福給叫住了:“二皇子殿下,皇後娘娘叫您!”
    秋若水的眉峰一下子皺得緊緊的,眉眼之中隱隱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壓了下去。
    “帶路。”
    “是,二皇子殿下。”
    來福恭恭敬敬地衝秋若水行了一個禮,躡手躡腳的走在前麵。
    福安宮。
    “孩兒給母後請安。”
    “哼,你還知道來給母後請安,是不是我不喚你,你就忘了母後了?”
    秋徐氏擺弄著自己尖尖的手指甲,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近幾日來,她對自己的兒子相當的不滿意。
    “母後說笑了,孩兒怎能忘記母後?”
    秋若水自己站了起來,坐在椅子上還自顧自的拿了一塊兒點心吃,看起來是一點都不將他母後的話放在心上。
    秋徐氏見了之後也並不在意,她這兒子自小就與她不親。兒子,不過是她鞏固地位的一個工具罷了,可是這些年大了之後,越發的不聽話。她已經費盡心機的處理掉了後麵出生的所有皇子,而長子又早早的被送出國當質子,按理說她的兒子定然是未來的皇帝無疑。
    可是皇帝卻遲遲沒有下令冊封太子。而她的兒子卻依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經常出去遊山玩水,半點都不將她苦心經營的權利放在眼裏。
    “我兒,秋若楓被端妃那個賤人的暗衛給救了回來,你不趁機追擊,痛下殺手。反而攔住母後我派過去的棋子,將他接到你旁邊的宮殿裏養傷,這是何意?”
    “母後,皇兄是我唯一的兄弟。您為什麽還要痛下殺手?若不是皇兄的心髒長在右邊,恐怕此刻已經看不到這孤漠的皇宮了,更何況端妃娘娘已逝去多年,這麽長的時間,難道還撫不平您心中的怨恨嗎?您為什麽就是不肯放皇兄一馬?”
    秋若水將放在旁邊的茶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大聲的質問著。
    “放肆!在母後這裏還輪不到你這樣說話。”
    秋徐氏狠狠的撂下手中的茶杯,大聲地斥責著。
    “那好,我滾!”
    秋若水衣袖一甩,直接就離開了。氣的秋徐氏坐在椅子上麵直喘氣,她身邊的婢女紛紛懼怕的跪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皇後娘娘將火氣發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逆子!”
    秋徐氏看著秋若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覺得胸口隱隱作痛,感覺這些年來自己的苦心經營都是被狗給吃了,她這麽拚命是為了誰?苦心經營的成果到最後不都會留給他嗎?這個逆子怎麽就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意呢?
    秋若水被秋徐氏弄得心煩意亂,下意識的就想向秋若楓的謙德殿走去,卻突然止住腳步,他咬了咬唇,向自己的厚仁殿走去,甫一到殿,他就抽出侍衛手中的寶劍,在庭院之中舞動起來,以發泄心中的悶氣。
    翩若驚鴻,婉如遊龍,出劍如電,動如雷霆,秋若水宛若一個放蕩不羈的劍客,可劍中的招式卻帶著難以排解的苦悶,如同一個無法掙脫束縛的籠中鳥。
    “二皇子殿下,陛下傳召您去勤德殿。”
    秋若水沒有理會前來傳旨的太監,而是將劍式舞完之後才擦了擦手,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
    勤德殿裏。
    孤漠皇帝正坐在禦案前寫些什麽,秋若水沒有經過通報直接就來了勤德殿。
    孤漠皇帝並沒有怪罪,反而習以為常的說了句:來了。
    “嗯,父皇。”
    父子二人之間的對話宛如平常的父子,並沒有因為身份而產生隔閡。
    孤漠皇帝笑了笑,“水兒,你皇兄此番在麒天國遭受如此大辱,我孤漠國豈能吃這個虧,就由你掛帥,集結二十萬大軍定然要麒天國好看!”
    秋若水單膝跪地,接過全國兵馬大元帥的帥印,堅定的說:“還請父皇放心,兒臣定不辱使命,為皇兄討回公道!”
    “好,我兒好樣的。”
    秋若水沒有接孤漠帝的話語,隻是默默起身,走到禦案前,彎下身來輕輕的抽出覆蓋在白色宣紙下的畫,秋若水輕輕地說:“父皇,兒臣從未想過與皇兄爭這皇儲之位,還請父皇放心。”
    孤漠皇帝微微一個楞神,秋若水便已經走到了大門口,孤漠皇帝頭一次發現原來他的二皇子的背影是那樣的孤寂。
    他一低頭邊看見桌案上的畫,他畫的是一個女子,女子美眸盼兮,皎若雲間之月,眉間一點朱砂,豔如山中狐媚。
    畫中的女子既似仙子又似鬼魅。可是孤漠皇帝畫了許多年,也不過才畫出當年那女子萬分神采之一。
    端妃,秋若楓的母妃,一個死了很多年仍然讓孤漠皇帝念念不忘的女人。
    孤漠皇帝撫摸著畫中的女人,一滴淚順著他不再年輕的麵龐落了下來,正好落在畫中女人眉心的朱砂痣上。那滴眼淚蘸著朱砂痣的紅色,順著女人的眼中淌了下來,宛如流出來的血淚。
    “媚兒,咱們的兒子回來了,可是我卻一點都不想看見他。因為我一看見他就想起了你,一想起了你,我便心如刀絞。”
    “這些年來,我將他送到了麒天國裏,倒也過的安生。媚兒,你是不知道咱們的兒子長得真像你,聽線人來報消息說,楓兒自幼便將麒天國的帝女迷的神魂顛倒,嗬嗬,你們母子倆恐怕天生就是魅惑人的。”
    孤漠皇帝苦笑,用手指將桌案上的畫像細細的描繪了一遍之後,將畫像放在燭火上,眼睜睜地看著畫像一點兒一點兒的被火苗舔噬,隻餘下灰色的灰燼。他將燃後的餘灰裝進了一個紅色的錦囊裏,錦囊裏麵沉甸甸的全是餘灰。
    孤漠皇帝握緊了手中的錦囊,他心裏暗暗發誓的說道:“媚兒,孤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咱們的兒子。”
    孤漠皇帝繼續伏在禦案前,奮筆疾書,他孤漠國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黃金。他要用大量的黃金砸出豐盈的糧草,充足的人手,精良的兵器。
    麒天,孤漠兩個國家之間紛紛備戰,蒙雨和流藍聞風而動,儲糧藏兵,一時間,物價飛漲,百姓怨聲道載,民不聊生。
    反觀麒天國,因為準備充足,百姓並不覺得日子有什麽變化。百姓以前雖然不知道朝廷下這麽一個命令是為了什麽,但是個個都是聽話照做。在農忙的時候種糧食,在農活不忙的時候拿著朝廷的補貼鍛煉身體。
    一道朝廷的命令一下,各城各縣各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二十萬人居然在短短五天之內招收完畢。
    趙堂文坐在自己兵部尚書的府上,接到各地的線報,高興的哈哈大笑,“這件差事恐怕連不識字兒的三歲小孩兒都能完成,難怪首輔大人如此不留情麵。”
    一旁的幕僚在旁邊附和:“大人,這件事情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完成了,全憑大人下令及時。”
    “不不不,這全都仰仗陛下和首輔大人。”
    趙堂文這一次沒有自誇自傲,反而覺得這全都是陛下和顧長雍的功勞。若不是陛下和顧長雍高瞻遠矚,就算累死他趙堂文也完不成這個命令。
    “大人所言甚是,陛下和首輔大人居功至偉,可是大人的功勞也是不小,屬下佩服。”
    “哈哈,好了,我這就進宮一趟,你們且在此商議此仗該怎麽打?”
    “屬下遵命,恭送大人!”
    趙堂文的幕僚高接遠送,將趙堂文送出了兵部尚書府。
    趙唐文進宮麵見了顧長雍,並呈上了他近幾日來的戰果,卻不敢有絲毫的得意洋洋,隻是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不敢說話。
    他心中的確是對顧長雍又敬又畏,故而在他跟前不敢有絲毫放肆的舉動。
    “你做的很好,接下來派一部分兵力,將糧草送往邊關,糧草至關重要,你身為兵部尚書,當以人頭擔保。”
    顧長雍負手而立,他穿著四爪金龍的王袍,遠遠望去,隻覺得遙不可及,散發出來的威嚴讓人不敢有絲毫的忤逆。
    “微臣遵命!”
    趙堂文心裏麵很清楚這場戰爭隻許勝不許敗,如果失敗的話,下場便是麒天國亡,他身為臣子必當誓死捍衛自己的家園。盡管平時他有些貪婪,家中也有不少各個地方孝敬來的名人字畫,玉器金銀,但他生是麒天國的人,就當守護生他養他的故土。
    麒天國集結全國的兵力,物力和人力,大軍整裝待發,隻等攝政王的一聲令下。
    四大國家全然忘了去年剛剛簽訂的和平協議,一種無形的硝煙彌漫在整個大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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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遲了,抱歉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