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隔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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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關鍵nc, 其中兩條線都處理得差不多, 該要到收尾階段了。
唯一比較慢的, 就是車禍失憶的女孩方莉那條線。
不過, 謝白也不見一點著急的意思, 都這麽多天了, 也足夠女孩發現那個“男友”各種馬腳,信任早已經日漸跌落。
她那個男友這幾天明顯來得沒有之前勤快了,有時也會忘記帶慣例的一小束花來,就算來了, 也隻是和方莉說幾句話,就又匆匆起身離開。
他自以為做得隱秘,還特意避開了不跟謝白撞上,但他不知道,該不該看到聽到的東西,謝白早就全都知道了。
他看望完方莉出來,到走廊邊上時,電話響起,通話界麵上顯示著“親愛的”。
這是他行騙的第十九個女孩,仗著自己長相不錯的臉皮, 塑造各種人設場景, 搞網戀偶遇,一步步把天真單純的姑娘拉進陷阱裏, 然後將她們的存款騙到手, 無往不利。
這次, 方莉的更是極其好騙,剛網戀奔現,見麵的時候,她就出了車禍,還失憶了,差點沒把這個騙子男樂壞了,輕輕鬆鬆就把方莉手頭所有的財產都弄到了手,就差最後的手續了。
所以,騙子男也懶得應付方莉了,等她一死,他再轉移到另一個城市繼續,絲毫沒有影響。
他想得可是非常美好,這幾天心情好得走路都帶飄,不自覺還會哼歌。
就連這會,接到其中一個目標的電話,應付起來也是柔情似水,聲音拿捏得恰到好處,好像對方就是他心裏最看重的人。實際上,他隻是把目標的信息都背得滾瓜爛熟罷了,實在一不小心弄混了,名字記不清,叫寶貝,老婆,親愛的也一下就蒙混過去了。女人嘛,最好哄了,多說幾句好聽的就行了。
他剛喊了一聲寶貝,聲音蘇得不行,可手機那頭卻傳來很奇怪的聲響,像通信信號很差的樣子,滋滋的,又若有似無地傳來哭聲。
騙子男以為目標之一遭遇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打電話來找安慰,表情頓時變得不耐煩,但語氣上又不能表現出來,依舊故作溫柔地問“怎麽了?別哭,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女人卻依舊不停地哭著,一點都不理會他的安撫,還越哭越尖利,耳膜都要被刺穿似的,腦殼都開始疼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那女聲卻忽的笑了一下,陰森森說“你害我死得好慘,你怎麽不下來陪我呢……”
騙子男一震,渾身一個激靈,背後涼氣直竄。
他反應極大,突然暴怒地掛了電話,粗聲低吼“該死的惡作劇!”
就算電話已經掛斷了,渾身的寒意卻怎麽都消散不去,他心虛地快速掃了一圈周圍,就像是哪裏藏了一個人,隨時要跳出來拿他的狗命。
他不敢再多待,把手機塞進兜裏,連忙離開了醫院。
可他不知道,他前腳剛走,走廊盡頭就憑空出現了一個渾身血紅的女鬼,正一臉怨恨地盯著他的背影。
謝白折騰著那些人和鬼,玩家們也沒閑著,被吩咐去收集了騙子男的犯罪證據,還把這些都給了方莉看。
銀行卡的錢都被轉走,再加上這段時間在醫院的支出,她的存款所剩無幾,差不多就要被迫收拾東西出院,等死了。
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逃避了。
瞬間,方莉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呼吸急促,床邊的監護儀發出警告的尖銳嘀嘀聲,他們連忙進行緊急處理,讓她的情緒平穩下來。
她躺在病床上,臉白得像一張紙,身體更是因為手術變得羸弱,但良久之後,她再次睜眼醒來,雙眼沒有迷茫和脆弱,而是一片的清亮,透著決絕。
“你打算怎麽做?”
淡淡的聲音,突然在病房裏響起。
謝白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肩上還趴著一隻毛發黑亮的貓咪,很黏糊地蹭著他的臉。都不明白那貓是怎麽窩得穩的,該說不愧是液體動物嗎?
方莉臉色虛弱,在失去了唯一的依靠之後,什麽都不剩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
她說“他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他。給他希望,再讓他絕望。”
謝白歪頭,然後了然一笑,“那祝你一切順利,得償所願。”
“謝謝。”她有些尊敬地行了個禮,雖然並不清楚謝白的具體身份,但也感覺得出他身份不一般,不自覺的就垂眉斂目。
方莉沒有耽擱時間,直接給騙子男打了電話,說希望他能過來。
騙子男左顧而言他,就是不答應,語氣裏還隱約帶著絲不耐,直到方莉表情變冷,故作憂心說“醫生說我情況惡化,這兩天要做手術。你之前不是說我卡裏的錢快用完了嗎?我昨晚夢到我喜歡把錢藏到床底,原來我手裏的鑰匙是開那個盒子的,你可以幫我拿來交費嗎?”
這次,他倒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說是立刻過來,掛電話前,方莉還隱約聽到對麵傳來一個女孩的清脆聲音。
方莉垂眼,輕嗬了一聲,冷笑著——這麽喜歡錢啊,那你最好一直喜歡,不管什麽情況。
男人趕來之後,方莉一如既往的態度,或者說,看他的眼神更加溫柔了。
她麵色紅潤,像是回光返照似的,專注地凝視著“男友”,極輕地撫摸著他的臉,說“你一直對我這麽好,我好喜歡你。”
聽到她的表白,男人臉都沒紅一下,敷衍應付一會,更急著關注另一件事,“醫生不是讓你繳費嗎?快辦好手續,讓你能做手術,鑰匙呢?”
以前,或許她會毫不猶豫地相信男人是在關心她,現在卻能看清,他眼底隻有對錢的貪婪,醜惡的嘴臉。
方莉碰著他的臉,眼底愛恨交加——為什麽你這麽能裝?真想把你這虛偽的臉撕下來。
而另一邊。
謝白和玩家他們忙碌異常,警方那邊送來了兩具屍體。
是魏海和他的妹妹魏瑩。
據警方的解釋,他們是接到了一個古怪的報警電話,很冷靜地報了名字,地址,還說什麽東西放在客廳桌上,希望我和妹妹的死,能讓我爸媽清醒。
接線員一聽,敏銳感覺到報警人毫無求生欲的語氣,這很可能是自殺前的留言,而且不止一人,便立刻聯係最近的警員出動。但趕到現場,破門而入時,已經晚了。
魏瑩沒有了呼吸,躺在床上,屍體已經涼了。
魏海也倒在了血泊裏,就在妹妹的旁邊。
客廳桌上放的資料,是魏海收集了關於那個公司的各種信息,他們父母參與傳銷的證據。
經過檢查,魏海是自殺無疑,但魏瑩是因為嚴重過敏窒息而死。
事態嚴重,警方讓醫院聯係了他們的父母,趕緊來醫院,但考慮到傳銷公司,為免打草驚蛇,警方就沒有直接出麵。
等魏父魏母來到醫院了,看到兒女的屍體,他們俱是一臉茫然,似乎並沒有辦法接受突如其來的死亡,太不真實了,早上還好好的,怎麽、怎麽就……突然沒了?
他們不停小聲地重複著,為什麽?為什麽?
他們不能理解,兒子為什麽會自殺。
警方將他們帶到醫院的單獨小隔間,問了他們很多問題,也轉達了魏海生前對於父母加入傳銷被洗腦的絕望和痛苦,更有他對組織被剿滅的迫切希望。警員問魏父魏母願不願意配合協助警方。
他們都異常沉默,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警方理解他們剛失去兒女的心情,深知急不得,就留下兩個警員在醫院,其他人回警局查那個公司的事。
但警方可能怎麽都沒想到,那幾個傻逼高層,都集中到醫院來了,就在一樓大廳,想來找謝白的麻煩呢。
謝白不躲,反而抱起了黑貓,放在肩上,心情不錯的樣子,一拍手掌,說“人都到齊了,真好。”
他直接去了樓下,像是去歡迎他們。
高層和家暴男本來還挺得意,身上甚至藏了刀,認定了謝白會死在他們手裏,可謝白一看見他們,反而先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像是早就料到了他們這時候會來。
他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眼神仿佛在說——盼你們好久了,歡迎呀。
高層和家暴男明明身上藏著利器,麵對著一個手無寸鐵瘦弱的小白臉,卻是一臉的恐懼,背後一股涼氣直竄頭頂,控製不住想轉頭就跑!
也是這時,異變陡生。
高層之一的矮胖男人突然呼吸急促,臉色灰白地倒在了地上,隨時都要厥過去的樣子。
其他人嚇懵了。
很快的,幾個裝備全套的護士醫生把那個男人迅速抬走。
“他、他怎麽了……?”出聲發問的人驚恐得聲音都變了調,畢竟那個矮胖男人情況很不好,看起來立刻就要死了。
謝白這時一正臉色,突然大聲對著在場所有人宣布“本醫院發現了嚴重的呼吸性傳染疾病,從現在起立即隔離整棟大樓,所有人都不得出入!”
他話音剛落,就有刺耳的警示聲響,嘀嘀嘀,各扇大門自動關上,還有強壯高大的保安守在一旁,不容許病人家屬亂來。
這是……真的?
這些醫生的臉色和動作,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所有人懵了一瞬,然後慌亂起來,躁動不安。
剩下的幾個高層和家暴男更是不敢置信,驚恐,又絕望至極。
為什麽,他們明明是來報仇的,現在卻更像是入甕的鱉?千裏送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