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少年和他的小皇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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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身上的拳腳沒過多久就輕了下去。恍惚間,齊凜好像聽到一聲“住手”。
緊接著,一陣腳步聲急匆匆地靠近。
有人喊住手?
齊凜微微抬眼,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正向他們跑來。青年穿著一件白襯衫,麵目英俊,皮膚在陽光下白得發光,因為剛跑過步的緣故,頰上有點微微發紅。
“你誰啊?”加登挑了挑嘴角。
來的是謝雲晞。
謝雲晞並不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厲聲道:“從他身上下來!”
“別多管閑事!”一名高年級惡狠狠道,臉上的橫肉跟著抖了兩抖。
由於穆琮常年在呆在工作室研究,行事低調,皇室成員的個人信息也被特別保護,認得他的人並不多。
顯然,眼前這些人都沒認出他來,一名靠近他的二代甚至伸出手推搡他。
謝雲晞:“……”皇子身份怎麽不好用啊!
謝雲晞沒打算隻身參與他們的戰局,他跑個步都要吐了。
要反擊他隻能釋放精神力,但初來乍到,謝雲晞還沒練習好精神力控製,穆琮的s級精神力頃刻間可以把在場學生都刷新成植物人。
而就在他打亂的這一瞬,齊凜倏然之間掀開了壓著他的人,從地上翻身而起。
加登大罵了一聲,指著他對其他幾個高年級吼:“廢物嗎,都壓住了還給放跑!”
但齊凜再沒給對方抓住他的機會,反而左衝右突,電光石火間又放倒了兩個人。
過來推搡謝雲晞的二代手僵在半空,目瞪口呆地看著霎時間逆轉的戰局,嘴巴張成一個“o”型。
直到齊凜衝他而來,狠狠照著他臉上來了一拳。
二代捂著臉,蹬蹬蹬往後退,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謝雲晞懵逼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短短幾秒之內,仿佛隻是眨了兩下眼睛的功夫,加登那邊已經幾乎潰敗了。
他還沒回過神來,齊凜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啞聲擠出一個字:“跑!”
謝雲晞被對方狠狠地一拽,下意識跟著跑了起來,手腕上的五指箍得非常緊,甚至緊得他有些發痛。
“齊凜你居然敢跑!你等著!”
兩人身後傳來加登氣急敗壞的罵聲,內容非常之粗俗下流。
謝雲晞一邊喘得氣,一邊在腦內問係統:“怎麽樣,錄音錄下來了嗎?”
“機甲拍下了對方挑釁的全過程,宿主放心。”係統輕快道。
按原來的世界線,齊凜被對方挑釁完,回頭還會被倒打一耙,然後學院主任不分青紅皂白地給他下處分,直接導致他錯過第一次進入戰隊的選拔機會。
謝雲晞當然不能讓這一切出現。
齊凜拽著他跑出了訓練場,又繞過機甲戰鬥係的大樓,直到把加登一行人遠遠地甩在身後才停下。
謝雲晞靠著牆喘氣,齊凜鬆開他的手腕,仿佛剛剛什麽也沒發生,一言不發地往學院樓裏走去。
“誒,同學。”謝雲晞叫住他,“你不去醫護室看看嗎?”
謝雲晞從監控視頻裏看了齊凜和高年級的對戰,齊凜挨的那幾下他隔著屏幕都覺得肉疼,而且對方的手臂上已經明顯紅腫了一塊。
齊凜似乎沒想到還會被叫住,背影僵硬了一瞬。
“你的手臂都紅了,去看看吧。”謝雲晞又道。
聞言,齊凜的腳步徹底停住。他回身走向謝雲晞,神色陰鬱地說:“你別管我了。”
“……”謝雲晞暗戳戳問係統,“主角趕著去上課嗎?”
“不趕。”
“那他怎麽這麽急著擺脫我的樣子?”
“你也看出來了,”係統回答道,“就是想擺脫你啊。”
謝雲晞:“……”這任務才開局就這麽難過!
齊凜的嘴角緊緊抿著,蹦成一條直線。他停頓了一會兒,還是補上一句,“你會被他們找上的,想過的開心點,就別讓他們發現你,也別靠近我。”
齊凜比謝雲晞高上半個頭,體格也比謝雲晞強很多,即便經曆了剛剛的打鬥和奔跑,到現在氣息仍然非常平穩。
他低頭盯著謝雲晞,表情冷硬,非要把一番關心的話說成了威脅的意思。
往常,任何人被齊凜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以後,都會開始對他敬而遠之。
但眼前的青年不知怎麽回事,聽完他的話,臉上反而沒有一點慍怒的意思,隻是棕灰色的眸子流露出些許意外的情緒。
齊凜忽然有點緊張了,他努力繃緊自己的下顎線,別看眼不再望向眼前的青年。
“不管怎樣,不急這一會兒,起碼去看看手。”謝雲晞歎了口氣,既然主角也不急著上課,那他就必須得帶他去看看了。
校內的醫護室對學生有優惠,但畢竟要收費。據他所知,齊凜之前受傷常常是自己處理,即便是打過折的醫藥費,對他而言也不是一筆能隨隨便便就能負擔的長期支出。
“我在醫護室可以免費刷卡,去看看唄?”謝雲晞揮了揮自己的學院通行證,淺藍色的通行證是學院工作人員的樣式,不同於齊凜所有的學生卡。
齊凜見狀,忽然有些驚訝:“你……不是學生?”
謝雲晞原身本就年紀不大,還長得臉嫩,體格也偏清瘦,看起來比一些學生還要年輕。
“不是啊。”謝雲晞嚐試著牽過主角的手腕,齊凜僵了一下,居然也沒有掙開他。
半小時後,齊凜坐在潔淨的醫護室裏。明媚的陽光穿透巨大的玻璃窗,把室內映照得異常明亮,淡淡的消毒水味彌漫在空氣中。
醫生已經給他身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現在正在填寫診療記錄。
“他真的沒事?”謝雲晞鍥而不舍地追問。
“穆教授,這學生真沒什麽事情了。”醫生話鋒一轉,“反倒你該好好教育他,跑去打架成何體統!你看,傷這麽多,自己也討不著好吧?”
說完,他淩厲地瞟了齊凜一眼,齊凜麵無表情地移開視線。
醫生填完記錄以後,就急匆匆地去看另一個抬過來的學生。那名學生躺在擔架上,麵色白得像紙。
“這怎麽了?”
“出機甲的時候把手給摔了。”把他抬過來的學生回答道。
醫生納悶:“那怎麽躺著呢?”
對麵無奈解釋:“太痛了吧,就站不起來了。”
病患適時開始痛苦地哼哼唧唧。
聽了一耳朵的謝雲晞艱難憋笑。
齊凜在醫生離開後,緊張感提升了一個度。
他知道自己已經包紮完,應該回去了。但他卻莫名地不想離開身邊這個青年。
齊凜瞥了一眼他的通行證,知道對方叫“穆琮”。穆,可能和皇家有關係,加登應該不會找他麻煩,這也意味著自己沒有理由再靠近他了。
今天這件事對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自己可能很快就會被忘記。這種想法從剛剛開始就折磨著他。
在對方“強行”把他扯到醫護室,又不斷追問醫生的時候,他體驗到近乎陌生的感受。
小時候不小心摔了跤,就連養父養母也沒這麽在乎過他的傷口,隻會罵他一通,然後讓他自己搽藥水,看病的幾百星幣足夠家裏幾天的夥食費了。
齊凜一陣恍惚,他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就連醫生的責備都讓他生不起氣來。
他是在被關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