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落魄影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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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小鎮裏待了幾天, 回國時, 謝雲晞跟著楚惟澄去了他所在的c市。
楚惟澄九歲的時候, 養母為了躲開養父,帶著他跨省移居到了這兒。養父之後跑過來追堵了幾次, 使得楚惟澄的童年黑暗而動蕩。直到前幾年,他進入娛樂圈,家庭經濟逐漸變好,而那個男人也因酗酒而死,養母的生活才徹底平靜下來。
但多年的勞作、痛苦與壓力已經給她的身體帶來了不可逆轉的傷害。
天蒙蒙亮的時候, 謝雲晞就睡不著了。他悄悄爬起來, 緊張兮兮地換過好幾套衣服,最後穿著一套西裝, 對著鏡子發呆。
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也是他的第一次見戀人的家長, 謝雲晞生怕自己穿得太休閑了, 顯得不夠正式, 回頭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又怕太正式會拉遠彼此的距離。
過了一會兒,楚惟澄在被窩裏迷迷糊糊地伸了伸手臂, 沒有摸著熟悉的溫度, 頓時嚇得翻身起床。
他支棱著淩亂的頭發,對著滿屋子亂七八糟的衣服茫然地發了會兒呆,一雙眼看看地上,又看看謝雲晞, 然後終於意識到什麽,噗嗤笑了出來。
謝雲晞轉頭怒視他。
楚惟澄站起身,從背後攬過小少爺。
懷中的人正專注地盯著身前的鏡子,瑩潤的眼眸映著壁燈的影子,仿佛有星星落在裏麵。
楚惟澄把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著痕跡地蹭了蹭。
“隨便穿都行,怎麽都好看,她一定會喜歡的。”
他給對方選了一件清爽的襯衫,兩人戴上口罩,縮頭縮腦地到附近的超市走了一圈,帶回來一些水果,一條大鯽魚,幾塊南豆腐和一點佐料。
楚惟澄挽起袖子,半個多小時後,魚湯的香氣隨著鍋裏嘟嚕的氣泡嫋嫋升起。
他把魚湯給謝雲晞盛出來一碗。
魚湯呈誘人的奶白色,上頭浮著幾根蔥段,顯得清淡而溫暖。謝雲晞抿了一口,驚歎:“好喝!”
楚惟澄把剩下的魚湯小心地裝到一個飯盒裏。聽到謝雲晞的讚歎,他的嘴角浮起笑意,“喜歡嗎 ?”
“喜歡。”謝雲晞點點頭。
楚惟澄於是心情很好地繼續低下頭收拾。
謝雲晞忽然道:“這是第一次。”
楚惟澄迷惑地停下手中的動作:“什麽?”
謝雲晞飛快地掏出手機:“這是我第一次喝到你做的魚湯。我得把它拍下來!”
他“哢嚓”一下,把奶白色的魚湯記錄到了畫麵中,與魚湯一同定格在畫麵上的,還有角落裏一個挽著袖子的側影。
準備好魚湯,他們磨磨蹭蹭到了醫院。楚惟澄給養母請了一個專業護工林姨,林姨接過他們帶去的水果,到一旁削了起來。
楚惟澄的養母是一個五十餘歲的女人,楚燕玲。病痛使她身型瘦削,眼圈發黑。她安靜地縮在一床潔白的被子裏,謝雲晞十分乖覺地和她打過招呼。
楚燕玲似乎隻當謝雲晞是自己兒子的普通朋友。她一邊小口小口地抿著楚惟澄帶去的魚湯,一邊抓著謝雲晞絮絮叨叨地關照,盤問內容不外乎做什麽工作呀,在哪裏認識我們小楚之類的。
沒聊多久,她就有點疲憊地眨了眨眼睛,放緩了語速。
謝雲晞很有眼色地告辭了,他先去了趟洗手間,再回來時,楚惟澄安靜地站在病房外麵,朝他招了招手,“走了。”
謝雲晞迷茫:“不再道個別?”
“睡了。”楚惟澄朝他笑笑,“有林姨看著,我先送你回去。”
謝雲晞於是長長地呼
出一口氣,“還好,你媽媽好像不知道我們的事情,是想等她身體好點兒再說嗎?”
“她知道了。”楚惟澄好笑地替他捋了捋由於動作發皺的襯衫,“她隻是……不太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楚燕玲出身農村,後來一直在城市底層打工,周圍的風氣都比較封閉,腦子裏一直不太有相關的概念。楚惟澄一早就同她知會過,隻是她最終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麵對自己的“男兒媳婦”。
楚惟澄從褲袋裏掏出一個紅包,厚實的紅紙上是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她給你的,祝你萬事如意。”
出了醫院大門,外麵的天空湛藍如洗,行道樹綠意盎然,陽光給一切鍍上一層溫柔的金光。
謝雲晞接過紅包,深呼吸了一口帶著消毒水味兒的空氣,一顆搖搖晃晃的心終於安靜下來。
他和楚惟澄商量之後,將楚燕玲轉移到了a市的醫院治療,那裏有更優越的醫護條件,在陸家的震懾下,原世界線中那些不長眼的狗仔記者也再沒出現。
……
一個月後,斯特雷齊的廣告片在薑仁宇馬不停蹄的趕製下順利出爐。總公司對成果相當滿意,幾乎沒再怎麽改動,斯特雷齊的國區代言人也順勢定了下來。
廣告片發布的那天,a市中心時景廣場上的大屏幕輪回滾動播放了一晚上,驚豔的畫麵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與此同時,微博上的評論轉發也炸開一片。
“啊啊啊啊啊啊——這是什麽神仙顏值!”
“楚惟澄我認得!另一個人是誰!以前怎麽沒見過啊啊啊,三秒之內我要他所有資料!”
“我好了你們呢?”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我死了,這三十秒鍾我可以腦補三十萬字!薑導是什麽神仙眼光,他們好配[對手指.jpg]”
“我昏了!啊啊楚哥你能不能保持著這個眼神康康我!嗚嗚嗚我化身軟泥怪!”
“時景廣場放了一晚的廣告片,大手筆啊!宣傳位一秒鍾幾十萬上下,斯特雷齊這麽有錢?”
當天沒有什麽其他的大消息,廣告片很快登頂熱門,洶湧的觀光團聲勢浩大地湧進謝雲晞的微博,很快把之前罵他的那些評論洗刷幹淨。
廣告片的效果太過驚豔,大家心知肚明,換另外兩個人來出演這個短片,或是換另外一個人取代謝雲晞,效果都不會比現在更好。
一時間,當初那些質疑的聲音都被淹沒到了角落裏,連此前信誓旦旦不斷活躍的毒舌博主也偃旗息鼓了。
謝雲晞坐在陸宅的大廳,眼神死地看著陸父陸母與陸時海聚在一起圍觀廣告片。
廣告片裏,他和楚惟澄之間的關係熱烈、危險又繾綣,薑仁宇把最後的氣氛烘托得靡麗到了極致,謝雲晞有點擔心眼前的長輩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也還好,更糟糕的是,陸時海已經把他和楚惟澄的關係正兒八經地給陸父陸母解釋了一通。
眼下,他們幾乎是審閱一般看著這個廣告牌。
陸父雙手抱胸,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中央,飽經風霜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屏幕,似乎要把薄薄的電子屏盯個洞穿。
陸母掛著精致的妝容,紅唇微抿,神色莫測地坐在旁邊。
陸時海在確認時景廣場播放方案時已經看過視頻,這時候氣定神閑坐在一旁,優哉遊哉地沏著飯後花茶。
謝雲晞:“……”
拍都拍了,他也擋不住他們去看。
當最後一個樂音消失,斯特雷齊的品牌ogo逐漸在畫麵上浮出,陸父皺了皺鼻子,神色不太自然地哼了一聲。
陸母狀似接受良好地綻出一個笑容,幹巴巴道:“哎呀,不愧是我們小風,真帥,火是一定的!”
謝雲晞見狀,小聲試探著問:“另一個人呢,你們覺得怎麽樣?”
他心裏有鬼,話說的訕訕。而陸母在看到廣告片以後,早已敗下陣來,她看清自家兒子在廣告片裏的眼神,就知道一切已經無法逆轉了。
如果那眼神不是真的,那自己的兒子早都是影帝了。
她靜默半晌,然後柔聲開口:“小風,你喜歡就好,有空把他帶過來見見吧。”
陸父還神色嚴峻地盯著已經黑下去的屏幕,聽到這話,非常不滿己方居然出現一個叛徒。
他瞪著眼睛朝陸母望過來,“你怎麽回事,那家夥有什麽好的?”
陸母一雙秀目毫不示弱地回瞪過去:“比你帥點兒吧。”
陸父:“……”
……
廣告片放出沒幾天,薑仁宇一通電話打給了楚惟澄。這次看上他的不是哪個大牌廣告,而是薑仁宇的一名圈內好友。
對方是很早的一批導演,也是薑仁宇還在電影學院時的同學。畢業後,薑仁宇主要往廣告片這邊發展,那位導演則一部一部打磨自己的作品。
拎出他的名字,人們的腦海中就會不自覺地浮現出電影節的頒獎儀式。
那位大導正在為新片選角,原本他的選角範圍隻局限在已經成名的影帝影後身上,但看到薑仁宇的廣告片後,不禁心念一動,找他打聽楚惟澄的情況。
估計過不了多久,他的試鏡邀約就會發到楚惟澄的手上。薑仁宇於是提前打個電話,過來給他知會一聲。
楚惟澄正麵對著一個絕佳的機會。
這部片子不同於《玉京謠》,不同於過去那些純粹為了商業目標,偏向流水線製造的影視作品,而是可以衝擊獎項的。
但同時,他的競爭對手也強了許多。這一次,他要與早他數年出道,已經各種大片傍身的同行競爭奪得角色。
謝雲晞緊張死了,大導要拍攝的主題並沒有透露在外,他隻能把對方拍過的作品都找了出來,抓著楚惟澄看了好幾遍。
謝雲晞津津有味地看完了電影,最後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徹底把揣摩忘在了腦後。
他拿手肘戳了戳身旁的楚惟澄:“看明白沒有?”
楚惟澄點點頭:“嗯,明白。”
謝雲晞緊張地問:“明白什麽了?”
楚惟澄回答:“挺好看的。”
“……”謝雲晞深呼吸一口氣,“你不緊張啊?”
“緊張。”
屏幕上還在播著片尾字幕,謝雲晞把影片掐了,恢弘的交響樂主題曲在房間裏戛然而止。
楚惟澄迷惑地望向他。
謝雲晞道:“不看了,你別緊張。”
楚惟澄愣了一小會兒,忽然伸手一撈,把謝雲晞整個人撈進懷裏。
他把毛茸茸的腦袋貼到對方的脖頸上,然後很小聲道:“我緊張死了,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緊張了。”
謝雲晞:“……”
等到一個吻落在頰上,楚惟澄才眼裏帶笑地說:“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玉京謠》的上映檔期定在第二年,等到這個項目一切落實好以後,謝雲晞把楚惟澄和明旭解約的議程提上日程。
楚惟澄出道幾年,明旭把他當搖錢樹一般撈了不少錢。楚惟澄臨走之前,諸宏博皮癢了一下,還想最後從《玉京謠》這個項目詐他一筆,被
謝雲晞帶去的律師發現。謝雲晞把解約書拍回諸宏博身上,等到明旭那邊戰戰兢兢地重新擬好一份,才施施然簽字。
他們前腳離開,後腳警察就闖進了明旭,他們當場查封了公司財務部,又壓著諸宏博離開,關於諸宏博涉嫌經濟犯罪的一條條證據已經被擺在案上,而有關他涉強奸罪的證據也被謝雲晞整理好,發送給了幾個小明星。
至於願不願意把這件事捅出來,就看他們自己了。
楚惟澄鄭重地在時景公司的合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謝雲晞惴惴不安地取過合約書,仿佛捧著什麽重要至極的東西。
楚惟澄倒似沒什麽感覺,簽完字後,他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手上拿著謝雲晞脫下來的外套擺弄。
謝雲晞把合約鄭重地遞給公司人員。
再穿上外套時,謝雲晞模糊感覺有些不對,他往兜裏一掏,摸出一個陌生的小白團子。
神色嚴肅,墨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
謝雲晞:“……”
白團子終於給了出去,楚惟澄心情舒暢,他目送著公司員工帶走合約書,壓低聲音說:“我是你的了。”
……
《玉京謠》在第二年春節上映,片中逍遙自在的少年俠客與身份天差地別的官家公子碰撞出不少笑料,甚至還有許多人微妙地從中看出了火花。幾個月以前斯特雷齊的廣告片被再次翻了出來,一時間,“澄風”cp很是火了一波。
這個當口,謝雲晞在陸家吃過年夜飯,饜足地窩在沙發上,心中卻莫名有些失落。
楚惟澄說不會讓他失望,也真的沒讓他失望,他一舉打敗了以為成名已久的競爭對手,順利拿下了大導的角色。
劇組在上年年底浩浩蕩蕩地出發,千辛萬苦趕到數千公裏外的一個荒漠,卡著a市落下第一片雪的時候開機了。
那邊的信號很糟糕,楚惟澄抽空才能摸到附近的城鎮給謝雲晞來個電話,一失聯就是好幾天。
等到快要敲響新年鍾聲的時候,謝雲晞終於等來了對方的電話。
話筒裏傳來戀人略微失真的聲音,楚惟澄的聲音滋啦滋啦的:“我想你了。
謝雲晞的聲音傳過去,也滋啦滋啦的:“嗯,我也是。”
謝雲晞頂著陸父陸母和陸時海的目光,頭皮發麻地溜到陽台。他在二月的寒風裏哆哆嗦嗦地和楚惟澄講了一會兒話,四肢都被凍僵了,臉上卻興奮得發熱。
最後,楚惟澄小聲道:“新年,許個願望吧。”
自己的戀人想要什麽東西,抑或是想辦成什麽事,他一定會拚盡全力地去辦成。
謝雲晞思考許久,篤定道:“我想看你成為影帝。”
“啊?”楚惟澄懵逼,“太難了吧!不對,是太快了,這個……一年之內有點難啊……”
謝雲晞“唔”了一聲,似乎頗為難地給他延長期限:“那兩年。”
不知道信號在穿過漫長距離的時候遭到了什麽幹擾,又或是被什麽捕獲,奇詭的電流聲為這段通話賦上了奇異的宿命般的性質。
大半年後,大導作品出爐,不出所料地被選入世界性電影節,楚惟澄也被提名最佳男主角。他的名字繼斯特雷齊代言人之後,第二次在國際上炸響。而這一次,陣仗更是大了許多。
謝雲晞陪著楚惟澄一同去了頒獎典禮。楚惟澄從下飛機後就一路緊張兮兮的,等開獎的感覺太煎熬了,避開眾人的目光以後,他忍不住坐在一旁,抓著謝雲晞的左手掰來掰去。
“緊張?”謝雲晞問他。
“嗯,沒拿獎你也不許
生氣。”
謝雲晞失笑:“你什麽腦回路,我怎麽會生氣?”
“你忘了?”楚惟澄驚訝地盯著他,“去年新年的時候你才說的,說得那麽認真,要看我成為影帝。”
周圍的同行太多了,楚惟澄把“影帝”兩個字壓到了最小聲,隻有謝雲晞能聽見。
說完之後,他目光熠熠地望著謝雲晞,“不過如果拿到獎的話,你從陸家出來,搬到我家好不好?”
楚惟澄這兩年奔波拍戲,兩人確定關係以後,居然聚少離多,這一次他打算好好地休整一番,也在a市城郊購置了一幢新的別墅。
謝雲晞笑笑:“好啊。”
似乎生怕達不到自家戀人的要求,楚惟澄真的一舉獲得了最佳男主角。獎項揭露的那一刻,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楚惟澄的身影借由電子通訊,在一瞬間傳遍了世界。
謝雲晞坐在台下,有些失神地看著那個身影。
這是他的主角,是這個世界會發光的中心點,同時也是他的愛人。
楚惟澄手腳發直地走下台,眼圈有些微泛紅,他根本壓抑不住自己的心情,忍不住把自己的戀人擁進懷裏,眾目睽睽下,在對方臉上親了一口。這個畫麵也被無數雙眼睛和場中的攝像頭捕捉到。
緊接著,追蹤報道揭露了兩人熱戀的蛛絲馬跡,楚惟澄借此機會,幹脆在微博上證實了眾人的猜測。
楚惟澄:我的光。陸時風
而謝雲晞回應了他。
國內,澄風cp粉徹底瘋了。
一開始,大家還覺得陸時風攀上高枝,等到他的家世終於被扒出來以後,評論轉發頓時一片嚎叫。
“對不起,我不該看不起小明星。居然陸氏小少爺,我應該叫爸爸的t t”
“原來時景廣場播那麽久廣告片不是因為斯特雷齊土豪,而是時景廣場在給自家小少爺撐場啊!一切都有了解釋[機智.jpg]”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搞到真的啦——”
……
謝雲晞又拍了幾部作品,在二十四歲的時候,他重新回到校園,之後依照的陸時海的軌跡修出學位,接手了陸氏的部分工作。
楚惟澄則在演藝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後來,楚惟澄為謝雲晞做過很多很多次魚湯,他的魚湯做得越來越好,除了魚湯,他還做過別的很多東西,然後望著身前的小少爺一點一點地吃進去,內心被一股滿足感熨帖地籠罩起來。
那是一種隱密的獨占欲。
再後來,他開始叫對方“雲晞”。
楚惟澄咀嚼著這兩個字眼,嘴唇聚攏發出第一個音,然後第二個音輕輕地從齒間溢出。
太過熟悉了,他好像叫過這個名字,叫過許多許多次。
在生命的最後,楚惟澄常常不可遏製地想,如果沒有遇到對方,他的命運會是什麽樣子的?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他隻知道,他不願意去設想一種沒有對方存在的生活。
這種想象使他鬱悶了好幾天,甚至在魚湯裏撒了一把白糖。
謝雲晞一喝就皺起鼻子。
“你想什麽呢?”
“我在想……”楚惟澄停頓了一會兒,有些怔然地望著那雙棕灰色的眼眸。
半晌,他緩緩道:“下輩子無論怎麽樣,我還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