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條件我接受，但林舒這邊……”
    林如雪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唐浩立即將一早想好的條件提了出來。
    “我們再讓出《明日之子》百分之十的利潤給林舒，另外出道的藝人，你們公司擁有優先選擇權。”
    開出這樣的條件，是唐浩深思熟慮考慮的結果。
    相比於《明日之子》後續節目籌備，拿出百分之十算不得什麽。
    何況出了這檔子事，本身就是他們內部的原因。
    至於優先選擇權，也並不算很重要。
    《創造101》這個節目，楊夢月雖然排名不是很靠前，但她的流量比前兩名要恐怖的多。
    楊夢月本身就是“跨時代”的練習生，就算唐浩想要，林如雪也不可能放。
    而《偶像練習生》就更離譜了，排在前三的練習生，全是“跨時代”的人。
    他們還有得選嗎？
    至於《明日之子》，他們拿到的是選手出道後的平台發行分成，本身就沒有選擇的權利，因此也不需要考慮。
    相當於他們隻付出了百分之十，賣林舒一個麵子。
    不過“跨時代”還是占了便宜，畢竟《偶像練習生》和《創造101》這兩個節目出道的藝人，最終一共有二十人。
    按現在這個勢頭，以及兩家公司合作的方式。
    企鵝最終占到的名額，也不過六個人而已。
    讓出三個名額……簡直血虧！
    唐浩決定，等這邊事情解決，一定要回去把提出加虛擬偶像的經理開了。
    要不是他大意，怎麽會有這麽些個糟心事。
    “待會我聯係林舒，想來他應該對這個決定挺滿意的。”
    林如雪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嘴角掛著的笑意，還是出賣了她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將所有事情談妥，幾人離開了酒樓。
    回到公司後，唐浩第一時間讓人抓緊處理節目黑料，接著把那位提出虛擬偶像的經理，遍個理由開了。
    而林如雪也將商談的所有細節，一字不落的轉達給林舒。
    隨後的幾個小時之內，企鵝發揮出他們強大的運營能力。
    節目組官方先是在博客上向導師、學員、林舒致歉，在線下給了一筆不小的賠償，接著又把林舒原版策劃放了出來。
    當然！
    主要責任人的處理結果他們也沒有忘記。
    在這一係列的操作過後，黑幕這件事總算有了一個比較完美的結尾。
    《明日之子》幾位很有名氣的學員粉絲，得知事情的始末後，也紛紛向林舒表達了歉意。
    甚至有不少人，在底下的評論區感謝林舒發聲。
    節目黑料的事情處理完，林舒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
    但與之同時，他卻注意到毛布易粉絲的一些發言。
    “林舒老師，您覺得毛布易有可能獲得冠軍嗎？”
    “毛毛雖然很厲害，但他的名氣和前兩名還是有些差距的。”
    “《像我這樣的人》、《感覺自己是巨星》、《消愁》……每一首都是經典，如果不能得冠軍，我實在意難平。”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毛毛簡直是降維打擊。”
    ……
    看著毛布易粉絲的評論，林舒微微皺起眉頭。
    按理說以《消愁》的熱度，毛布易的名氣不應該比其他選手低才是。
    何來名氣不如其他選手一說。
    帶著這份疑惑，林舒從唐浩那裏要來節目真實數據。
    將所有數據看完，他終於明白為何三者間的差距會如此大。
    《明日之子》選手的票數，不能像《偶像練習生》那樣打榜。
    但這並不代表著沒有操作的可能。
    至少企鵝內部數據顯示，毛布易的真實票數要比其兩人高。
    但……事實就是，最終結果不如其他選手。
    聯想起其他兩位選手的家庭背景，林舒心裏隱隱有了些猜測。
    毛布易是一個出生平凡的人，正因為出生平凡，才能寫出那樣有共鳴的歌曲。
    他的家庭並不算特別好。
    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除了節目裏某位導師的鍾愛，還有很多觀眾的默默支持。
    而其他兩位學員……每一個家裏都有上億資產，稍微運作一下，之間帶來的差距就足以讓人望而生畏。
    不過也不能因為人家動用家裏的關係，因而將其抹殺。
    畢竟人家有現在的財富，也是父輩拚搏下來的。
    況且合理的運用規則，本身也沒有錯。
    一陣沉默不語後，林舒給林如雪發了條消息。
    “毛布易值得投資！”
    消息的內容並不多，但以林如雪的判斷力，應該是能明白他的想法。
    其實讓毛布易拿到《明日之子》的冠軍，還有一個相對簡單的方法。
    隻要在冠軍之夜，讓企鵝將真實數據公布出來即可。
    但這麽做的話，有一個不好的地方。
    後幾季參加節目的選手，可能不會有人願意花錢了。
    綜合考慮下，還是讓公司出麵比較好。
    現在參加《明日之子》的選手，基本都是素人，背後沒有娛樂公司。
    他們能動用家裏的關係刷票，“跨時代”家大業大的，根本不慌。
    況且這節目本身就是“跨時代”和企鵝一起製作的，最後還有利益分成。
    林舒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句經典台詞：“豪紳如數奉還。老百姓三七分賬。”
    “不是……我的想法好像出了問題，我咋替資本考慮了呢！”
    林舒在心裏默默檢討。
    還在橫店當群演那會兒，他憤世嫉俗，恨不得資本死絕！
    可當他站到一定高度後，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個俗人。
    收到林舒消息的林如雪，稍微詫異片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沉思片刻，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電話。
    如果在林舒沒有拿出這三個節目之前，她對林舒的意見，可能還會猶豫一下。
    但現在……
    她覺得自己隻需要按照林舒說的去做就好。
    之前《偶像練習生》和《創造101》開始錄製時，林舒就將看好的幾位練習生，跟她簡單講了一下。
    正如林舒預料的那樣，徐北坤、林彥、利修、楊夢月……在節目吸粉無數。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林舒的眼光。
    既然他覺得毛布易值得投資，最終一定不會讓人失望。
    隻是……到底誰才是“跨時代”的老板啊！
    在心裏默默吐槽一句後，林如雪不知想到了什麽，驀然露出一絲笑意。
    隻可惜，如此唯美的畫麵卻無人欣賞。
    在林如雪的安排下，“跨時代”開始運作起來。
    最近幾期的《明日之子》節目，毛布易的排名漸漸往上攀升著。
    雖說是動用了“鈔”能力，但並沒有直接超過其他兩位選手，隻是差距卻在不斷縮小著。
    另一邊！
    看到毛布易熱度已經追上來，呆在他上麵的兩位選手，一下有些慌了。
    “這什麽情況？毛毛人氣怎麽漲的這麽快？”
    “不知道，那要不要衝一衝？”
    “你覺得在不砸錢的情況下，毛毛的人氣可能超過我們嗎？”
    “你是說……”
    “大概率是，隻能說毛毛運氣好，被他們看中了，而且昨晚我就給家裏打過電話，家裏也隱晦表達了這個想法。”
    “好啊！難怪我見你最近錄製節目心不在焉的，原來是早就知道了內幕！”
    “還好吧，不過對方承諾會把我們簽進去，給二線藝人的待遇，前提是要參加下一季《偶像練習生》。”
    “那也不錯，看樣子……我也該早做打算了！”
    “確實，可以考慮一下我們公司哦！”
    “還沒簽合同就你們公司，你還要臉嗎？”
    “我樂意！”
    兩人竊竊私語一番後，也沒再過於糾結。
    雖說之前投進去的錢不太可能拿得回來，但能拿到一份優越的藝人合同，也還算是不錯。
    畢竟有了資源，賺個幾百萬還是很容易的。
    時間緩緩流逝！
    在幾方默契配合下，《明日之子》的票數逐漸回歸正常。
    一月中旬！
    《明日之子》徹底錄製完。
    企鵝視頻在第一時間，為最後的冠軍之夜積極宣傳著。
    《明日之子》比其他兩款綜藝節目錄製時間要短。
    為了分流，企鵝和“跨時代”商量過後，決定將“冠軍之夜”提前。
    “冠軍必須是毛毛，這次應該不會再有黑幕了吧！”
    “應該不會了，要真的再來一次，這節目也該涼了！”
    “超級巨星毛布易！”
    ……
    在毛布易無數粉絲期盼下，節目最後的冠軍之夜如期進行。
    一首《盛夏》結束！
    主持人拿著話筒，無比激動的喊道：
    “我在他的《借》裏麵聽到了天地，我在他的《消愁》裏聽到了眾生，我在他《像我這樣的人》裏，聽到了自己。
    站在明日之子的舞台，毛布易實現的不是他一個人的音樂夢想，他實現的是所有平凡人的英雄夢想。
    如果沒有遇到夕陽，你怎麽可能看到下一個天亮。
    這個冬天，最高的榮譽，我們恭喜……毛布易！”
    漫天飛舞的彩帶落下，鏡頭裏的毛布易卻有些舉足無措。
    一時間，他好像有些被這驚喜衝昏了頭腦。
    正如主持人所說，毛布易實現的不是他一個人的夢想。
    在企鵝視頻平台下，所有觀眾都在為他這一個冠軍而誠心祝福。
    “何為巨星？從現實的複雜中卻能提煉一顆清醒的心，他就是毛布易！”
    “像我這樣默默無聞的人，會不會有人心疼！”
    “感謝謙謙的慧眼！”
    “才華終將戰勝了資本！”
    “毛布易能走到現在，真的要感謝謙謙！”
    在網友感慨之時，主持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們有請首席星推官謙謙，企鵝影視副總裁王曦女士，來為毛布易頒發白金唱片。
    我們的舞台緩緩升起，象征著這個冬天最高榮譽的白金唱片。
    恭喜巨星毛布易！”
    搭乘著升降電梯，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王曦，臉上掛著招牌式笑容。
    而站在舞台中央的毛布易，情緒有些激動。
    拿著話筒說完奪冠感謝後，陪伴了大家數月之久的《明日之子》，也正式告一段落。
    但毛布易奪冠的後續熱度，才剛剛開始。
    在極短時間裏，奪冠的消息便登上熱搜。
    甚至有不少人，將冠軍之夜的照片，配上毛布易的歌詞轉發到朋友圈，
    無數網友歡呼，這一年才華戰勝了資本。
    可隻有少部分知道，與其說才華戰勝了資本，不如說資本選擇了才華。
    尤其是獲得亞軍、季軍的兩位選手，心底的感觸最深。
    無數人為之狂歡之時，此時的毛布易，已經坐在“跨時代”總部。
    而在他對麵，正是林舒的經紀人陳曼妮。
    參加節目時，所有選手就已經簽訂了合同。
    隻要“跨時代”不放人，大概率是能簽下來的。
    毛布易在來這之前，也簡單了解過各大公司的合同。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跨時代”給出的居然是二線歌手的合同。
    哪怕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熱度，隻要發布唱片，很快就能達到二線歌手的標準。
    可現在至少還不是。
    更為關鍵的是，“跨時代”的合同，好像跟自己了解的有些不太一樣。
    這條款放在其他公司，得是一線藝人的合同吧！
    “陳姐，在來公司之前，我聽其他選手說……”
    陳曼妮笑了笑：“是這樣的，咱們公司是呢……”
    在陳曼妮的詳細解釋下，毛布易大概也清楚是怎麽回事。
    幾番考慮後，他毫不猶豫的在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恭喜你，正式成為“跨時代”的藝人，在為你介紹公司之前，你可以選擇你的經紀人，我現在帶你過去。”
    “好的！”
    毛布易木訥的點點頭，但緊接著他又忽然開口道：“陳姐你也是經紀人嗎？”
    “當然，你應該知道林舒吧！我就是他的經紀人！”
    “您是林舒的經紀人！”毛布易眼中發出一道炙熱的光芒。
    “是啊……這有什麽問題嗎？”
    陳曼妮有些不解的打量著他。
    這孩子一驚一乍的，看起來神經好像有些大條啊！
    “那我能選你當我經紀人嗎？”
    “額……可以是可以，但……”
    “那現在就簽吧！”毛布易急不可耐道。
    雖然對他的態度有些不太理解，但陳曼妮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現在林舒的工作安排，有一個團隊在管理。
    她倒是可以騰出時間，帶一下新人。
    尤其是像毛布易這種的，估計沒有哪個經紀人不心動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毛布易之所以選擇她，全是因為林舒。
    節目結束後！
    他從謙謙口中，知道了節目更多的內幕。
    他一直以為自己拿到冠軍，是真的像外界說的那樣，以才華戰勝了資本。
    但多番了解下，才知道原來不是那樣。
    是有人為他保駕護航。
    而據企鵝那邊的人透露，那個人就是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