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夜輝懶散地看她一眼，不客氣地說：“除非上天垂憐，契約獸你這輩子就別想了。”
    達奚甘鸞泄氣地撅起嘴巴，想想又不甘心，湊上前希冀地問道：“美人師父，這世上就沒有三種屬性的幻獸或幻植嗎？”
    “有。”佟夜輝憐憫地看著她，說，“但適合你的沒有。”
    達奚甘鸞眼裏的光還沒亮起來就暗下去。
    她沒精打采地坐在地上，任由岩石像烤肉一樣烘烤著自己，一動也懶得動，兩眼無神地望著遠方，感覺自己也像那裏貼近地麵的空氣一樣快被烤化了。
    “蠢。”她恍惚聽到美人師父這麽說，眨眨眼，遲鈍地轉過頭去，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可是佟夜輝沒有理會她。
    看著看著，達奚甘鸞覺出不對勁來。自己已經完全熱蔫了，可近觀美人師父，臉上一絲汗珠都見不著，發絲還是那麽飄逸，衣服還是那麽幹爽。
    看著看著，她眼裏漸漸聚起神采，在心裏盤點起手裏的藥材。思索了半晌，她猛地坐直身子，叮鈴嘡啷地擺弄起瓶瓶罐罐來。
    佟夜輝悠閑地看著風景，悄悄勾起嘴角。
    一會工夫，達奚甘鸞手裏多了一小瓶清透的藥液。她吞了口口水，一仰脖子就把藥液灌下去。
    藥液順著食管一路火辣辣地燒到胃裏，瞬間擴散開來一股清涼感。
    達奚甘鸞舒適得打了個哆嗦。
    她還沒來得及細細體味這種清涼，被佟夜輝提著後頸扔出去。
    “去，到周邊探查一圈。”
    “是，美人師父。”達奚甘鸞脆聲應道。興致勃勃地跑出去。
    她像個出來遊玩的孩子一樣在滿山裏亂竄，偶爾還會跟幾個看起來和善的人隨意聊幾句。
    “可你們來這裏，你們的娘親不會擔心嗎？”達奚甘鸞不解地問麵前的三兄弟。他們三人是住在臨近縣裏的平民，為了湊錢給母親治病才來碰碰運氣。
    “嘿嘿，老四在家照顧著娘親，俺們也跟老娘說了出來打工，沒什麽擔心的。”老大撓撓頭，憨厚地笑著說。
    老三抹了一把汗，接著說：“俺們來這一看就覺得這崽子是沒戲了。那麽多高人，俺們肯定搶不著，就不上趕著搶了，就想著能不能找點藥材什麽的回去換錢。”
    “俺們一定要帶著錢回去！”老二堅定地說，“要不然就對不起那二斤饃！”
    達奚甘鸞實在無法想象，他們三個大男人是如何靠著二斤饅頭趕了三天路到這兒的，而且看他們身上補丁摞補丁的衣服，想來那饅頭也不是很好的饅頭吧。
    忽然，她注意到比較靠前的位置上有一群人，小心髒撲通撲通跳起來。
    他們約有十七八個人，其中除了四個十六七的少年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外，都在二三十歲左右。所有人穿著天藍色勁裝，胸前戴著統一的六角天冰石，在陽光下隱隱能看到上麵精致的圖案。
    可能是達奚甘鸞看的時間有點長，目光也太過專注，那邊圍在一起的少年之中有一人注意到她，並衝她友好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