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盆翠菡是半個多月前爺爺從外麵弄回來的，十分喜歡，每天清晨搬出去，日落時再搬回來。他昏迷之後我們也是這樣吩咐下人做的。”顧流月在一旁回答，“這花有什麽問題嗎？”
    達奚甘鸞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屋裏轉了一圈，站在條案前擺弄著獸首香爐，狀似隨口問道：“老家主屋裏還焚香？”
    錢淑芷心裏咯噔一下，急忙回答：“老爺子一個月前大壽時城主送來了一盒星夜香，有助於幻者凝神行氣，所以老爺子一直用著。城主和老爺子是忘年交，應該不會害他，而且老爺子用了一段時間也沒有什麽不適。”
    達奚甘鸞點點頭，轉身看著她們問：“老爺子昏迷前還有接觸過什麽嗎？”
    “這……”錢淑芷和顧流月麵麵相覷，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東西。
    “砰！”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顧流羽闖進來，有些不安地開口：“爺爺昏迷前的那天，我，我送了爺爺一個灼玉枕。”
    達奚甘鸞扭頭看去，果然顧老家主頭下枕著一個泛紅的玉枕，隻是被頭發遮住不容易注意到。她三兩步走過去，取出枕頭，湊上去小心聞了聞，上麵有些淡淡的幽香，不仔細聞聞不出來。
    “顧夫人，這枕頭我借用兩日，你幫我準備三斤樸地葉。”她拿著枕頭站起來想往外走，“走吧，我們再去看看顧家主。”
    錢淑芷和顧流月都想開口問煉丹的事，可顧流羽搶先她們一步，艱難地問道：“這個灼玉枕有問題？”
    達奚甘鸞看了他一眼，晃晃手裏的枕頭，如實說：“灼玉枕本身沒有問題，對顧老家主也有好處，隻是這個枕頭被人動了手腳，我要拿去用用，之後還有用呢。”
    顧流羽驀地攥緊拳頭，深深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顧流月見哥哥痛苦自責又隱忍的樣子，連忙問道：“鸞兒妹妹，這灼玉枕是對爺爺解毒有用嗎，那丹藥呢？”
    “顧老家主不用丹藥啊，隻要有這個灼玉枕和樸地葉就夠了。”達奚甘鸞之前聽說要煉丹救人，現在見過顧老家主，隻以為他們是找人給顧家主煉丹，對她這個問題感到十分疑惑，“況且也沒有丹藥可以救顧老家主。”
    最後這句話讓屋裏醒著的三個人都震了震。如果不能解毒，那這丹藥——
    錢淑芷一個激靈，忙引著達奚甘鸞往自己相公房裏去，“鸞兒姑娘，我先帶你去看看家主。”
    顧流月和顧流羽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冒了一身冷汗，急忙去追錢淑芷。臨走時，顧流月還不忘叮囑守夜的小廝，今晚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提，否則後果自負。
    顧典武睡在正院主屋，錢淑芷為了照顧他沒有搬出去，主屋裏此時燈火通陰。
    達奚甘鸞一手搭在顧典武手腕上，控製著木之幻氣檢查他體內。幸好她現在木之幻氣在青霄境，否則接連給兩個人這麽檢查就要撐不下來了。
    把過脈之後，達奚甘鸞在房間裏四處查看，越看臉色越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