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奚甘鸞盯著秋千有些出神。她記得母親說過，這棵歪脖子楓是父親生前親手栽種，還特意架了架子讓它長歪，就為了掛這個秋千。
    慕蘭院，那個承載著她幼年的回憶之所。
    烈雪窩在她懷裏看看前麵，又仰頭看看她。
    他回頭看了眼。在他們身後是一棵粗壯的鐵榕，樹心已經空洞，和他們進入洞穴時的樹洞一樣。
    小院的門開著，像是在等著誰歸來。
    達奚甘鸞直接走進去。
    束彌打量著周圍，回答他：“不知道。不過我們應該是從通道內出來了。”
    這裏的書有些是她看過的，有些沒看，有些有字，有些上麵一片空白。
    她翻了幾本，無聊地合上書，遺憾地歎了口氣，自言自語：“我還想好好看會書的，你竟然就給我看這個。”
    她抬頭看向前方，無趣地說：“看來你能構建出植物和我心裏的欲望，但人你構造不出來，我不知道的你也構造不出來。
    “我說的對嗎，千葉部落的先輩？”
    她的話說完沒多久，院落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巨大的石室。
    達奚甘鸞垂下眼瞼，麵無表情地看了眼腳下。在她前方是一個巨大的坑洞，坑洞底端是散落的白骨和層層疊疊的蠱。她在大長老的手劄上看到過寥寥數語，說這是用來培育新蠱或高等蠱的一種方法，蠱噬，這個坑洞就叫蠱坑。
    此時，她就站在蠱坑邊緣。
    達奚甘鸞看了一眼就轉移了視線，看向蠱坑對麵的大樹。
    達奚甘鸞想起來，那天她聽到堂屋的聲響離開後就再沒回來過。
    現在想想，何止這個廂房，整個慕蘭院她都多年沒回來了。
    她想了想，抬腳向著窗前的桌子走過去。
    她環視一圈。院子裏沒有人，束彌和達奚棠毓、達奚棠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她眼底像是流過什麽，轉身走向西廂。
    烈雪緊張地直起身體，看看西廂緊閉的門，又看看達奚甘鸞，嗚嗚地叫起來。它還沒叫兩聲，眼皮子抖了抖，打了個嗬欠，窩回達奚甘鸞懷裏沉沉睡去。
    達奚甘鸞摸摸它頭頂的毛，推開西廂的門走進去。
    屋裏的陳設一目了然。窗下四方桌上還隨意放著幾本書，其中一本已經翻到一半，被隨意丟在桌子上，看起來書的主人還沒看完就匆忙離開了。
    “原來……這樣。”一聲歎息自達奚甘鸞口中溢出。
    院內的幽草似乎比往年長得都好，色澤也更漂亮。院內一角擺著石桌和四張石凳，石桌不遠處生長著一棵歪脖子楓。一架秋千吊在楓樹最粗的枝椏上，隨著微風輕輕搖晃。
    一直卷在她手腕上睡覺的青蛇睜開眼，頭轉向桌子的方向。
    達奚甘鸞站到桌子前，隨意翻動著上麵的書。
    短暫的商議之後，三人決定先往前走走，看能否遇到其他隊伍走過的痕跡。
    達奚甘鸞默默地抱起烈雪，打起二十分精神注意著周圍。
    聽到已經出來，達奚棠毓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該往哪兒走。
    她轉過一棵樹，前方出現一個小小的院落。垂花回廊，雕文軒窗。
    她頓了頓，抬腳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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