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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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手鏈,怎麽會在小叔叔手裏?”
墨依兒滿眼疑惑,心中卻不由的冒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熟悉嗎?如果我說,是在昨夜被火勢卷席的老宅後花園找到的呢?”
帝修琛說的雲淡風輕,但卻麵色緊繃,仿佛隨時隨刻都會暴怒一般。
墨依兒渾身一怔,思緒在霎然間停了半刻,握了握拳頭,抬頭,看著帝修琛,聲音帶絲顫抖地問道:
“你是在懷疑我嗎?”
“……”
帝修琛淡笑一聲,再次開口,聲音卻浸著濃濃的怒意。
“看見錄像中那個女子脖根處那粒痣了嗎?”
因為錄像是高清的,所以看起來一清二楚,墨依兒不用仔細回想,就記起剛才那個女子脖根處格外顯眼的那一粒黑痣。
不僅渾身一顫,伸手摸向自已的脖根,沒錯,她在相同的地方也有著一粒同樣的黑痣。
“小孩,從你踏進禦景園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訴過你,別對我說謊。”
“你弄錯了,小叔叔,怎麽可能是我呢……”墨依兒開口辯解,但卻顯得異常的蒼白無力。
其實也對,如果這時,她是帝修琛,證據擺在眼前,她也不會認為麵前辯解的這個人是無辜的,冤枉的。
況且手鏈,可以說整個世界上僅此一條,這點,她沒法辯解,昨夜老宅出事,正是她父母的忌日,她在墓園坐了一夜。
看到過天上的火光,她卻未在意,淩晨回到禦景園,因為太累了,倒頭就睡,一醒來便看到新聞,無可厚非,這是事實,卻沒人作證。
其次,對於帝修琛的行蹤,掌握的如此詳細的,除了身邊之人,也再沒有別人。
所以,想來想去,她幹脆不解釋了,隻仰著頭,直視著麵前的這個男人。
她知道,她也想賭一把,他對她到底有多少信任?
他信她,她安然無恙,他不信她,便親手將她推進了萬丈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墨依兒感到手心中有冷汗冒出,緊繃的身體感到異常難受,壓抑的可怕。
“墨依兒,做錯事就要受到懲罰,背叛了我,就要承受得住代價。”
帝修琛見她再未開口,眼神中隱隱的閃過一絲失望與決絕,聲音是說不出的異常嘶啞,轉身,沒有再看墨依兒,向門外走去。
不一會,冷影便走了進來,看見還愣愣的站在原地的墨依兒,沒有了往日的尊敬,直接冷聲開口道:
“走吧,墨小姐,帝少讓我帶你去禦景園的地下監察室。”
禦景園地下監察室,這幾個字從冷影口中說出,墨依兒便感到心尖似乎被什麽刺了一下。
他要把她關在禦景園的地下監察室內,在禦景園待了十年,見過無數得罪了帝修琛的人被帶進監察室,最後的結果,不是再沒有出來過,就是喂了後山的那幾頭白虎。
她向來是有密室恐懼症的,帝修琛從來不讓她去空間比較小,比較陰暗的地方。
可他現在,讓她去沾染了無數人鮮血的地下監察室?
嗬…原來,這個賭,這份信任,還沒來得及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
在地下監察室的一周中,帝修琛沒有再出現過,但,墨依兒卻承受著在禦景園這十年中,從未再次感受過的折磨與恐懼。
她真正的見識到了這個令人聞風喪膽帝皇,冷冽的手段。
她不肯承認,他們就不肯罷休,審問她,甚至逼問她,帝家私刑,鞭刑,水刑……
被帝修琛嗬護著這些年,她何時受過這些委屈?平時最多,也就是訓練時擦個小傷。
她不明白,為什麽,那個曾經如清風辰月般對她寵溺的男子,為什麽不信她,把她捧在手心裏捧了十年,說丟掉就丟掉嗎?
監察室內燈光暗淡,到處是濃重的血腥味,夜晚更是沒有一絲光亮,冷冽刺骨。
在刺骨的寒冷與恐懼中,墨依兒總會緊閉著眼睛,強忍著被血腥味衝擊的惡心的感覺,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與傷口撕裂般的疼痛,蜷縮在牆角。
對於收養了自己十年的帝修琛,她不會怪他,一周了,7個日日夜夜,她給他時間去調查,去相信她。
……
可惜,她等了七日,今日,再次見到這個為他撐起一片天的男人,等來的卻是冷言冷語,依舊是毫無結果。
捏著自己的下顎,滿眼嘲諷的眼神,薄情冷烈的話語,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提醒著,墨依兒滿心期待等的這七日就是一個笑話。
“帝修琛,我是你養大的,最了解我的不是你嗎?我這麽做有什麽好處!”
墨依兒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種種,一切都來得突如其然,但一切的源頭卻又指向自己,自己連辯解都覺得無能為力。
“了解?你還不配!”
帝修琛冷著臉,收回灼熱的視線,捏著墨依兒下顎的手猛的一甩,起身,拿過一旁冷影遞過的紙巾,擦了擦手。
他嫌她髒!
墨依兒麵色慘白,心中傳來陣陣刺痛,本來就已經搖搖曳曳的身體猛地摔倒在地上。
這就是那個殘忍冷血的帝皇嗎?絕情至此種地步!
“收養你,把整個帝國給你,因為曾經你受得起,可沒有我,禦景園的小公主也隻是隻螻蟻。
養你十年,是為了還一份情,可你表裏不一,殘忍冷血,將別人對你的好玩弄的天衣無縫,到現在,你還以為你是十年前那個純潵的小孩嗎,那個值的我帝修琛寵上天的公主嗎?”
帝修琛重新坐在白皮軟椅上,語氣淡漠的說著,但了解他的人都隻知曉,他越平靜的時候就顯得越危險,越慎人。
“嗬…是嗎…”
墨依兒自嘲一笑,說不難受是假的。
畢竟這個曾經在她麵前,從八歲開始,無論麵對什麽血雨腥風,都為她撐起一片天的人,似乎就快要消失了,以前的溫柔難道都是假的嗎?
看見墨依兒仿佛失魂的模樣,帝修琛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心中莫名的一痛,但卻轉瞬即逝,被肆虐的仇恨完全衝擊。
“最後一次,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誰指示你的?”
帝修琛薄情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怒氣。
“指示?帝修琛,沒有就是沒有,哪怕你問千遍萬遍,我也隻能對你說,我沒做過!”
墨依兒這句話完全是吼出來的,現在,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跟帝修琛在這裏爭論,心中酸澀的仿佛要窒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