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劍士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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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豐城仰麵栽倒,鼻血噴出,喝罵道:
    “老子什麽時候給你小鞋穿了?來人,快抓住他!”
    當眾無故羞辱上峰,依軍規該打八十軍杖!
    尋常人,別說是八十軍杖,便是打四十軍杖,也得半月下不了床!
    金豐城被人扶起,心中恨意難解,指著許牧怒道:
    “把他給我朝死裏打!”
    許牧站在原地,淡淡一笑,負手而立。
    他,沒有動!
    他看著走來的雷煥,微微一笑,等待對方發話!
    雷煥皺著眉頭,心中暗罵許牧太會惹事,但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為何打金豐城?”
    “他昨日逼我學女人唱曲,我剛立了大功,他今天又想針對我……”
    “我沒有!老子都沒有看你……!”
    明眼人都知道,許牧這是在恃功而驕,借題發揮,在“回報”金豐城!
    這個刺頭,不好惹啊!
    雷煥上下打量了一眼許牧,道:
    “才立功,就想打上峰,驕兵習氣要不得!”
    一番沉吟之後,不痛不癢地斥責了許牧幾句。
    功過相抵,大功不予獎勵,小錯也不再追究!
    雷煥走回營房,走沒有幾步,扭頭道:
    “老金,這個兵你還想帶嗎?要不要給你調走?”
    金豐城見此,勉強同意,朗聲道:
    “雷校尉,許不易是我的兵,不用往其他地方調動,我以後一定好好帶!”
    許牧嘿嘿一笑,向雷煥拱了拱手,自顧自在一旁施展三絕劍。
    修煉劍意,磨煉劍心!
    旁人的指指點點,在他心中視若無物!
    許牧所在的雷煥營,歸屬於薛定方所掌管的右軍!
    他們營所在的位置,在大晉和北元的邊境,是西涼虎豹騎新近拓展不到半年的地盤!
    北元軍不甘心,時常四處派遣兵力襲擊,妄圖奪回!
    但卻在薛定方和沈應星的指揮下,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退!
    攻守之勢,經常發生逆轉!
    因此,各個校尉營的兵力,時常出現汰換。
    當夜!
    雷煥在與眾人商議後,把所需的暗哨名額分派到幾個什長身上。
    在金豐城的提議下,許牧自願被派去擔當暗哨!
    許牧選擇的是最外圍的位置,離後方大本營足有一裏多地!
    距他不遠處,是一座小山村!
    夜幕降臨,四周一片黑暗!
    除了星光之外,隻有微弱的視線,可以模模糊糊看到遠處的東西。
    而這些,正是許牧所想要的!
    不管是北鬥星元功,還是用天雷淬體,都是容易讓人震撼之舉。
    處在軍營之中,時刻都是集體生活,實在難以進行修煉!
    即便此刻他是暗哨,身後的同伴離他很遠,他也不敢召引天雷!
    對於目前而言,他的神魂之力已勉強夠用,尚且缺乏的便是玄道修為和劍道修為!
    劍心殺意,是他本次下山曆練的主要目的!
    許牧想起山上的那些往事,輕輕搖了搖頭。
    腰間的黑鞘長劍,舍神劍緩緩出鞘!
    循著三絕劍的姿勢,一招一式,修煉得極為認真!
    直劈,橫削,斜撩!
    招招斬人要害,沒有多少技巧可言!
    真正的功夫,是殺人技!
    經曆昨夜的大戰,許牧對劍道的理解,越發深入。
    連續練習了約有一個時辰,他的身上殺意若隱若現!
    殺意,對於劍修來說,是爭鬥之時的一顆無敵種子!
    逢敵必亮劍!
    亮劍必殺人!
    這才能穩妥劍心,凝練殺意!
    清風吹過,一片樹葉,從樹上落下來。
    許牧雙眼似閉非閉,心中劍意迸發,揮動舍神劍,自下而上斜撩。
    落葉無聲分為兩半,被銳利無匹的舍神劍從中線劃過!
    劍士境三重天,終於水到渠成!
    一重重對劍道的領悟,湧上他的心底。
    他訝然地發現,在劍士境二重天之時所領悟的東西,有些是錯的!
    或者說,是不完全對的!
    怪不得《天師雜談》上說,劍道如登山,一重難過一重天!
    許牧心中恍然,就地盤膝而坐,把舍神劍橫放於膝上。
    心靜合一!
    重新參悟劍道!
    他身上溢出的氣息,慢慢變得淩厲起來。
    不遠處,有一隻小蟲,從許牧身外三尺爬過。
    劍心無意間被小蟲觸動,激發出一縷殺意,小蟲被切割成兩半!
    此時,才修煉了一天殺意,就有如此進展!
    這種所得,簡直讓許牧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陳水玄曾說,命修、玄修、劍修在同等境界之下,命修和玄修綁在一起也不夠劍修殺!
    此時,他劍心之中,殺意初現,但卻有控製不住之感!
    若控製不住劍心,那個後果許牧心中早有推斷。
    輕則,如風沛凝那般至情至性,劍道難以寸進!
    重則,可能如太白劍宗後山關著的那位一樣,被人視若走火入魔!
    好在,許牧修煉有北鬥星元功,腦海穩固,神魂力量強大!
    呼!
    許牧長長出了一口氣,調運腦海中的神魂之力,鎮壓下躁動的劍心殺意!
    他的四周,劍意緩緩梳攏,回流向他的體內!
    半個時辰之後。
    數隻青色小蟲,從許牧腳邊慢慢爬過。
    其中有一隻,無意間沾到他的衣角,被他輕輕彈開。
    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細汗,許牧長身而起。
    耗費莫大心力,終於把那不多的殺意沉澱入劍心之中。
    向四周望了望,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之處。
    時不時地,偶爾傳來一聲狗叫。
    夜更深了!
    許牧思索幾息,打開靈獸袋看了一眼仍在酣眠的小白羊,道:
    “白神,有好吃的,要不要吃?”
    無羊應答。
    此情此景,北鬥星元功是不能修煉了!
    那七縷淡紫色的星芒,太過顯眼!
    一旦修煉,他周身縈繞紫色光團,定會立刻從暗哨變為明哨!
    能被可能到來的敵人,直接發現!
    軍爭之時,暗哨比明哨的作用還要大,不能有失!
    隻不過,昨夜安排的暗哨為何都被悄無聲息做掉了?
    許牧想了一會,沒有想明白原委,索性擱置不再管它。
    山下靈氣稀薄,修煉玄道之時進境更加緩慢!
    無奈之下,許牧打開藍色儲物袋,從中取出一枚紫階靈石。
    握在手心,緩緩汲取,修煉靈劍導引術。
    不大片刻,他的身上,玄竅開合,暖意升騰。
    一絲絲玄氣,從空中化生而出,逐漸積累到他的經脈之中!
    與原本奔流不息的劍形玄氣,融匯在一起,在體內循環不休!
    一刻鍾過去,許牧掐訣停下功法,舒緩心神,穩固修為。
    他的引玄境二重天,如水滿將溢!
    或許,再修煉不長的時間,就能突破引玄二重!
    長生雖然遙遠,但眼見的是可望啊!
    許牧嘿嘿一笑,丟開掌心中的一團灰色靈石碎渣。
    那紫階靈石中的精華,已經被他悉數吸收煉化!
    隱隱約約之間,他耳中聽到山村中犬吠不停!
    此刻,已是深夜。
    應該無人往來才對!
    而且,在一般情況下,狗的叫聲所代表的意思,是有規律的!
    “汪!汪汪!”一到兩聲,多數是警戒的意思!
    “汪汪汪,汪汪汪!”這種連續不斷的犬吠,一般都是有生人進入!
    許牧聽了兩息,麵色微變。
    快步向身後的暗哨摸了過去,輕聲發出暗語。
    “前方有情況,你自己注意警戒,我去探看一下!”
    在聽到隊友的暗語回應之後,許牧努力睜大雙眼,辨認道路,一路狂奔!
    小山村,隻有十餘戶人家,是從西涼境內搬遷至此的。
    像這種戰爭時發的年代,到邊境開荒,其實也是一種無奈!
    因為,好處和壞處都很明顯!
    好處是,依照大晉國策,凡是到邊境開荒的平民,可免除三年徭役賦稅!
    壞處是,若邊境不穩,便有可能被敵方擄走或殺害!
    許牧躡手躡腳,走入小山村。
    除了一戶亮燈的人家,其餘都處在黑暗之中。
    不對勁!
    如往常而言,村裏的居民多數都會互幫互助!
    不可能有狗叫成那樣,還沒有什麽響動的!
    除非,其他的村民早已不能發出聲息!
    許牧想起雷煥自述的身世,心中一緊,推向一家院門。
    門栓已經被利刃破壞!
    不用進屋,許牧鼻中已聞到了飄在空中的血腥味!
    這家的人,全部慘死!
    被殺得一個不剩!
    這是山匪還是敵軍?
    許牧快步從院內退出,眼光掠過山路兩邊的其他院落。
    抽出腰間長劍,徑直奔向那犬吠消失之地!
    那裏,是一座三丈見方的小院!
    小院中的石屋內,燈火如豆!
    石床上,一個年輕婦人嘴角流血,心口插著一把剪刀。
    一個年輕漢子,伏在地上的一攤血汙之中,渾身一動不動。
    兩個人低沉的笑聲,從裏麵傳出。
    衣服被撕咬得破爛的短須漢子,踢開腳邊的大黃狗,同一個黃臉漢子抱怨地交談。
    “他娘的!這個死狗,都被老子打死了還咬著我的褲腿不丟!”
    “別嚷,大晉的哨兵不會聽見這裏的舉動吧?”
    “應該不會。我們前幾天已經探明,這裏離姓雷的營盤還有好幾裏,抓幾個活舌頭應該驚動不了他們!”
    “真倒黴!活舌頭沒抓到合適的,這娘們也死了!”
    “嘿嘿嘿,沒事。師父好不容易放我們出來一趟,死了我也不介意……”
    走入小院中的許牧,麵色不變,心中如有激雷炸裂不休!
    疾步走到石屋之前,一腳踹開房門。
    舉起舍神劍,猛地向那低矮漢子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