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西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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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男子整了一下官帽,小眼狡黠地轉了轉,訕笑道:
“知道,讓屬下來密室,說明太子信得過屬下。”
趙德端起桌上的一碗清茶,用茶蓋篦了一下根根豎立的茶葉,愜意地抿了一口。
“算你小子還有點眼力勁兒。韓壽,你長得可一點不瘦啊!”
肥胖男子嘿嘿笑了幾聲,道:
“屬下的名字是壽命的壽,家父為屬下取這個賤名,主要是想讓屬下長壽安樂的意思。”
太子放下茶碗,撣了一下衣衫,意味深長道:
“長壽安樂,好希冀!可我實話告訴你吧,朝裏有人想讓你死。”
韓壽本是出身於北元和大晉三不管的地方,在北元得罪了人,為活命逃到大晉。
為了在大晉能夠做官,殺了自己在北元所娶的妻子。
大晉皇帝趙康惜他是個人才,對北元風物多為了解,給了個閑差,平時留在太常寺聽用。
朝中禦史清流,對此事多有議論,時常上奏,想把他從洛京攆走。
此刻,趙德這樣說,正中他平日間的擔驚受怕之處。
韓壽愣了一下,眉頭皺起,試探道:
“陛下相信了嗎?”
趙德麵無表情,道:
“父皇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他問我的意見。太常寺向來歸我管,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啊!”
韓壽額頭的汗滴,一顆顆冒了出來,緊張道:
“太子救我!屬下對大晉向來赤膽忠心,為了能在大晉紮下根,屬下連北元的結發之妻都能舍棄!”
趙德手勢虛抬,一縷明黃色的皇道龍氣打出,輕輕托起韓壽伏下的身子。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如今正值用人之際,更不舍得把我太常寺中的人才隨意浪費。”
太子趙德體弱,不能修真煉玄,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而如今的情況,卻足以讓韓壽大吃一驚。
韓壽被趙德扶直了身體,小眼睛轉了轉盯著腳尖,道:
“太子修成了皇室至尊寶術?!隻要太子不嫌棄,屬下願意為太子效犬馬之勞!”
趙德被韓壽捧了一句,不禁有些飄飄然,嗬嗬笑道:
“修道如登天,才窺得門徑而已。若要徹底修成,還不知要多少時日!”
韓壽能在禦史言官的抨擊下始終不倒,早也學會察言觀色!
“屬下觀察太子憂心忡忡,可有什麽事情需要屬下辦理?”
太子趙德點了點頭,他年齡比趙廉大了五歲,但一身政治手腕卻極為老辣。
“當兒子的,平日也得為君父解憂不是?我前日去向父皇問安,他老人家一直歎息,言稱西涼兵威頗盛……”
韓壽聞弦歌知雅意,向皇宮方向拱了一下手,嘴巴往西涼方向努了努,道:
“陛下可是在為許屠夫的事情擔憂?”
事情鋪墊到此,趙德索性不再繞彎子。
“正是,許州牧最近對朝廷是越來越不恭謹了,前不久還借故殺了汪禦使。”
停頓了一下,又道:
“你出身在邊境,對西涼那裏比較熟悉,可有什麽可靠的辦法?”
韓壽低頭,眼珠轉動了兩圈,終於曉得趙德的意思。
姑且不論皇帝跟許之朗有無罅隙,太子與許之朗不和的傳聞卻是人盡皆知。
此事若能辦好,將來太子登上大寶之後,必是有功之臣!
韓壽咬了一下牙,臉上現出狠厲之色,躬身道:
“太子想辦法把微臣調到西涼軍中,我搜集許屠夫謀逆的證據。微臣,來替太子解除君父之憂!”
趙德微微一笑,道:
“近來戰事頻繁,朝廷也確實需人去邊境督軍,即便許州牧沒有不臣之心,查一查軍中貪腐也是好的!”
說著,他拍了一下手。
從密室之外,走進管家的身影。
那管家向韓壽拱了拱手,從懷內掏出三張銀票,數額足足有三萬兩!
韓壽臉上神情抖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看了看趙德,沒有伸手。
趙德輕笑一聲,溫和道:
“韓大人,以後都是自己人,就別客氣了,拿著吧!軍中寒苦,比不得在洛京繁華。”
韓壽撚動了一下手指,雙手向上托起,誠惶誠恐地接過,動容道:
“微臣謝過太子體恤!這些銀錢,微臣全部用來打點西涼之事。”
……
……
雲夢公主府,與六皇子趙廉的府邸隔了一條街。
公主府的主人叫做周雲夢,身份地位極為特殊,在大晉是一個超然的存在。
她是前朝皇帝周威的遺孤,也是當今大晉皇帝最寵愛的義女。
年齡比許牧小了半歲,容貌清麗,性格灑脫。
平素不喜女紅,隻愛舞刀弄劍。
此時,在公主府花園空地上。
趙廉和風沛凝閑坐於幾案之後,笑談飲酒。
不遠處,正圍著數十人。
“叮叮當當”的巨錘和長劍的交擊之聲,時而從人群中傳出。
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如同穿花蝴蝶,左右騰挪,激烈地鬥在一處!
腰挎長劍的宮女們,嬉鬧不已,不斷拍手叫好。
“公主加油,二皇子快敗下陣了!”
二皇子趙雄,癡迷習武,被大晉朝野上下送雅號“瘋王”。
此刻,他聽到宮女的嬉笑之聲,老臉不禁微紅。
大喝一聲,猛然把手中的南離赤焰錘交叉砸下!
雲夢公主周雲夢,嬌聲嗬斥,讓宮女們閉嘴。
臉上神色變得認真,努力運轉家傳的冰鳳禦心訣。
手中長劍刹那間覆上一股寒意,急舞上舉,托向那雙砸下的赤紅色巨錘!
“叮”的一聲之後,長劍抵不住南離赤焰錘的威壓,從中而斷!
趙廉驚呼一聲,從幾案之後站起身來,大聲道:
“二哥快收手,這可是父皇最疼愛的寶貝,傷了她小心罰你麵壁!”
“知道了!”趙雄悶哼一聲,雙臂輕搖,逆運氣力。
在巨錘臨近雲夢公主肩頭還有三寸之時,終於堪堪停住!
周雲夢扔下手中的斷劍,皺起鼻子嬌呼道:
“二哥,我可不是你的仇人!你是想砸死我嗎?”
趙雄嘿嘿笑了幾聲,把巨錘插到腰後,搓了一下手,道:
“你不是特邀我來比試嘛,我就認真了點。誰知道,你還是這麽不經打……”
“你……!”周雲夢跺了一下腳。
走到風沛凝身邊坐下,搖著她的手臂撒嬌不依。
“師父,宗門送我的長劍不結實,你再送徒兒一把!”
風沛凝放下酒杯,伸出玉指點了一下周雲夢的額頭。
“小九,你口口聲聲說九天碧落劍經已經小有所成。看來,還差得遠呐。寶劍的事嘛,就不要想了!”
周雲夢俏臉上溢出紅暈,撅起嘴吹噓道:
“我那是怕傷了二哥,才不敢施展我太白劍宗的至高寶術!不然的話,十個趙老二也不夠徒兒打!”
趙雄剛被趙廉拉著坐下,聽此站起,摘下南離赤焰錘,交擊了一下。
“那我們就再打過,我正想領教!”
周雲夢愣了一下,嗤笑一聲,大大咧咧地坐下。
“糾糾武夫一般,心思也不會轉一下,誰要跟你真打!你等我把冰鳳禦心訣煉成,我必鎮壓你!”
脾氣向來火爆的趙雄,被周雲夢說得有些犯迷糊,撓了撓腦袋,再次坐下。
“那好,我等著。我的霸天九龍訣第一重快要修成了,你修煉的時候可要加把勁!”
趙廉想起在西涼邊境的事情,輕歎一聲。
他體內的皇道龍氣此刻雖然恢複得七七八八,但離那一龍止境,相差還遠!
“雲夢妹妹,我在西涼見過一個劍修,他劍道境界還沒有你高,但是打起架來卻比咱們這瘋王二哥還要狠!”
周雲夢端起玉壺,給風沛凝斟了一杯清酒,道:
“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兵器不是最重要的,境界也不是最重要的,心中的那股意念才是。”
趙廉想起拚殺起來如瘋似魔的許牧,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風沛凝點了點頭,又道:
“趙廉說得有道理,小九以後不可再妄自托大了。”
周雲夢有些不相信道:
“我若施展九天碧落劍經,他會不會敗於我?”
趙廉氣不打一處來,低罵道:
“你所會的劍經,姓許的那個牲口也會!他也是風師尊的記名弟子!”
周雲夢想起一事,臉色轉冷,道:
“姓許的年輕男子都該死!我若見了他,非打到讓他跪服在我這九師姐麵前不可!”
說著,她瞥見趙雄插在背後的雙錘,忍不住道:
“二哥,你的大錘怎麽不收起來,父皇不是賜予你的有儲物袋嗎?在腰後背著,看著太奇怪了!”
“我嫌麻煩!”趙雄隨口應付了一句。
拉著趙廉一杯接一杯地飲酒,熱切地詢問那個姓許的劍修之事。
“六弟,你好好跟我說說,他打起架來怎麽個狠法?難道比我還要勇猛?!”
……
……
風沛凝撇下六皇子趙廉和瘋王趙雄,帶著周雲夢先行退席。
靜室之中。
周雲夢換了一襲月白衣裙,依著風沛凝的吩咐,靜心守元,盤膝而坐。
雙手疊放於丹田位置,緩緩催動冰鳳禦心訣。
風沛凝盤膝坐於周雲夢身後,雙手結印,打出一記印法到弟子身上。
一縷縷淡藍色的玄氣,從周雲夢丹田之內溢出,凝聚於體外。
半盞茶之後,那些玄氣凝聚成了一隻冰鳳模樣。
“可以了。”風沛凝手上法力不停,輕聲道。
周雲夢輕“嗯”一聲,雙手劍指微錯,把那隻冰鳳送入神魂腦海之中。
周雲夢雙眼微閉,繼續運轉功法。
神念勾連著那隻冰鳳,在腦海黑暗之處衝擊開拓,灑下星星點點的光芒。
良久。
周雲夢輕舒一口氣息,掐訣停止功法,盈盈起身,向風沛凝拜倒。
“師尊的大恩大德,雲夢無以言謝,不知該如何報答……”
風沛凝取出一顆靈丹送入檀口,隨心煉化,氣息緩緩恢複。
“我當年受人所托,此事不需你報答。而且,你還是我的小九,說那些見外的做什麽?”
“嗯。”周雲夢眼中有霧氣湧出,經常微笑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了憂愁之意。
風沛凝渡出一道法力,探查了一番周雲夢的身體狀況之後,忽然道:
“小九,那個神秘人傳你的劍道功訣,你還在修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