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我永遠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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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景弘佝僂著身子,步履蹣跚的走回乾清宮,走進了自己那間黑暗的屋子裏。
    屋子裏很暗,隻有一盞昏黃的青銅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他坐了下來,腦海裏想著剛才那名黑紗蒙麵的小姑娘,怔怔的發神。
    王景弘不是不能留下那名小姑娘,隻是他不屑於這麽做。
    他是當年明教堂堂的青翼蝠王,又怎麽可能為難一個小姑娘?
    況且不用問也知道這個小姑娘的來曆,因為普天之下會那種讓身子透明的功夫隻有一人,除了九幽朱雀青墨之外,就隻能是她的傳人了。
    他也不想知道那名小姑娘和青墨之間的關係,母女也好,師徒也罷,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那個他深愛過的女人終於出現了。
    他想要她死!
    而且是極為痛苦的死!
    王景弘的眼神看向了指尖仍然拈著的那一枚繡花針,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手指一彈,那枚繡花針便奪的一聲釘在了窗格之上。
    可是片刻後,他又站起身,從窗格上拔下那枚繡花針,輕輕的撫摸,隨手從榻上拿起一張錦帕,極為熟練的穿針引線,那枚繡花針便如一條靈巧的小蛇般上下翻飛,在月光下帶起了一串晶瑩的流光。
    他幹枯的手指是那樣的靈巧,絲毫不比宮裏任何一位女紅大家的手藝差。
    這個景象實在太過詭異。
    一間閃爍著微弱燭光的小屋裏,一個頭發花白的幹瘦的太監,就這麽靜靜的坐在窗前繡著花!
    若是有人看見,估計會立刻被嚇得魂飛魄散。
    乾清宮外又恢複了寧靜,就好像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
    隆興酒樓的後院裏,一抹輕煙悄無聲息的飄進了一間屋子裏,接著燭火亮了起來。
    溫禾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跡,有些無力的坐了下來。
    她舉起自己的手掌,從上麵輕輕褪下一隻薄如蟬翼的透明手套,眼中充滿了驚駭。
    這雙寒蠶手套是師傅送給它的,乃是生長在天山萬年寒冰下的一種冰蠶吐絲而成,水火不侵,刀槍不懼,沒想到竟然被那老頭兒一根繡花針就刺穿了。
    可見這根小小的繡花針上蓄滿了多大的力量!
    更為恐怖的是,老頭那股磅礴的氣息竟然直接竄入了溫禾的體內,激蕩得她口吐鮮血。
    這種功夫前所未有,恐怖如斯!
    沒想到乾清宮裏竟然隱藏著如此深不可測的高手。
    看來獨闖乾清宮是不可能了。
    ......溫禾拿起一張絲巾,抹去了自己嘴邊的血跡,想起當時那幾人嘴裏的那個名字,不由得有些疑惑的喃喃自語:
    “九幽朱雀?”
    “他們嘴裏說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何看見自己會說起這個?”
    這讓溫禾感到萬分的疑惑,“莫非自己和所謂的九幽朱雀有關係?”
    可是這怎麽可能?
    溫禾搖了搖頭,暗自苦笑道:
    “小三爺,若不是你說話不算數,你可愛的溫禾小姑娘又怎麽可能被打得吐血?”
    她盤膝坐下,瞬間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一縷水霧從她的頭頂緩緩升起,瞬間凝結成冰,劈裏啪啦的散落在了她的身旁。
    .
    次日早朝!
    禮部尚書趙勉出列奏道:
    “陛下,淮王尚未娶親,此乃國之大事,臣聞光祿少卿馬全之女端莊秀麗,溫良淑嫻,望陛下為淮王賜婚,以慰天下。”
    這句話立刻得到了眾人附議,此刻在眾人的眼裏,朱允炆雖然還沒被冊封為皇太孫,但那隻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情顯得尤為重要,涉及到大明正統皇權的延續。
    趙勉之所以沒有再提徐妙錦,那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朱元璋曾經許諾將其許配給朱允熥。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朱元璋暫時沒實現諾言,但這種事情顯然是不能再提,否者就是讓皇帝難堪了。
    龍椅之上的朱元璋顯得格外開心,哈哈大笑道:
    “準奏,這件事情交由禮部操持,朕還真是盼著能抱抱朕的曾孫呢。”
    光祿少卿馬全此刻立刻跪下謝恩,一臉的喜悅。
    眾人瞧著馬全,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徐輝祖,都替徐輝祖感到惋惜。
    徐輝祖卻是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
    朱允炆又是被封王,又是被賜婚,讓這位魏國公感到有些窩火,他看著同樣麵無表情的李善長等人,心中不由得罵道:
    “一群沒用的老家夥,老子算是看走眼了!”
    如今的局麵讓徐輝祖有些抓狂。
    朱允熥明顯是沒了希望,自己的妹妹卻對這個沒了希望的皇孫一往情深,簡直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這可如何是好?”
    他感到自己有些焦頭爛額了,照這種局勢發展,徐妙錦就是隨便嫁給個大臣的兒子,也絕對好過嫁給朱允熥。
    李善長那幫人絕對不是善茬,隻要朱允炆一天沒被冊封為皇太孫,他們就一天不會死心。
    到時候自己總不可能搭上整個徐家,為沒有希望的朱允熥搖旗呐喊吧?
    他看著眾人有些嘲弄的目光,又想起了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在心裏歎了口氣:
    “朱允熥啊朱允熥,你特喵的怎麽會這麽不爭氣呢?”
    第二天清晨。
    朱允熥迷迷糊糊之中感覺臉上一陣發癢,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徐妙錦那張絕美的臉。
    她正趴在朱允熥的床榻旁,拈起一根自己的頭發撥弄著朱允熥的臉。
    看見朱允熥醒來,徐妙錦頓時發出了一聲咯咯的嬌笑聲。
    “妙錦?你怎麽來了?”
    朱允熥吃驚的叫道。
    “你被關起來了,那就隻有我來看你咯。”
    徐妙錦吐了吐舌頭,做出了一個鬼臉。
    朱允熥有些無語,心說你來歸來,怎麽爬到老子床邊來了,不知道男人早上醒來的時候最容易衝動嗎?
    片刻後,琉璃端著熱水走了進來,服侍著朱允熥穿衣洗漱,這下子徐妙錦不好意思了,急忙跑了出去。
    “她什麽時候來的?”
    朱允熥一邊穿衣一邊問道。
    “老早就來了,就這麽趴在三爺床榻前看著。”
    琉璃答道:“妙錦姑娘看起來似乎很高興,就是不知道為何高興。”
    片刻後,朱允熥穿戴整齊,走出臥房,看著徐妙錦問道:
    “老實說,今天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我?”
    徐妙錦一聽,頓時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
    “昨天陛下為小二爺賜婚了,是光祿少卿馬全之女馬恩慧。”
    “就這?”
    朱允熥吃驚道:“他被賜婚,你幹嘛這麽高興?”
    徐妙錦的臉頓時紅了,小聲嘀咕道:“他不成親,你如何能娶我?”
    原來是這麽回事......朱允熥恍然大悟,心中有些感動,想起了徐輝祖,不由得問道:
    “你大哥知道你跑到我這裏來了嗎?”
    徐妙錦點點頭,又搖搖頭,遲疑道:
    “他大概應該知道。”
    “這什麽話?什麽叫做大概知道啊?”
    朱允熥有些迷糊,卻聽徐妙錦幽幽說道:
    “大哥現在估計是不管我了,昨日回來就對我說了一句話,說小二爺被陛下賜婚,然後就不理我了。”
    他要是高興就不正常了......朱允熥點點頭,盯著徐妙錦問道:
    “妙錦,難道你不怕日後跟著我受苦嗎?”
    徐妙錦搖搖頭,注視著朱允熥,正色說道:
    “你若是變成了尋常百姓,我就穿上布衣,為你洗衣做飯。”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堅決,看得朱允熥心中一暖,伸手就將徐妙錦抱在了懷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傻姑娘,朱允熥永遠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