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再不散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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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
人群中發出了一聲聲的驚叫聲。
“這兩個外鄉人心可真大,叫他們跑他們不跑,這下子怕是完蛋了。”
“就是就是,砍掉一隻手本來就是大罪,更何況是那個李彪的手呢。”
“唉,看來這兩人明天就會被斬首示眾了。”
一聲聲的議論此起彼落,鸞玉衝著朱允熥吐了吐舌頭,看樣子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老子要是不知道你都幾十歲了,還真以為你是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呢......朱允熥無奈的看著鸞玉,攤了攤雙手,淡淡說道;
“你惹的事情,你自己解決。”
話音剛落,就見幾名官差來到了兩人麵前,一人大喝道:
“好賊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給我抓起來。”
其餘幾名官差立刻就揚起手中鎖鏈和木枷上前,準備將鸞玉和朱允熥拿下了。
朱允熥本以為鸞玉此刻定會像往常一般,背起自己就直接飛走,卻沒想到鸞玉根本沒動,就像是被嚇傻了一般,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
我靠,你特麽的難道指望我背著你飛走?......朱允熥懵了,他瞪著鸞玉叫道:“喂,你發什麽呆啊。”
鸞玉這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小聲說道:“我想看看他們會怎麽處置我倆。”
“你腦子有病吧?”
朱允熥叫道:“肯定把我倆殺了啊。”
“不會吧,是那小子先調戲我的。”
鸞玉故意逗朱允熥,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冷笑。
幾名官差上前抓住了鸞玉,可瞬間就驚叫了起來,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不停的甩著手。
“好疼!”
他們大叫著,感覺手上一陣火燒火燎,眼見著整隻手掌都變得漆黑,目光中露出了驚駭的神色。
“大膽,何方來的妖婦,竟敢傷我衙門之人!”
一名中年人騎在馬上,指著鸞玉大叫,然後衝著身後的甲士們揮了揮手,口中喝道:“拿下!”
朱允熥見狀,隻得上前叫道:“喂,難道你麽就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人嗎?”
那名中年人冷笑道:
“不分青紅皂白?”
“難道你們沒有將人的手砍斷?”
“可那是他先調戲我家......娘子的啊。”
鸞玉一聽這話,頓時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三爺,你又占人家便宜。”
她嬌聲叫道,一把抓起朱允熥,足尖一點,身子就騰空飛了出去。
人群中又是爆發出一陣陣的驚呼,那名中年人愣了愣,頓時氣急敗壞的大叫道:
“快跟上去抓住他們!”
鸞玉身形幾個起落,便已經脫離了那些人的視線,然後她將朱允熥放下,這才不滿的嚷道:
“真沒意思,這下子還怎麽玩?”
朱允熥也是甚覺無趣,無奈說道:
“玩個毛線啊,還不是隻有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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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這個洛陽城就開始了戒嚴,挨家挨戶的搜查昨日那一男一女,而且城門上和城中各個角落裏都貼滿了朱允熥和鸞玉的畫像。
很多人都在第一時間聽說了,洛陽第一惡少李彪昨日被人把手給剁了。
這個消息足夠勁爆,立刻就在洛陽城裏傳了個遍。
老百姓拍手叫好,李彪的老爹李景雲卻是氣的險些吐出一口鮮血。
他雖然沒有官職,但卻是曹國公李景隆的弟弟,在這洛陽城裏也是跺跺腳都能讓城裏震兩震的人物。
卻沒想到自己的獨子竟然被人把手給剁下來了,他立刻來到了官府,卻發現知府大人不在,聽說去黃河邊上治理水患去了。
不過其他人一聽說這件事情,哪裏敢怠慢,立刻派人捉拿凶手,誰知道那兩人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跑掉了。
這還了得?
於是全城戒嚴,展開了對凶手的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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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直到看見一段堤壩修了起來之後,這才放心,他指著那一段大壩笑道:
“怎麽樣,你們覺得這種堤壩比原來的堤壩如何?”
何謙等人此刻也是心服口服了,沒想到那些看起來像漿糊一般的水泥一旦硬起來竟然堅若鋼鐵。
而那些修堤的工匠們此刻也是嘖嘖稱奇,都在交口稱讚這東西堅固耐用,照這麽下去,這黃河水患一定能治理好。
“大將軍不辭辛勞,親自修堤實在是讓下官佩服,如今工匠們已經掌握了修堤之法,不若就請回城,讓下官為各位接風洗塵吧。”
何謙衝著藍玉說道,他們這夥人在河岸便一連呆了好幾天,早就想好好歇口氣了。
藍玉點點頭,帶著眾人向洛陽城裏走去。
可是一走到城門的時候,藍玉就看見很多人圍在城門口指指點點,他不由得勒住馬問道:
“何大人,這是怎麽回事?”
何謙也是一頭霧水,急忙詢問,這才對藍玉說道:
“前兩日有一男一女兩個賊人當街行凶,至今下落不明,所以才懸賞捉拿。”
“原來是這麽回事。”
藍玉對這種事情沒啥興趣,打馬走近了城門。
哎,等等......藍玉覺得城牆上的畫像有些眼熟,不由得仔細看了起來。
豈料這一看下來,頓時有點暈。
“允熥,你過來。”
他衝著朱允熥叫道:“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和你那個跟班?”
朱允熥撓了撓頭,訕笑道:
“舅姥爺你開什麽玩笑,這怎麽可能是我呢?”
藍玉狐疑,又看了看朱允熥身邊的鸞玉,還是覺有很像。
這時候何謙也發現了不對勁,他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朱允熥和鸞玉,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心中大叫道:
“這特娘誰幹的?”
“竟敢通緝小三爺,這不是害老子嗎!”
想到這裏,他頓時上前賠笑道:“大將軍,這一定是場誤會。”
藍玉擺擺手:“什麽誤會?允熥說這不是他!”
何謙抹了一把冷汗,立刻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可就在這時,人群中有人大叫道:“就是他們,就是這兩個人!”
隨著這一嗓子,呼啦啦就圍上來一群官差和軍士。
原來此刻城門出正好有那天跟在李彪身旁的大漢,他一眼就看見了朱允熥和鸞玉,頓時叫了起來。
“大膽!放肆!”
何謙被嚇了一跳,急忙大叫道,攔在了朱允熥的麵前。
這些官差都認得這是知府大人,一時間也呆住了。
“這不是官府下令抓人的嗎?”
“怎麽到了這個時候還攔著不讓動手了?”
他們都感到莫名其妙,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何大人,你這是何意?”
何謙對麵一名穿著長衫的中年人陰沉著臉問道。
他是李景雲府上的管家,自從李彪被人剁手之後,整個李府都鬧翻天了。
李景雲大怒,李彪她媽咬牙切齒,天天嚷著要李景雲找到凶手,為兒子報仇,於是這位管家也待不下去了,天天在城裏轉悠,沒想到此刻正好遇到了。
他知道自己家老爺的背景,所以平時就沒把洛陽官府放在眼裏,此刻更是生氣,直接質問道:
“這兩人是傷我家公子的凶手,莫非何大人想要包庇?”
“我包庇你二大爺啊!”
何謙大怒,他平時不敢惹李景雲,可要讓他在李景雲和藍玉之間做選擇,他絕對是毫不猶豫選擇後者的。
他指著這名管家,衝著麵前的官差們叫道:
“拿下,把這廝拿下!”
官差們愣了愣,立刻就把李府的管家抓了起來。
他們如今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心裏都很納悶,但既然知府大人命令抓人,那就得執行。
管家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嘴裏大叫道:
“何謙,你瘋了嗎?”
老子不抓你才是瘋了......何謙又抹了一把冷汗,剛緩過一口氣,就見遠處馬蹄聲響,幾個人衝了過來。
“嗬嗬,李景雲!”
何謙雖然五十左右了,但眼睛很好,立刻就看清了那為首之人,正是這洛陽城裏的大佬李景雲。
“奶奶滴,平時就沒把老子放在眼裏,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啥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何謙在心裏冷笑,不動聲色的看著李景雲在自己麵前勒住了馬。
這位李景雲雖然是李景隆的弟弟,但卻是同父異母,是李忠的妾室所生。
當年李忠在路過洛陽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富商的女兒,他二話不說就直接把對方搶了過去,結果就生下了李景雲。
後來朱元璋奪取了天下,李忠成為了曹國公,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在洛陽,於是在他還沒去世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命嫡子李景隆入朝為官,而這個李景雲就留在洛陽經商。
李忠的這個安排可謂是良苦用心,既給李家留了條後路,也讓李景隆在朝堂之上能有個有力的支撐。
因為做什麽都要錢,僅憑皇帝的賞賜根本無法維持李家的長久興旺。
這麽多年來,李景隆憑著洛陽的弟弟給他的大把銀子,在朝中積極運作,獲得了大把的人脈,而李景雲也因為李景隆這個哥哥,在洛陽成為了比知府大人還牛的人物。
他沒去過京都,自然也認不得藍玉這些人,所以此刻他攔在這些人的麵前,就差指著知府大人何謙一通亂罵了。
藍玉轉頭:“允熥,照這麽看,這畫像上真是你吧?”
朱允熥不好意思了,“好像真是我哎。”
然後他指著鸞玉對藍玉說道:
“我和鸞玉本來想去洛陽城裏逛逛的,卻不料遇到個惡霸少爺,他給我一錠銀子讓我自己去玩,然後就要把鸞玉拉走。”
藍玉聽完之後,看向了鸞玉。
鸞玉連連點頭:“沒錯,那人說著說著就用手來拉我,還好我有一把匕首防身。”
“然後呢?”
“然後我一慌張,一掙紮,一揮手。”
鸞玉比劃著說道:“他手就掉下來了。”
嗬嗬,你二人唱戲啊......藍玉心中好笑,根本沒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衝著何謙沉聲說道:
“何大人,你都聽清楚了吧?”
何謙連連點頭,衝著李景雲喝道:
“李景雲,你縱子行凶,此刻又來無理取鬧,再不閃開,可別怪本官翻臉無情了!”
李景雲是生意人,善於查顏觀色,雖然不知道藍玉的身份,可見到何謙在此人麵前這幅模樣,不免也是心中打鼓。
可是他一想到獨子的手,頓時就按捺不住了,也是大喝道:
“好你個何謙,竟然顛倒黑白,難道就不怕我在應天府去告你嗎?”
老子這是在替小王爺擋刀,你告我個球啊!
......何謙哪裏在乎這個,李景隆和朱允熥想比,簡直就是個渣渣。
他衝著藍玉為難的說道:“大將軍,你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藍玉皺眉,“這種事情還要問我嗎?”
“他是曹國公李景隆的弟弟李景雲。”
何謙湊近藍玉小聲說道。
“李景隆?”
藍玉一聲冷哼,不耐煩了,舉起手在空中揮了揮,身後立刻有馬蹄聲響起,一對騎兵呼嘯而來。
“再不散開,死!”
藍玉喝道,瞬間殺氣外露。
李景雲這下子感覺有點沒對了,他急忙衝著何謙叫道:
“何謙,這位大人是誰?”
“藍玉將軍。”
何謙笑眯眯的說道,然後指了指朱允熥:“對了,你們要抓的人是小三爺。”
“什麽?藍玉?小三爺?”
李景雲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兩人他沒見過,但名字卻早就聽說過。
此刻看著殺氣外露的藍玉和滿不在乎的朱允熥,他心中頓時是叫苦不迭。
“該死的敗家子,你怎麽能惹上小三爺呢!”
他在心裏大叫,衝著藍玉和朱允熥就跪了下去。